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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177章 文 / 一溪明月

    第177章

    這時,睡在外間的冬至被驚醒,掌了燈出來查看:「九夫人回來了!」

    這一聲驚叫,忘月苑的丫頭小廝們通通驚醒,各房間燈相繼亮起,很快照得燈火通明。

    如意披了件衣服匆匆衝出來,見到姜梅,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失聲驚呼:「小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姜梅臉上一熱,下意識地抬手擦了一下鼻子:「嘿嘿,遇到點小意外~」

    柳無風瞧她這般模樣,忽然醒悟。

    他殺了那些侍衛離開之後,她在對外求援失敗之後,曾拚力自救,想要靠自己的力量逃出洞中。

    但因四肢被縛,目不見物,只能憑本能在地上胡亂滾動前進。故爾,當他再次見到她時,她已滾到了內洞的洞口。

    「是誰?」君墨染的雙拳在袖中握得似欲滴出水來。

    看著幾乎變得面目全非的她,胸口似被針紮了一下,驀地抽痛。

    怒火,在胸中狂燃。

    究竟是誰,跟天借了膽子,竟敢動他的人!

    如意被他的怒火嚇到,瑟縮一下,頓時不知所措。

    李煜宸勉強壓住心中的疼惜,低聲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服侍小姐梳洗?」

    「是~」如意慌忙上前攙扶了姜梅入內。冬至和夏至一個準備衣物和香料,另一個安排人去廚房要熱水,忙個不亦樂乎。

    姜梅原想說不必這麼麻煩,隨便洗洗就好,但想著這樣可以暫時避開君墨染的怒火,好有個緩衝的餘地,也就默不吭聲,任她們三人擺佈。

    在等待她洗浴的時間裡,柳無風簡單地解釋了他去救姜梅的過程,對於設計誅殺蕭破天一事輕描淡寫一語帶過,只著重於自己交友不慎給姜梅帶來了危險自責不已,請求君墨染責罰。

    「蕭金石就是蕭破天?」君墨染並不急著追究責任,只是就事論事:「他為什麼要易容接近你?究竟你是什麼身份?」

    三年前柳無風到靖王府來當管家,出於對乾娘的尊重,他一個字都沒有問過。只知他受傷暈倒,差點死去,是乾娘所救,為報恩才留在王府做事。

    三年下來,他一直兢兢業業盡心盡力替王府辦事,從未因公廢私,也從未見有親人來找。因此,漸漸的,他也就淡化了對他的警戒。

    柳無風沉默片刻,低聲道:「這個世上,早已沒有人記得我,我也早忘記了前塵往事。蕭破天接近我,只因我是王府管家的身份。我亦自知,因自己的一時疏乎,才使九夫人身陷險地,已無顏留在此地。這幾日把手邊的錢物交割清楚,自會離去。」

    這番話表面聽起來合情合理,然而細一分析卻什麼內容都沒有,說了等於沒說。

    「無風~」李煜宸皺眉:「你也知墨染只想弄清事實真相,並非要追究誰的責任。你一味求去,不覺得太不負責任了嗎?」

    「對不起~」柳無風不卑不亢地道:「並非我不相信二位,實在是往事不堪回首,柳某曾發誓不再提及。當然,若是王爺堅持,柳某亦無話可說。」

    「好一個不堪回首,四個字便想撇清?」李煜宸冷然而笑。

    「算了,」君墨染搖了搖手:「蕭破天針對的是靖王府,無風不過是適逢其會。就算不是他,也一定會從別人身下手。他既不願意提,必是有不提的理由,不必勉強。」

    誰沒有難言之癮?他身負血海深仇,那驚魂的一幕即便是現在,亦常常令他於午夜驚醒,卻只肯把這噬骨的恨埋進心底,何嘗願意在人前提起半個字?

    將心比心,柳無風背井離鄉,隱姓埋名,堅持不肯提及身世的心情也就可以理解了。

    「多謝王爺~」柳無風眼裡顯出愧色,慢慢地低下頭去。

    「玄黃破天斧享譽天下,就是江湖一流好手都鮮能對抗,柳管家又是如何接近他,並對他施了十香軟筋散呢?」李煜宸並不肯放鬆。

    柳無風的交待乍聽合理合情,然而細一推敲漏洞頗多。

    蕭破天身為禁軍統領,頭腦豈會如此簡單?若非兩人有著特殊的關係,對他全無提防,怎能輕易著了他的道?

