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美人不坐懷 第22章 ：不如一起？ 文 / J金夏2
第22章：不如一起？
「公子好耳力。」身後是年輕男子的聲音，聲音裡蕩漾著笑意，如這春江流水一般讓人覺得親切。
他淡然一笑，道：「因為公子走的近。」言下之意，你都走到我跟前了，我要是再不知道豈不是聾子不成。
來人笑說：「打擾公子，失禮了。」
「無妨，我也是四處走走，不知公子……」
「在下夜闌人氏，公子可喚我湘君。」
「雲柳喜。」他微笑著報出了名諱，此一時，他還不知湘君在迦蘭國內的地位，待他日後得之，迦蘭第一公子便是眼前如花一般艷絕的男子時，他大歎自己的愚鈍。
湘君是名佳公子，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子貴氣。儘管湘君已經壓著自己的那種高高在上，可微微揚起的下巴還是令他顯得並不那麼容易親近。
雲柳喜不是個挑剔的人，所以他並不在乎湘君在面對他時，是怎樣的態度。但他也不是遲鈍的人，所以，湘君的神態裡，那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視，他還是感覺的到。
來者是客，況且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他總是會禮貌待人，當然，如果可以，他更希望遠離人群。
湘君望著面前長身而立的雲柳喜，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這世間竟有比他湘君還要美上許多的男人。難怪，她寧願投身大牢受罪也不願意將他送回大宋。
想到那個從沒有正視過他的女人，他就生出一股悶火，他不明白，這個男人究竟比自己多了什麼，竟然能令她為他破了那麼多的規則。
湘君心裡想什麼，雲柳喜可不知道，他輕輕問道：「公子，可有事？」
湘君愣了愣，「什麼意思？」
雲柳喜笑，「如果公子無事，柳喜想自己走走。」說完，不待湘君阻攔，便轉身離開。
氣的湘君在身後差點沒被噎過去，除了迦羅，那個該死的女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用如此無理的態度對待他；
一道身影閃動，雲柳喜被猛然出現在正前方的湘君攔住了去路。
「我也想走走，不如同行？」湘君說。
雲柳喜不喜歡與陌生人太過親近，或許是他的容貌實在太過出眾，眼前湘君的模樣雖然傾國傾城，堪比天神，可對於他來說，真的沒有那麼驚訝。
他享受一個人漫步的感覺，特別是在這樣山清水秀的地方，彷彿回到了好多年前，雲堡山莊後的湖邊。
他微蹙了下眉頭，湘君瞇起眼睛，你不肯我偏要同行。
「好吧。」勉為其難雲柳喜終於點頭。「請。」
先行邁開腳步的雲柳喜身後，湘君暗暗的握緊了拳頭，他，這回忍了。多少人請他湘君開口說話，都難如登天。他好言與他相談，他竟然還不將他放在眼裡。
不過就是個青頭白面的男人，左不過將來是迦羅玩過丟棄的玩物，真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
欣賞風景，需要志同道合的人。兩個並不和諧的男人，即使相伴而行，那感覺總顯得不倫不類。
不過，有很多下人趴在大宅的牆頭上，遠遠的望著這兩位在湖邊愜意的散步。人群裡不時冒出幾聲驚歎。
「啊，真是難得一見的奇景啊！湘君大人居然和雲公子在一起，我沒白活，居然看見兩個這麼俊美的人。」
「是啊，我原本還以為湘君大人是我見過最美最俊逸的男子了，沒想到這位雲公子更是天人國色啊，戴上面具那走路的風采都讓人陶醉，更別說是露出真容了，上次我差點就暈過去了。」
「嘖嘖，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還暈過去，我上次給雲公子送茶點，他還溫柔的對我說聲『有勞姑娘』呢了，我都沒暈。」
「她就吹吧，出了雲公子的房門她就腿軟了，還不是我扶她回房間的？」另一名丫鬟開口揭了對方的老底。
大家你一眼，我一語，都在討論這些日子以來，這位新來的客人是多麼的讓人喜歡和崇拜。
說來說去，大家都覺得這位雲公子真是個頂好的人。
「不過……」人群裡，有人突然歎了一聲。眾人的腦袋瓜齊齊的看向他，是大宅裡後廚的張大媽。
張大媽穿著粗布棉衣，站在牆邊，因為她個子比較高壯，所以不像其他的丫鬟小廝們需要踩著石頭，木樁子趴在牆上瞧看，她只挺直了身子站在那裡，目光就能越過低矮的牆頭。
張大媽四十開外，性格爽朗，脾氣雖然暴躁但心腸很好，又很有生活的智慧，所以這宅院裡的丫頭小子們都很聽她的話。
此時聽她突然歎了口氣，都不約而同的側耳聆聽。
