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曾經滄海難為水(2) 第一一九章 破曉 文 / 丫!幻影
第一一九章破曉
嫻兒定眼看清那兩個人,身上穿得並不是吳國士兵的服飾,顫聲說道:「你們要幹什麼?」那個三四十歲左右長著鬍子的大漢說道:「小姑娘,你是這裡的宮女吧,看看,這吳國都快滅了,你這麼花容月貌的呆在這裡做什麼?」
另一個嘿嘿地笑了兩聲說道:「小姑娘是不是你主子欺負你,罰你在這裡打掃?」說著膽子大的上前幾步竟然握住嫻兒的手說道:「來來,和哥哥說說,哥哥幫你出出氣。你家主子是哪一個?待會大軍就是進城,吳國就不在這世上了,說說你家主子是哪一個,一會哥哥幫你折磨她。」
嫻兒嚇了一跳,糟糕,大軍進城?哪來的大軍?難不成是楚軍?可是看他們兩個的打份卻不是楚軍的打扮。心中一緊難不成是北邊起義的劉瑜凱的大軍?便道:「你們是劉瑜凱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長著鬍子的大漢說道:「小姑娘還算有眼光嗎,呵呵,不錯我們就是劉瑜凱手下嘯軍營的人。」
那個握著嫻兒手的人,又是嘿嘿地笑道:「小妹子,你還是從了哥哥吧,燒了這個祖祠以後,劉大王就會賞我們的,到時候你跟著我吃香喝辣都不在話下。」說著又是大膽地伸手朝嫻兒臉上要摸去。嫻兒這可算回過神了,大力抽回自己的手,後退一步驚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我是誰。」
那人又是嘿嘿地笑道:「哥哥我當然知道嘍,小妹子你正如天上的嫦娥,真是美麗動人,國色天香,哥哥我……我……」說著又是上前幾步,逼得嫻兒沒路走。
嫻兒是何等烈女又豈容他們的羞辱,當下喝道:「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便撞死在這裡。」說著靠近了身後的柱子。
長著鬍子的大漢上前說道:「小姑娘,他和你開玩笑呢,你又何必當真呢。」說話間已快步上前去一把攬起嫻兒的纖腰,將她壓在地上,快速地扯掉她的腰帶,嫻兒死命地掙扎著,恨不得此時就咬舌自盡。
「住手……」來的正是吳忪強,剛剛嫻兒從柱子後邊被那大漢壓在地上的情景已經被他看到了,吳忪強一驚,這情景好像,好像那年自己和嫻兒吵架,喝醉了酒強行將紅兒的清白毀了的那個情景。
那長鬍子的大漢停下動作,笑道:「怎麼你這一個太監,難不成也看中了這個小姑娘不成?」此刻吳忪強是換上太監服的,見嫻兒被人欺負不由得一把火上來,衝上前去。那個嘿嘿笑的人一把拉住他說道:「別急嘛,凡事分個先後,等我大哥享用完,輪到了我,等我過了癮就把這小美人給你,如何?」
吳忪強哪裡站得住,急盡忙衝上前去,那個人大力扯住他,急道:「唉,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性急,都說了等我大哥再說。」轉過頭對著那個長鬍子的大漢說道:「大哥,你快點。我快等不及了……」說著吞了吞口水。
那長鬍子的大漢呵呵地笑了兩聲說道:「急什麼?別嚇著這個小姑娘可就不好了。」
那長鬍子的大漢說著話,沒有留意火已起都燒著了起來,眼睛一心就看著嫻兒,粗暴地扯開她的上衣,一件肚兜隱約可見,白皙的肌膚十分耀眼。
「你……」那個拉住吳忪強的人不敢相信地看了吳忪強一眼,就倒在地上。吳忪強抽出插入他身體的那把匕首,趁著那人還不住地看著嫻兒吞口水之際,用盡全力往他後心刺去,那大漢身子一繃便倒在地上。
吳忪強上前摟住哭泣不已的嫻兒,拍了拍她的背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嫻兒心有餘悸,摟住吳忪強的腰放聲大哭了起來:「殿下……」吳忪強放下手上的匕首抱住嫻兒,在她額上輕吻輕聲說道:「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這句話只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吧,憑他的那點皮毛的身手,根本不是大軍的對手,剛剛死的那兩個只不過是混混罷了,空有力氣的草莽之輩,是他的匕首夠鋒利才能一刀刺中要害將他們倆殺死,要是換了是武功高強的人,可不一定會死在他手上。
吳忪強拍了拍嫻兒直發抖的身子說道:「別怕,沒有事了,有我在……」一邊說著一邊放開懷裡的嫻兒為她輕拭淚痕,為她整理好衣衫扶她起身。
