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夫君難過爹爹關 第18章 :總是有背後的故事 文 / J金夏2
第18章:總是有背後的故事
她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窮其一生,一個女人想圖的莫不是一個好歸宿。
如果文殊沒有出意外該有多好!杜月蓉望著歐陽文殊遺憾的想。
他風度翩翩、她溫婉賢惠;他吟詩作對,她撫琴附和,兩人同心同意,夫唱婦隨,怎不是一對叫人稱羨的金童玉女。
她和他天生就應該在一起!
可是,當初望著躺在床上細若游絲的他時,她真的被嚇到了。
那樣一個英俊的人,臉色蒼白、臉頰凹陷,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她看著大夫摸著他的腿不住的搖頭,她聽見大夫臨走時遺憾的說他可能永遠無法再站起來,她甚至一不小心偷聽到,他連為歐陽家繼承香火的責任都可能擔負不起。
她從歐陽府落荒而逃,茫然失措的回到了自己的杜府,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三日沒有出屋。
亂了,一切都亂了。她所有的夢想,她所有對生活的熱情隨著歐陽文殊的受傷一下子全都如海市蜃樓一般瞬間幻滅。
她想了許許多多,她不停的告訴自己,去找他,去找他;在他最失落的時候,她應該陪在他的身邊,陪他說話,告訴他她什麼都不在乎,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她會好好的照顧他。
她真的不停的在對自己說著這些話,可是每當她伸手準備打開房門,都會不由自主的雙臂環胸瑟瑟發抖,然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想做所有應該做的事情;可是她卻做不到!
她想去看他,可害怕看見他絕望的眼神;她想說一切都不是問題,可那些問題卻全都擺在眼前,選擇文殊,她再也不會同他遊園泛江、爬山對詩,她會推著他的輪椅行走,迎接的再也不是別人羨慕的目光,而是一道又一道同情的目光;
既同情她又可憐她,這樣的目光會讓她抓狂,她受不了的。
她會同他躲在家裡,為了照顧他而身心疲乏,不但要應付他陰晴不定的脾氣,還要終日與湯藥為伍……
這一切,和她想像中的生活相差的那麼遠,那麼遠……
「文殊……」杜月蓉輕輕喚道,欲言又止,嘴唇蠕動半天僅僅說出兩個字,「算了。」那口氣無奈而哀怨。
歐陽文殊奇怪的抬眼看她,半晌兒遲疑的問道:「他……他又打你了?」話出口眉頭皺起。
一如既往關切的口氣,杜月蓉聞言淚水洶湧,止都止不住,她勉強露出笑臉給歐陽文殊看,「沒有,反正都已經習慣了。」
那還是打了。歐陽文殊望著她右手摸著左手腕,衣袖下必是幾道讓人不忍目睹的傷痕,歐陽文殊低頭想了想,許久許久沒有出聲……
寶妹靠著牆站到腳發酸,她一直等著下面的話,她知道下面的話才是最重要的,那是歐陽文殊心裡最想說的話……
一個舊情不忘的戀人,淚眼婆娑的坐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心疼了?
因為心疼,你會忘記她曾經對你做過所有會讓你傷心的事情;你會忘記她曾經怎樣拋棄你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你會忘記你有你的生活……你還會有其他能夠愛你的、給你幸福的人……
寶妹眼睛瞥下四四方方的小窗戶,逃出去!
可她終究還是定在原地,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歐陽文殊,對不起!我寶妹就是見不得你善良怎麼辦?我喜歡你,你不可以為了別人而撇開我……
杜月蓉低著頭,也沉默著,歐陽文殊不開口說話,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打破僵局,只是手指撫摸衣袖上精緻的花紋。
沉默許久的歐陽文殊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抬首淺笑道:「馮文昌是不是打聽到寶家小姐最近總來我這裡?」
杜月蓉詫異的看著他,望進那雙澄澈的星眸點頭承認,「蓉城裡到處都是他的眼線,寶家小姐……」提到寶妹她頓了一下,「她那樣明目張膽的來找你怎麼會逃開他的眼睛。」
「哦,這樣。」歐陽文殊喟歎。
見歐陽文殊沒有多大反應,杜月蓉小心的問道:「文殊,她……真的總來找你嗎?」
歐陽文殊誠實的點點頭。杜月蓉心底湧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覺,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哀怨的口氣,「陣勢那麼大的富貴人家的小姐,她總來說明她看上你了吧。」胸口鼓漲,咯的難受。
歐陽文殊這次既沒承認也沒否認,看在杜月蓉的眼中更是感到心慌,一種在歐陽文殊的心中,重要性將被別人取代的心慌。
「我給你倒茶。」她抬起手欲拿起茶壺,握著把手剛抬起,手一抖茶壺光當滾翻在桌子上,溢出的茶水灑滿桌子。
右手抬著左手腕,緊緊皺著眉頭咬著牙,悶哼,卻不喊一聲痛。
「小心!我看看!」歐陽文殊當下急轉輪椅來到杜月蓉面前,輕柔的拉過她的左手,掀開衣袖露出前臂。
本應膚若凝脂的手臂刺眼的印著四五道鞭痕,不忍觸目,歐陽文殊盯著那幾道赤紅的鞭痕,閉上眼睛平復心中突生的怒氣,「你等我一下。」
搖動輪椅從外屋進到裡屋打開藥箱找金瘡藥,當他挑好藥手搖輪椅轉身欲出去為杜月蓉上藥,卻看見靠著對面牆站立的一張熟悉的嬌容,一時愣住原地。
手裡握著要為月蓉上藥的金瘡藥,眼睛卻看著與他對視的寶妹,略顯蒼白的唇畔蠕動,想要說一句話,臨到嘴邊一個字也發佈出來。
寶妹靠著牆歪著頭望著為了一個曾經背叛的女人而進屋取藥的傻男人,噗嗤一樂,「歐陽文殊,你呆呆的樣子好傻!」
其實,她想說,你別管她了,她不是你的女人,她是馮文昌的妻子。但是她沒說,只是不想歐陽文殊覺得難堪。
在外面等著歐陽文殊取藥的杜月蓉,突然聽聞屋子裡響起第三個人聲音,而且還是一道好聽的女聲,不禁大吃一驚,心口突地跳了一下。
一瞬間的直覺,裡面那個說話的女子肯定就是傳聞中的寶家小姐,寶妹!