「雲公子是長公主請回來的客人，咱們是不能怠慢的。」張大媽說，眾人齊聲點頭，「那是肯定的。」不說是公主大人的客人，就是但憑公子這幾日的行為舉止，也很是令眾人喜歡。既不給人添麻煩，也不會隨便打聽消息，總是一個人安靜的獨處。
「咱們是下人，肯定不敢怎樣。可是，湘君大人……」張大媽望著遠處並肩而行的兩個人，臉上露出些擔憂。
眾人順著視線望過去，不由都露出一抹歎惋的表情。
「唉，雲公子好可憐。」某個丫頭脫口道。
「湘君大人，唉……雲公子好可憐。」某個小廝也說道。
「公主大人何時歸來啊？救救雲公子吧。」
「呃……雲公子……好像……貌似……不會那麼好欺負吧？」某個小丫頭猶疑不已。話剛脫口，隨即招到眾人可惜眼神數枚。
眾人感歎許久，終於有人祈禱道：「希望公主早日出獄。阿彌陀佛。」
眾人齊呼：「阿彌陀佛——」
河水傍青色，雲柳喜走累了，邊徑直走到一塊綠草地上坐了下來，隨意灑脫。湘君暗自撇了撇嘴角。他不是矯情的人，但是他也有怪癖，他討厭骯髒的東西，尤其不喜歡塵土沙粒。他的衣服一向乾乾淨淨，他用腳踢了草坪好幾下之後，終於放棄坐在草地上的想法。
雲柳喜側身仰頭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沒想到迦蘭國的風景竟絲毫不遜色與江南餘杭之地。」
湘君輕哼，目光投向碧波粼粼的湖面，自豪道：「那是自然，迦蘭國雖說國土不如你們大宋幅員遼闊，可景致卻是你們這些宋人根本看不到的，秋湖山水，草原遼闊，活在九曲巷弄之間的你們，還真是體會不到。留在我們這裡的日子，不如多欣賞欣賞。」
「公子說的確實如此，大宋幅員遼闊，卻不及你們性格直接爽朗，宋人說話多婉轉，力求溫婉之中表情達意，生怕一字半句惹來對方不悅；但如公子一般的迦蘭人，似乎並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心中動怒，這樣的性情確實讓人羨慕。」
是暗諷他說話不經過大腦嗎？湘君輕哼。
「都說大宋男子多陰柔，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想是沒體會過草原牧馬的豪邁吧？」
雲柳喜笑了笑，「確實很少。」
「不知湘君有沒有這個資格與雲公子切磋一下馬術。」湘君望著他笑說。雲柳喜想婉言謝絕時，他又補充了一句，「這算是我們迦蘭待客的規矩，若是公子謝絕，就表示湘君沒這個資格，公子不屑與我這等粗人為伍。」
這就是明目張膽的威逼啊！湘君說話的對象也就是雲柳喜吧，寶家山莊的主子們，脾氣最好的就是雲柳喜了，聽他這麼無禮的話，還能夠保持起碼的禮貌，並且思慮一番之後點頭接受。
這要是換了御哥、樓清儒之流的，還不得撩起衣擺衝上去先給湘君兩拳再說？！
雲柳喜道：「聽公子安排。」
「那好，改日不如擇日，擇日不如撞日，既是今日初次見面，這天氣又好，我們不如吃過午飯，下午待得氣候涼爽些就來比上一場，你看如何？」
「好。」言簡意賅。雲柳喜若是遇上並不喜歡的人，即便是不會拂袖而去，但也絕對惜字如金。而不巧，湘君的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令他想起曾經不厭其煩衝上雲堡山莊的那些江湖人士，就算他脾氣再好，也難免心生不悅。
山莊眾人目迎兩位公子回屋，雲柳喜回來的時候起碼還跟眾人微笑著打了個招呼，湘君是目視前方一如既往的穿堂直入，宛若回到自己的家一般。
兩人各自吃過午飯，湘君便先到馬廄去挑選比試的馬匹，雲柳喜在屋中換上輕便的馬服，送馬服的小廝端著衣服，猶豫了半晌開口提醒道：「公子，我們迦蘭的馬，性情都比較烈，不容易馴服，你要是不方便，咱們就別比了。這要是傷了您，公主大人回來可不好交代。」
雲柳喜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既是已經答應了別人，自然要遵守承諾，總不能言而無信不是？」
「話這麼說是在理兒，可是……咳咳，公子？」小廝壓低了聲音說道：「湘君大人的騎射之術在我們迦蘭除了公主大人可是這個！」小廝比了下大拇指，「小人看公子身子嬌貴，還是不要比試的好，況且湘君大人讓您挑的馬肯定不適合您。」
「怎麼說？」雲柳喜倒有些好奇了。
「那都不是人能騎的呀！」小廝擔憂的拍著胸脯，「咱們莊子馬廄裡的馬，除了遙香小姐的和湘君大人的馬已經被人馴化之外，其餘還有四匹是拉車的馬，善於馱重可是不善於馬場較量，剩下的就是一批新送來馴化的野馬，根本就沒有適合您的啊！」
「啊，這樣啊，沒事，我會小心點的。」也就是說，他只能騎上一匹還沒有被馴化的野馬迎戰了唄？若果真是如此，他也只能「聽天由命」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