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2章 將「孫子」裝到底 文 / 不游泳之魚

    「軍師，你以為本家當下應當如何應對此事？」在徹底冷靜下來後，政良決定在做出最終決策前，先聽聽山本勘助的意見。

    「主公，當前情況下，當先確保本家的根基。」山本勘助直言不諱地說道。

    「是先返回領地平定謀叛嗎？可是……」理智告訴政良此時的確應該立即著手處置領地內部謀叛的事情，但是他在感情上卻始終有著不甘。

    是啊，現在對於羅氏家而言真的是大好的機遇啊。只要奮力一拼，那麼肥後國的中北部就很有可能落入羅氏家口袋之中了。幾乎是煮熟的鴿子就這樣飛走了，這讓人如何甘心？

    「主公，此時本家的主要軍勢都集中在肥後，而肥前以及築後東部的邊境處，本家的第三、第四常備足輕番隊又正在與大友家的大軍對峙之中，第一常備足輕番隊的駐地又在肥後島原灣沿岸的田平城，唯一能夠顧及的地區就只有南肥前。而此次出征又徵調了第二、第五、第六常備足輕番隊的一半兵力，所以實際上在本家領地內唯一能夠調動的軍勢就只有沿海地帶的水軍，以及僅僅可以確保領地邊境要塞安全的駐地守軍了。」山本勘助分析道。

    「可否就地徵募農兵？」政良皺眉道。肥後的大好形勢他真的有點不想放棄。

    「主公，此舉恐怕會引起那些躲藏在黑暗中的謀叛者的警惕。而且眼看就要進入春耕季節了，一旦徵募農兵，將會影響到領地今年的收成，領民也會因此而有所怨言的，這恐怕會成為謀叛者煽動領民的機會。」山本勘助說道。

    「況且，即便本家寧願放過這一次將領地內部謀叛者一舉覆滅的機會而就地徵募農兵保障領地內部安穩，從而令本家主力大軍留在此地，只是，主公。本家就一定能夠在平定菊池郡後快速平定肥後的其餘地區嗎？」眼看政良還沒有下定決心，山本勘助繼續勸諫道。

    「眼看就要進入雨季了，本家頗為倚重的鐵炮的威力必將受到影響，況且在本家一再逼迫之下，肥後眾豪族難保不會跟本家來個魚死網破，最後即便本家勝利了，恐怕也會損傷不少。甚至還會跟本家在肥後形成長久對峙的情況。臣下以為，此時本家應該當先考慮將已經佔據的領地徹底掌控下來，同時也乘機將領地內的謀叛者清除掉。」山本勘助說道。

    經山本勘助這麼一說，政良才徹底清醒過來。正如山本勘助所說，即便羅氏家最終佔據了肥後的中北部地區，不但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甚至還會因此而陷入肥後的拖延戰當中。而時間拖得越久，將對羅氏家領地內的安定越不利，而待大友家緩過氣來後，他們更加會再次出兵肥後與羅斯家一決高下。到了最後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結果，誰也無法預料得到。更讓政良清醒過來的是，按照歷史記載，今年可是颱風多發期。在這樣的天氣下作戰，無論攻守雙方都會受到影響的，而作為進攻一方所受到的影響將會更大，這也為接下來的肥後攻略帶來了不確定的因素。

    一個是領地內部的安定，同時藉機清除內部謀叛者的機會，另一個則是無法完全確定能夠全功的佔據肥後中北部地區的機會。現在明顯是無法兩者兼顧的了，所以政良必須做出選擇。

    「若是如此，就讓騎兵番隊先行秘密返回築後待命吧。」政良最終選擇了首先確保領地內安全為上。

    實際上統觀自己一直以來的策略。政良自認為是一個崇尚穩打穩扎策略的家督。這一點從此次肥後攻略的佈置就可以看得出來了。自己往往首先想到的是保住已經得到的，正是這樣的一種思維令政良做出了最終的選擇。當然，政良也知道他有時候過於追求步步為營，從而失去了鋒銳，比如這一次肥後攻略，若是他選擇的是迅猛的乘勝追擊以及窮追猛打策略，那麼或許在今天遇到領地內部內亂的情況時。可以迴旋選擇的地方就會多得多了。只是，熟得熟失，誰也無法斷定，也只有嘗試過了才知道。畢竟戰爭永遠充滿了太多的未知性了。

    「如此甚好，騎馬番隊可以通過本家已經修築好的行軍大道快速支援領地各處。」山本勘助贊成道，「只是其餘的番隊，恐怕只能逐步撤回。」

    「嗯！」政良點了點頭。此時的確不宜做出過大的軍事調動，一是為了避免引起隱藏在黑暗中的謀叛者的警惕，二是避免引起肥後聯軍甚至偎府城內的菊池軍的注意。

    隨後政良又在軍帳中與山本勘助商議了具體應對領地內部謀叛之事的策略。

    時間很快就過了一ri。第二日，就在政良正在密鑼緊鼓地進行返回肥前的準備之時。又有人前來出使羅氏家了。

    此次前來的是菊池義武的使者。而使者則是肥後的名人相良宮內少輔長唯。相良長唯雖然只是肥後八代郡的一個小豪族，但是由於其出色的外交才能（曾經數次作為調停人調解了數次大名之間的爭端）以及商業才能（是大內家與明朝勘合貿易的重要人物，其家族的生意甚至做到了琉球地帶），也算得上是肥後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相良長唯的到來，同樣也表達了菊池家希望於羅氏家化干戈為玉帛的意思。知道相良長唯的來意後，政良不由得笑了。

    根據菊池義武在歷史中描述以及政良親身對其的觀察，在政良看來菊池義武是一個鍥而不捨而又善於裝「孫子」的人。

    所謂的鍥而不捨，表現在在歷史中，他曾經數次慘敗於大友家的手下，但是仍然鍥而不捨地堅持著重振菊池家昔日威風的理想，被打倒了，不久後又會再次站起來，如此反覆數次，最終在大友家新任家督大友義鎮發狠將他流放到對馬島後，再加上已經年老，他這只打不死的小強才徹底地消停了下來。

    至於裝「孫子」，則是表現在面對強大的勢力時，他總會適當地表現得順從，從而讓自己得到喘息以及再次發展壯大的機會。現在，很明顯他又再一次將「孫子」裝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