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4章 大筒鑄成 文 / 不游泳之魚
不管是否是因為自己的突然介入而導致歷史發生了改變，既然是已經發生了，那麼就只能積極地去應對了。對於目前的羅氏家來說，那就是要加快發展的速度，以便來應對將來發生的變化。
所以，在次日，太陽初升之時，政良就再一次出發，往本城岸岳城而去。隨著羅氏家領地的擴展，岸岳城似乎已經有點遠離領地的中心地帶了，為了加強對領地的控制，政良已經在暗自思量是否要將居城搬遷到村中城來了。
陽光如金沙一般鋪灑在大地之上，讓沿路一望無際的稻田顯得金光燦爛。政良一路前進，一路沿路視察行軍大道兩邊的稻田起來。周圍正在田間勞作的領民在看到政良那面專有的雄鷹主旗後都紛紛來到路邊跪伏在地參拜起來。為了安全起見，政良並沒有停下來跟這些領民交談，而是一路向這些領民揮手，一路繼續前行。
經過半天軍道上的行進，中午時分，政良的隊伍終於來到了岸岳城的附近。
此時在岸岳城附近剛剛修築後的羅氏神社正熱鬧非凡，不少的領民正拖家帶口地來到神社當中參拜，祈求今年的豐收。
這家羅氏神社位於岸岳城城下町旁的日高山上，站在山頂眺望，可以一覽包括岸岳城城下町在內的，整個松浦川手機哪家強?手機閱形成的谷地的景色。
此時羅氏神社附近的一處山石旁，兩位少女正站立在那裡。微風輕輕掀開透明輕紗覆面的市女笠，望著遠山上薄霧後朦朦朧朧的晨曦。稍為年長的少女唇邊不知覺勾出一抹微笑。
「菊姐姐。今天的這裡真是熱鬧啊。」一旁稍為年少一點的少女對著年長少女言道。
年長少女點了點頭。言道：「是啊，今天人真多。」
說完年長少女垂下市女笠的輕紗，足底纏履草鞋，身著薄裳，腳步輕盈地向山下走去。
看到年長少女要走了，年少少女眼睛一動，趕緊說道：「菊姐姐，聽說附近正有人在種棉花呢。我出生那裡也是種有很多棉花的，不如我們去看看吧？」
年長少女回過頭來沒好氣地登了年少少女一眼，然後說道：「時候不早了，恐怕唐萬丸此時已經在找我了，再說，你不是說今天只出來這裡看看嗎？要是被夫君知道我把你帶出來了，是會被責怪的。」
「哎呀，出來玩一下有什麼好責怪的嘛？再說，你看看我們周圍的這麼多護衛看著，人家想逃走也逃走不了嘛？至於危險。就更加不會有啦。每天都呆在城裡面，大黑又不在。悶都快悶死了。」年少少女撒嬌道。這個少女正是被軟禁在岸岳城的濃姬。而年長女則是政良的夫人菊姬。
自從適應了羅氏家的生活以後，濃姬就快速獲得了城中眾人的喜愛，尤其是菊姬，幾乎是將她當作自己的妹妹了。今日在濃姬的一再請求下，又在經得了負責岸岳臣治安的幸助的默許後，菊姬帶著濃姬到城外來遊玩。現在濃姬顯然是沒有盡興，但是菊姬卻是非常有節制的，所以她準備不再縱容濃姬的胡鬧了。
「快看，那是國主大人的主旗！」
「啊！國主大人回來了！」
就在這時，周圍的人群發生了騷動，不少人開始往山下而去。
菊姬與濃姬兩人順著人群湧動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隊甲胃鮮明的番隊正非常有序地沿著山下的大道往岸岳城的方向而去。而番隊正中央，那桿羅氏家特有的主旗的下方，正有一人英姿颯爽地去坐在一頭大黑馬的背上，頻頻向周圍夾道歡迎的領民揮手致意。
彷彿是心有靈犀一般，正當政良抬頭往上看之時，恰巧與剛剛到達山腳下的菊姬的目光相對。政良微微一笑，而菊姬則是臉色一紅。
