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352章 洪水後的猛獸 文 / 不游泳之魚

    暴雨持續了大半個時辰，終於逐漸減弱，最後化為烏有。而黑夜之中，又再次響起了一陣陣夏日的蟲鳴。

    在小心翼翼地將各個水壩的機關拆除，引發水壩倒塌，水流洶湧而出後，各處負責蹲守水壩的人紛紛躲避到了附近早就準備好的避難之處，一面看著洪水奔騰而去，一邊等著第二日的到來。為了避免在拆毀水壩時被波及，政良首先根據後世的知識讓人在修築攔水土壩時增加了一些木結構的機關，到時候拆除人員直言在遠離水壩的地方將一些固定這些木架的機關觸發就可以了。同時，政良也命人親自帶著那些具體負責拆除的人演練了一番水壩倒塌的一剎那逃生的技能，這才讓這次參與拆除水壩的人沒有受到洪水的波及。

    清晨，政良帶領著一千六百餘人的大軍從武雄城出發。昨夜一夜洪流襲擊，少貳家聯軍此刻定然還沒完全恢復過來，正是大舉進攻之良機。

    隊伍一路前行，當到達接近豬熊山與勇猛山山道之時，只見那裡附近的農田果然被洪水沖毀了。不過，這些早就在政良的算計之中。為了避免波及無辜，政良幾乎將這附近所有的領民都遷移到別處了。為此，政良需要付出大量的糧食作為補償，但是相比起對少貳家聯軍的打擊成果，這樣的損失是值得的。為了安撫這些臨時失去家園的領民，政良專門將青山信元調派到了武雄城，負責安置難民一事。相信，在領地的幫助下，這些領民很快就會安居下來的。

    「加快速度，讓我等看看少貳家聯軍此番狼狽樣子。」政良騎在馬上高呼道。

    「哦呵呵」士兵們戰意激昂。昨夜被要求連夜撤回武雄城，很多士兵都感覺到很不解，紛紛暗自猜測家主是不是又像上一次一樣，準備給對方來一個伏擊了，結果直到他們回到武雄城，也沒有再接到任何的戰鬥命令。就在他們帶著滿腹猜測睡下的時候。半夜卻下去了暴雨。

    在這個時候，他們才明白了家主連夜撤兵的原因。於是，士兵當中暗地裡傳遞起了家主與神靈可以交流，這一次撤兵正是神靈告訴家主的，讓所有的人都不用在雨夜中熬過一夜。

    現在。在看到附近的農田的情況後。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深呼一口冷氣。我的媽呀？要不是家主昨夜連夜讓我等回城，估計昨夜就要被這些洪水沖走了。

    隊伍踏著洪水退去後仍然有點泥濘的地面繼續前進。一路上，昨夜負責挖開水壩，放出洪水的人員紛紛歸隊。

    「殿下。前方的一處山頭上，發現是數十個敵方的士兵，現在已經被本家的先手陣包圍起來了。」傳令兵回來稟報道。

    「好，傳令，若是對方願意投降。就饒他們一命，若是執迷不悟，就直接射殺吧。」政良說道。

    江口源世入道此刻可謂是心灰意冷。作為小田政光的家中大將，在昨夜突然遭到洪水襲擊的時候，他果斷率領手下衝出營地，往最近的一處山崗跑去。可是洪水來得太突然了，雖然經過一番掙扎終於到達了上崗之上，但是身邊隨行的人也只剩下數人了。其餘的人都被洪水所吞沒了，看著身邊僅剩的數人。他不禁悲從中來，那些被洪水所吞沒的人，當中大部分都是他的族人啊。族中戰力一下子損失如此之大，很容易被旁邊豪強覬覦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他又勉強聚攏了數十人。所有人都筋疲力盡的。顧不得查看家主小田政光現在身在何處，他們決定先在山崗上休息一番再作打算。可是正是這一等，等來了羅氏家的大軍。在看到羅氏家大軍漫天而來的那一刻，他們才意識到。他們這一次是來攻略人家的，也就是說兩家還在交戰之中。而這裡仍然處於兩軍交戰之地。

    「諸位。為家主盡忠的時候到了。」雖然處於包圍之中，而且士氣低下，但是他仍然大聲鼓舞士氣道。

    周圍的數十人勉強站了起來，準備抵抗，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由於昨晚顧著逃生，他們連手上的兵器也丟了，現在可謂是手無寸鐵啊。

    「哎！」江口源世入道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低聲了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諸位，我死後，你們就投降吧。」身邊眾人聞言紛紛露出悲切之意。