杜月蓉第一次感到一種失控的不安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看著遠遠與她對面而靜止在裡屋的歐陽文殊,他的目光看向側面,她知道,那個地方一定就站在寶妹!
杜月蓉下意識的邁前一步。
三個人之間隔著一堵牆,杜月蓉看不見裡屋的寶妹,寶妹也不想看見她。
「歐陽文殊,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歐陽文殊看著寶妹的笑臉,答非所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從窗戶翻進來的。」
「剛剛?」
「咳,當然了,我指的剛剛是在你還沒回來的時候,我打算貓在這裡嚇你的來著。」就是沒想到你還帶個女人回來,那個女人不但是你的舊情人,還是人家的老婆,想想寶妹心裡就窩火,可是臉上依然笑出兩個深深的梨渦。
歐陽文殊剛要開口,寶妹一彎腰,探出腦袋扭頭往外看,果然,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哀淒的表情,楚楚動人。
寶妹挑了挑眉,支起身子,望了一眼歐陽文殊手裡的那瓶金瘡藥,從牆邊走了過去,自然的將金瘡藥從他手中取出放在一邊。
歐陽文殊詫異的抬頭,看見一張笑臉。
「你這個是普通的藥,治不好馮夫人的傷,我這裡有最好的。」說著從腰裡取出一個小瓶。
握著頂級的金瘡藥,寶妹轉過身子注視著杜月蓉的眼睛微微一笑,「馮夫人,我的藥舉世無雙,我來幫你吧。」
杜月蓉看著寶妹朝著她走來,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手一甩收到袖中,「姑娘的藥金貴,月蓉五福享受,請姑娘自己留著吧。」
「沒關係啊,你是文殊的朋友嘛,他是我師傅誒,師傅的『朋友』對寶妹我來說就是身份尊貴,馮夫人你坐,我給你上藥,來,袖子拉上去。」
寶妹上前一步欲拉起杜月蓉的左手。
杜月蓉本想撥掉寶妹伸過來的手,可是歐陽文殊的眼神一直投在她的身上,她又不能當著他的面對眼前的這個女人無禮,那也不是文殊心目中的她。
儘管心中百般不情願,杜月蓉的左手依然安靜的被寶妹拉起放在桌子上,方便上藥。
寶妹眼角餘光掃到杜月蓉眼底不滿的神色,心中竊笑,嫁給了富貴榮華,還想著要別人給的溫情,天底下的好事還能都讓你得了?
打今兒起,我就是要搞破壞,就是不讓他碰你,看你怎麼著!
基本上來說,寶妹跟那六個性格古怪的爹住時間長了之後,詩書禮儀沒見多大的長進,倒是捉弄人的鬼心思學了不少。
跟御哥和樓清儒那種把自己的歡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人混的熟了,寶妹承襲了那兩個人肚子裡的壞水,只見多,不見少。
特別是……
當她強烈的想要某個東西、或者某個人,等等等……
寶妹會爆發出強烈的持久力和耐力,當然偶也爆發間歇性的抽風。
對於歐陽文殊,寶妹秉持著死纏爛打、頑強不屈的精神;他不討厭她,她感覺的出來,或許如果她再自戀一點,她覺得歐陽文殊也是有點喜歡她的。
那麼,這一點點的喜歡對於寶妹來說就夠了,她相信經過她一番熱情的追求,那一點點的喜歡也會變成曠日持久的愛戀。
她才不在乎是男追女、還是女追男,她寶妹要的就是最好的結果,而且必須是好結果!
因此,此時的寶妹就像一頭已經豎起毛髮蓄勢而發的母獅子,擋在歐陽文殊的前面守護著他。
「上藥的時候會有一點點疼,你忍一忍。」寶妹出聲提醒道。
儘管不情願,「有勞寶姑娘了。」溫柔謙恭的語氣,寶妹眼皮抬起看了她一眼,沒做聲,低頭拔掉瓶塞,動作輕柔的將藥粉撒在那幾道血淋淋的鞭痕上。
邊上藥,寶妹心裡邊窩火。歐陽文殊啊歐陽文殊,你是個笨蛋嗎?
這幾道傷順著一個方向,輕重都差不多,除了醒目的幾道血紅的傷痕,其他的地方莫不是白皙柔嫩,這她NND哪是經常被打的人的手臂?!
連她一個不會武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分明不是在盛怒中抽打的鞭痕,就只有你這個傻子才百般憐惜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