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足之本 第400章 神兆之言 文 / 不游泳之魚

    疏稀星光透不過雲的密，黑暗籠罩大地。

    少貳家聯軍的大營內傳出了一陣陣的驚呼聲，似已瘋狂。驚醒的士兵們，哭天嗆地，慌忙中拿起兵器在營中亂串。

    心急，火燎，馬蹄咆哮，傳令兵縱馬飛馳，「有敵來襲，有敵來襲！」。

    匆忙、慌亂的士兵們，沒有大將的指揮，頓時亂了編製沒了陣形，徒勞地抵抗著。

    「殺！」無數個馬蹄在營地的火光中閃過。馬蹄聲若奔雷，伴隨著一陣陣的慘叫聲。

    黑暗之中，早已經無法辨認敵我，唯一識別的辦法就是騎在馬上的就是自己人，站在地上的就是敵人。而羅氏家的騎兵也早已經沒有了陣型，只是騎在馬上在少貳家的營地中到處亂撞，到處砍殺。唯一可惜的是，由於剛剛下過雨，少貳家大軍營地的帳幔無法燃燒起來，否則此刻敵方聯軍將更為混亂。

    「好了！差不多了！吹響法螺號，讓裡面的人撤退吧！」政良說道。大半個時辰了，聯軍的營地已經被羅氏家的騎兵來回掃蕩了數次。不少的少貳聯軍士兵不是被撞傷就是被砍傷，最鬱悶的還是那些被自家人誤傷的士兵。同時，在羅氏家騎兵的反覆衝撞下，不少的士兵乾脆逃出了營地，躲到附近去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無法攻破光德寺的大門。那裡面集中了此次聯軍的大部分將領，要是將他們一鍋端了，那麼對聯軍而言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打擊。政良甚至懷念起那些火油來了。要不是行軍倉促沒有攜帶這些火油，即便現在正值雨後，在火油得的幫助下，政良定然能夠將整個光德寺一起燒了。

    「嗚嗚…」隨著政良的一聲令下，綿長的法螺號吹響。

    還在大友家聯軍營地中橫衝直撞的羅氏家騎兵紛紛開始撤離。在聯軍營地附近有恃無恐地重新整隊，政良才率領大隊慢吞吞地返回了淨安寺。

    第二日上午，傳來了大友家聯軍開始撤回海津城的消息。昨夜一戰，羅氏家以數十人受傷的代價。將大友家聯軍搞得天翻地覆，雖然不知道他們遭受了多大的損失，但是從對方第二日就開始撤軍的情況來看，顯然是損傷不低了。

    「殿下，何不從後追擊？」磯野員昌立即建議道。

    「不。恐怕現在少貳家已經得到聯軍大敗撤退的消息了。」政良搖頭道。

    「殿下是擔心在本家追擊大友家聯軍的時候。少貳家會從後堵截，然後與聯軍夾擊本家？」磯野員昌立即醒悟過來。

    「不錯！」政良點頭道。雖說這種情況未必出現，但是不可不防啊。以目前的情形來看，少貳家定然是有問題的了。政良甚至懷疑被流放到築後的少貳資元已經回到了牟田城。現在想來，政良實在想不明白，作為這一次大內家聯軍總大將的杉興運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雖說他以聯合抵抗大友家聯軍的名義將現任少貳家家主少貳政興召集到凌部城，並且軟禁了起來。但是難道他就沒有想到少貳資元才是少貳家背後的實際控制者的情況？罷了，羅氏家還是先將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吧。

    於是。在確認大友家聯軍撤退後，政良也帶著人馬撤回了蓮池城。經過兩次的交鋒，大友家都敗給了羅氏家後，大友家顯然做出了調整，乾脆將重心放回了主戰場上，暫時沒有再派遣大軍前往蓮池城方向了。羅氏家也為此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又經過了兩個月的兩個陣營之間的反覆試探以及準備，天文十一年（1542）十一月十三日，在大內義隆大軍被確認困在風雪之中的消息後，大友家正式以重興少貳家的名義發起了對肥前的攻略。而返回牟田城的少貳資元也在同一時間宣佈重新執掌少貳家。並且加入到了大友家的陣營之中。

    得到少貳家反叛的消息後，杉興運勃然大怒，當即將作為人質的少貳政興砍了。然後向牟田城出陣，但是大友家早就有所準備，連忙從海津城出陣。向凌部城逼近。無奈之下，杉興運只得停止了少貳家的討伐，轉而應對起大友家的聯軍來。雙方在凌部城一里外的一處平地上對戰起來。

    「殿下，大內家傳來了討伐少貳家的請求。」這個時候羅氏家受到了杉興運的請求。

    「哼。終於肯低聲下氣地相求了嗎？」政良嗤笑道。

    「雖然杉興運一直對本家無禮。但是此事關係到兩家對大友家的抗擊之事，若是本家不答應此請求。恐怕引來眾怒啊。」負責鎮守蓮池城的角隈石宗說道。

    「派出小部隊，在牟田城轉上幾圈則可。」政良心中再有定計。既然少貳家敢明目張膽地舉起反旗，定然是作好了被攻擊的準備的。所以政良可不願意去碰這個硬骨頭。

    「那邊的情況確認了嗎？」決定好應對之策後，政良對著下面的加籐段藏問道。

    「已經確認了。除了跟隨少貳家舉起反旗的西牟田家外，其餘諸如神代家、凌部家等原少貳家家臣並無異動。而且為了表示忠心，神代家、凌部家的家主還親自負責了少貳政興的介錯。」加籐段藏立即回稟道。

    「這樣嗎？繼續密切關注這幾家的動向。」政良吩咐。歷史上作為少貳家的死忠份子，政良總是覺得這幾家定然不會甘心為大內家賣命的。

    就在政良密鑼緊鼓地應對著大友家的進攻之時，政良的第二個孩子也即將降世了。

    「這麼說，還有幾天就要臨盆了嗎？」鶴的居室外，作為主母的菊姬問道。

    「是的，夫人！」侍女阿久恭敬地問道。

    「若鶴夫人生下一個男嬰，你馬上幫我從佛堂取一尊佛像回來。」

    「是。」阿久顯然對夫人這個奇怪的命令很迷惘。

    「聽著，此事你知我知，萬萬不可告訴他人。」

    「是。奴婢決不……只是，此事是否要告知大人？」現在她終於明白夫人的用意了，但是這個做法對於生下嫡子的夫人來說，顯然是不利的。若是鶴夫人真的生下一個兒子，同時傳出當日寺廟中不見了一個佛像，領民們定然會認為這是一個好徵兆。這樣一來，鶴夫人的兒子的名聲就要比嫡子的名聲要大了。在家主還沒有決定家中繼承人的情況下，這對菊夫人是很不利的。有感於夫人一直以來對她的關愛，阿久大著膽子出言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