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三卷 :勢之詭異 第六十七章 被渲染的失身 文 / 跳過的幸福
第六十七章被渲染的**
對不起?下文呢?
沒有。
沒有想像中關於「負責」的任何言論,只是生生的對不起。
那是要始亂終棄的意思嗎?
錯錯錯,也不應該算是始亂終棄,可是,沒有自己預期中的狗血情節出現,為何有一種憤怒油然而生?
丁芹別過頭,臉上有淡淡的失落。
不是乞求被負責,事實上,哪怕是砂謹說了「我會負責」,丁芹也不會點頭。
但是,如若連這句話都不說的話,那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在砂謹的想法中,從未打算過對昨夜發生的事情有所擔當!
那算什麼意思!
丁芹起身,冰冷的眼神看著砂謹,砂謹沒有像往常一樣,迎視她,或者避開她,只是淡淡地,掃過她氣呼呼的臉龐,然後陷入一種深深的自我境界中。
他的冷淡,完全如同初識時的冷淡,那種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的冷淡。
丁芹的身體,在一點點的失溫,手指頭有些冰冷,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傷心,抑或兩者均有,她不知道自己抱著的是什麼樣的心情,她也不在乎甚至不計較就是砂謹奪去了她的初夜,初夜這種東西,遲早有一天會失去,有沒有在新婚之夜,有沒有跟自己的老公,其實在她的年代裡,在她的觀念裡,並不是太過重要的事情,她老媽嫁給她老爸之前,是在酒店裡當小姐的,那時候老爸還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可是因為愛情,所以兩個人不顧一切結合,並想方設法逃離原來的那種生活,讓自己過得更好,現在的日子,那種微妙的幸福,並不是筆墨所能描繪的,只能是身邊的人,會清晰地經由一個彼此的眼神交匯中,讀懂那種幸福,真愛是可以衝破任何的障礙的,所以性有時候很重要,有時候卻又不是那麼重要,在丁芹心裡真正在意的,是砂謹的態度,一種男人該有的態度。
在這個時候,丁芹其實心裡明白,自己對於砂謹,有著不可否認的好感,而這種好感,在那日經由樂揚的點破之後,漸漸地多了一些她自己都未曾想過的成分,儘管不確定是否可以變成愛,但心裡已經開始有一個模式,然正是因為這種模式,所以有所期待,哪怕明知是會被自己拒絕掉的期待。
可惜這個期待幻滅的,如同打破了一面光滑的鏡子,那些碎片,將原本所能希翼到的美好割裂成千瘡百孔,面目全非,所以失落,所以不甘。
人都是矛盾的,無論是誰,人也都是虛榮的,無論是誰。
起身,夾帶著滿腔的不平,但丁芹卻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自己太貪心了,無從怨尤。
屋外突然一陣嘈雜,似是有人在爭吵的聲音。
丁芹止住了往外走的腳步,此時出現,實在不是件好事。
可是就在她停下來的時候,門突然「匡當」一聲被人用力推開,然後一道金黃的身影便大剌剌地出現在面前,滿臉憤怒。
怪物郎中隨後出現,驚訝地摀住嘴巴,滿臉震驚。
樂揚跟在後頭,額頭上竟帶著傷,傷口還在往外滲血,像是被什麼銳利的東西劃過。
卓涯盯著丁芹看了好一會兒,大步掠過她,直直走向砂謹。
拳頭很快,男人的拳頭,為自己的女人而戰。
砂謹跌坐在地,左手撐著身子,右手從毫無表情的臉上擦過,衣袖上一片血跡。
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卓涯,寫滿的似有忿恨,但依然無溫。
他往門口兩排的士兵看了一眼,再將眼神移向不自在的樂揚,突然以旁人都沒有想到的速度起身,狠狠地朝卓涯揮拳。
「護駕!」不知從哪裡傳出的一聲號令,兩排士兵拔劍衝了上前,劍尖指著扭打中的二人,卻不敢妄動,局勢混亂,生怕一個不小心傷了自家主子,那可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賠。
「住手,全部給我住手!」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丁芹怒吼出聲,她不想管,也不願意管,愛打架就打架,愛幹嘛就幹嘛,她現在什麼都不想管,但她也不願意讓人家說,她這樣一個禍水,害一個皇帝挨打,她討厭背後被人議論,被人中傷!
