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走到了盡頭（三） 文 / 我是魚

    佟江欣在將軍澳的公墓等了快四十分鐘,廖佳寧就和李明揚開車趕過來了。()

    三人一起開車回半山,路上,廖佳寧陪佟江欣坐在後面,她出聲道,「程伯沒事吧？」

    佟江欣低低的歎了口氣,然後道,「他說他不怪我……」

    聲音哽咽,眼睛也通紅,任是誰都能看出佟江欣剛才哭過。

    廖佳寧伸手握著佟江欣的手,低聲道,「行了,現在總算是過去這一關了」。

    佟江欣的最後一個底線是程伯,如果程伯都知道了,並且不怪她,佟江欣心頭的包袱就會減重很多。

    車子一路開回了半山,佟江欣進門的時候,程伯還沒有回來,佟江欣不由得皺眉,開口道,「程伯怎麼還沒回來？」

    李明揚安慰道,「可能那些狗仔隊跟的太緊了,程伯想要兜個大圈子吧,沒事的,不用著急」。

    廖佳寧扶著佟江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然後道,「你吃飯了嗎？」

    佟江欣道,「沒呢」。

    廖佳寧道,「那我去給你做一點」。

    佟江欣搖搖頭,然後道,「沒事,等程伯回來一起吃吧」。

    廖佳寧想想也是,就沒再說別的,三人一起坐下來聊會兒天。

    但是隨著時間越來越晚,距離佟江欣到家已經快一個半小時了,佟江欣越發的著急,幾乎是坐立不安了。

    李明揚想要安慰,但也覺得不大對,正在這時,佟江欣的手機響了起來,佟江欣拿出來一看,是陌生的號碼.

    她接起來,喂了一聲。

    手機中傳來陌生的男聲,出聲道,「喂,您好,請問您認識程遠先生嗎？」

    程遠？佟江欣一愣,三秒之後才回過神來,忙道,「啊,認識,請問您是……」。

    「我們是香港交通大隊的,程遠先生於今日午間十一點十分,在中環中銀大廈門前發生交通事故,他手機中只有您的聯繫電話,您方便……」

    耳邊嗡的一聲炸開,佟江欣微張著唇瓣,覺得手機中的人說了什麼,她再也聽不清楚。

    廖佳寧和李明揚都嚇壞了,手機中傳來喂喂的聲音,李明揚趕緊接過手機,到一邊去聽,廖佳寧則伸手抓住佟江欣的手,慌張的道,「江欣……」

    不大一會兒,李明揚從一邊走回來,見他臉色難看,廖佳寧也知道不好。

    佟江欣癡癡的抬起頭,看著李明揚道,「程伯……他現在在哪兒,我麼去醫院……現在就走……」

    佟江欣都語無倫次了,她猛地站起身,跨步就要往外走。

    廖佳寧和李明揚趕緊扶著她,三人開車一路往醫院趕去。

    原來今天程伯在開車路徑中銀大廈的時候,好幾輛娛記的車子逼上來,就想要看清車中到底有沒有佟江欣,程伯想要從前面的岔路拐過去,但卻沒想到另一輛娛記的車子從側面堵上來,結果兩輛車迎面而撞,導致後面幾輛趕上來的車,連環相撞,已經算是重大交通事故了,被送入醫院的人多達十幾人。

    娛記受傷,一定是因為有新聞,所以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醫院此時都是被圍得水洩不通,香港警隊已經出面維持秩序。

    佟江欣三人是在警察的幫助之下,才得以順利進入醫院,佟江欣挺著個大肚子,還總是想要跑,嚇得廖佳寧和李明揚心驚膽戰。

    從醫院的人員打聽到,今天被送進來的人,都在十九樓,所以三人就乘電梯上了十九樓。

    廖佳寧跟佟江欣手拉著手,廖佳寧能感覺到佟江欣有多害怕,她的手都被佟江欣攥的生疼。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佟江欣一馬當先的走在最前頭,這一層是特意騰出來,就是為了服務今天的交通意外受傷人員的。

    此時這一層裡頭已經是人仰馬翻,醫生,護士,病患,病患家屬,交通隊,警察,不停響起的電話鈴聲,所以的一切,都在渲染著這次交通事故的重大。

    李明揚和廖佳寧護在佟江欣身邊,免得讓橫衝直撞的人傷了她。

    好容易擠到了前台,李明揚對站在裡頭,剛放下電話的護士道,「請問今天送來的程遠患者在哪裡？」

    護士出聲道,「是那個傷的最重的老人嗎？」

    佟江欣的臉煞白,廖佳寧用力撐住佟江欣似乎想要倒下的身子。

    李明揚也顧不了其他,只是點頭。

    護士看了眼佟江欣的肚子,然後道,「患者已經被送到手術室了,你們出去左轉」。

    「好,謝謝」。

    李明揚轉身就扶著佟江欣,三人快步來到手術室這邊。

    好巧不巧,他們快要走到手術室門前的時候,正趕上紅燈變成綠燈,手術室的門打開,佟江欣迫不及待的跑過去,身邊還跟著李明揚和廖佳寧。

    「醫生,怎麼樣……怎麼樣了……」

    佟江欣的臉色煞白,頭頂還帶著一層冷汗。

    醫生摘下口罩,他輕輕地搖了下頭,低聲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這一瞬間,廖佳寧皺眉,李明揚愕然,只有佟江欣,她依舊維持著剛才的表情,出聲道,「醫生,我說的是程遠,程遠患者,他怎麼樣了？」

    醫生看著佟江欣的大肚子,語重心長的道,「您現在有孕在身,切勿過於傷心,節哀順變吧」。

    廖佳寧再也忍不住,伸手摀住嘴,眼淚大滴大滴的從眼眶中湧出來,李明揚也是瞬間就紅了眼睛。

    佟江欣眼中露出深深的迷茫之色,低聲囈語著,「我說的是程遠……」

    廖佳寧扶著佟江欣,她哭著道,「江欣……」

    李明揚也很難過,他伸手拍著佟江欣的後背,輕聲道,「江欣,難過就哭出來吧」。

    佟江欣就像是癔症了似的,一滴眼淚都沒有,醫生和護士已經離開,不知道過了多久,佟江欣才輕輕地往前邁了一步。

    廖佳寧哭得不行,李明揚還尚且保存了一絲理智,他出聲道,「別進去了,我和佳寧先帶你到休息室待一會兒」。

    佟江欣置若罔聞,她只是一步步,緩緩的往手術室邁去。

    廖佳寧和李明揚攔不住她,只能任由她推開手術室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