好在這祖祠並不容易起火,火勢很小,吳忪強解下那兩個人的衣服撲滅了火。嫻兒急道:「劉瑜凱的大軍進城了?」吳忪強點了點頭,拉起嫻兒的手壓聲說道:「事不宜遲趕緊離開這裡。」說著拉著嫻兒出了祖祠,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那兩個死屍,吳忪強淡然地說道:「不能讓他們留在這裡。」
是,是不能。一則要是讓敵軍知道了,他們的人死在祖祠,祖祠也許就不保了。二則他們是要來燒掉祖祠的,要是放在這裡,也會髒了這片地方。吳忪強快步上前抬起那兩個人的身體從窗外扔了下去,好在夜很深,再則現在大軍進城,死傷定然無數,往樓下一扔,就算敵軍佔領了王宮也決不會知道,他們倆是死在祖祠內的。
又清理了現場,吳忪強從案桌上的抽屜裡取出一個小小的銅器,此物如同拳頭一般大,自上而下裝飾了六段花紋,以腹部為主幹紋樣,分三段:上段作鳥紋;中部為一銳牙裂口,形狀猛烈的巨大獸面紋;下段也作獸面紋,唯形象與中部不同。全器紋飾以雲雷紋為地,主幹紋樣粗壯突出,極有氣勢。「是鎮國方罍。」嫻兒急忙取出絲巾,將這鎮國方罍收了起來,兩個人這才一同下樓。
下了樓這才察覺已是三更天了,大軍早已經都殺進城了,此刻只怕是在清點一切,好在吳忪強和嫻兒身上並沒有穿華服,兩個繞過那幫侍衛翻牆出宮去了。
宮牆外,吳忪強放下嫻兒,急忙轉身,目光鎖定不遠處的一堆草叢,只覺得那邊草叢不太對勁,果然,那堆草叢動了幾下,吳忪強示意嫻兒別動,一顆心吊在喉間,手中緊握那匕首慢慢朝那草叢一步一步地走去。
吳忪強只知道自己手心直冒汗,移步到了那裡,用力一刺,對方伸出右手捏住他的右手,吳忪強一驚,卻聽對方輕喚:「殿下……」吳長春看清來人,急忙放手,跪在地上說道:「參見殿下,參見娘娘。」
嫻兒上前來,看見草叢中一個滿是血痕的人,不是張磊是誰?急道:「張磊怎麼啦?」話剛出口才發現張磊肚子上的傷口已經發黑了起來,不是劍上餵了藥又是什麼?
吳長春垂淚說道:「殿下,咱們宮裡的侍衛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些人……」無論如何吳長春嘴裡卻說不出「投降」這兩個字,要不是自己也趁機混進投降的那幫人馬中,也不可能救出張磊。其實張磊那時躲在樹上,吳長春是知道的,說那些句只不過是要引開那幫流寇,好讓張磊脫身。也好讓自己盡快找到太子,誰知道張磊卻又動武,這只會讓傷口發作得更快。
吳忪強從他的虎目中看出了什麼,黯然地別過頭說道:「從這一刻起,我再也不是什麼太子了。」一股清風吹起他的衣衫,嫻兒站在他的身後,只看到他的背影,此時的他恐怕熱淚盈框吧。
也許是風吹過的原因吧,張磊身子抖了一下,發黑的臉,發紫的嘴唇,迷離的雙眼微微睜開,顫聲說道:「殿下……下,快走……趁著還沒有天亮,快……出城……」吳忪強定了定,轉過身說道:「要走一起走。」說著扶起了張磊。
張磊擺了擺手說道:「殿下,張磊……身……受劇毒,只怕會連累……殿下。」吳忪強並不說話只管將他負在身後,背起他,一步一步地走去。
吳長春想幫他背張磊,但是吳忪強執意不肯,路過了李將軍府,只見裡裡外外圍了幾層人馬,看來是劉瑜凱的兵。吳長春壓聲說道:「李老將軍,現在人還是暈迷當中,劉瑜凱想招降,並沒有刺中李老將軍的要害。」
老石鵬是三朝元老,快四十歲,膝下才得一子,那便是李浩辰,誰知道,李浩辰竟然戰死沙場。吳忪強歎了一口氣,好在之前找了路過一個院子偷來幾身衣服,吳長春也為張磊逼出了不少余血,暫時用內力穩住他的傷勢。現在幾個人都換了平民裝,嫻兒也改了男裝,仍是蓋不住她的絕麗的姿色,嫻兒只好用土在自己臉上抹黑。
好不容易走到了城門,那裡站著少說有上百的平民,看來要等天亮才能出城麼?吳忪強心中淡然,有不少人投降了,只怕到了天亮,那些人會被派來指認自己。死有何懼,但眼下自己是吳國唯一的希望,又豈能輕意言死,再說自己還有嫻兒呢。想到這裡,吳忪強朝她看去,嫻兒也正看著他,朝他微微一笑。
一頂花橋路過,眼尖的吳長春低聲說道:「是媚妃的花橋。」吳忪強聞言便朝那花橋看去,守城劉瑜凱的兵不肯開城門,橋中的蘇媚兒果然大怒,尖聲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居然不讓我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