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半路變道 文 / 絮語幽蘭
「這麼快就到了？」施馥詫然，怎麼感覺才出門不遠啊，難道發生地震，王府離碧瑤樓近了不少？
「呆著別動。」顧慕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便起身坐到馬車門口，掀起門簾一角，就看到馬車邊，一名女子彎著腰，一腳站得比較直，另外一隻腳顯然有點行動不便。這名女子的穿著看上去有幾分熟悉，但毫無疑問是個丫鬟的模樣，女子低著頭，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和樣貌。
「姑娘，為何攔路？」鍾暗坐在馬車上，對著馬車旁的女子問道，神情儼然有幾分警惕，卻也不敢貿然趕人。
「這位大哥，我的腳受傷了，能送我一程嗎？」女子的語氣裡透著哀求，緩緩抬頭，眼中泛著期盼之色，還帶著一抹羞澀，抬頭之後看見鍾明正看著她，馬上低垂著頭。
「這……」鍾暗有些猶豫，見對方形色可疑，便追問，「姑娘要去哪裡？」
「我是碧瑤樓裡的丫鬟，出門時不小心扭傷了腳，不知該怎麼回去，還請大哥發發慈悲，送我回去。」女子道明身份，又淒淒哀哀地說了幾句，這次倒是完完全全地將一張臉露在鍾暗面前。可是半明半暗中，鍾暗有幾分看不清楚，只隱隱感覺似有幾分熟悉，彷彿在那裡見過。
這麼個時候這麼個地方碰到這麼個人，有點巧合，鍾暗一時之間拿捏不定，只能靠近門簾，向顧慕詢問：「王爺，這事……」
施馥一聽是碧瑤樓的丫鬟，心道巧了，碧瑤樓她可是混的比較熟的。不能說每個人都認識，但至少十之**沒有不認識的，而且這聲音聽著有點熟悉，只是記不得在哪裡聽過。
不知道是碧瑤樓哪個丫鬟，施馥當下在窗口掀起窗簾，探出頭去瞧。想看看廬山真面目。
可是。這個角度，實在看著有點吃力，這名女子正好側對著她，施馥只能看到她玲瓏嬌美的側臉。
「你是伺候哪位姑娘的？」顧慕在車中透過一條細縫。正好看到該名女子的面容，倒是在哪裡看過。
「回公子，奴婢是在媽媽身邊辦事的。」女子回道。
這樣一說。顧慕倒是想起來，之前在映月湖涼亭裡，一直站在藺落華身後。那個默默不言的丫鬟，與眼前這人有點相似。那時候一心放在施馥身上，不曾留意，如今這麼一對照，很是符合。
「你把頭轉過來讓我看看。」施馥鑽出窗口的頭還留在外邊，一聽媽媽兩個字以及那清清冷冷的聲音，有點想到是誰了。想起這個人，施馥還是有點心驚的。
女子如施馥所言。把頭轉過去，這模樣，這表情，不就是她所想的那個人嗎？上次跟在丹兒旁邊，兩人合力架著她走的，那個叫桐兒來著的，力氣不能小看的丫鬟嗎？
「王爺夫君，她是桐兒姑娘，上次還是她和丹兒……迎我進去的呢。」施馥熟稔地修飾了一番不怎麼光彩的話語。
可顧慕好想沒有聽到她說話，望著桐兒，有幾分懷疑。
「七夕離開涼亭之後，你去過哪裡？」
怎麼問起這個？難道是想要確定來人是不是真的桐兒？
是了，有了蘇婷婷這個榜樣，施馥也覺得小心使得萬年船，已經被騙了三次了，俗話說，事不過三，要是再被蘇婷婷騙到，她的臉面真的往哪裡擱。
「對，你去過哪裡？」施馥也幫襯。
桐兒略微猶豫，那遲疑的眼神讓施馥心驚不已，果然是蘇婷婷，丫的又想騙她，才離開又來，真是皮癢找抽不是。
施馥摩拳擦掌，就要跟蘇婷婷來一架，不搓搓蘇婷婷的氣焰，還真當沒人治得了她，這一次，一定要讓蘇婷婷站著來，趴著回去。
「藺落華已經知道，你只要說出地方就行。」顧慕顯然沒有想到施馥心裡轟轟烈烈的想法。
這跟藺落華有什麼關係？
桐兒緩緩吐出三個字：「亂葬崗。」
這不是蘇婷婷還能是誰？除了他們幾個，還有誰知道亂葬崗，這次不管是誰，都攔不住她。
施馥捲起袖子，就要出去跟蘇婷婷拚命。
「藺落華可有什麼話要說。」顧慕還是沒能理解到施馥此刻的心意，逕自問著話。
「媽媽正等著施公子的大駕。」桐兒彷彿早已知道車中人是誰，她在此攔車彷彿也有一定的目的。
顧慕何等敏銳，自然知道其中有些蹊蹺，當下對鍾暗道：「送她回去。」
到底怎麼回事，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奴婢多謝公子。」桐兒一瘸一拐地走到車座邊，鍾暗伸出一隻手，桐兒微微一怔，不過還是搭著鍾暗的手坐上了馬車，「大哥，奴婢出門前，媽媽交代說，碧瑤樓人多嘴雜，讓奴婢領貴客去別院休息。」
「還請桐兒姑娘帶路。」顧慕坐在馬車裡道。
