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7章 陣為火牛 文 / 不游泳之魚

    久留米。位於九州築後國御井郡。

    此時的的久留米還是一處位於北面的築後川與南面的高良山（日後被改名為兜山）之間的河灘。是一處一里不到的狹長地帶。除去那些靠近高良山的灌木從以及雜草從，實際上此處可容行軍的地區，只有不足半里的寬度。

    由於生產水平的落後，當地的一些農民也僅僅是在久留米接近築後川的沿岸開闢了一些肥沃的田地進行耕作罷了。但是即便如此，久留米此時也已經是九州地區有名的糧倉了。隨著土地不斷地開發，日後這裡甚至會成為整個倭國的糧倉之一。而日後聞名遐邇的久留米大學（初創時實為醫藥大學）也建立於此。

    此時由於羅氏家與大友家、大內家聯軍最近在這一片地區對戰，附近的農民們早就都捨棄了自己住處紛紛逃到山林裡避難去了。

    此時在已經收割完畢的稻田中，羅氏家軍勢正排列成一條橫亙在高良山至築後川南岸岸邊之間的方形大陣。

    此次的佈陣，在從高良城出發之前，政良就已經安排完畢。

    排在方陣最前方的自然則是一百多頭的耕牛。此時的耕牛們已經披上簡單製成的被服，在它們的角上也綁好了鋒利的刀子，在牛尾上也綁著漬滿油脂的雜草。每一頭耕牛的後方都站著一個農兵。他們的手中正拿著一些燃火之物。

    在耕牛陣的身後，是數十個均勻而又稀疏地分佈於真正大陣之前的鼓樂手。他們只要拿著一些法螺號以及小鼓等樂器。

    在這些鼓手的身後，則是此次參與大戰的真正本陣了。

    政良作為此次的主將。位於大陣的正中央。鍋島清房、村上武吉、朝倉宗滴、鐵之助、加籐段藏、飛段、阿狸、竹取蛇蘭丸、羅氏政秀為副將。在政良的右翼則是木下昌直為主將。副將為執行種兼、羅氏政宗、上田真次、赤池長任、尾和谷軍兵衛、犬童賴安。左側大將為甲斐親直（法號宗運）。副將為磯野員昌、高阪昌信、羅氏佐助、上村本綱、赤穴光清、田尾中元。軍師角隈石宗為後陣主將，副將為明峰秀正、本多俊正。

    家老東鄉平次留守高良城負責統籌後方，軍師山本勘助同樣留守高良城負責統籌情報。軍師赤羽信之介則是被派往了肥前國的三瀨城。此前由於遭受伏擊，第二常備足輕番隊幾乎被打殘，主將大石智久也身負重傷，副將佐牟田長堅、蒲池鑒廣更加是戰死。第二常備足輕番隊原本駐守的三瀨城就剩下了副將福田信清帶著十數個常備足輕以及五十個農兵駐守著，顯然是不妥當的，所以只好臨時派遣赤羽信之介前往駐守了。

    此次參與大戰的。一共有披風眾六十三人（其餘三十餘人在此前的伏擊戰中或戰死或走散或受傷未能參與此次戰鬥）、武士三百二十七人、常備足輕一千五百六十五人、偵番以及黑鷹一百一十三人、傳令兵五十二人、農兵二千六百餘人。再加上提前由吉田重政、安德爾兩人領去的數百人，實際上今天羅氏家軍陣合共有五千人左右。這是政良在一日之內倉促間能夠募集得到的最大募兵數量了。

    反觀對面的大友家與大內家的軍營中，根據此前黑鷹匯報的信息，經過一夜陸陸續續有零散軍勢的抵達，此時對面聯軍的大營中已經有二萬多人的軍勢。算上仍然還在路上趕來的零散軍勢，到了明天下午，敵陣估計最少也會有三萬人的大軍。

    五千對三萬。這就是今天一戰所呈現出來的軍勢對比。對於羅氏家而言，此番一戰，真的可謂是破釜沉舟了。只是無論羅氏家的將領還是羅氏家的常備士兵們都沒有感到驚慌。因為自羅氏家發家以來，這樣以少對多的情形還少嗎？可是他們又何曾見過自家的主公曾將失敗過？即便是此前剛剛經歷的數倍於己的十面埋伏。自家主公此刻還不是仍然安然無恙地站在他們的面前？

    在羅氏家眾人的眼中，他們有著一個強大的信念。那就是他們戰神一般的主公，還有他們心中那寧死不屈的羅氏魂。

    至於敵軍。雖然看上去是數量龐大，但是正如他們的軍目付們此前一直在軍中宣揚的一般，他們當中大部分都是臨時徵募而來的農兵，戰鬥力跟自己這些長期保持訓練的常備們是根本無法相比的。即便是自家的農兵，訓練的程度也遠遠高於對面的農兵。所以自己這一方是一群獅子帶著的綿羊，而對面則完完全全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黑夜的田野中，五千餘名的羅氏家軍勢靜靜地站立在那裡。夜色之中，偶爾會看到幾絲被黎明前的光線照射到後而反射出的寒光。這些冰刃反射出的寒光。所有的人都已經抽出了手中的兵器。當然，為了避免在黑暗中誤傷，他們彼此間的距離都是拉的比較遠的。

    沒有主旗，更加沒有旗指物。為了便於在黑夜中潛行，所有的人都只是穿著鎧甲，唯一顯眼的只有那為了辨別敵我而綁在右手臂膀上的白布條。同樣的，也沒有火把，因為前方的耕牛陣將會為他們照耀前方的道路，而敵陣大營前的火光更加是他們前進的明燈。

    「點火！」蕭殺的黑夜中，突然傳出了政良的一聲大喝。這一聲大喝在黑夜中顯得分外刺耳。

    「呲啦……」隨著政良的一聲令下，站在耕牛身後的眾農兵立即快速地將耕牛嘴巴上的竹籠以及茅草繩解了下來，然後跑回到耕牛身後點燃了手中的燃火物，最後快速地點燃了耕牛身上的易燃物。耕牛們瞬間變成了火牛。

    「咩、咩……」突然間被身上的火光所驚嚇到的耕牛們紛紛不約而同地大聲叫喊起來，同時發了瘋一般開始往前狂奔。

    「嗚嗚嗚……」緊接著，位於火牛陣身後的法螺號號手們也吹響了法螺號。那些鼓手們也死命地敲起了小鼓們。他們如此這般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防止前方的火牛突然掉頭向自己的本陣衝來，另外一方面則是為了迷惑敵陣，讓敵陣誤以為此次來襲的羅氏家大軍數量眾多。

    「殺！」隨著法螺號的響起，也預示著羅氏家今夜的夜襲戰正式打響，政良當即大喝一聲，舉刀跟在火牛陣後衝殺而去。

    「殺！殺！殺！」身後的眾人也呼喝著緊跟火牛陣往前衝殺而去。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