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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二四章 認錯 文 / 黎貓兒

    一匹高頭大馬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五馬分屍,而且更是慘不忍睹的碎屍萬段,所有剛才跪伏和膜拜的人們,俱被這樣一幅駭人的畫面給嚇傻了。

    有人顫抖地指著我身後護持我的人,用同樣顫抖的聲音說:「鬼、鬼……鬼啊——」一聲淒厲的喊叫之後,所有人都跟大晚上碰到鬼似的,四散而逃,眨眼之間,大街上還真就連個鬼影子也沒有了。

    望著瞬間寂靜的街道,還有滿地碎裂的馬兒血肉,我心中也升起一絲絲懼怕。

    姬公孫收起腳下黑雲,緩緩降落在我的面前,盯著我的方向,看的,卻是我身後的那個人。

    「雪。」簡簡單單一個字,已經足夠道出我身後來人的身份。

    雪傾舒腰間別著一把未出鞘的桃木劍,手中拿著他那張無箭卻勝過有箭的巨弓,從我的身後,繞至我的身前。

    轉身,他看了看我,掩在面具下的面目根本看不清,連目光都看不真切:「受傷了麼?」

    我搖搖頭,身穿的這件藍衣確實是個寶貝,被那匹烈馬那般折騰,除了雙手,身上其他各處一點重傷也為落下,即使是臀部的於痕,也很快便消失不見。

    「鬼……呃……雪傾舒,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本想繼續像從前那樣叫他「鬼面」,但是適才那些四散而逃的民眾口喊著鬼呀鬼的,再稱雪傾舒為鬼面,莫名有種貶低了他的感覺。

    雪傾舒先是側身向姬公孫施了個半身禮,隨即用他特有的冷聲線說道:「我是尋你而來。」

    「尋我而來?」有些驚訝:「你知道我沒死?」

    雪傾舒卻是搖頭:「其實更明確的說,我是循著血印的蹤跡而來,當日你屍沉是宿山。雖然所有人都認為你已經不再人世,可是我去事發地點檢視之時,卻並未找到血印的蹤跡。人可以化作煙塵,但玉石這種硬貨不能無故消失,無論如何。血印都代表著血族的象徵,就算是被人撿取或者偷走。我也有責任將其追回,可我動用了自身所有能動用的能力,卻無法覓得血印的蹤跡,直到十日前,我突然感受到血印的召喚,可是我隨著血印的召喚來到一片山林中,滿目所及。卻已是一片焦土。」

    「一片焦土……」雪傾舒說到此處,我忍不住將他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他所說的一片焦土,難道就是我們遭遇大批殭屍的地方?

    「如此雖然線索被斷,但血印帶給我的召喚仍然存在,幾乎僅有一天的時間,我循著血印給我留下的訊息,我一路尋了過來,只是一天之後,血印的召喚就突然被截斷。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血印的蛛絲馬跡,只得按著感覺和沿路打聽一些可能對尋找血印有用的消息,才來到了歲寒鎮,沒想到。一進入鎮中,就看到你,這真是……」說著他有些激動,不得不停下來。

    「血印的召喚……為何會被突然截斷?」這一點真的很奇怪,為何之前血印不召喚雪傾舒,為何偏偏是在我們被殭屍圍攻之時召喚雪傾舒,又為何……突然召喚就被截斷……聽雪傾舒的意思,血印對他的召喚很明顯是人為被截斷的,否則,他不會加上一個「突然」。

    雪傾舒靜默了片刻,我知道他對此也是疑慮重重,應該正在深思,索性撇開頭看向別處,留足時間給他思考。不期,撇開的視線正正撞上和易初蓮並肩而來的禾契笙的目光。

    禾契笙對上我的視線,淺淺的勾了下唇角,泰然道:「不用想了,你口中所謂的召喚,是我截斷的,還有之前,你之所以找尋不到血印的蹤跡,也是因為我動了手腳。」

    聽到禾契笙猶若攤牌的聲音,雪傾舒渾身戾氣盡發,陰鶩轉頭,同時他的手已探摸向他腰間的桃木劍,那劍雖不鋒利,可見血封喉,不比人間任何鋒銳的兵器差。

    有些擔憂地看向禾契笙,我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禾契笙挑眉:「這不是你的吩咐?」

    「我?」

    「是你讓我為你掩藏蹤跡,是你不想被任何人找到,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聽了丫頭你的指示。」

