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夫君難過爹爹關 第21章 ：你究竟是誰老婆？ 文 / J金夏2
第21章：你究竟是誰老婆？
歐陽文殊攀上寶家這棵大樹，躍上高枝搖身一變為乘龍快婿，整個蓉城誰敢小看歐陽家一眼！
一個殘破之身的沒落公子竟然能娶到一個如花似玉又身份高貴的妻子，誰還敢小看歐陽文殊一眼！
哪怕今日歐陽府上下門可羅雀，他日也必將是高朋滿座！
然後呢……
然後，逢迎拍馬的人就會捎帶想起她這個當年背信棄義拋棄歐陽文殊的杜月蓉！
會用最污穢的語言將她貶低的一無是處；會替歐陽文殊慶幸沒有被她毀了後半生；七大姑八大姨會看見她路過街頭，暗自咒罵她：活該；就連歐陽府如今的下人也會當著她的面把頭高高的揚起，用一種嘲諷鄙夷的眼神將她的自尊踩在腳下；那麼，當年她所作的一切都將被看成是狠心薄情的報應！全部都成了她的錯！唯有歐陽文殊是無辜的，他的高風亮節、他為她而隱忍下的退讓都會被人誇讚的無以復加；而寶妹，更是會被人看成是慧眼識珠，德才兼備；哪怕是謊話，衝著她身後的背景哪個不送上幾句好話，同時在順便踩她杜月蓉幾腳。
冷笑，到了最後，是不是她杜月蓉就是最該死的那個？！
不！無論如何，她絕不會將自己推入那樣不堪的境地！絕不！
她不要在文殊的眼中變得輕如鴻毛，更不願在世人的眼中變成一道笑話！
馮文昌見杜月蓉坐在那裡半天不說話，不知道想什麼，當下心中不悅。
跳下床站在她面前，捏著她的下巴抬起，眼神銳利，「杜月蓉，你最好知道你到底是誰的妻子，是我馮文昌的！生是我馮家的人，死，是我馮家的鬼。」
杜月蓉下巴扭開，抬起手背揉了揉被馮文昌捏痛的地方，「我比你更清楚我的身份。」
每次杜月蓉從歐陽府中回來，馮文昌都會覺得她刻意的疏遠他，躲避著他近距離的碰觸，不願與他多說半句，往往他要花費幾天的時間甚至是撒下大把的銀子帶她出門遊玩才會讓她變得親近他一些。
前後這樣的態度每每讓馮文昌覺得自己就像是杜月蓉得不到歐陽文殊而找他聊以寄托，隨時替補。
這也是為何他始終容不下歐陽文殊的原因，自己的妻子，天天與他同榻，心裡的某一個地方卻裝著另一個男人，若不是這幾年他對她恩寵有加，換回她的親切和笑臉，馮文昌都在懷疑，某一天，杜月蓉會不會捲了馮家的錢財跟歐陽文殊私奔。
如果真是那樣，他一定會親手宰了這對狗男女！
對於自己的妻子，馮文昌的心裡是鬱悶的，他總是猜不透她的心裡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心中偏袒歐陽文殊，卻又在歐陽文殊將他陷進困境中不得掙脫時跑去為他求情，他以為她恨不得他早死早投胎。
可她對著他說，你是我丈夫，你死了我去哪兒？
這句話，馮文昌研究了很久，對杜月蓉來說，他代表著生活，而歐陽文殊代表著理想。
當生活和理想撞擊在一切，他的妻子，看的是多麼現實。
有那麼一瞬間，馮文昌感到一種恐慌，而另一瞬間，他又覺得開心，如獲至寶。
他馮文昌不是善男信女，當初將杜月蓉娶回來就是圖她蓉城第一才女的名號，再一見發現才情之上又添端莊美貌，合該就是注定配他的女人。
只是，當他發現這個女人不但才情絕倫，年輕貌美，而且心思縝密聰穎過人，更難得的是她有一顆不甘平庸的心，哪怕是藉著別人的肩膀，踩著別人的屍骨，只要能達成她的目的，她都可以放棄七情六慾，這樣狠厲果斷的內心若能一心輔助他，不啻於如虎添翼。
所以這幾年來對她又愛又狠，卻不捨得放手。
如果不是寶家的小姐突然擺下擂台，又恰好讓他『打聽』到那小姐的身份，他還真想讓這個女人穩穩的坐在第一夫人的椅子上。
只可惜，他對那個叫寶妹的小女孩更加感興趣。
所以，這正室的位置……
馮文昌心中暗自盤算的當口，杜月蓉卻先他一步開口。
「文昌，你真的那麼想當寶家的姑爺？」
「娘子，你這話說的有意思，這幾年來我可沒攔著你去找歐陽文殊，我不過是迎個妾回來，怎麼，不可？」
「還是……你換了主意，打算幫著他不幫我？今日這一趟歐陽府可沒白去，回來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馮文昌不禁嘲諷道。
杜月蓉看著外面，咯咯笑道：「確實沒白去，那寶家的小姐還真是天天往歐陽家裡跑。」說完挑釁似的看了馮文昌一眼，眉峰上揚，「你派人盯了那麼長時間，不也沒找到機會近得了身？」
這句話踩到馮文昌的痛腳，他確實想了很多種方法接近寶妹，但奇怪的是，總是會被莫名奇妙的事情岔開，查了很久才發現那是隱藏在暗處的一群衛士，專門保護寶妹的安危。
