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19章 收穫 文 / 不游泳之魚
經過將近半小時的清理，掉到陷坑中的野豬被拉了上來，受傷未斷氣的野豬也都被補上了數槍（除了最大那只野豬外），確保他們死得不能再死。
政良緩緩走到那只被刺得滿身是血洞，但卻仍然睜大眼睛沒有死去的大野豬面前，平靜地看著它的滿眼血紅的雙眼。
「雖然你是一隻野豬，但你的勇猛值得我尊敬，可惜在這一塊領地上，你、我注定只能存活一個。我會好好對待你的後代的」，政良一邊用普通話說著，一邊緩緩拔出了腰間的太刃刀。
「你放心地去吧」。
「嘶」，一抹寒光在大野豬氣管上閃過，然後野豬的脖子出現一絲細紅。彷彿通過政良的眼神明白了政良話語中的意思，野豬終於慢慢閉上了眼睛。當然，政良也沒有忽悠這隻大野豬，他準備將剛剛捕獲的幾隻小野豬馴養成家豬，最後也會讓這些領地第一批馴養的野豬自然死亡並安葬，以表彰他們為領地繁殖眾多的下一代家豬的功勞。
身後的眾人看到領主大人跟野豬說了數句奇怪的語言，然後一直不肯閉上眼睛的野豬竟然閉上眼睛死去了，頓時感到不可思議，連忙喝彩道，「領主大人威武。」
政良轉過身，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然後大聲喊道，「勇士們，你們用行動證明了你們的英勇，我為你們感到自豪。所以，今天參加行動的所有人，回到村子後，每人可以領取一斗雜糧，20斤豬肉」。
「啊！領主大人萬歲！」聽到有獎賞，眾人立即歡呼道。
戰鬥結束，政良趕緊吩咐眾人填埋陷坑以及生火準備就地做飯（大戰一場，而且已經是中午時分，所有人都已經是飢腸轆轆了），然後派了兩個老獵人趕回町子通知大西國治，讓他派人前來帶走這些野豬，畢竟這裡大部分人都已經筋疲力盡了，肯定是沒氣力將野豬的屍體抬走的。
安排好一切後，政良望向了跟在身後的津田廣宗問道，「廣宗，說說清理的情況吧」。
「是的，殿下」，津田廣宗趕緊定了定神，因為他也被領主大人剛才的神奇表現驚詫住了，「殿下，這次圍捕，一共獵殺成年野豬12頭，逃脫1頭成年母豬。獵殺的成年野豬中，最重估計有300多斤，最輕的也有150多斤。小野豬活捉6頭，2頭逃脫，2頭在圍捕中被誤殺。」
「人員傷忙情況如何？」政良繼續問道。
「殿下，長槍足輕輕傷12人，弓箭足輕沒有人員傷忙，老獵人3人受了輕傷；鐵製長槍槍柄斷裂5把，漁網破損一張」，津田廣宗大咧咧地笑道。也難怪津田廣宗笑得這麼開心，竟然在沒有人員死亡情況下獵殺如此多的野豬，完全可以說是一場大勝了。
政良也覺得這一次獵豬行動收穫甚多。首先是領地將在一段較長時間內免去了野豬的威脅，有利於領地向這個方向的田地開墾工作；其次，這些豬肉能夠適當緩解一下目前領地中所剩不多的糧食壓力；最後，最大的收穫是這些足輕通過這次行動，得到了很好的鍛煉，畢竟沒有經歷過真實戰鬥的戰士是很容易臨陣脫逃的，而在很多人看來，野豬遠比山賊可怕得多，既然野豬都可以戰勝，那山賊還可怕嗎？回去後將這些足輕打亂混在原來的足輕訓練隊伍中，戰鬥時將起到很好的帶頭作用。
「殿下，逃跑的幾隻野豬，我們該怎麼處置啊，是不是派人沿著足跡搜索一下」，津田廣宗建議道。
「不，廣宗，不用了。逃跑的幾隻野豬應該會遷移到更遠的地方加入更大的野豬群去的，而且在如此茂密的樹林裡是很難找到幾隻野豬的」，政良道，「在新的野豬群來到這裡前，領地算是暫時免受野豬的侵擾了。」
「那，殿下，中午的飯食？」，津田廣宗一邊吞吞吐吐地說著，一邊看了看旁邊的數具野豬肉。
看著眼前這個光頭大漢支支吾吾的表情，政良感到很好笑，於是笑著對他道，「廣宗，割些新鮮一點的野豬肉，清洗乾淨，然後中午我們烤一下野豬肉吧」。
「是的，殿下，我馬上去安排」，津田廣宗立即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興匆匆地跑去安排了。
很快，臨時營地中飄蕩起陣陣的肉香味。聞著淡淡的豬肉香味，政良也不由得很深感慨，沒想到來到這裡後，吃一頓豬肉竟然是如此奢侈甚至的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啊。遙想起後世，那可是隨便都能夠買得到的。
吃完一個美味的中午飯，政良找來新三，讓他帶路前往野豬的窩點。由於擔心逃跑的那隻母野豬回到窩點，政良帶上了11個弓箭足輕。留下受了輕傷的長槍足輕以及老獵人負責看守臨時營地，等待領地的人到來。
經過近半個小時的披棘斬刺，終於來到了野豬的老窩，四周靜悄悄的，遠遠望過去，只見野豬老窩所在的那個小山洞很小，僅僅能夠容納幾隻野豬遮風擋雨。幾人進去搜索了一番，裡面沒有任何的發現。逃跑的母野豬明顯已經打算放棄這個老窩了。在老窩附近到處轉了轉，最終在一片開闊地中央的矮灌木叢旁邊發現了打算尋找的東西。沒錯，是豬糞。這堆豬糞估計最少也有上千斤，有了它，試驗田地的肥料就有了保障了。