    而且,玄黃破天斧名振天下,就算真的中了十香軟筋散,尋常之人在短時間之內亦很難接近他的身邊,更何況手刃了他?可見柳無風武功並不弱,至少不是他一直表現出來的文質彬彬。

    他既有博殺破天斧的智謀,兼之身懷絕技,如此人物,絕非無名之輩。但他三年來躲在王府裡安心做個管家,豈不是太奇怪了嗎?

    「這個我可以解釋。」姜梅這時洗浴已畢,自內堂緩緩走了出來,接過話頭道:「我與蕭破天接觸過,那人典型的有勇無謀,且狂妄自大,竊以為想要設計毒倒他,並不難。」

    匹夫之勇,難成大事。

    那樣一個莽夫,身份又如此特殊,竟不惜千里迢迢跑到邀月來綁架王府裡的一個小妾,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不知王府裡的什麼寶貝吸引著他鋌而走險?

    房中三個男人都張著嘴,怔怔地看著她,一時竟無人搭腔。

    那張白玉似的臉蛋上,此時橫七豎八地遍佈著無數道青青紫紫的擦傷,有些地方微微紅腫起來,像一隻精美的瓷瓶裂開無數細縫。

    瞧見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君墨染的心痛得揪了起來,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控制自己沒有衝過去,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

    江湄,他的江湄!天知道這一天二晚,她究竟承受了怎樣的磨折和苦難?該死的是,她居然還能言笑宴宴,滿不在乎?

    「怎麼,」姜梅不自在地摸了摸臉,自嘲地笑道:「不過是刮破幾處皮,有些對不起觀眾,還不至於如此嚇人吧?瞧你們一個個,跟見了鬼似的!」

    剛才已照過鏡子,臉上青紅紫綠確實有些淒慘了點,好在都是皮外傷,過些日子就好了。

    他們個個身經百戰,這種小傷應該見怪不怪才對啊!

    李煜宸這時再也忍不住霍地站了起來:「蕭破天那廝在哪?我要去將他碎屍萬段!」

    「這個不能怪他~」姜梅不敢看君墨染,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簾:「是我自己想逃,不小心弄成這樣了。」

    憑心而論,蕭破天雖擄了她,倒也並不是窮凶極惡之徒。說話雖粗魯,做事倒還自恃身份,這種程度對人質而言,已算是很好的待遇了。

    如果她不是想乘洞中無人時自己逃離,原本可以毫髮無傷地回來。

    可那種情況下,還乖乖在洞裡等人來救的是傻子,絕不是她姜梅。

    「哼~」君墨染見她這時還替蕭破天辯解,冷哼一聲:「你倒是大度,全不計較,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我不是往身上攬,只是想澄清事實而已。」姜梅微垂下頭,小小聲地分辯。

    李煜宸輕歎,從懷裡摸了一隻瓶子放在桌上:「我不是跟你說過,女人要愛惜自己的容顏,你怎麼就不聽呢?」

    「不用了,上次給我的還沒用完。」姜梅有些想笑,似乎他們兩個見面,十次裡倒有九次是受了傷,李煜宸不停地掏著瓶瓶罐罐。

    他就像揣著一個神奇的百寶囊,要什麼就有什麼!她偶爾會猜,他的身上究竟有多少只瓶子?

    「你笑什麼?」君墨染瞧見她眼中靈動的微笑,又是心疼又是生氣:「闖下這麼大的禍,還敢笑?知道為了你,整個靖王府已是人仰馬翻了嗎?」

    就連老夫人都一夜未眠!

    「嘿嘿~」姜梅垂下頭,悄悄地吐下舌尖:「還好歪打正著,把失竊的經書找了回來,了了一個案子,皇上面前也可交差。」

    「哼,」君墨染氣得不行,冷然嘲諷道:「要不要請示聖上,讓你跨馬遊街,召告天下?」

    「呃,」姜梅順口接道:「跨馬遊街就太誇張了,只要你兌現之前的承諾就行了。」

    她提到那份協議,君墨染不自禁地捏緊了拳頭——很好,她豁出性命去拼,難道為的就是得到那一紙休書?

    是,他不是她相公!他怎麼忘了?她並不是心甘情願地嫁給他,他娶她只是想利用她,而她的目的一直都是離開他,擊敗他!

    一想到她其實一直都不屬於他,尖銳地痛楚從心臟開始向外漫延,猶如一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切割著猝不及防的他。

    「承諾?」李煜宸驚訝地來回看著面前的二人:「什麼承諾?」

    他原以為對二人的關係已算是瞭若指掌,原來還有他不知道的,獨存於他二人之間的秘密,而他被拒之門外。

    認識到這一點,一絲酸澀悄然在心底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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