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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四世同堂 第九十八回 押解,死亡之路 文 / 寧馨兒1919

    第九十八回押解,死亡之路

    七月的天氣,不管是大江南北,都到了最酷熱的時候,除了迫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在那毒辣辣的日頭下趕路。

    就算是押解囚犯們的官差,也是滿心的不情願。

    這一路行來,欽差大人和將軍自是有轎坐有人打扇,沿途還有官員送來冰桶降溫解暑,他們卻不得不頂著日頭趕著這些囚犯上路,尤其這些人大多是老弱婦孺,動作慢的要命,還時不時地暈倒幾個,搞得他們滿肚子的火氣,又捨不得浪費水去澆醒她們,就用手上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生生將人打醒了再走。

    從金陵到京城,兩千多里的距離,若是正常行進,最多也就十來天的路程,可帶著這些個囚犯,成日價的哭喊哀號,動不動病倒昏迷,這一行人走了大半個月,方才走到了京城近郊,還沒進城,已經傷亡了好些個,甚至有些傷病得厲害的,也直接被扔到了路上,生死由命了。

    眼看著快要到京城的時候,又有兩個女子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來。

    君家直系的親眷,都被關在囚車之上,後面被鎖鏈銬著走的,都是些在金織坊工作了多年的繡娘,因為御錦一案,都被牽連進去,一併帶往京城。

    這些女子哪裡吃過這等苦,風吹日曬,食不果腹,又飽受官差的欺凌鞭打,就算是個男子也很難熬得住這麼長途的押解,更何況她們。

    一有人倒下,就會有好幾個被鐵鏈鎖在一起的女子被牽連著摔倒,一時間,眾女哭聲震天,思及入京後更悲慘的命運,真恨不得直接死在此處。省了之後無窮無盡的痛苦。

    君宇辰和君宇凡被關在同一個囚車裡,那囚車的高度正好卡在脖子上,雙腳勉強著底,若是一站不住,就會被勒著脖子,所以一路上都只能站著,最多再加雙手硬撐著不至於倒下,只是人已經被烤得昏昏沉沉。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如今一聽到後面的哭聲,君宇辰艱難地轉過頭去,看了一眼,不由苦笑了起來。

    君宇凡見他還笑得出來,忍不住怒罵道:「你還笑得出來?我們這些人都是受了你地連累,你看看,她們與蘇飛燁無冤無仇,都要被你連累到這種地步。還要我幫你去指證蘇飛燁,我真是被你坑死了!」

    君宇辰的雙唇早就已經乾裂開來,一張口,就滲出了些許血漬,嘴角卻依舊掛著抹冷冷的笑意。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自己清楚。少將黑鍋都扣我的頭上,更何況,你還有別的選擇嗎?看看後面的人,真正是誰害了她們。你自己明白!」

    兩人都已經沒了力氣,只能站在那裡互相瞪眼,尤其聽著後面女人們的哭喊,更是靜不下心來。

    「啊——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前面的囚車上,突然傳出了君燕飛地尖叫聲,他們一起抬眼望過去,只見君夫人倒在囚車裡,雖然看不清臉孔。也知道她只怕是撐不住了。

    自從下獄以後,她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君燕飛後來入獄的時候,看到她已經神智不大清醒了,平日裡她雖然跟君夫人並不親近,可如今同病相憐,也就擔起了照顧她的責任,這個君家最不待見的二少奶奶。大難之後。反倒真的成了君家最堅強的一人。

    兩輛囚車相距不遠,君宇辰強撐著身子。高聲衝著她叫道:「二嫂,娘——她怎麼了?」

    君燕飛回過頭來,眼中含淚,哽咽著說道:「夫人她——她只怕是撐不住了——」

    「娘——」

    君宇辰悲呼了一聲,雖說君夫人曾經處心積慮地算計過他,可這麼多年來,她也給了他不少的關愛,從未讓他知道自己本來地身份,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想要記住的,只有她曾經給予的溫暖,就算是當初離開君家,也只是為了小舞,而不是真的怨恨這對爹娘,卻沒想到,曾經那般風光的君家,也會有這悲慘地一日。

    就算他有多少話想說,想要她知道,自己真的不曾傷害過大哥,是真心當她親娘般的敬愛,都已經來不及了。

    「博兒!博兒!」

    君夫人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突然聽到聲音,猛然從君燕飛懷中坐起,雙目直視著前方,目光中充滿了驚喜地大叫起來。

    君宇辰聽得心頭一酸,知道她神智混亂,將自己錯認成了君宇博,可此時此刻,卻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心情,只是望著她叫道:「娘,是我,我就在這裡,您一定要撐下去啊,等到了京城,就會好了地。」

