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8章 柳川合戰 文 / 不游泳之魚

    就在蒲池鑒盛大驚失色之際，救命稻草終於到來了。田尻家家主田尻鑒重、蒲池分家蒲池鑒廣、黑木家家主鑒隆先後應邀來到柳川城。也許是巧合，這四位家主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家主。

    緊隨幾位客人而來的，還有來自羅氏家的一封戰書。原來是羅氏家本著避免波及無辜百姓以及造成過多的無謂犧牲的武士道精神，正式向築後西南地區的所有豪強發起挑戰，羅氏家將在築後國山門郡的山門山下擺下大陣，迎戰各豪族的聯軍。

    在看到羅氏家的戰書的一剎那，蒲池鑒盛就知道他再一次地失策了。在派遣援軍前往救援生津館時，他竟然忘記了派人把守住山門山那裡關隘口。

    山門郡的來由，據說主要是因為其兩面幾乎環山，一面還海，整個地形就像控制著連接築後與肥後的通道的山門一樣，由此得名。而山門郡中的山門山，正是主要連接山門郡與三瀦郡以及下妻郡的通道

    要是當初蒲池鑒盛能夠提前在此處佈置防禦兵力，那麼就可以避免羅氏家的大軍直接兵臨城下了。對此，蒲池鑒盛懊悔不已。只是，再懊悔，現在也要面對現實了。

    看著擺在大家面前的羅氏家戰書，築後國西南地區最具實力的四個豪族當即商議了起來。

    按照蒲池鑒盛的想法，當然是倚仗有山有水，自成體系的柳川城阻擋羅氏家大軍前進的步伐了。但是其他人卻不是這樣的看法了。

    在聽到蒲池鑒盛的想法後，其餘三為家主都不約而同地想道：「你蒲池家躲在柳川城裡當然是沒事了，但萬一羅氏家直接繞過你蒲池家的柳川城直接撲向我們這邊呢？我們才不會傻瓜似的幫你守護城池。而自己的家園卻因此而失守了。」

    從地形來看。也的確是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的。羅氏家完全可以通過他們已經控制起來的山本郡的長延城向蒲池分家以及黑木家發起攻擊。又或者。羅氏家可以沿著柳川沿岸直接繞過柳川城，直撲田尻家的田尻城以及蒲池分家的山下城。

    至於浦池家會否從後面牽制住羅氏家的行動？算了吧？指望這個從一開始就打算躲在城裡的傢伙主動出擊，還不如指望羅氏家主動退軍？況且只要看一看蒲池家與蒲池分家貌合神離的表情，就知道這個蒲池家靠不住了。

    於是，圍繞著如何應對羅氏家的來犯，眾人爭執了起來。眾人爭執半天後，終於在收到羅氏家大軍已經開始在山門山下紮營的消息後平息了下來。

    最終，以田尻家為首的其餘三家給出了自己的方案。一是接受羅氏家的戰書，各家回去緊急召集領內所有的戰力，最後在山門山下與羅氏家大軍決一高下，堅決將羅氏家趕回肥後。

    二是，其餘三家退走，然後在蒲池家與田尻家邊境處的矢部川地區聯合起來，合三家之力力拒羅氏家大軍。至於蒲池家的生死再與他們無關。

    思量再三，尤其是在大將三池鑒英的勸說下，蒲池鑒盛最終同意了其餘三家的第一個方案。本來蒲池鑒盛現在更應該咨詢家族的重臣原野惠國的，但是由於原野惠國的兒子原野惠俊通敵。原野惠國已經於一個時辰前在家自殺謝罪了。

    天文十二年（1543）二月二十三日，中午。以蒲池家、田尻家、蒲池分家以及黑木家為首的築後聯軍終於出現在了山門山下的平原上。

    聯軍分成四個方陣直接來到了戰場上。看著裡面散亂不斷的隊形。政良就知道聯軍當中絕大部分都是農兵了。

    相比起有點散亂的聯軍，由於是經歷了不少的大戰，而且以逸待勞，所以羅氏家大軍的陣營則顯得蕭殺很多。

    政良的這一次佈陣是這樣的。

    羅氏家大軍分為左中右三陣。大軍左陣，大將為從肥後籐津郡松崗城緊急調動過來的執行種兼，臨時副將為渡邊通。主力是隸屬於第一常備足輕番隊的一百個常備足輕以及兩百個臨時徵召的農兵。

    由於剛剛擊退了有馬家組織的一次企圖趁著肥後大戰而乘火打劫的偷襲，執行種兼所率領的第一常備足輕番隊可謂是士氣高昂。至於那些農兵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是從肥後松浦郡地區徵召而來的農兵。這個地區可謂是最早開始實行農兵日常訓練制的地區，這些農兵的戰力雖然不如常備足輕，但是比起其他豪強的農兵可是要強悍守紀得多了。

