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5章 難兄難弟 文 / 不游泳之魚
九州的築前國與築後國，此時的確是已經戰火連城。
就在政良率軍追擊大友義鑒的當天。羅氏家各將領按照政良此前的命令兵分三路開始了對築後國與築前國的攻略。
首先建功的是木下昌直這一路大軍。就在當日，木下昌直就率領大軍快速地渡過了築後川抵達了北岸，然後趁著守城士兵兵力空虛以及疏忽之機一舉奪下了築前國下座郡秋月家的巖切山城，然後他又趁著夜色偷襲了已經成為了孤城的上座郡麻底良城，此時他已經揮軍將秋月家的居城杉木城給包圍起來了。
秋月家這一次由於被大內家強行徵召到了對羅氏家的攻略當中來，在此前的那一夜大戰中又損失慘重，現在被木下昌直來了一個閃電般的攻擊，顯然是措手不及，還沒反應過來，居城附近的城砦就一一陷落了。而在木下昌直的大軍出現在杉木城之外時，家督秋月文種才剛剛從那一夜的大戰中逃命回來。眼看不妙，秋月家只好求和了。此時秋月家求和的使者已經正在趕往日偎城的途中。
而甲斐親直這一路大軍則是遇到了一點困難。
正如政良此前預料的那般，在得知大友家與大內家聯軍連夜被羅氏家擊潰後，草野家、星野家以及問注所家都紛紛緊閉起城門，既拒絕接收城外的大友、大內家潰兵，也不願意派遣人員出城與羅氏家的軍勢接觸。無奈之下，甲斐親直只好派遣大軍一方面嚴密監視著這幾個豪族的動向，一方面開始在鄉間追捕到處躲藏的潰兵。以避免這些潰兵到處作亂。
至於吉田重政這一方。此時正在築後國的御原郡與大內家的大軍對峙起來。在被羅氏家的鐵炮番隊狠狠地打擊了一番後。大內家的大軍灰溜溜地躲回了山偎、赤司兩城中企圖死守城砦了。
此外，正在肥前國三瀨城的赤羽信之介得到政良的命令後，果斷翻越了位於背震山山道中的三瀨卡，開始往築前國的原田家飯盛城進發。同時他還請求將不幸被潰逃的士兵踩踏而死的原田隆重的首級送往他所在的駐地，似乎正在密謀著某個針對原田家的陰謀。
同時，為了配合赤羽信之介的行動，位於肥前國松浦軍唐津地區的第六常備足輕番隊以及水軍第一番隊也開始往築前國進發，目標分別指向高祖山城以及博多灣。
除此之外。在內政閣全力清理下，三日前的一戰的大致情況已經得出。這一戰羅氏家一共戰死披風眾以及武士三十三人、常備足輕一百二十二人、農兵五百餘人，受傷者有二千多人，損失耕牛五十三頭，其餘受傷的耕牛或正在搜尋中或正在接受治療。而大內家以及大友家的士兵中，僅僅在營地附近被找尋到的屍體就有一千六百多具（沉入築後川中的屍體已經無法打撈，估計這裡的死者最少也有數百人），受傷者更是無數，被俘者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一萬八千餘人。其餘各種物資正在整理當中。
將領方面。羅氏家這一邊並無將領陣亡，只有十一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而大內家與大友家的一方。最為倒霉的要數原田家的家督原田隆重。這個傢伙在逃亡的過程由於鎧甲過重而失去重心導致從馬上掉到了築後川中。在隨從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從水裡爬到岸邊，結果由於遭受到亂兵的擠壓以及踩踏。甚至還發生了相互間的火拚（黑燈瞎火的誰也看不清楚是誰，況且為了逃命只好死同道不死貧道），最終與他的親族隨從們一起死在了築後川的岸邊處。
第二倒霉的正是立花道雪。這個傢伙在遇襲當夜，還沒來得及從地鋪上爬起來就被突然衝進他的帳篷中的兩隻火牛踩斷了一隻腿，雖說在幾個家臣的幫助下差點逃出了營地去，但是最終還是為了及時醫治斷腿跟家臣一起主動投降了。當初由於政良的原因而導致他被調離原來的駐地，從而避免了在雷雨的大樹下被雷劈，而導致半身不遂的下場。結果最終還是在這裡遭受了同樣的命運。唯一的好消息是，這一次他只斷了一條腿。
最後，情報閣還在俘虜群中將企圖躲在人群中矇混過關的杉興運的嫡子杉重基捉了出來。而其老子杉興運則幸運得多了，竟然逃過了一劫，安然逃到了山偎城中。並且在次日就出城一邊向羅氏家的勝尾城進攻，一邊聚攏城外的潰兵，卻是與正好趕來的安德爾的鐵炮番隊碰上，結果被打得丟盔棄甲地逃回了山偎城中堅守不出。除了這些大魚外，還找到了一些小豪族將領的屍體或者俘虜，都被一一處置了。
