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7章 窮途末路 文 / 不游泳之魚

    炮彈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向山偎城飛奔而去。然後直接打在了城門正上方的箭剁之上，擊起一片泥土後直接彈擊在附近的一個士兵頭上。這個士兵慘叫一聲直接被炮彈給擊碎了頭腦，導致腦漿灑滿了周圍的城牆。

    「啊！」

    周圍的人頓時大吃一驚。就連城外的安德爾也大吃一驚。原本按照他計算好的射程，這一炮的目標是城門的，結果現在炮彈卻是射高了，直接打在了城上的人群中。

    而這一炮所造成的影響卻是比射在城門之上要大得多了。只見山偎城上頓時響起了一陣極大的騷動。一些人甚至直接紛紛抱頭鼠竄，並發出一陣驚懼的呼喊。這一炮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不但是山偎城中的敵方，就連羅氏家這一方那些沒有見過大筒發射的軍勢們都被嚇得臉色蒼白起來。要不是此前被要求將耳朵塞起來，估計此時他們的表現將會更加糟糕。

    「準備！」

    「點火！」

    稍作停頓後，安德爾立即再次下達了射擊的命令。眼看城上眾敵軍的表現，安德爾自然是要乘勝追擊了。

    隨著再次「咚」的一聲聲響，一顆帶著煙霧的炮彈被射向空中。

    這第二發炮彈命中外丸上的曲輪，只聽「砰」地一聲;巨響，隨即城頭上木屑石灰橫飛，滾滾的煙塵遮蔽了著彈點。鐵製的實心炮彈直接將石垣砸出一個大坑，並且石垣當即崩裂，四下射出可怖的碎石片。彈坑附近的大內家足輕們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顯然為這些石片所砸傷了。

    這個時候城牆上的士兵們真的驚慌起來了。畢竟誰也不想被這些恐怖的鐵蛋砸中啊。看看那一具被飛射的鐵蛋給砸中頭部的足輕。此時他的腦袋上還在泊泊流著黃白色的漿液呢。於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開始向城下湧去。此時杉興運等人已經率先逃入了二丸中的城門中，然後將二丸的城門也關閉起來了。至於位於外丸的士兵們的安危，他們已經顧不及了。

    此時的杉興運正渾身發抖地，畏縮在城門後面，一貫被他愛惜的名刀，此刻被他遠遠丟在一旁。其他人的形態也不比杉興運好上多少，此時都全無武士風範，他們的面孔上鋪滿了塵土。都瑟瑟發著抖。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武器啊！這樣的武器，這座城砦能夠抵擋得住嗎？」眾人不由自主地想道。

    眾人心中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回答了，只聽見外丸中突然有人喊道：「城門破了，城門被打破了！」

    原來是安德爾在射出了兩炮後，當即調整了大筒的角度，將目標改為了木製的城門。不是他不想再狠狠地打上幾炮，而是此時羅氏家還沒有掌握炮彈的製造技術，這些炮彈都是從朱飲峰那裡買來的，所以在炮彈有限的情況下，他只好省著用了。

    而作為堅固程度最弱的木製城門自然是他接下來重點攻擊的目標了。（實際上。此時鐵製城門的技術還沒有在戰國中普及，就連築城技術也還沒有普及。大部分的城寨都只有一丸罷了。若不是山偎城一直都是大友家面對大內家的橋頭堡的原因。山偎城也不會被改造為二丸的城砦的。）

    「投降，我們被城內的老爺們拋棄了，我們投降。」

    眼看城門已經被打破（實際上也只是被打破了一個洞），當即有守兵大喊道。經過這個士兵這麼一喊，眾人才發現原本呆在城頭的武士老爺以及領主大人們都失蹤了，而二丸的大門此時也已經完全關閉了。抬頭看向二丸城牆上的守兵們，那些此時站在二丸城牆之上的士兵都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們的眼神相接，顯然他們是為領主老爺們此時的做法感到羞恥了。此時外丸的士兵們終於明白他們真的被拋棄了。

    「投降!我們投降！」

    於是還沒等早就做好了攻城準備的吉田重政下令攻城，外丸的大內家士兵們就紛紛丟下手中武器，然後打開城門，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娘的，趕緊在前面再弄一個土台。」眼看敵軍已經投降了，安德爾有點不爽地下令將炮台前移，準備發動對二丸城門的攻擊。

    此時杉興運等人已經回到了城中的議事堂了。由於一路上他的精神還處在恍惚之中，所以就連立花鑒光、大橋豐後守與北原鎮久三人不斷相互傳遞眼色，甚至悄然離去也沒有發現。

    在趕回議事堂的路上就有親族武士前來稟報外丸守軍投降的消息了，但杉興運與築紫惟門都沒心情去聽了。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到底是死扛到底還是開城投降的選擇了。

    回到議事堂後，兩人對面而坐，但是誰也沒有說話。

    時間匆匆而過，不久後親族武士再次來報，原來是羅氏家開始進攻二丸的城牆了。那些剛剛投降的外丸士兵們竟然直接投靠了羅氏家也參與到了攻城的行列之中來了，讓羅氏家的軍勢數量一下子增加了許多。守軍的士氣也大受打擊。一些守城武士已經要求幾位守將到城牆上鼓舞士氣了。

    對於武士們的要求，杉興運並沒有回復，議事堂中此時仍然保持著沉默。沉默中杉興運兩人此時已經聽到了城外震天一般的喊殺聲了，間或還有那怪物般的武器的炮彈呼嘯聲以及守城士兵們的驚慌叫聲。

    「大人，不好了，立花、大橋以及北原三位大人放棄了守城，集結了他們的士兵後直接往城門處而去了。」不久之後，一個背後插著一支箭矢的受傷親族武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稟報道。很明顯立花、大橋以及北原三人是準備去開城投降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聽到稟報後，原本還全身發抖的杉興運卻是奇跡般地鎮定起來了。是的，隨著立花鑒光三人投降，杉興運已經無需選擇了。

    他只有繼續死戰到底。因為即便此時他選擇投降，由於慢了立花鑒光三人一步，已經顯得毫無意義了，即便投降也會被認為是跟風被逼投降罷了。以他們以往對羅氏家的所作所為，他自詡即便是羅氏政良的度量再大也不會放過他們的。更何況羅氏政良是向來對敵人狠辣而著名的。

    築紫惟門的情況與杉興運的也差不多。而且他此時必須選擇去死，只有這樣才能緩解羅氏政良的怒氣，從而保證築紫家的血脈能夠延續下去。於是他沒有管一旁的杉興運的舉動，直接就下令屋外的親族武士拿來了筆墨以及白紙。然後揮筆書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