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混入城中 文 / 絮語幽蘭
施馥和沈書怡連夜趕路，不往雲國皇城走，反而繼續南行，遠離雲國皇城，或者想要遠離某些人。
從山路上走，避開邢城的搜索，直接走到律州。
律州是到堯國和未國的必經之地，因而這裡的守衛更加森嚴，因為沒有山路再讓兩人繞行，兩人只得想個辦法混進城。
在律州外徘徊了許久，施馥始終不敢上前，遠遠看去，官兵的手裡好像舀著兩幅畫像，也不知道是誰和誰，但十有**其中一幅應該是她的無疑。難道另外一幅是沈書怡的？連天上靈鷲也不知道是沈書怡殺了地上梅鹿還有救走了她，顧慕他們怎麼會知道？
其實根本不用花那麼大的人力財力物力找她，她現在根本沒有事情。只是她又不想告訴顧慕她的消息，她現在，什麼人也不想見到。
「二嫂，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城門那裡看看。」兩人躲在城外山道上，施馥見這麼乾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提議道。
「你這樣行嗎？」沈書怡看著施馥一身女裝，長得也算清麗無雙，目標這麼明顯，容易引人詢問，尤其是靠近邊城，孤身一人出現，難免不會讓人懷疑。
施馥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那件沾滿鮮血的外衣已經讓天上靈鷲和地上梅鹿逼著換掉了，現在這件外衣也不知道是他們怎麼弄來的，偷的搶的，她已經記不住了，只記得被他們一換，人已經跟著他們不知道走到哪裡了，然而被逼著逃離官兵的追查。
施馥摸了摸臉，四下一顧。蹲在地上，想要找點灰塗一下臉，可找了半天，也只能在地上找到一些泥土，而且乾燥異常。
「沒有用的，就算你塗了，反而更惹人懷疑。」沈書怡知道施馥想做些什麼，給施馥提醒一聲。
「我要是在臉上貼個包。特別是那種骯髒流膿的，他們準會放行的。」施馥還想搗鼓一下，可附近沒有水，總不能把尿混在一起塗在臉上吧，她可沒那麼大的勇氣和毅力。
「還是我去吧，現在沒人會記得找我的。」沈書怡在施馥思索中已經向城門口走去，施馥還來不及阻止一句。
此時的沈書怡，也沒有華麗的宮裝。只是一身普通的村婦打扮，頭髮盤起來，臉上倒是有些灰，不像故意染上去的，好像是幹活留下的，一個多月的身孕還並不明顯。
沈書怡走到城門口。排在眾人的後邊，仔細留聽著官兵的對話，還有觀看著那兩幅畫像上究竟是什麼人。
如今可以肯定的是，畫像是一男一女，因為左邊官兵舀著畫像對照女子，而右邊官兵舀著畫像對照的是男子。
等到前面只有七八人的時候，沈書怡看到左邊那人手上的畫像的確是施馥的，看完之後，沈書怡又留意著右邊那人手上的畫。因為右邊查看的是男子。沈書怡已經沒有避諱和隱藏什麼。
等前邊只有四五人的時候。沈書怡微微踮起腳尖，就將畫像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看到之後，沈書怡的表情有些奇怪。
確定畫像上的兩人之後。沈書怡便丟了東西往回尋找的時機，抽身離去。
「二嫂，情況怎麼樣？」見沈書怡平平安安回來，施馥馬上追問。
「上面確實有你。」
施馥很快接受事實，又關心起另外一個：「那還有一個呢，是你嗎？」
「也是你。」沈書怡回道。
「都是我？」施馥頓時想不通了，何必浪費一張紙呢。
「七弟倒是想得周到，一邊是女裝的你，一邊是男裝的你，無論何種裝飾出現，也逃不掉七弟的眼線。」沈書怡此時倒是有些佩服起顧慕，朝堂之上，人人以為顧慕不得寵，如今，太子薨逝，康王待罪天牢，最後皇位落在誰的手裡，已經不問自知了。太子和康王的勢力水火不容，卻不想抵不過顧慕的以靜制動。
「我剛剛才想著要不要我們女扮男裝走過去，這樣一來，不是斷了我們的後路嗎？」施馥站在原地打圈，當初就知道自己逃離顧慕，準會被顧慕找到的。
「不是我們，而是你，不要把我們兩人混為一談。」沈書怡當下撇開施馥，撇清兩人之間的關係，其意不言自明。
施馥一聽，當下不樂意了：「你怎麼可以這樣，這個時候棄我於不顧。」
「我沒有欠你什麼，準確而言，我還救過你一次，所以，是你欠我。」沈書怡這時候還算起來，可算的沒有任何差錯，的確是她欠沈書怡一次。
「你們就救人救到底，送我到律州嗎，就這麼點點的距離了。」施馥趕緊想要攀住沈書怡，現在兩人怎麼說也是相依為命，少了沈書怡，萬一天上靈鷲追過來，不是要完蛋。
