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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184章 文 / 一溪明月

    第184章

    她雖不是文隱唯一的女兒,但出身正室的優越感,讓她可以文府裡以超然而無人能撼動的地位過著優雅的生活。

    這輩子受到的最大傷害,就是四年前敬香途中與侍衛走失,受到驚嚇,卻也因禍得福,讓她認識了君墨染,遺失了一顆純潔的少女芳心。

    她看得很清楚,靖王的心不在她的身上。這對自小生活優渥,一帆風順的她而言,幾乎是人生最大的挫折和屈辱。

    不論委婉與否,拒絕就是拒絕,這絕不是她事先預料到的結局。少女易感而脆弱的心,早被他的拒絕,傷得支離破碎。

    之所以能一直強裝笑顏,不過因自小的家教,讓她維持著最後的尊嚴。現在突然被老夫人點破,她哪裡還忍得住?

    「怎麼,」老夫人伸手輕托起她的腮,強迫她的目光與自己直視,略帶嘲弄地道:「這點小事就哭了?」

    文紫萱輕咬下唇,內心升起強烈的挫敗感。

    她既不習慣老夫人這種居為臨下的姿態,又覺這種姿勢太過難堪,偏又不敢掙脫,美眸裡迅速凝滿了淚花,一顆顆墜下來,似清荷滴露,楚楚可憐。

    「嘖~」老夫人搖頭冷哼道:「算我看錯了人,你還是回去吧。我會親自去與令堂解釋,這樁婚事就當沒有過。」

    「老夫人,不要!」文紫萱臉一白,急切地低叫。

    她不是一直支持自己的嗎?怎麼現在態度變得這麼快了?如果連她都不站在自己這邊,她想與靖王比翼豈不更將是空談?

    「江湄你見過了?」老夫人審視著她:「看到墨染對她的態度,這樣,你還想嫁進靖王府?」

    文紫萱臉上迅速升起紅暈,輕輕卻堅決地點了點頭,幾不可察地應了聲:「嗯~」

    聰慧如她,當然明白她人生最大的挫折和機遇同時擺在了面前,讓這個十九芳華的少女在感到屈辱的同時,也感受到了競爭的壓力。

    可,自小所受的教育和她的驕傲都不容許她未戰就言失敗。更何況,這次她若退出,輸掉的絕不僅僅是面子,而是一個她暗中思幕了四年的男人,一段她在心中編織了四年的華麗而絢爛的愛情,要她如何甘心?

    「我老了耳朵不好使,你大聲點。」老夫人皺眉。

    文紫萱怔住,美目詫異而委屈地望向老夫人。老夫人銳利的目光緊緊地鎖住她的視線,靜候她的回答。

    「我願意嫁進王府,一生追隨靖王。」文紫萱鼓足全部的勇氣,這句話說完,早已羞不可抑。

    「很好~」老夫人遞了個眼色,梅雪忙遞了條雪白的絲帕過來,老夫人接了,親手替她拭淚,輕歎一聲道:「萱兒,你別怪老身對你太嚴厲。府裡的現狀就是如此,墨染有九房妻妾,雖說歿了兩房,加上你也還有八個女人。你若是不強勢一點,怎麼鎮得住場面?」

    文紫萱再次愣住。

    單純如她,這個問題從未進入她的思想範疇。

    在她的心裡,王府裡妾室雖多,王妃卻只有一個,按理她是主子,那幾個侍妾只比丫頭地位略高一點,誰敢對她不敬?

    就像文府一樣,爹爹雖然妻妾成群,卻也不敢不給娘幾分面子。那幾房妾室姨娘各自相鬥,從不敢爭到娘的頭上來。

    在她的印象裡,娘的地位牢不可破,從未被撼動過。

    所以,她私心認為,天下的家庭都是一樣的,男人就算娶再多的妾,對正室還是要尊重的。怎麼臨到她頭上,全變了?