桐兒指路，鍾暗按著指向駕著馬車，漸漸向碧瑤樓靠近。
碧瑤樓呈環形，有三樓，樓裡嬉笑的，表演的，交歡的，居住的，都在那裡邊。碧瑤樓的宏偉，也算是皇城裡的一個標誌，所以，鍾暗看著越來越近的碧瑤樓，心下有幾分疑惑。
再過一條街便是碧瑤樓了，不管這桐兒是不是認得路，有沒有指錯路，鍾暗還是按著她的指向來，畢竟顧慕沒有發話。
「大哥，前面往左走。」本來再走一小段路子就到碧瑤樓了，桐兒忽然出口。
鍾暗扯了扯韁繩，驅使著馬轉了個方向，走了不久，又轉了個方向，這樣兜兜轉轉不下五次，馬車停在了一座院子前。
「大哥，到了。」桐兒走下馬車，走路已經沒有扭傷的跡象，她安安靜靜地侯在一邊，等著裡邊的人下去。
鍾暗掀起簾子。顧慕下車之後，回身將施馥抱下馬車。
施馥站在車外，抬首就看到了一座院子，院子題著如覓苑三字，院子很大，佔地很廣。她再仰首。就看到了高大的碧瑤樓的第三樓，碧瑤樓好像在這座院子的後面。
難道上次在睡蓮房間看到的就是這座院子？
「王爺夫君，你確定是在這裡嗎？」施馥撩起紗帽一角，抬頭看著本應該是碧瑤樓半路卻變成了如覓苑。
顧慕沒有回答。卻也沒有疑惑之色，彷彿跟著就沒問題，也不知道顧慕哪來的自信。
「請公子隨奴婢來。」等顧慕和施馥走下馬車。桐兒便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後自己在前頭帶路，向大門走去。
顧慕將施馥帶在身邊。跟隨桐兒走上台階。
桐兒站在門口，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丹兒，兩人也不說話，彷彿知道今天有人來一般，隨即幾人都進了如覓苑。
如覓苑裡栽種著茂密的林木，將院子圍了半圈。院子裡大大小小的房間也有十多間，此時此刻。顧慕和施馥就站在如覓苑的大堂裡。
「媽媽今日不在這裡，明日會來，公子請隨奴婢到閬苑。」桐兒依舊前邊引路，走了幾步，才道，「還請這位大哥在大堂裡休息一番，喝杯茶解解渴，稍後綠兒會帶大哥到屋裡休息。」
意思說的這麼明白，顯然是不讓鍾暗跟著，既然在別人的地方，也只有入鄉隨俗，於是顧慕便留下了鍾暗，兩人跟隨桐兒離開。
桐兒沒有介紹什麼，施馥只能自己欣賞起景色，走了一刻鐘的功夫，桐兒站在一個園子前道：「閬苑到了，公子隨意。」
說著，桐兒便沿著原路離開了。
「王爺夫君，看這院子，就知道藺落華也不像缺錢的樣子，都不知道為什麼還要經營碧瑤樓的生意。」施馥不解。
「有些生意，並不是為了賺錢，他們還有其他目的。」顧慕說完便走入閬苑，推開閬苑裡的主門。
「我怎麼覺得這如覓苑有些奇怪，這待客之道也太豪放了，什麼都隨意。」施馥跟在顧慕後頭，繼續闡述著自己的不解。
然而顧慕繼續為施馥解答，他指了指一個方向：「到床上去躺著。」
咦，這麼直接！施馥順著顧慕的手指，首先看到的是垂掛了滿地的雪色紗簾，一直從房梁到底下，都不知道這是誰的房間，這未免也太誇張了，至於這麼隆重嗎？
施馥走過去，撩起兩邊的紗簾，觸手是一片柔軟輕盈，這些輕紗好像價值不菲啊。
再次感慨了一下藺落華的富有，施馥就向床鋪走去，床鋪也是一片白色，帳頂是圓形，向四周散開，很有神秘的感覺。
「王爺夫君，這房間給我的感覺有點熟悉。」施馥回頭對顧慕道。
顧慕沉默許久，才吐出三個字：「白雲弄。」
「對了，就是白雲弄，我那師父也就是你奶奶，就喜歡這種輕飄飄的感覺，喜歡這種類型，難道這如覓苑是她的？」施馥揣摩著，可是不至於吧，她師父要是有那麼多錢，就不會天天粗茶淡飯，還要自己親手種菜，學小龍女養什麼蜜蜂，沒把她餓死已經算她命大了。
「這事以後再查，你先到上邊躺著。」顧慕催促。
「王爺夫君，要不是你我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別人還以為你慾求不滿呢！」施馥捧著肚子笑道，惹來顧慕一張低於日平均溫度的冷臉，「好了好了，我們一起休息吧，這幾天你肯定都沒怎麼睡，灩灩和綃綃在王府裡消息，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休息，等我和綃綃好了以後，你們養足精神以後，要大吃一頓，安撫安撫自己的腸胃。」
「就想著吃。」顧慕沉著一張臉走到床邊，坐在床沿，看著施馥躺下之後，才脫了鞋子，躺在施馥旁邊，閉上眼睛休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