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曾經滄海難為水(2) 第一一八章 鬢亂 文 / 丫!幻影
第一一八章鬢亂
吳忪強搖晃著嫻兒的雙臂帶著歉意說道:「我知錯了,知錯了。」嫻兒搖了搖頭推開他的手,無力地說道:「太晚了,我對你太失望了。」吳忪強大力將嫻兒摟進懷裡,急呼她的名字:「嫻兒,嫻兒……」嫻兒盡全力掙扎著,很快脫離他的懷抱,那久久眼眶沒有落下的淚子一下子打濕著嫻兒的臉頰。一陣跌跑出了門,留下一臉悔意的吳忪強。
是夜,該是子時了,這個後宮都早已熄了火,唯獨吳忪強這房裡還亮著火。突然間,整個後宮吵鬧了起來,幾個侍衛急忙衝了進來,急道:「殿下,大事不好啦。」吳忪強心一緊不久前嫻兒是哭著跑出門的,難不成是她出了什麼事情?急忙上前問道:「怎麼啦?出什麼事了?」卻聽見這個後宮都是哭泣的女人聲,那領頭的侍衛急道:「流寇殺進城了。」「什麼?」吳忪強立即青了臉,問道:「那駐紮在城外的楚國兵馬呢?他們是什麼動靜?」
那侍衛哭喪著臉說道:「楚國兵馬卻是按兵不動,但是那幫流寇要進城,卻得經過他們的兵營。」吳忪強氣得一拍大腿,楚國兵馬遲遲沒有破城,如今卻是流寇殺了進城,這事情不是明擺著麼?沒有楚國兵馬的放行,那幫流寇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越過,殺進城的。
張磊急沖沖的跑來,手裡持著一把沾滿血的劍,很明顯那幫流寇已有部份人潛入王宮了。張磊上前說道:「你們幾個還站著做什麼?趕緊護保殿下離去。」說完又轉身對著吳忪強說道:「啟稟殿下,臣已將女眷們都集合在了大殿,已安排人手分批送她們出宮了,只是……」
吳忪強急道:「只是什麼?」張磊遲疑了一會說道:「媚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不見了?」「什麼?」吳忪強頓時大聲了起來,嫻兒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見了。張磊又說道:「臣已經讓人去找了,李老將軍現在正在城外抵禦敵軍。」
一個侍衛取來一身太監衣服給吳忪強換上,想趁現在大軍還沒有殺到,將吳忪強給護送出去,幾個人急急忙忙來到大殿,吳忪強環望四周,的確沒有嫻兒的身影。
女眷們都已經離開得差不多了,張磊急道:「殿下,趕快走吧。」「不,嫻兒呢?」「還沒有找到……」來人無力地低垂著頭。「報……」一個小兵進了殿,急道:「報告張大人,祖祠失火了。」
「什麼?」張磊挑眉怒到了極點,難不成又有人混了進宮不成?居然膽敢在祖祠放起了火。要知道祖祠擺放著的可是列位先王的靈位,這個節骨眼上這宮裡的人都逃命的逃命,殺敵的殺敵,實在是調配不出人手去救火。
想到這裡,便轉身想向身邊的吳忪強說明一切,誰知道,卻不見了吳忪強的身影。怒道:「太子殿下人呢,你們幾個怎麼搞得?」但心裡卻想到,太子聽到了祖祠失火了,多半是去了那裡。
「報……」又一個小兵進了門,身上受著傷說道:「大人……李老將軍……他……」
「他……負箭墜馬……敵軍現……已破了……城……城……」話還沒有說完,人便倒在地上了。
城門已破,這意味著敵軍都已殺到了,眼看著五百名侍衛都已調配了三四百名出去了,眼下這宮裡頭就只剩下十幾人。張磊大喝一聲,手指著五六個侍衛說道:「你們幾個去換上太子的衣服各自逃命去。」
那幾個沒有半點猶豫,同時跪下說道:「遵命。」他們知道,張磊這話是讓他們假扮成是太子,以亂敵軍。
張磊急急跑到門口,已有不少敵軍殺了進來,餘下的侍衛都已經在抵禦,換了平時張磊一定會也上前殺敵,只是眼下太子和太子妃還沒有找到。張磊只好轉身急忙從後門向祖祠跑去,一路祈求著希望能在那裡見到太子和太子妃。
張磊這才剛剛走出後門,只聽身後一個聲音說道:「張大人,我找到太子了。」張磊急忙轉身,說話的人正是平時守宮門的管事,便看了看四周,並不見太子身影便問道:「太子在哪?」話才出口卻又覺得奇怪了起來,太子不見這一事情,發生才沒有一柱香時間,從大殿到宮門起碼也要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守宮門的管事又怎麼會知道太子不見了?