「哎呀，大黑，你終於回來了。」就在這時，旁邊的濃姬卻是歡快地叫了起來，然後拔腿就打算往人群裡擠。
「公主，請注意安全！」這個時候，作為菊姬與濃姬的護衛之一的森可成實在是看不下去後，連忙阻止道。
這時，政良身下的百里黑似乎也看到了濃姬，當即歡快地向濃姬那邊打了響鼻。
「好了，你這個色貨，過去吧。」政良沒好氣地敲了敲百里黑的腦袋。這個傢伙的確是好色的傢伙，平時政良的幾個小姓負責餵養它，結果它老是耍脾氣，但是當政良的義女美姬或者濃姬出馬時，它就會乖乖地就範。百里黑的這種表現，頓時差點將挨過它幾腳的鍋島直茂等人氣死。
於是，在護衛的幫助下，政良扒開人群，慢慢地往菊姬所站的位置走去。
「主公，好消息啊！」就在政良跳下馬，準備走到菊姬面前之時，突然一個鬼腦袋出現在了政良的面前。來人正是聞訊趕來的安德爾，其身後還站著專門負責為羅氏家鑄造大筒的普魯士。
「說吧，什麼好消息。」政良有點歉然地對著菊姬一笑，然後板著臉對安德爾說道，「要知道這一次我連鐵炮番隊也沒有徵召前往肥後，就是希望你們能夠集中精力給我盡快將大筒給打磨好。希望今天你說的真是好消息。」
「尊敬的主公大人，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有問題了，在下願意以這個月的俸祿來擔保。」安德爾立即行禮說道。
「哦？看來你很有信心啊！」政良笑著說道。安德爾的妻子在今年初剛剛生下了第二孩子，所以作為兩個孩子的奶爸，他還是很有壓力的，對於俸祿就更加看重了。現在這個視黃金為生命的傢伙竟然願意以俸祿來擔保，看來這一次他是有信心能夠達到政良的要求了。
「起來吧，既然你這麼信心，那麼就帶我去看看吧。要是還是讓我不滿意。這次可不是只扣俸祿那麼簡單了。」政良說道。
「看什麼啊？我也可以去嗎？」這個時候已經逗弄了一番百里黑的濃姬走了過來。剛好聽到政良兩人的對話。當即好奇地問道。
一看到濃姬，政良就不由得想起昨日收到的有關齊籐家與織田家的情報來。以目前的情形，實際上濃姬已經沒有繼續留在羅氏家的必要了。想到這裡，於是政良便打趣道：
「嗯。這是本家的秘密。若是你一定要跟著去看的話，那麼我就要取消將你送回美濃去的打算了。」
濃姬聽完政良的話後，先是一愣，然後卻馬上對著政良嫣然一笑地說道：「尊敬的國主大人，就算我不去看。你就真的打算送我回美濃去嗎？」說完後還不忘調皮地看了政良一眼。
事實上還真的被濃姬說對了，政良的確不能將濃姬送回去。因為這個時候，濃姬通過耳濡目染以及旁敲側擊，早就已經知道了羅氏家的不少秘密，要是讓她就這樣返回美濃，羅氏家的不少秘密就會因此而洩露出去了。
「哎，這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你太好奇了！」政良暗自思量道。
「來吧，今天我們去看看一種新的煙花。」想到這裡，政良也沒有直接回復濃姬的挑釁性反問，而是不顧一旁菊姬的羞澀。直接拉起了她的小手就往前走去。
身後的安德爾以及普魯士連忙跑到前面帶路，而其餘士兵則趕緊在周圍佈置防護。這其中就包括了這次專門從野高山新兵營返回來探望濃姬的森可成。
在安德爾兩人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岸岳城附近的一處山谷盆地當中。這附近的一帶山谷都是羅氏家兵器工坊的所在，所以幾乎每一處入口都有農兵把守著，等閒人是不會被允許進入的。
到達目的地之後。政良看到了建立在山谷當中的一排工坊。
