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死者蘇生 第十四章 初次較量 文 / 夢境塵埃

    更新時間：2012-12-31

    天空依舊灰暗，大地仍然陰晦，不過此刻迷霧卻變得淡了起來，原本充滿濁氣的空間，不知道哪裡來的風，竟然將萬年不散的灰色給吹散了。視野因此變得開闊起來，一具具慘白的骷髏零星的分散在這片沒有生機的土地上。此刻它們眼中的青火，可以清晰的看得見彼此，但是他們可沒有打招呼得意思，反而相互衝了過來，扯斷對方的肋骨，砸碎對方的腦袋。

    上一個贏家剛想吞噬自己的戰利品，隨即又被新衝上來的骷髏打翻。慢慢的，地上的白骨越來越多，但是能站立的骷髏卻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了一個勝利者，但是他的獎品僅僅是一團將要熄滅的靈魂之火，還不夠支付他失去半個身子的代價。

    其實如果他們還有思想、還有意識的話，那麼很容易就會發現一個現象，周圍的灰霧基本都散去了，但是在一塊石頭上，迷霧不但沒有散，反而聚攏在一起，有酒杯那麼粗，彷彿是連接天地的灰色桿子一樣，並且風一直打著旋的吹，將其他地方的灰霧也帶了過來，包括剛剛那些因為打鬥熄滅的魂火，也變成幽幽的磷光跟著飄過去。

    石頭之下，是一個僅僅能容下一個人手指大小的石縫，裡面空間很小，畫著一個圓形的魔法陣，不斷閃爍著灰色的光芒。法陣正上方飄著一團猶若實質的氣團，裡面裹著一個蜷曲的超小骸骨。

    這是慕容軒，他沒死。嚴格的說，他死掉了千分之一秒，在魂火熄滅的瞬間，魔法陣激活給他補充了能量，以往積累的研究經驗總算沒白費，魔法陣一次成功，毫無差錯，並且跟他想的一樣，源源不絕的從灰霧中抽取了能量給他。

    人們常說，母體是世界上最舒適的地方。那是怎樣一種感覺？慕容軒不知道，因為他不是胎生的。但是他能感覺到，現在的環境在舒適程度上，絲毫不亞於母體。那猶如實質的灰色氣團是最純粹的靈魂能量，從他身體各個部位湧進體內，修補著他殘缺的部位，壯大著他的靈魂之火。

    太舒服了，整個人彷彿在雲端一樣，一點都不想動。冥冥之中，他有了一點感覺，似乎他要進階了。

    他骨頭最先出現了變化，原本比火柴桿兒一樣細的骨架，不斷的變粗，韌性卻一點沒有減少，本來遺失的一隻前爪也長出來了，色澤也由原來的淺灰變成了白玉色，隱隱的有那麼一點螢光。眼裡的兩團青色火苗，也變成了暗紫色。

    看著自己的變化，慕容軒不禁從靈魂深處發出無聲的咆哮。

    「尼瑪，為毛還是只耗子！！」

    動畫片他看得多了，遊戲中的靈獸進化也見過不少。一般都是各種光華一閃，小兔子、小狐狸什麼的直接變成美麗可愛的獸耳娘，或者老虎、恐龍什麼的則變成威風凜凜的鐵甲巨獸。他倒好，就是從鴿子蛋那麼大，長成了雞蛋那麼大，這有屁用，還不是隻老鼠，而且大老鼠比小耗子更惹人討厭。這時，更鬧心事來了。

    啪！一聲脆響。

    石刻的魔法陣終究不是魔法材料或者是金屬構建的，因此在靈魂之力的侵蝕下，很快就出現了裂紋，原本就是極精細的東西，出現了一點瑕疵自然就不能發揮作用了，所以氣團迅速崩解，慕容軒掉在了地上。

    「太可惜，太浪費了！這麼大一團精華。」他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氣團消失。之後的問題一個跟著一個接踵而至。他變大了，原本就擁擠的石洞幾乎容不下他了，而且破碎的不可能在重新描繪了，需要另外找一個地方。往外爬悲劇了，洞口太小出不去。

    耗子可以鑽過比身體小十幾倍的洞，這個不假，但那是建立在有皮毛包裹骨頭的情況下，這些保護會使耗子鑽洞的時候，保持骨頭壓縮成合適的大小，方向也保持一致。但是慕容軒沒有這些，因此他頭跟前肢鑽出去之後，肋骨別在石頭縫上了，無論他怎麼扭，都鑽不出去。

    更操蛋的是，他的頭是錐形的，如果從俯視的角度上看，就像是石頭上長出了一個雄性下流的生殖部位，而且還在扭啊扭啊於是發現到這一點後，慕容軒崩潰了，他發瘋一樣用兩隻前爪拔下自己的腦袋，舉著頭這頓啃。老鼠的打洞本事此刻在他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石沫飛濺中，他重新滾了出來。咒罵一番之後，他決定利用這個天賦為自己打造一個安身之所。

