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癡戀篇 上官澈（六） 文 / 雪兒幽幽
上官澈（六）
經過兩次的交談，我開始對眼前的這個女子有所改觀，她似乎不像外界傳說的那樣刁蠻任性，她的眼神清澈乾淨，不像是心胸狹窄、內心險惡之人，這樣的女子真的會為了嫉妒而殺人嗎。
和她聊天是一件很輕鬆的事，甚至我還覺得很有趣，可沒過多久，紫煜便怒氣沖沖的出現在我們面前，不問青紅皂白拉起她就走，而且還說她在勾引我。這到是讓我有點措手不及，不過更多的是詫異，似乎越來越好玩了，哥哥口口聲聲說恨她，要折磨她，可是在我看來，他剛才的態度倒像是個吃醋的丈夫。看著紫陌哇哇的叫著被他拖走的樣子，恐怕又要遭殃了吧。
那天以後的幾日裡，我都沒有在見過她，不過奇怪的是王府中的氣氛似乎變得有些不同了，不像以前般死氣沉沉，彷彿有了生氣。凝霜郡主帶著亭兒來煜王府作客，我們與她自幼便相識，一直以來我們都把她看做小妹妹般，亭兒也是個可愛的孩子，就連我這個不喜與人交往的人都很喜歡她。亭兒似乎也不像其他人般不敢接近沉默寡言的我，每次一來總喜歡粘著我，舅舅，舅舅的叫個不停。
據說凝霜與水沁是閨中密友，交情自然不一般，所以水沁的死她全部歸咎於是軒轅紫陌的錯，可想而知，她有多麼痛恨紫陌。晚飯時，沒想到紫煜居然讓那個什麼雲兒也一起來用膳，她連妾都不算，頂多只是哥哥的女人之一，這樣的女人何以上廳堂，紫煜不是一個不知分寸的人，看著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濃妝艷抹的模樣，就讓人心生厭惡，不過我本來就不喜歡她。
看著她矯揉造作的樣子，真是令人不爽，哥哥也是，為什麼要把她給叫來。當紫陌出現在大家面前時，我才明白紫煜的用意，原來是這樣，不過看起來似乎沒有達到他預期的目的。沒想到一直精明的哥哥，居然也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正當他倆欲起爭執之時，亭兒忽然倒在地上，抱著肚子痛的直打滾，給嚇壞了我們這些大人，我連忙為她診視，卻發現她是中了毒，而這毒的源頭是桌子上這盤奇奇怪怪叫不上名字的東西。
紫陌聽到我的話，臉色頓時煞白，因為這盤東西是她給亭兒的。她矢口否認此事與她無關，可失去理智的凝霜哪裡會信呢，莫說凝霜，恐怕就連哥哥也不會相信她吧。看著她求救的目光，一瞬間我心中有些異樣，有些同情她，可是這樣的場合，沒有有力的證據，我若在說些什麼，只會為她惹來更多的麻煩而已。看著她心灰意冷絕望的模樣，我們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她不過只是一個女孩子而已。
紫煜大怒，命人將她打入天牢，看樣子，哥哥這次是真的很生氣，進了天牢的她，不知道還是否有命出來。不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所能做的只是有些惋惜罷了。
自從紫陌公主被打入天牢後，我沒有在收到過關於她的消息，以哥哥性格，恐怕會和她舊賬新賬一起算，看樣子她就算不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我後來分析過亭兒所中的毒，這種毒應該是來自北方，不是他們這裡所有，長年居住在宮裡的紫陌公主，是不可能有機會得到這種毒的，據我所知，紫煜的那個侍妾雲兒似乎不是京城人，而來自北方，答案很明顯，呼之欲出了，女人之間爭風吃醋，這樣的戲碼見的多了，下毒嫁禍這女人也夠歹毒的。
我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紫煜，這樣一來就可以為那個女人洗脫罪名了，可是轉念一想，既然紫煜那麼恨她，又被皇上*迫不得不娶她，會不會想借此機會除掉她，這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絕佳好機會。只要是哥哥想做的事，不論是對是錯，我都會支持他。
一切似乎與我想像的所有不同，而且還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那日傍晚，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來藥廬，說煜王爺找我，讓我快些過去，如果說有事一般他都會來找我，怎麼好端端的讓我過去，於是我便讓小童推著我去了。