不容張磊疑遲半刻,那守宮門的管事伸出向他撒了不少粉末,好在張磊有所提防,袖子一揚,那些粉末盡數落在了地上。一個不留神,一把短劍已經刺入他的身體,從身體傳來地陣陣疼痛,張磊立即揮劍一下子那守宮門的管事便已人頭落地了。
低頭一看,該死的這劍上居然餵了藥,怪不得一陣陣發麻,這劍若是再留在自己體內只留不好,張磊立即用內功將那些劍逼出身體。剛走兩步,發現自己留的血實在太多了,這樣子下去,不但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而且還極有可能連累太子。
又折了回去,用劍一劃,那管事身上的衣服被張磊割了不少,張磊緊緊將那些碎片給自己做了一個包紮,輕輕一躍跳了上樹。雖然受了重傷,但是張磊一心想要尋找太子和太子妃也顧不得自己的血已經滲出了那些衣服。
一群人經過,張磊輕輕地從這棵樹上越過,附在另一棵樹上藉著月光看清敵人,領頭的竟然是侍衛吳長春,張磊正想跳下樹和他會合。卻聽見一個人說道:「守宮門的管事死了,想必是張磊殺的,看來他也受了傷。」
張磊神經頓時一緊,想不到吳長春叛變了,這下可糟了,太子失蹤的時候他正好在場,眼下太子極有可能就在祖祠那邊。果然,吳長春說道:「那把劍上餵了藥,張磊雖然武功高強,就算咱們現在遇上他,單憑他也是寡不敵眾。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太子,好向新大王邀功。」說完,一邊隨行的人也點了點頭,跟著他走了。
張磊在樹上看得真切,那些人不僅有流寇,更多的是宮人和侍衛。肚子傳來陣陣發麻的痛處,張磊狠狠咬了咬牙,血順著衣服滴在了地上。
血滴在地上驚動了那幫人,只聽一個人喝道:「誰?」張磊見自己已經暴露了,也就不再隱藏,翻了個身便穩穩地落在地上。吳長春看清楚後,臉色一變,一旁邊的流寇說道:「看樣子,你就是那個御前帶刀侍衛長張磊?」
張磊沒有回答,只是亮了亮手上沾滿血跡的劍,那人說道:「看你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八歲的樣子,居然就已經是侍衛長,想必你的武功一定高強吧。」頓了頓看了看張磊止不住的傷口說道:「你若肯降,我立刻讓人為你醫治,高官厚祿不在話下。」又深怕張磊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一般,又補充道:「我叔父向來疼我,只要我一提,他一定會重用你的。」
吳長春暗罵他,竟然把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要是換了別人卻是有可能會投降,只是這張磊卻是決計不可能降的。張磊雖然是一個侍衛,但是卻是忠良之後,他的先祖是開國功臣,被封為榮祿大夫又是鎮國將軍。張磊的父親被封為奉國在戰場殺敵時,舊疾復發而死。先王親自帶兵打仗救下剛剛產下孩子的張夫人,誰知道,張夫人竟然殉情了。先王將張磊帶回,親自教養成長。說穿了,張磊算是先王的義子,他又怎麼可能會投降。
果然,張磊率先出手,使劍揮來,朝著那說話的流寇刺來,一邊的流寇驚叫道:「快,保護七公子。」話還沒有說完,那個七公子已被張磊刺傷,吳長春持刀上前,冷不防地刺進了那個七公子的後心,那個七公子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地轉過頭看著吳長春。張磊沒有半分凝遲,用力一揮,那個七公子便已倒在了地上。
「吳長春……你竟然殺害……」那幫人連同那些侍衛,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張磊和吳長春殺死。張磊半腿跪在地上,咳出了一大口血,吳長春上前扶著他說道:「你沒有事吧?」張磊搖了搖頭,但是頭一暈便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祖祠嫻兒哭著從吳忪強房裡跑了出來,一路小跑來到了祖祠,跌跌撞撞了進了門,跪了下來,輕聲抽泣著:「列祖列宗為什麼?為什麼要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想當初自己嫁入吳國的時候,那會兒國家雖然沒有以前的昌盛,但也是處於中興。現如今,國已將破。
哭著哭著淚水都干了,嫻兒才抬起頭看見桌子上有少許灰塵,便繞過桌子進到內室取了方巾正欲擦拭。人還沒有走出內室,就已經聽到開門聲了,這個時候誰會來這裡?嫻兒心中一驚定在原處。
聽腳步聲是兩個人,一個人沉著噪子說道:「給火折子給我,動作快點,趁鐵軍營的人還沒有到前線,我們先下手為強,給我們嘯軍營的人爭爭光,把這裡一把火給燒了。」
嫻兒已經意識到了不對,便衝出內室,大聲喝道:「你們是誰?」那兩個人已經點燃了火苗子,見內室有人衝出來便回頭打量著她。一個身穿民婦裝的女子,想必是一個宮女吧,臉上還帶著淚痕,手裡拿著抹布,看來是一個被主子罰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