    靈魂高原的外圍，並沒有水，不過土地並沒有因此變的堅硬易碎，反而在陰冷灰霧的滋潤下變得十分結實而且柔潤，挖洞十分容易，幾乎沒費什麼力氣，慕容軒就挖好了一個內部帶有較大空間的容身之所，新的聚魔法陣被重新畫了出來，而且土質的地面即便崩解了，也可以抹平了重新畫，這點比石頭洞裡強太多了。

    最後慕容軒又弄了一些碎石跟骨片堵住洞口，安心的藏進洞裡享受他的靈魂大餐。

    但是就像一句古詩說的那樣「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慕容軒自己藏在洞裡，當然看不到洞穴上方的異景。早前他身體小，畫的法陣也不大，因此凝結的灰霧柱細細跟一個桿子差不多，並不算太顯然。

    但是他現在長個了，加上畫的比較大，因此洞穴上面灰霧柱聲勢有點駭人，足足有腰那麼粗。而且風也尖嘯著刮，非常明顯。這還不算完，那些失去意識的2b骷髏，特腦殘，啥事都好奇，看到荒野裡面憑空長出個柱子，於是伸手摸，這一摸就完了。

    灰霧柱是凝結了幾百倍的濃縮品，裡面的侵蝕力量可不是空氣中的迷霧能比的。一摸，直接靈魂之火就熄滅了，嘩啦一下骨頭散一堆，過一會又來一個，再摸又一堆，惡性循環。不大一會，就看著一大堆骨頭堆疊在一起，中間是個柱子，特扎眼。

    靈魂高原是一處極為危險的地方，亡靈們因為彼此吞噬靈魂，會喪失原本的記憶以及思考能力，但是有也一些因為吞噬的太多，反而重新形成了自我意識，變成了一個新的靈魂。這樣的亡靈生物大多都在內部，外圍很少，但是不代表沒有，因此慕容軒囂張的行為很快就遭到了報應。

    正當慕容軒在洞穴深處醉生夢死的時候，突然從地面傳來了震動感，開始只是輕微的顫動，最後變成了劇烈的震動，像是有一個極其沉重的東西正在朝他的藏身地靠近，在他洞穴前戛然而止，好半天都沒動靜，就在慕容軒猶豫是不是應該出去看一眼的時候，光噹一聲，洞頂塌了。

    強大的壓力帶著碎石泥土，劈頭蓋臉的砸下來，一點給他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瞬間被壓了結結實實，上面的那個東西，唯恐力量不夠，又砸了好幾下，這才慢慢遠去，留下一嘴土的慕容軒。

    「尼瑪，我招誰惹誰了？誰這麼缺德啊，放著路不走，跑過來砸人家房頂。」他鬱悶了，而且不知道為啥。最扯淡的是，他被壓的太結實，除了嘴能動，其他的都動不了。沒招，只能是像蚯蚓一樣拚命吃著土，咬松土壤再抽出身體，即便如此也丟下半截身子，帶著兩隻前爪才爬出來。

    看著遠處像小樓一樣消失在迷霧中的紅色身影，慕容軒想起了最早看見的那個持斧的血色骷髏。

    「我擦，你特麼有病啊，那麼大的身板你欺負一隻耗子！放著滿地骷髏不去踩，你跑過來砸地！唉？怎麼這麼多骷髏？」他這才發現周圍不知道怎麼疊了一堆骨牆，因為魔法陣被填埋的了原因，他自然不可能發現灰霧柱這事，最後沒辦法，費了老大勁，才把自己下半身刨出來。

    然後又找了塊地重新打洞，這次他學乖了，防止那個混蛋騷擾他，於是在洞裡面又打了一個洞，通往地面，這樣即便在活埋，他只要往下挖幾下就行了，用不著被活埋那麼慘。做完這一切，他才又畫了聚魔法陣，提心吊膽的開始吸收靈魂的力量，很快就飄飄欲仙起來。

    他沒手錶，而且這破地方日月星辰都沒有，自然分不出來時間長短。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很長一段時間，一陣震動把他驚醒，接著震動又在他洞口停止。通常的錯誤犯兩次那就是智障了，就在停止的瞬間，慕容軒翻身跳進挖好的另一個洞裡，接著身後嘩啦一下，又塌了，而且又是光當一頓亂砸。

    力量很大，很集中，他第二個洞挖的不深，所以沒幾下就給震出來了。隨後砸地停止，兩眼相交、四目相對，有點像王八瞅綠豆，持續了2秒。慕容軒拔腿就跑，血骷髏愣了一下，然後拎斧子就追，邊追邊砸。

    慕容軒有多大？比雞蛋稍微大一圈，每次蹦躂能竄出1米那麼遠。血骷髏有多大？4米多高，每次邁步至少2米，比速度慕容軒完敗，所以1下沒打著2下沒命中3下「啪」的一聲被攔腰砸碎，然後血骷髏發出咯噠噠的聲音，滿意的扛著斧子走了。

    只留下地上那個還算完好的耗子頭怨恨的瞅著它的背景，不知道怎麼的，慕容軒想起了一首詩：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揮揮手,你化作一地碎渣。

    「臥草泥馬！」慕容軒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