「直接帶我去看看那尊大筒吧！」稍為看了看工坊的情況後，政良直接下令道。
安德爾雙腳的馬靴重重地一併腳跟，然後帶領政良走到一處用木頭搭蓋的庫房之中。這庫房門口有兩名足輕守護著，門上用三根大木條拴著。待政良等人走到後，兩名足輕將門栓舉起，推開大門。
走進之後，庫房之中一片空曠，只是中央一件東西用布包裹著，並微微鼓起。
這時此前一直沒有說話的普魯士急不可待地走到那用布覆蓋著的物品之前，言道：「主公大人，這就是臣下等重新鑄造的大炮，請主公大人過目。」
政良點了點頭，神情肅然地走到物品之前，彎腰伸手將布緩緩揭開，只見一件銅製圓管，外面纏繞著一圈一圈的鐵箍，正靜靜地躺在地上。
跟後世的大炮相比，眼前的大筒的炮身實在是有點而短小了，估計射程也不會遠到那裡去。不過以目前的技術，能夠達到這樣的水平已經不錯了。政良也不指望它能夠成為戰場上的殺器，但是至少是可以用來攻城的。
政良仔細觀察了這尊大筒一會以後，就轉過身來對著安德爾與普魯士兩人說道：「好不好，還要看看實際的效果，先給我演示一下吧。注意安全！」到了最後，政良不由得提醒道。
實際距離安德爾與普魯士開始為羅氏家鑄造大筒已經足足兩年多時間了。在這段時間裡，他們兩人一共鑄造出了三尊大筒。第一尊大筒在試炮時炸膛，直接炸死了兩個工匠。第二尊大筒雖然經過改進後沒有炸膛，但是射程卻是只有十數米，而且精準度超級差。現在這尊是第三尊即將要試炮的大筒了，政良心中不由得有點忐忑。
跟政良同樣一副忐忑表情的還有安德爾與普魯士兩人，他們知道這段時間以來鑄炮試驗之結果，今日就要檢驗了，再加上此前辜負了政良的不少期望，消耗了不少羅氏家資源，所以他們心中也感到有點羞愧。
於是帶著這樣一種心情，他們下令讓兩名足輕將此炮抱出庫房。
此時專門用來試炮的操場上已經擠了許多人，其中一部分正是跟隨政良而來的菊姬以及濃姬等人，此時她們正好奇地看著擺放在操場上的龐然大物。另外一部分則是參與了鑄造大筒的十幾名匠人。這些匠人多是精赤著上身。膚色黝黑。面容經過長期煙熏火燎，都有些枯燥。這些人因為得知政良今日要來試炮，所以都是心情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亦是想看看自己辛苦的成果。
「拜見國主大人。」
這些匠人見政良走進，就慌忙一起下拜。政良命他們站起不必多禮，言道：「各位皆辛苦了。」
就在政良與這些工匠交談之時，安德爾已經在指揮幾個足輕開始在操場上堆起沙包來，安德爾這是在架設炮架。這個時候的歐洲人攻城。基本都是將炮管托在沙包上，作為炮架的。
大炮之歷史，剛出現時大炮還是用來作為攻城工具，而並非是野戰使用。在歷史上，兩位皇者對先後開創了使用大炮的時代。一位是奧斯曼蘇丹穆罕默德二世，第二位則是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前者用大炮於一四五三年攻陷君士坦丁堡，後者則是開創了野戰炮的時代。
安德爾耐心地在一旁指揮著足輕，增減著炮管的仰角，不時將大拇指豎起校正，一副十分專業的模樣。確定炮管的仰角之後。之後足輕將小心翼翼地將實心彈丸，以及酌量比例的火藥裝填入炮管之中。
裝備完畢後。安德爾親自手持火把站在炮身旁邊，仰天劃了個十字後，將火把點燃炮身上的火繩。安德爾方一點燃火繩，幾名足輕就慌忙跑到一邊，畏懼地退縮到遠遠的。
第一次同樣的情景，卻是大炮最終炸膛，結果站在一旁的兩個工匠直接被炸死。而這一次火繩滋滋地響起，唯有安德爾與普魯士站在炮身旁，一動不動。