看完這封書信後，政良當即作了幾點的批復。
首先是處置俘虜的問題。此時俘虜數量實在太龐大了，繼續併入三路大軍中的做法顯然不合適了。所以政良一方面要求東鄉平次繼續在領地內徵募臨時農兵，一邊源源不斷地支援各路大軍。另一方面則是要求內政閣以及情報閣對這些俘虜進行分類，配合態度好的可以考慮併入三路大軍之中，其餘剩下的人則是直接併入羅氏家的奴隸大軍中，讓他們在修築行軍大道已經開墾田地的勞作過程中進行改造。
至於那些屍體。本家的屍體自然是派人送回領地的英雄墓進行安葬了，家屬也將得到極好的安撫。此時的羅氏家戰死士兵的撫恤制度幾乎是全倭國最好的制度了，這極大地增加了領民參軍的信心。
而那些敵陣的屍體則是沒有那麼好待遇了。為了避免瘟疫的發生，在將他們身上的武器鎧甲等財富搜刮清光後，就統一放到一個大坑中深埋起來。由於此時已經無法完全辨認他們當中，身前到底是一般農兵還是豪族武士，所以就統一埋在一起。同時還要派人在築後川沿岸打撈浮上水面的屍體並妥善處置，避免傳染疾病。
對於甲斐親直一路的大軍，政良要求繼續保持對草野家、星野家以及問注所家三家豪族的領地進行圍困，防止他們串聯，但是暫時無須主動進行攻擊。
就在政良揮筆對各路大軍的行動進行批復之時，在築後國御原郡的山偎城前卻是也正上演著一場好戲。
大內家山偎城外丸的城牆之上，杉興運、築紫惟門，還有立花鑒光、大橋豐後守、北原鎮久，這些「難兄難弟」們此時正俯視著城外正在佈陣的羅氏家軍勢。
這些人當中，杉興運是逃命才得以回到這座城砦的，而築紫唯門卻是這座城砦原來的守將。作為原肥前國的豪族，當初跟隨少貳家進攻羅氏家而被打敗後，築紫惟門果斷地投靠了大內家，雖然最終失去了位於肥前的領地，卻是在大內家控制著的築前國得到了新的天地。此次他正是被內籐興盛任命為山偎城的大將，並且作為第二批進攻羅氏家的軍勢。只是他沒有等到大內家與大友家對羅氏家的進攻，卻是等來了狼狽而回的杉興運。現在更加是被羅氏家的軍勢圍困在城內，成為了甕中之鱉。
當然，這些人當中，最為倒霉還是要數立花鑒光。作為立花家的家督，此次一時間受了內籐興盛的鼓動，衝動之下竟然親自帶兵前來討伐羅氏家，結果還沒抵達戰場，在半途就得知了大內家聯軍被打敗的消息，於是連忙躲進了附近的山偎城中。
而這個選擇是立花鑒光自以為這一生最為錯誤的選擇。因為他因此而同樣被困在了山偎城中了。對於羅氏家軍勢的勇猛，他早就有所耳聞，況且還在昨天親眼目睹了一番，那鐵炮火器的恐怖響聲至今任然縈繞在他的耳邊，讓他心驚不已。
相比起立花鑒光，高橋家的家督高橋長種可是聰明得多了。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心思響應內籐興盛的號召，所以乾脆裝起病來，讓家中的猛將北原鎮久代替其出征了。沒有想到這麼一個舉動最終卻是救了他一命，但是卻讓北原鎮久做了替死鬼。
當然，實際上這些人當中，此時內心最為惶恐的還是好要數大橋豐後守。他也是在那一夜的撤退中與家督秋月文種走散了，最終跟隨著杉興運逃進了山偎城。
相比起其他人，他已經數次正面見識過羅氏家軍勢的勇猛了。而且由於本家以前與羅氏家一向來往甚密，對羅氏家的瞭解就更為深刻了。上一次他可是正面見識了「肥前之鷹」羅氏政良的勇猛的，並且親手參與到了對羅氏政良的追殺當中的。現在他真的有點害怕被城外的羅氏家軍勢辨認出來。到時候他絕對會被亂刀分屍的。
城頭之上，眾人心思各異。
作為此時的臨時主將的杉興運，顯然不想就此弱了氣勢，只見他瞇著眼睛看著城外羅氏家軍勢的陣勢，對眾人出言道：「就憑羅氏家這點人馬，也敢來攻城？」看他的語氣似乎是對羅氏家的軍勢的數量不屑一顧了。
幾乎與杉興運穿同一條褲子的築紫惟門也當即附和道：「如此兵力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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