    大軍右陣。主將是從肥後三瀨城緊急抽調而來的吉田重政，臨時副將是神代勝利。主力是隸屬於第三常備足輕番隊的一百個常備足輕以及兩百個臨時徵召的農兵。

    第三常備足輕番隊作為參與了擊潰大友聯軍的主要戰力，同樣是士氣高昂。而且由於大內聯軍慘敗，與三瀨城相鄰的築前原田家又陷入了低谷，對三瀨城暫時沒有威脅，所以政良也放心地將他們抽調過來，參加了這場合戰。

    最後，則是中軍了。中軍的主將是阿骨打。主要戰力是三百人的第五常備足輕番隊。

    而羅氏家的總大將當然是政良本人了。三百個武士組成的番隊緊跟在中軍的身後，構成了中軍的一部分。一百個羅氏家最為精銳的披風眾則站在羅銘的周圍。最後則是一百人的火槍隊。由鐵炮大將安德爾統領。

    自從與大友聯軍一戰後，火槍隊的武器以及人員也受到了不少的損傷，原本一百二十人的火槍隊，就剩下一百人了。損失的人員都是因為手中的火統或火槍爆裂而受傷。也就是說，有二十支火統或火槍退出了戰鬥序列回到了火器工坊進行維修。

    對於這些火槍或火統的質量，羅銘也頗為無語了。尤其是那些來自明國的火統，更加讓人火大。這也從另一個方面看得出明朝的**程度了。明國發展了這麼久的火器，質量絕對不至於這麼差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出現了偷工減料的**現象了。無奈之下，政良只好加大了從朱欽烽那裡採購的火繩槍的數量。

    除了最後的火槍隊外，還有二百個由磯野員昌、赤穴光清以及田尾中元統領的騎兵。他們將作為機動隊伍。

    合起來，羅氏家這一次一共出動了一千六百人的正規軍隊。這其中還不包括負責情報等工作的偵番、黑鷹，以及由醫師明峰秀正、兵器奉行劉燁、足輕大將本多俊正統領的兩百個後勤隊伍。

    而聯軍方面呢？

    由於在三瀦郡的慘敗，浦池家這一次只派出了以大將三池鑒英以及其兒子三池鑒速為主將的四百人大軍。蒲池鑒盛作為聯軍大將之一留在了大軍的後方。

    田尻家則是直接由家主作為主將，麾下有五百人的大軍。同樣的，蒲池分家以及黑木家都是以家主為主將，分別有三百人以及二百人的軍隊。

    構成這些軍隊的，除了主將領主自己的士兵外，還有一些其他地方豪族的士兵。為首的四家豪強倒下後，他們這些地方豪族也不會好過，所以在四個豪強一番動員後，他們也來參戰了。從戰場士兵的情形來看，這些豪族可謂是青壯齊出，幾乎就是全民皆兵的樣子了。

    聯軍合起來，一共有一千四百人。兩軍從人數上來看，可謂是旗鼓相當。

    排好陣型後，兩軍就此對壘起來。

    到了接近下午的時分，聯軍一方率先有些沉不住氣了！首先發動攻擊的是位於中央陣地的蒲池家，蒲池家主將下令手下弓箭隊開始射擊，隨即整個聯軍都開始發起了攻擊。

    羅氏家大軍當然不會示弱，頓時一陣陣箭雨射向了對方。雙方的箭支在空中交接，形成了一片幾乎籠罩天空的箭雨。只是相比起來，羅氏家的箭支顯得更加有力，而且射程更遠。

    如此距離下的弓箭交戰，實際上殺傷力是有限的。於是政良大手一揮，早就做好了準備的二百個騎兵，在磯野員昌、赤穴光清以及田尾中元的帶領下，沿著兩個陣營中央的空白地帶殺了進去。

    然後如一條滾動的黑色長龍一般，從聯軍軍營的十數米距離前衝過。看到如此威勢的騎兵隊，聯軍士兵士氣為之一頓，弓箭的攻擊也變得稀稀拉拉起來。

    就在聯軍士兵估計會受到騎兵隊的衝擊時，卻只見這支騎兵隊卻奇怪地在他們面前一掠而過。緊隨而來的，是一支支長矛一樣的短槍，它們就像箭支一樣向他們激射而來。羅氏家最為恐怖的騎兵短槍隊扣動了嗜血的扳機了。

    在看到那些短槍的一剎那，很多較早前參加了戶次鑒連組織的橫渡築後川突擊羅氏家蓮池城行動的士兵都驚恐地尖叫起來。

    那一次的偷襲，以戶次鑒連的失敗而告終。更為重要的是，那一次的敗退，他們一開始登陸的部隊幾乎就是全部死在這樣的短槍攻擊之下的。那一次的場面實在是太慘烈了，一百多人，全部就像被竄肉一般被短槍連續竄穿。連一點反擊能力都沒有。

    於是，當這些當初曾經在船上沒有上岸而僥倖躲過一劫的士兵再次見到這些短槍時，當即驚恐起來了。而一部分士兵的混亂，也造成了聯軍大陣中的輕微混亂。這更加削弱了聯軍的防禦力，繼而加大了這些短槍的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