    「墨染現在被江湄那狐媚子迷惑,你若不狠下心來先下手為強,日後她必然會爬到你的頭上來。其他人有樣學樣,你的日子怎麼過?」老夫人繼續淡淡地敘述。

    老夫人所描繪的前景與她心中勾畫的藍圖迥然不同,文紫萱一臉茫然,陷入彷徨:「那,我該怎麼辦?」

    是啊,江湄好凶,連王爺都不放在眼裡,又怎會尊重自己?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老夫人胸有成竹,冷靜地分析:「君家要開枝散葉,靠你一個人顯然不行,把她們全趕出府是不可能的。但咱們可以重點打壓一個,揚威立足,讓她們不敢輕視於你。」

    「打壓一個?」文紫萱當然聽出老夫人言外之意,是想借她的手先除掉江湄,或是說先壓下江湄的氣焰。

    但是,她連門都沒進,有什麼資格插手靖王府的家事?況且,看今天的情形,就算她已然嫁進來,怕也難如所願吧?

    只怕江湄未除,反而令靖王對她心生厭棄。

    與其一來就豎敵,她倒情願與江湄結盟,共侍一夫已是現實,那麼一家人和樂融融不好嗎?

    「放心,」老夫人微微一笑,目光卻森冷下來:「這事交給老身就是,你只管在一旁仔細看著,好好學學。一輩子很長,人心更是難測,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在這裡?」文紫萱越發迷惘。

    「田嫂,去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找來。」老夫人轉頭冷聲吩咐。

    「是~」田嫂躬身行禮,應聲而去。

    「老夫人~」文紫萱忽地明白她是要拿江湄開刀,不由心中惴惴。

    江湄現在正受寵,無端拿她開刀,會不會令靖王對她越發反感?

    如果得不到夫君的寵愛,就算掌了王府的實權,維持了表面的尊嚴,卻落個一生清冷,獨守空閨,她嫁進王府又有什麼意義?

    正午時分,秋陽如火,沒有人敢抬頭看一眼太陽,空中,屋頂,地面,到處都是白晃晃的一片,白裡透著點紅,像一面極大的火鏡,升騰起烈焰,所到之處全都焚燒殆盡。

    姜梅靜靜地立在忘月苑的坡頂,烈日從頭頂直瀉下來,她浴在一片白光裡,全身浸潤著哀傷,遠遠望去,就像即將羽化飛昇的仙子,飄渺而虛幻。

    她的身前,是她親手壘的一座小小的墳瑩。

    史酷比這個陪伴她走過最慘淡歲月的忠誠的朋友,靜靜地躺在地下,再也不會蹭著她的雙腿撒嬌,再也不會陪著她一起探險,也再不會陪著她一起在府裡散步,更不會再傾聽她的心事,分享她的秘密。

    史酷比對她來說,早就不止是一條狗,它如弟,如友,如夥伴,早已親密如同家人。早上還活蹦亂跳,突然就這麼走了,要她如何接受?

    幾個丫頭聚在一起遠遠地望著,誰也不敢靠攏。

    「你們夫人呢?」田嫂進到院子,找了一圈不見江湄,揪住夏至問。

    「在上面呢~」夏至有些不情願地指了指坡頂,想了想,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田嫂若沒什麼要緊事還是別去打擾吧,夫人現在正傷心呢。」

    田嫂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不就是死條畜牲,還傷心呢!等著吧,她若不知收斂,傷心的還在後頭呢!」

    年輕人,就知道瞎逞能,仗著有男人寵就不知天高地厚,出頭的櫞子先爛,她連這個理都不懂,就敢跟老夫人做對。現在惹惱了夫人,鐵了心要休了她,鬧到最後落個啥好了?

    「王爺~」夏至忽地曲膝行了一禮。

    田嫂一驚,回過頭君墨染如鬼魅般站在她的身後,表情冷厲:「你來做什麼?」

    「老夫人讓我請九夫人過去問話。」田嫂見風轉舵,笑道:「這不,老奴見九夫人心情不好,沒敢打擾呢。」

    「什麼事?」君墨染皺眉,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田嫂守口如瓶。

    「你先回去,就說九夫人身體不適……」

    「不必了,我去。」姜梅在坡上瞧見田嫂,慢慢地走了過來。

    做錯事的不是她,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找借口逃避?這樣也好,她想把該瞭解的事通通都瞭解了,然後再光明正大的離開。

    「我陪你~」君墨染立刻示好。

    「不需要。」姜梅越過他,逕直離去,留給他一個倔強而冷漠的背影。

    冬至等幾個丫頭,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目光東瞄西瞟,誰也不敢看他。

    君墨染怔怔地呆立當場,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認識這麼久不論多困難多危險,她總是笑著面對,他似乎從沒見過她哭,可是現在那雙美麗靈動的大眼睛紅通通一片,還微微紅腫著,明顯痛哭過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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