    君夫人目露溫柔之色,喃喃地說道:「博兒,博兒,真的是你嗎?娘好想你啊,你總算知道回來了——」

    她強撐著想要站起身來,君燕飛急忙扶起她來,看著她將手從囚籠中伸出去,卻沒有伸向君宇辰那邊,而是朝著一個空蕩蕩的方向抓去,好像那裡才有她一直惦念的人一般,一抓抓了個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博兒——你為什麼要離開娘?是不是還在怪我?博兒——不要走——」

    君宇辰的手僵在了囚籠上,死死地抓住上面的木欄,連木刺扎入手中,鮮血長流,都全然沒有感覺到。

    君燕飛看了他一眼,抱著君夫人,柔聲說道:「夫人你看錯了,大少爺沒有走,你先歇歇,很快,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是啊,很快,我們就可以到地下去見他了。」

    身後,柳如眉坐在囚籠一角,淡淡地說了一句,嘴角甚至還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君燕飛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啐罵道:「都是你這狐狸精,害了一個又一個,害得我們君家到這個地步,你滿意了吧?只怕就算到了陰曹地府,大少爺見了你,也不會再要你這個淫蕩無恥地狐狸精!」

    柳如眉懶洋洋地靠在欄杆上,並不理她,只是看著君夫人,冷笑著說道:「我再怎麼淫蕩無恥,也比不上你們自家的齷齪,落到今天的地步,根本就是你們自己的報應!」

    君夫人像是沒聽見一般,直到最後,方才猛然搖晃了下,轉過頭來,狠狠地望向她。

    「報應?你說我的博兒是報應?」

    柳如眉毫不畏縮地望著她,咬著牙說道:「是報應!若不是你們君家為富不仁,若不是你們自己做過的那些壞事,又怎麼會累得我相公那麼早就死了?為什麼君家的報應,不報在你們這些罪魁禍首的身上,反倒要害了他?」

    君夫人搖搖晃晃地朝她撲了過來,雙眼發紅,惡狠狠地說道:「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害了自己地兒子?都是你——是你這個狐狸精害了他!」

    她雙手掐在了柳如眉地脖子上,整個人都撲倒在她身上。

    柳如眉不閃不避,平靜地望著她。

    「你自己心裡明白,若不是你們當初害過二房的人,他們又怎會送了君宇凡這個人面獸心地傢伙過來,這不是你們的報應,又是什麼?」

    「報應——」

    君夫人的手停在她的脖子上,沒有掐下去,就那麼壓在她身上,突然之間就變得無力了,喃喃地低語了幾句,誰也聽不清她說了些什麼,只看到她的嘴角突然向上一彎,露出一抹苦笑,身子一軟,頭便垂了下去。

    「夫人!」

    君燕飛尖叫了一聲,再伸手去扶她時,發覺她已經不再動彈,顫顫抖抖地將手伸過去放在她的鼻端,登時雙腿一軟,跪倒下去。

    「夫人——夫人走了!」

    柳如眉身子一抖,掙脫了君夫人的手,將她推回到君燕飛的懷裡,冷冷地說道:「走了有什麼了不起的,能逃過最後那一刀,還是她的造化了。有什麼好哭的?」

    君燕飛狠狠瞪了她一眼,卻無法還口。

    她何嘗不知道,到了京城,只會受到更多的羞辱和折磨,到了最後,只怕還是免不了菜市口的那一刀,夫人現在走了,不必受那些折辱,或許還是一種解脫,只是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離開,她還是免不了傷心難過。

    君宇辰在那邊聽著看著,雖然不知道君夫人最後說了些什麼,但也知道,柳如眉說的話,不會錯到哪裡去,她這些年處心積慮地要報復君家,將君家的底細,查得比他還要知道的多,如今君夫人去了,他心底的疑問,也再也無人可以解答,這麼些年的養育之恩,也讓他忍不住落淚,差點滑落下去,硬生生地被那木籠卡住脖子,連連咳嗽了幾聲,卻連掙扎都懶得掙扎,生生將面孔憋得通紅,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

    「喂喂!你現在可不能死!起來!」

    君宇凡看他那痛苦的模樣,生怕他真的死了,連忙踢了幾腳過去。

    「你別忘了你的親爹還活著等候發落,若是你就這麼死了,那誰都救不了!聽到沒有?別忘了,蘇飛燁就等著看你死呢!」

    君宇辰被他踹得身子一懸空,更是痛苦地掙扎了起來,聽到他的罵聲,終於還是站穩了身形,努力地抓住了囚籠,大口地喘息了一聲,方才回過氣來,望著車隊最前方的馬車和欽差大旗,咬著牙說道:「我知道,我一定不會死,不論如何,我都一定會活下去,一定會等著看他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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