還未到門口，老遠便聽到他的咆哮聲，「你們都是一群廢物嗎，澈王爺怎麼還沒來。」我心中若說不奇怪那是騙人的，不過我好奇的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一向冷靜的哥哥如此生氣。
紫煜衝出屋子與剛好經過轉角的我不期而遇，看著他滿臉焦急的模樣，難道出了什麼大事，還未等我開口，他劈頭就問，「你怎麼走的那麼慢，不是讓你快些嗎。」我不緊不慢的抬起頭，看著焦急抱怨的他，暖暖開口：「我若可以走路，當然可以走的快些，不過你看我可以嗎？」
他一愣，火氣頓時消了一大半，有些懊惱，有些歉意，難得看到如此失控的他，我也懶得和他計較，「到底出了什麼事？」紫煜這才想起來找我來的用意，他接過小童推著的輪椅，推著我走進屋子，來到床榻邊，「澈，不知道她怎麼樣了，你快點救救她啊。」
看清了床榻上的人兒，我指著她，吃驚的看著哥哥，「我沒聽錯吧，你要我救誰？軒轅紫陌？」床榻上的人兒臉色煞白，氣息微弱，額上的傷口和蒼白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好像隨時都會斷氣一樣，看著如此虛弱的她，我的腦海中不知為何忽然浮現出她那陽光般的笑容，心臟彷彿沒由來的被人攫住一樣。「你對她做了什麼？」我努力平復心中的異樣，淡淡的問道。
紫煜靠在床邊，望著她喃喃自語，「或許，我做錯了一件事，可是澈，拜託你，救救她。」拜託？在我的記憶中，哥哥從未要求我做過什麼，也沒有讓我幫過他什麼，可是為了這個他恨之入骨的女子，他居然來拜託我。
「你真的想好了嗎，要我救的人，是她，軒轅紫陌？」我不確定的問道，真的要救她嗎，難道他就不想報仇嗎。紫煜卻堅定的看著我，「是，請你救她。」唉，我是越來越搞不懂哥哥心裡在想什麼了，他是出於什麼目的要救軒轅紫陌，難道說他愛上了她？不可能，我很快否認了這個想法，哥哥那麼恨她，恨不得她死，怎麼會愛上她。
既然他開了口，自己就無法拒絕，紫煜決定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吧。我搭上她的脈搏，她的脈象很奇怪，時而微弱，時而卻興奮，似乎還有股不明的東西在抗拒著什麼，忽然，我想到了什麼，心底一沉，難道他對她用了那樣東西。
「你對她用了魅情丹？」我幾乎是肯定的說，原先我還以為他對紫陌的感情有了什麼變化，沒想到他居然用了魅情丹，魅情丹是我一手研製的，它的藥性，我在清楚不過，中毒之人首先會經歷慾火焚身的媚毒，只要與人交合便可以解毒，可一旦媚毒的藥性過了還未解毒，那蟄伏的毒素將會變成噬心的毒藥，此毒天下間無藥可解。
我將這藥交給紫煜的時候就對他說過這藥性，沒想到……唉，看著昏迷中的紫陌，我是不是成了間接的兇手。她額上的傷口經過清洗，只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紫煜很緊張的不停問我，她究竟有沒有事。
「她額上的傷口不礙事，只要別沾水，幾日便會好。」聽我這麼說，紫煜似乎鬆了一口氣，露出了些許笑容，「那她沒事了，對嗎？」
他會不會想得太天真了，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她是第一個經歷魅情丹還活著的人。」紫煜愣在原地，似乎憶起了什麼，「那她……」
我轉動輪椅，走到桌子邊，為自己倒了杯茶，「她會死的。」
「你不是說她已經沒事了嗎，為什麼……」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幽幽一笑，「我說過，她是第一個經歷過魅情丹還活著的人，魅情丹的藥性，你不會不清楚，一但挺過了焚心的媚毒，那這媚毒將會變成嗜心的毒藥，天下間，無藥可解。」
紫煜整個人僵在原地，眉宇間劃過一絲悲傷，我差點要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他是在為那個女人悲傷，如果是如此，他又何必這麼做呢。如果推測的不錯，她的命不會超過一年，這一年裡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未知的變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