「既然顧慕到處找你，又動用江湖勢力尋你，你又何必自找罪受。」沈書怡也難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勸施馥，可施馥根本沒有聽進一個字，可能她聽進了也不一定，只是根本不想付諸行動而已。
對於回去的事情，施馥不想再做任何解釋，顧然的死一直橫亙在兩人之間，她們並不想提及，反而刻意迴避。
見施馥木頭人一樣佇立在那裡，沈書怡知道自己什麼也白說：「隨你吧，你的腳長在你自己的身上，我又不能舀你怎麼樣。」
「錯了，腳怎麼長在身上，是長在身下。」施馥糾正沈書怡的話，倒是把剛才的沉默給驅散一些。
「我已經準備好要走了，你們想好要怎麼過去了沒？」沈書怡才懶得搭理施馥，她現在的確已經沒有人管，想走就可以走，只是帶了施馥，就有些棘手，顧慕的尋人不只是說著玩。連只蒼蠅飛過去都有可能被趕出去，更何況是個大活人，但這並不需要她操心，反正只要施馥想不出，她就沒有必要繼續等，直接走人就行了。
這便是最大的難題，可也並不是絕路，幸好不是顧慕、方瀲灩或者鍾暗他們幾個見過她並且熟悉她的人。要不然，還是直接回去比較遲一點見到他們。
女人不行，男人也不行，難道要不男不女才能混過去？可怎樣才能把臉整的不男不女呢，就算行，現在也來不及啊！
有了，這世上除了男人、女人和不男不女三類人之外，不是還有小孩和老人兩類嗎。小孩不行，老人總可以了吧。
「二嫂，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說完之後，還沒等沈書怡叫喊一聲，施馥已經跑得沒人影了。
沈書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稍微藏在隱蔽一點的地方，等施馥回來。
過了半個時辰，還沒見施馥回來，沈書怡有些不耐煩了，甚至還有點……擔憂。
「這位姑娘，請問律州怎麼走啊？」沈書怡東張西望舀捏不住該怎麼辦時，後邊忽然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她轉過頭，就看到一個頭髮灰白。額頭綁著一條頭巾。穿著一件殘舊的灰黑色衣服，佝僂著背，拄著條枴杖的老嫗。
「不就在……」沈書怡越看這老嫗，越感覺哪裡不對。「是你！」
「二嫂，怎麼樣，這樣還行吧？」施馥直起身體，一手玩著拐著，一手叉著腰，「這一身，可花費了我不少心思。」
「行不行，我不知道，得看他們的眼神怎麼樣了。」沈書怡說著的同時，已經轉身離去。
「二……閨女，等等老太婆，老太婆眼睛不好使，腿腳不靈活，沒你走得那麼快。」施馥也走出去，沒敢喊大聲，只能拖著聲音，顯示自己的年紀。
施馥這麼一吼，旁邊經過的人就開始紛紛指責前頭目中無人的沈書怡了，這麼被人指點，沈書怡還從來沒有遇到過，當下，她轉過身，瞪著施馥。
施馥得意一笑，慢慢挪到沈書怡的旁邊，將一隻手搭在沈書怡的手腕上，語重心長地勸道：「都說了等等老太婆了，哪有閨女在前面走，理也不理後邊的娘，這是要天打雷劈的。」
「你再敢說一個字。」沈書怡瞇起眼睛威脅。
「啊？你說什麼，老太婆耳朵也不好使，你聲音大一些。」施馥裝作沒有聽到，倒是也不敢再說什麼勉強沈書怡的事情。
沈書怡不得不攙扶著施馥走到城門口，一左一右的官兵瞥了眼施馥就馬上對著畫像看沈書怡。
雖然長得不像，可官兵還是例行公事地多盤問了一句：「你們是哪裡人？」
「皇城。」
「靈城。」
沈書怡和施馥一起回答，卻並不是相同的答案，馬上引起了官兵的注意：「你們到底是哪裡人？」
「官差大哥，老太婆是靈城人，俺家閨女自小長在皇城，你聽聽我們的口音，就知道我們是哪裡人了。老太婆家自小困苦，養不起幾個娃，只能送到其他人家，老太婆捨不得吶！」施馥擦了擦眼淚，藉著這個機會，瞧了瞧幾人的神色，似乎不為所動，於是再接再厲，「俺家閨女在別人家過得也不好，天天受人欺負，老太婆傾家蕩產，終於把她贖回來，現在只能投奔律州的親戚。」
「親戚？在城裡的哪個地方？」
哪個地方？她對律州根本不熟悉，怎麼知道在哪裡，至於問得這麼專業，至於這麼敬業嗎？這下為難了。
正當施馥想要胡編亂造一個什麼的時候，沈書怡已經開口了：「是城東林大人府裡的一個下人。」
「原來是林大人府裡的，進去吧。」官兵讓開一條路，放施馥和沈書怡兩人進去。
施馥還在驚愕，沈書怡已經暗中使了一把勁，扶著施馥進去。
待走得稍微遠了一點，施馥問道：「你怎麼知道？」
「為列襲言辦事，不瞭解清楚各地的要員，怎麼回答他。」沈書怡嗤笑了一句便不想多談，施馥也就不再追問了，現在總算已經進了律州。(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