    「呃……」禾契笙其實說的一點錯也沒有,這一切,確實是有我的授意在裡面。扯了扯雪傾舒的衣袖,我知道他一定正為此而遷怒著禾契笙,這貨可是個暴脾氣,若是再讓他知道禾契笙已經不是人,而是旱魃,且還不是純正的旱魃貴族血統……我真怕雪傾舒一彎弓射死禾契笙。

    雪傾舒袖子被人拉扯著,微微向我這邊側過半個頭來,我有些不知道怎樣開口,訥訥道:「確、確實,他這麼做,確實是我的意思,你也知道,當日我從是宿山上跌落,直接原因是因為素,我不想暴露行蹤,就是害怕被他找上門來索命,沒想到……這使得你也無法找到我……」咳咳,我知道我這借口有多爛,其實我不僅是害怕素找上門,也不希望他們任何人找到我,我只想過回我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生活,僅此而已。

    顯然,雪傾舒要比我想像中的瞭解我,他從我的隻言片語中便明白我為何要掩藏行蹤,忍不住歎了口氣,他說:「我確實很不喜歡落塵那條蠢龍,也不喜歡你那兒子蒼林沐,更加不喜歡你府中那些看起來花枝招展的一群男人,但我不得不說,他們……他們在你『死後』,確實很傷心。」

    雪傾舒的一番話並不像演說家做演說時,那般激昂生動令人熱血沸騰,但像這樣的話能從他的嘴巴裡說出來,足以見得,落塵和蒼林沐他們,確實為我的死痛徹心扉……

    不過……落塵那條蠢龍……咳咳,話說,落塵他哪裡蠢了?若是他蠢,為什麼姜九黎和蒼林沐都沒有在我的肚子裡留下他們的種,卻偏偏落塵一次成功?哼,我可不認為這是神馬神馬機遇。

    呃……這麼臉紅的事情,還是一輩子憋在心裡的好……

    想了些有的沒的,雪傾舒看我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以為我在自責,遂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要人還在,道歉的話以後你自去和他們說,我想,他們見到你還完好無損的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追究。」-

    _-|||這……讓我說什麼好呢……

    我乾脆閉口當啞巴,他雪傾舒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可是說真的,我真的真的沒有自責!咳咳,突然發現自己真的真的真的好沒良心。

    雪傾舒要麼不說話,要麼嘮叨死人不償命,他的這一特點從前在他那座小茅屋裡就見識過了,所以,我這廂敘舊敘得正當熱鬧,那邊廂禾契笙卻忽然手拎米糊糊走了過來。

    看到米糊糊,我立即想起我出門時他跟我說的那番挑釁挖苦之詞,不由也明白了幾分禾契笙的用意。

    米糊糊畢竟是禾契笙從小一起長大的家奴,所以並沒有對其多加嚴詞厲色,只是把米糊糊放到我的身前:「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雖然不大清楚,但我想此事定然和米糊糊脫不了干係,丫頭,你想要如何處置他,便如何去處置。」說著歎息著轉身,分明是有些捨不得。

    看著面色發黑的米糊糊,我知道他已經為自己犯下的過失而後悔,但不教訓他一下,今後難免還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我說:「城主根本沒有說過不讓我上他的馬車的話,對不對?」

    米糊糊臉色暗淡:「是……」

    「讓我騎馬,是你的意思,而不是城主的意思,對不對?」

    「是……」

    「那匹馬突然烈性大發,是因為你的緣故,對不對?」

    「……是……也、也不完全是……」米糊糊的聲音弱了幾分。

    我乜斜著眼睛看他,眼中閃過狡黠之色,但同時也籠起一層厲色,隨在禾契笙身後而來的麵糊糊看到我面色不善,急忙上前為米糊糊求饒:「陶小姐,米糊糊他平時就是個貪玩的性子,這次的事,實在是他頑劣成性,但也是始料未及的,姑且念在他對小姐你並無惡意,您,您就輕罰了他這一次。」

    面對著幾乎就差跪下來求我的麵糊糊,我仍是面不改色,一副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並無惡意?他要是真有惡意,我現在豈不都進地府了?」就是因為他頑劣成性,所以我不得不罰他。朝著眾人伸出一根手指頭,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我說:「一年,米糊糊要再領傾城雅悅一年的馬桶!」娘的,不給你湊足三年的馬桶份量,老子就不姓羋!

    我以為這樣的懲罰已經夠重了,卻聽得身周不一的舒氣聲,猶如如釋重負,麵糊糊和米糊糊,竟是同時鬆了口氣。

    米糊糊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彎下身去給我施了個大禮:「謝謝陶、陶小姐。」

    隊伍重新啟程,我如願以償坐進了禾大城主的馬車,而禾大城主卻被我趕去外面和眾人騎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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