    就這樣，江口源世入道以及數個死忠武士切腹自殺後，山崗剩餘的眾人投降成為了羅氏家的俘虜。

    「諸位聽令」眼看已經進入戰場，政良審時度勢，立即下達命令道：「大軍一份為二，左軍主將為木下昌直，軍師為角隈石宗，副大將為阿骨打、宮澤平八；右軍主將為吉田重政，軍師赤羽信之介，副大將執行種兼、大石智久。兩軍分別從六角川左右兩岸往前推進，本人將親率大軍押後。」

    眾人得令後，立即開拔而去。

    此時，原少貳家聯軍的營地中，還處於一片狼藉之中。洪水肆掠過後，營地中物品散落了一地，到處可見帳幔、兵器散落於淤泥之中。

    而少貳冬尚則是垂頭喪氣地坐在一處山崗之上，此時聚攏在他身邊的，只有神代勝利、小田政光，其餘的豪強暫時失去了蹤跡。而士兵們則是零零散散地散落在附近的一些高地上。

    「守護大人，還是先將是散落的人員先聚攏起來吧。」一旁的神代勝利說道。一場洪水，將他的手下衝得七零八散的，直到現在，他還沒能夠完全找到自己的所有手下。

    看著山崗下的一片狼藉之景，他心情也是低落得很。

    「左…左岸那邊如何了？」少貳冬尚問道。

    「守護大人，此時還是清晨，對岸的情況暫時無法看清楚，想必馬場大人整頓好軍隊後，定然會派人前來回報的。」小田政光安慰道。相比起神代家，小田家的損失更為慘重。此時，小田政光的身邊只有兩個武士跟隨，其餘的家臣以及士兵現在都還不知道身在何處。

    營地中，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竭力平復這昨夜噩夢般的遭遇。

    「快逃啊，羅氏家大軍殺來了！」就在這時，前方的營地邊緣，突然出現了騷動。一些原本在高地處休息的士兵突然發了狂般再次走入泥濘一片的營地中，往少貳冬尚這邊而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少貳冬尚顯然也發現了這一異常。

    「報，大人，前方出現了大隊的羅氏家兵勢，正向這裡而來。」一個武士慌慌張張地跑了上來稟報道。

    「羅…羅氏家？」這一刻，在場的人才意識到，剛從洪水中逃出生天的他們，馬上又要面對一個猛獸了。

    「竟然來得這麼快？」小田政光驚駭地說道。在他的意識裡，既然他們遭遇了洪水，那麼羅氏家也是一樣不能倖免的，而且即便羅氏家打算乘機攻擊少貳家聯軍，起碼也要半日後才會反應過來的。現在，對方竟然在太陽剛剛升起後不久就殺到了，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快，集合兵力！」神代勝利終於反應過來，立即大喝道。現在所有的士兵都七零八落地分散在周圍，很多人甚至連兵器也沒有，如何抵擋羅氏家的攻擊啊。

    正當神代勝利在聚攏士兵時，在羅氏家左路大軍的前進道路上，正上演著一場激戰。

    「殺！」木下昌直的虎吼一聲把手中的長槍舞成了一個圓環，槍頭上閃動著點點銀光。伴隨著這些銀光的飛灑，附近的少貳家聯軍士兵們血肉橫飛。

    「橫岳資誠在此！來將通名！」就在這時，一個魁梧的武士立馬出現在木下昌直的十丈開外，他手提一把長長的太刀穿一身伊予扎紫胴具足，身後還跟著五名旗本和三十幾個足輕，看樣子是個身份不低的武士。

    「哈、哈、哈……」就在木下昌直準備回應對方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陣長笑。

    「無名小卒也敢囂張？吾乃宮澤平八是也！前來取你首級！」話音未落，宮澤平八已催馬殺到了橫岳資誠的跟前，抖手一槍直直刺出。

    橫岳資誠推刀架開來槍但也是相當的吃力，回刀反擊時已經明顯缺了幾分的勁道，此時他突然猛地一踢坐騎的腹部向前加速，此舉一可以借助馬力，二可以借措馬之際稍是喘息。宮澤平八沒有給他機會，橫著一帶戰馬向橫岳資誠的側面撞去，同時回撤的長槍槍柄也對著對手的馬頸一戳。

    「咕嚓！」橫岳資誠的戰馬受不了這雙重打擊，側身摔倒在了地上。橫岳資誠對此沒有絲毫的心裡準備，在隨馬摔倒的同時他手中的太刀也撒了手，右腿被死死的壓在了馬下。

    「嘩啦！」看到主將陷於險境，那五個旗本一起衝上來想要解救。宮澤平八自然不能放棄這到嘴的「鴨子」，一槍橫掃把一個旗本打得連人帶馬向邊上一個趔趄，同時也讓他撞歪了同伴。

    「啊！」橫岳資誠的一聲慘叫之後，雪亮的槍尖從他的後背透了出來，鮮血把雪地殷紅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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