「殿下，殿下」，正當政良考慮如何使用這些豬糞的時候，遠遠聽到了有人在大喊自己。政良微微一笑，不用看也知道是大西國治到了，只有這傢伙才會在大老遠喊叫自己。
「殿下，聽說您受傷了？」，大西國治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關切地問道。家臣的利益以及命運與領主息息相關，也難怪他會如此緊張。
額！政良被大西國治的話弄得一愣。然後才留意到自己的形象。老實說，政良現在的樣子的確很狼狽，為了避免被野豬發現，一開始時全身都抹了爛泥，後來在搏鬥中，倒地滑飛出去的過程中，大腿、後背、手背的衣服都被野草灌木撕破，皮肉也被不同程度劃傷。被大西國治提起，頓時感覺這些部位傳來陣陣微痛。
「嗯，是受了點輕傷，但不要緊」，政良只好如實回答，「國治，看到了嗎？」，然後他話鋒一轉，「讓人將這些東西運到我的那個田地裡去，完成後每人發送10斤豬肉」。
「是，殿下」，大西國治已經逐漸習慣政良這些奇怪的命令了，「但，殿下，是不是趕緊回領地處理一下傷口，臨時營地那邊已經整理完畢，正在等殿下回去了」。
「好，那麼我們先回領地吧」，政良也覺得現在這個樣子的確需要回去整理一下。
回到營地，足輕們已經整理好一切，6只小野豬用漁網兜著，一張漁網兩隻，然後由兩個足輕抬著。成年野豬則被綁著四肢，由兩到四個足輕抬著，最大的那只野豬甚至需要六個人來抬。
領地中剩餘的正在訓練的足輕都來了。看到這個情形，政良暗自擔憂起來，看來必須馬上動身，免得領地中由於缺少武力而出現了變故。於是，由政良領頭，大西國治斷後的一支數十人的野豬運送隊伍，沿著大西國治來的過程中臨時開墾的一條小道往領地進發了。政良一邊往前走，一邊掃視周圍的地形，暗暗下定決心，要盡快將這裡也會開墾為領地田地的一部分。
隊伍一路前行，走走停停的，一個多時辰後，終於接近了樹林的邊緣，領地近在咫尺。
還沒有走出樹林邊緣地帶，就遠遠地聽到了一陣陣喧嘩聲。看來，領地的領民聽到領主大人獵殺了襲擊領地野豬的消息後，都自發彙集到了樹林外邊，等待打豬英雄的回歸了。
政良率先走出樹林，映入眼簾的，首先是東鄉平次那充滿怨念的面孔，他能不怨嗎，女婿受傷了啊，也不知道傷得如何，自己一家以後的生活可是指望他的。站在東鄉平次身後的是東鄉菊，松美子等女眷，嗯，還有站在旁邊伸著脖子張望著的小丫頭。最後就是領地中的老弱領民了，巡邏小隊負責領地防範，此刻正在町子邊緣放哨。
「大哥哥，大哥哥」，瞪著大眼睛的小丫頭最先發現了政良，然後脆生生地首先大喊了起來。
「啊！是領主大人。快看，他後面是早上前去獵豬的足輕大人。」人群一下子沸騰起來了，紛紛熱情歡呼。
「額！」政良被領民的熱情嚇了一驚，然後又馬上想到自己現在的形象好像不方便被領民看到啊。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哈哈哈「，政良故作輕鬆地微笑回應著領民。幸虧抹了黑泥，不認真觀察的話，是沒人發現自己走光的。
「快看，領主大人好黑啊！」、「啊！領主大人好威武」數個年輕女子大喊道。
政良聽到後頓時滿頭大汗。難道這個時代也有追星族？
身後津田廣宗哈哈大笑，然後自語道，「原來我也這麼受仰慕的啊！」。前面的政良頓時一個踉蹌，原來這貨也這麼有自戀的潛質的啊。緊跟在政良以及津田廣宗身後的足輕們則昂首挺胸，踏著齊步往前走，這回總算瀟灑一回了。
當看到政良身後陸續抬出來的六隻活生生還在漁網中掙扎的小野豬後，人群更加沸騰了。「快看，那是什麼？娘親，那是什麼？」，這明顯是小丫頭的聲音。而當12頭成年野豬陸續抬出來，特別是那只300多斤的大野豬抬出來後，人群的興奮達到了頂點。部分人甚至開始趴下向政良行禮了，沒錯，領民們將這一切歸功於他們偉大的神使領主大人，可以想像，此次事件後，更多的人的家中將供奉起領主大人的神像來。
站在人群當中，看著這些滿臉笑容的農民，政良自豪欣慰之感油然而生。所謂喜上加喜，政良當即宣佈將在校場清理野豬，每戶派發10斤豬肉。這個政策馬上又引發了更多的人的跪拜。獎賞宣佈完畢後，政良又吩咐東鄉平次將小野豬放置到豬圈中，而豬圈需要再加高加固，老實說，在經歷一場與野豬的大戰後，政良覺得現在的豬圈有點單薄。小野豬的日常管理則是由松美子以及她找來的六個寡婦共同照顧，作為報酬，她們每人可以多發10斤豬肉。大西國治則負責清理成年野豬，並組織領民發放豬肉，至於那些試驗田地的肥料，則需要明天再安排了。剩餘的豬肉，將曬成臘肉儲藏起來，用作冬天糧食。野豬內臟優先分配給受傷的足輕以及老獵人。
安排好這一切後，政良急急忙忙地趕往自己的小屋，他要趕緊洗個澡，然後換套衣服啊。但是他卻不知道，此刻，在他的住處裡，正有一件突發事件等待著他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