扭打中的人毫無反應,丁芹撥開一團只能做擺設用的士兵,閉上眼睛,衝了過去,也不管推倒的是誰,反正只要他們兩個不要糾纏不清就可以了。
被分開的二人,卓涯被一群士兵擁住,砂謹亦然,只是不同的是,砂謹比卓涯面前多了幾把刀。
「把這個畜生給我抓進天牢裡去!」憤怒出聲,卓涯臉色鐵青。
砂謹沒有反抗,只是眼神愈發冰冷。
「你敢抓他試試看!」丁芹突然出聲,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驚愕,望向丁芹。
「芹芹,他……侮辱了你,你……難道……」卓涯有些講不下去,他沒有想到是這樣,他以為現在的丁芹一定格外憤怒,一想起丁芹所受的委屈,他的心都被擰疼了,他只是想為她報仇,可是,她居然阻止他,難道,她真的,已經……
「侮辱我的人,不是他。」丁芹走到卓涯面前,揚起頭,甩手給了卓涯一個巴掌,「而是你!」
全場靜默。
不知何時,冰冷的劍早已貼上了丁芹的肌膚。
丁芹一動不動,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讓人心悸憤慨。
「住手,你們幹什麼,快把劍收起來!」怪物郎中總算回過神來,挨近丁芹,「丫頭,你怎麼這樣呢,王……皇上也是擔心你,怎麼……」
「迫不及待向全天下昭告我與一個男人發生關係,是擔心嗎?」責問,語氣裡有不屑,「派了人終日潛伏在我的身邊,在我出事的時候,卻未見有人相助,反而是在事後,有人突然跑來興師問罪,我倒想問問皇上,這,就是你的擔心嗎?」
被跟蹤,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佯裝不知,只是因為跟著他們的人一直沒有什麼舉動,沒傷害過他們,甚至似乎在保護著他們,被什麼人跟蹤,儘管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定,但也猜得出個所以然,進入卓國皇宮之後,尤其是在那夜見過卓涯之後,那種跟蹤更加貼近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卓涯另外派出來跟著她的人,只是不知道跟著她,是保護,是防範,還是有所預謀,但無論如何,在發現她被人打暈的時候,沒有出手救她,這是個不爭的事實,而在之後卓涯又能準確地在這兒出現更加確定了派人跟蹤她的人是他,既然是如此的話,那還有什麼好說,眼睜睜地讓她被人擄走,然後再帶著一大群人早早來捉姦,多令人心寒的人,多令人無法不控訴的侮辱!
被渲染了的**,被眾多雙熟悉的不熟悉的眼睛所打量著的**,到底,要對她宣告些什麼?
「不是這樣的,芹芹姑娘,我……」雲廣想開口為卓涯解釋些什麼,卻被卓涯打斷。
「在你的心中,我真的是這樣一個讓你無法信任,處處處心積慮的壞人嗎?」聲音有些沉痛,不知道是因為被指責,還是被誤會。
「難道你不是嗎?」反問,處心積慮,從一開始就是個不爭的事實,如果可以,真的寧願從來未曾認識過他,做過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多諷刺。
如同此刻床上那抹艷得讓人眼底發疼的鮮紅般,諷刺。
「我……」抬起手,想觸碰住什麼,可是所有的東西,都從掌心下溜走,也許,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可以把握住整份屬於他的美麗,可是他縮手了,所以到現在,他看似坐擁一切,其實,掌心早已一無所有。
苦笑著搖搖頭,一揚手,沉沉地說了一句:「回宮!」
人馬散去,散落一地的,是無聲的歎息。
「丫頭……」怪物郎中扯了扯丁芹的袖子,他不知道要說什麼,但他知道,此刻丁芹的心裡肯定很難過,否則的話,她不會有如此尖銳的責問,向著一個並非罪魁禍首的人。
她的心裡,也許是悲哀的,只是不知道悲哀應指向何處。
「你怎麼做出這種糊塗事呢!」怪物郎中終於忍不住,轉過頭低罵了砂謹一句。
砂謹沒有搭腔,只是默默地接納,無論是對他的指責,或者保護。
「他也是受害者。」簡單的六個字,從丁芹嘴裡吐出來之後,留下原地張大嘴巴一臉詫異的三人,丁芹抬步離開,「我沒什麼事,出去散散心,別理我,想通了我自己會回來。」
怪物郎中盯著丁芹的背影,再看看砂謹,搖搖頭,他也無語,他一個糟老頭,多少年前就已經停止問津情愛之事,砂謹和丁芹之間的曖昧,他並非不知,他也想過順其自然,若這兩個孩子能夠戀上彼此,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砂謹的背景是複雜了點,但他本性純良,他的安靜與沉穩,剛好能夠與丁芹的活潑和浮躁互補,彼此之間,應該能夠有更多的契合,可是,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知道,以丁芹的性子,那種大而化之的性格,儘管最終能夠釋懷,但要真正做到心無芥蒂,又談何容易?
她說砂謹也是受害者,那麼到底是誰,要將他們原本可能有的美好打碎,殘留一些不完美的音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