估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掌握裡，這樣一想，山莊上的那幾位當家的爺，看上去並不是不知道寶妹所作所為。
那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底是默許寶妹和歐陽文殊呢，還是不贊成，這是讓馮文昌困惑和不安的地方。
前些日子，托人將信送進宮中，恭請娘娘為他的婚姻大事美言幾句，算算時日，這幾天也該有了回信。
目前，一切暫時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甚至賞了杜月蓉幾鞭，讓她帶著『借口』去歐陽文殊那裡拖住人，雖然作為交換的條件，三個月內不得與萬妙樓為難令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算下來，他值。
杜月蓉見馮文昌想事，默不吭聲的起身走到門口吩咐下人去端來晚餐，她和少爺要在房裡用餐，關門回來與馮文昌對坐，目光透出一股置之死地的決然。
「一萬兩白銀，外加一封休書；我助你踏進寶家山莊的大門。」字字鏗鏘，足以顯示說出此話的決心。
馮文昌勃然大怒，「杜月蓉！你不要在我面前太過分！」任誰聽見妻子又要錢又要休書的還會鎮定自若？！
更何況，她一張口，他就反應過來，在她心底還是想要跟那個歐陽文殊在一起，不但想在一起，竟然還想打他馮家財產的主意，這個女人！！
杜月蓉早就料到丈夫的態度，不為所動笑道：「你要辭舊迎新，我卻不甘屈下，到時壞了你的好事豈不是罪過，不如你放我一條生路，我送你一條黃金大道？」
馮文昌氣的冷哼，「你當你是誰？」
杜月蓉輕笑一聲，「我是沒什麼能耐，不過我只要有一種能耐就可以了。」
馮文昌挑眉。
「我只要不讓歐陽文殊當上寶家的姑爺，憑相公你的能耐區區一個擂台而已，拔得頭魁那寶家的乘龍快婿還不是你做？」
馮文昌目光微動，「那寶妹可不簡單。」
「我也不是一無是處，她才認識歐陽文殊多久，我卻認識二十餘年，深淺自會分曉，你若同意，我敢保證，歐陽文殊絕對不會成為你的競爭對手。」
馮文昌垂眼沉思，拿捏輕重。
「一萬兩白銀不多，寶家比擂都抬出如此大的排場，若相公真的成了寶家的姑爺，這區區萬兩白銀也不過是相公手裡的零花不是？更何況……」杜月蓉頓了一下，「一個退隱的王爺、一個當朝的郡主，相公搖身一變成為皇親國戚，這等榮耀……」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
她等著馮文昌的決定。
不管杜月蓉最後得到的答案是什麼，暫時都無法打擾寶妹和歐陽文殊之間前所未有的和諧。
寶園裡紫籐架下的鞦韆上，寶妹一身藕荷色懶洋洋的在午後溫暖的陽光中前後搖晃，迎著風，迎著天空幻化出的歐陽文殊那張溫柔的臉……懷裡抱著自己小版模樣的『寶妹』糕點。
小六子左手換下右手，在後面一下一下推著，稍有休息不忘狠狠的甩動兩條發酸的胳膊。
高高的屋頂上，有兩個華衣公子慵懶的躺在一片紅瓦之上，其中一個臉上蓋著一本兵書，另一個不住的拍打額頭，哀嚎聲遍地，滿臉受不了的神情。
「老五，我真是看不下去寶妹這丫頭，哈喇子都快流成河了。」
兵書下的那張臉，表情語言全無，只是將翹起的二郎腿換了個位置，擺明他很煩他的聒噪。
陽光正好，曬曬更舒服。
樓清儒見歐子夫對他的話愛理不理，知道今兒拉他過來偷懶是一項失策。
這要是拽了老四雲柳喜來，不但聊的開心，還能邊吃點心邊看熱鬧，可惜後山的某隻野獸不巧今天產子，雲柳喜滿頭大汗的帶了兩個腿嚇的直髮軟的獸醫去接生了。
或者叫御哥，天，算了吧！叫那渾子過來，兩個人三言兩語不合在房蓋兒上打起來，踩漏了寶妹的屋頂，她又要叫的鬼哭狼嚎的讓人不得安生。
無聊之極，只能抓住不知道什麼時候偷溜回來的香王歐子夫，跑來找寶妹玩，沒成想，小六子特無奈的指著搖晃中的寶妹歎氣，大小姐已經搖了一上午了。
樓清儒曾試圖伸出手指捅捅她，可寶妹小手一拍，不滿的咕噥道：別鬧，做夢呢！
樓清儒身子一顫，驚嚇道：「大白天睜著眼睛做什麼夢？！」
「笨！白日夢！」寶妹一副你沒文化的表情，繼續發花癡。
「啊——」一聲尖叫劃破天空。
發愣中的寶妹突然被樓清儒一掃手，把著鞦韆被一掃老高，人差點沒飛出去。
「三爹爹！！！」小獸一般的咆哮。
「我讓你清醒清醒啊！」作勢要給蕩下來的寶妹再來一掌，被身後的歐子夫結實的手臂一把拽走，架著他飛上屋頂，不冷不熱的撂下一句：「呆著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