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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文 / 隨風清

    第一百六十五章

    「拿剪刀過來。」沈然坐回到床上,一邊看著慕容羿宸身上的傷勢,一邊吩咐道。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趕緊跑到桌子上拿了一把剪刀遞給沈然。他已經看明白了,這二人絕不會普通人,雖然他們現在渾身濕透,狼狽至極,但卻仍難掩與生俱來的俊美與高貴,令人不敢逼視。

    沈然接過剪刀,剪掉背上的衣服,清清楚楚地露出兩支箭來,傷口周圍血有些暗,應當是他中毒的關係。

    中年男子看著有些害怕,這個男人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掉入河裡竟然還沒死,甚至連吭都沒吭一聲,難道他都不痛的嗎?這還是人嗎?

    沈然看著他背上的傷,痛心地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睜開眼睛,握著箭柄的手有些微微顫抖,想她醫人無數,動刀動劍平就是常事,現在可是她竟然產生懼色,她怕這一拔,若是拔得不好,失去的就是慕容羿宸一條命啊。果然是關心則亂!

    「你們可有刀傷藥?」沈然又問。

    這個時候中年婦女已經燒了一盆水端進來,聽到沈然問,邊把水放好,邊道:「有,有……」她放完水,便翻箱倒櫃地,找了一會才把一瓶刀傷藥遞過來。他們這些尋常人要用到刀傷藥的機會很少,早八百年就不知扔到哪了。

    沈然把傷藥接過來,放在床邊,對著躺在床上的慕容羿宸道:「我,我要拔箭了,你要忍住……」

    中年婦女一聽,嚇得差點腳不穩,這嬌滴滴的姑娘居然要把她夫君拔箭,這得多大的勇氣?這公子受了這麼重的傷,怕是一般大夫都治不了啊,這姑娘竟想自己動手?能行嗎?

    慕容羿宸經過休息,精神已經好些了,聽到沈然的聲音,笑了一下,道:「你可得小心點啊,我的命可就握在你的手上,你別緊張啊。」他聽到沈然的顫音,故意以輕鬆的口吻說道。他的然兒從來都是穩重鎮定的,即使解剖人體都能眼也不眨地與人談笑風生,現在卻為了他身上的兩支箭而緊張擔心,這是因為她太在乎了嗎?慕容羿宸忍不住嘴角揚起的弧度。

    「你別嚇我啊。」明知道她現在很緊張,還給她壓力,太過份這人。

    慕容羿宸呵呵一笑,道:「你的醫術,我信得過,區區兩支箭怎真難倒你?把我當成陌生人就行了。」

    沈然定了定神,重新把手放到箭柄上,正欲拔之時,『扣扣』的敲門聲響起……

    「這是晚了,會是誰?」中年婦女問中年男子,今天怎麼這麼熱鬧?

    「我去看看。」中年男子想了一下,正欲走出去看看,卻聽得門外之人粗聲粗氣地大喊:「快開門,快開心……」

    中年男子被這凶狠的聲音嚇到,反倒不敢去開門了,怯怯地問道:「是……是誰啊?」他們平日裡沒得罪什麼人啊,應當不會有人來尋仇才是。

    「快開門,官兵搜人……」門外之人不耐煩地大聲威喝道。

    中年夫婦皆是臉色一變,他們是安分守己的人家,怎麼會惹上官兵呢?除非是……他們的頭才剛一轉到沈然身上,一把剪刀已經抵上婦人的脖子上。

    男子臉色倏地變白,婦人更是渾身顫抖個不停……

    沈然卻是神色平靜,下巴往上抬抬,示意男子去開門,眼神包含著威脅,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最好掂量著。

    男子腳顫巍巍地走到房門旁,定了定神,才敢找開門,他這才剛把門開了條縫隙,十幾個官兵打扮衝了進來。

    其中一個為首的官兵大聲地問道:「有沒有看到兩個中了箭的男人來過這邊?」

    「沒……沒有。」男子怯怯地應道。

    「沒有?」官兵推開男子,幾個人就橫衝直撞進入屋子裡,四處搜索著。

    「官爺,官爺,您……您別這樣,小民真的沒有見到過有別的人,您別……我的東西……哎喲……官爺……」男子見他們翻箱倒櫃的,還打爛他的東西,心痛不已。

    官兵一眼望去,整個大廳就被看盡了,便往內室去。

    男子一見不禁大驚失色,趕緊走上前,攔在他們面前,慌亂地說道:「官爺,裡面只有賤內一人,賤內……賤內身子不好,受不得驚嚇,請官爺……」

    「少說廢話!」官兵一把提起他,將他丟到一邊去,一行人衝了進去。

    裡面床榻上正坐著中年婦女,她下身蓋著一床厚厚的被子,只露一個頭,臉色蒼白,確實像是個病人。

    正中央的桌子旁坐著一個年輕女子,她正拿著針線在縫衣服,一針一線,縫的是那麼專注,連有人進來了都沒有感覺到。

    「你不是說只有你妻子一人嗎?那她是誰?」官兵指著坐在桌邊的年輕女子,看著她的背影,還道是個清麗美人兒,結果一看,大失所望,根本就是黑巴巴丑兮兮的土村姑嘛。

    「她,她是我妻妹,昨天才來探親的,我一時沒想,就把她給忘了。」男子也不笨,腦筋一轉想到了說詞。

    「你是來探親的?」官兵轉而問向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似受了驚嚇地站起來,怯怯道:「是,是……官爺,有什麼事嗎?」