而在遠處的政良此時也為菊姬以及濃姬的耳朵塞上了耳塞。兩人雖然不知道政良為何這樣做，但是既然是政良要求的，她們也就接受了。然後就好奇地看著遠處的安德爾的舉動。只見安德爾點燃火繩後，就直接站在了一旁，將手中火把高高舉起，彷彿是在祈禱一般。
「轟隆！」
突然一聲轟然炮響，整個山谷都彷彿被震得地動山搖一般，而菊姬與濃姬兩人更加是被嚇得直接躲到了政良的懷裡。而山谷中其餘的人皆然都是按著耳朵蹲下。
政良心中也是震驚不已，這火炮的威力果然比所謂火繩槍強大多了，一發之威居然迅猛如此，難怪有陸戰之王的稱呼。先不要說起實際的殺傷威力如何，僅僅是這聲音估計就將敵人給嚇個半死了。
「哈哈，成功了成功了！」此時的操場上，安德爾與普魯士就像小孩子一樣擁抱在一起，歡呼著慶祝起來。
相對於這兩人的瘋狂，而那十幾名工匠就含蓄得多了，一個個也只是熱淚盈眶。
「終於成功了！」政良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為了等這尊大筒的出現，政良可是足足等了兩年多了。
政良走到大炮身旁，此刻炮身還是滾燙髮熱。準確地來說，這應該是臼炮。不同於野戰炮，野戰炮殺傷步兵，因為仰角低，多採用跳彈發射發射的方式，連環彈射，一打就是一列。臼炮的原理類似於迫擊炮，是仰角高，卻炮身短，口徑大的炮。這主要當時因為金屬鑄造工藝不精湛，很難鑄造長身管火炮。
「安德爾、普魯士！」政良大喝道。
聽到政良的召喚，安德爾兩人連忙停止了瘋狂的舉動，連忙來到了政良的面前來。
「主公大人，我們成功了。」
「好了，我知道了」，政良笑著說道，「你跟普魯士這次做得很好，每人賞賜一百兩黃金，其餘工匠每人賞賜五十兩黃金，一般的幫手每人賞賜五斗大米。」
「謝謝主公！」眾人聞言當即感謝道。
「這樣的大筒，你們多久才能鑄造一門。」政良繼續問道。
這次回話的是普魯士，他想了想後出言道：「大半年吧，大半年可以同時造好兩門，不過兩門之中能合格一門，已是萬幸。」
「好吧，就算你大半年一門吧，加上這門炮，你必須在一年之內，給我再造出兩門攻城炮來。」
「是，臣下一定誓死完成。」安德爾與普魯士興奮地言道。
政良看著普魯士的表情，心底卻不禁聯想起，待自己的攻城炮出現在九州的眾豪族的城砦之下時，這些豪族上下到底是一種什麼表情呢？
就在政良思量著當大筒正式出現在戰場上的情景時，一旁全程參觀了這次大筒試射的森可成內心此時卻是波濤洶湧。
這樣的武器要是運用在戰場上，那真的是太嚇人了，本來羅氏家現在在九州已經如日中天了，要是再掌握了這樣的武器，那簡直就是如虎添翼了。那麼那一日這個年輕的領主親口對他所說的天下布武的願望似乎真的並非遙不可及啊！
當然，他心中還有一點想不明白，那就是這個年輕的領主為何允許他參加了這一種幾乎可以說是絕密的試驗呢？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在政良看來，大筒的出現已經算不得什麼秘密了。隨著朱欽烽的南蠻船周遊戰國，除了大肆將手中的火槍賣給沿途的大名外，他船上的火炮也已經被世人所知道了。
除此之外，政良的確是有意在森可成面前展現羅氏家的實力，讓其慢慢產生投靠羅氏家的想法。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的確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