    官兵看著她的眼,想從她眼中看出點什麼端倪,無奈她一雙眼清澈無邪,不染纖塵,沒有半點閃爍之意,想不到這土村姑貌不驚人,眼睛卻這麼靈動漂亮。

    官兵繞著整個內室看了一遍,這裡幾乎可以一眼望盡,根本就藏不住人,正想走時,一滴鮮紅的血映入了他們的眼簾中。

    「這血是怎麼回事?」官兵指著床邊的血跡懷疑地問道。

    中年男子身子抖了一下,說不出口來。如果他收留的夫妻正是這些官兵要捉的人,那他們可要坐實窩藏罪犯之名了。

    年輕女子悄然地抓起桌上的剪刀掩在衣袖之下,眉頭一皺,隨即走到官兵前面,不好意思地說道:「官爺,這血是我剛才用剪刀的時候,不小心剪到手流下來的,官爺,您看,請您見笑了。」她把被剪傷的手的虎口和一把帶血的剪刀伸出來,展露給官兵看。

    官兵看了一下她『血淋淋』的手,道:「那你還不包紮?」

    「粗鄙人家,這一點小傷算不得什麼,它自己會凝固結疤的。」

    官兵不死心地再看了一圈,發現並沒有不妥,這才無功而回走了出去。

    中年男子才剛一把門關上,中年婦人立即從床上跳下來,而年輕女子,即是沈然則是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前,掀開被子,慕容羿宸正是躺在裡面。那些官兵搜遍了整個屋子,卻想不到人正是藏在被子底下。其實就算他們被這些官兵發現,就這十幾個人倒也不足為懼,但勢必會暴露行蹤,那就大大不妙。

    「羿宸,羿宸……」沈然輕聲叫道,就怕他會沒了氣息。

    慕容羿宸睫毛閃了閃,慢慢睜開眼睛,嗤笑道:「我的然兒,怎麼變成小花貓了?」她雖然臉上沾了泥土灰塵,整張臉髒兮兮,但在他的眼裡,還是這麼美。

    「很醜嗎?」沈然摸摸自己的臉,她這不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嘛,他倒好,還敢取笑她,早知道由著他被那些官兵捉走好了。

    「不醜,我的然兒永遠是最美的。」有時候,他倒希望她能丑一些,這樣就不會惹來那麼多狂蜂浪蝶,還有那只最大號的上官煜霆。

    「你是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了。」沈然吃吃地笑起來。

    「實話。」慕容羿宸竟還給一本正經地應道,跟著微微淺笑,不經意間看到了沈然那只抬起來的手露出了那道淺淺的血痕,刺痛了慕容羿宸的眼。

    他的手動了動,艱難地伸出手,拉住沈然受傷的手,滿眼疼惜和心痛,將其放到唇邊吻了一下。他一次次地讓她為他冒險,為他受傷,他,真是太沒用了,慕容羿宸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窩囊過。

    沈然微紅著臉剜了他一眼,這裡還有人看著呢,他怎麼就……

    想到那對夫婦,沈然抽回自己的手,轉過身對著中年婦女歉疚地說道:「今日之事實是情非得已,讓大嫂受驚了,請大嫂見諒,我們沒有惡意的。」

    婦人連說不敢,甚至不敢直視她的目光,這女子果然不是普通之人,臨危不懼,從容鎮定,豈是尋常女子能做到的,要是換作她,早就嚇得雙腳發軟了。

    「大嫂,你方才沒有碰到我夫君吧?」慕容羿宸現在可是個危險人物,除她之外,人碰即死。

    「沒有沒有。」婦人連忙擺擺手,以為沈然是醋性大,容不得別的女子碰她夫君一下。剛才她給她的驚嚇,她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呢。

    「如此就好。」

    沈然說完便不再理她,轉過身深深地看著越漸虛弱的慕容羿宸,低聲道:「這次我是真的要拔了,會有點疼,你要忍住……」

    中年夫婦一聽到她到進行這血腥的一幕,嚇得趕緊出去。

    沈然從自己的靴子裡取一把匕首洗乾淨,然後再匕首放在火上烤了一下,咬著牙把他背上的兩支箭拔出來,取出箭頭比想得中的容易,箭並沒有射得太深,沈然鬆了一口氣,再將他傷口周圍被水浸泡過的皮肉一起割掉,敷上刀傷藥。

    處理好了傷口,沈然抬頭手臂用衣袖擦去自已額頭上的冷汗,話說這只是一場不大不小的手術,對她來說應該是綽綽有餘才對,她卻把自己弄得滿頭大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握著他的手腕,探向他脈搏,一切良好。沈然不禁會心一笑,這男人,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啊。

    沈然給自己洗完了臉後,也給他擦拭著身子,幫他換上衣服,當然這過程嘛也是很糾結的,等換完了衣服,沈然的臉已經堪比關雲長了,若是被慕容羿宸看到,一定又會被他嘲笑的。

    慕容羿宸,你一定會沒事的。沈然心中默念道,趴在床邊,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眼皮卻越發地沉重……在水中泡了那麼久,剛才並不覺得什麼,現在一靜下來,徹骨的冷意鋪天蓋地地朝她襲來……沒事的,一覺醒來就沒事了,沈然自我安慰著。

    再看上官煜霆衝冠一怒為紅顏,引兵直攻祈王大營,一路上過關斬將,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擋路者,死。

    祈王見上官煜霆來勢洶洶,自己敗局已定,竟丟下他的十萬兵馬,帶著幾個心腹連夜倉惶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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