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69章 文 / 一溪明月
第269章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這幾日大街小巷裡到處貼滿通緝令,定遠候妃失蹤一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她這邊話未落音,大堂裡已有人光噹一聲掀翻了桌子,從桌子底下嗆啷一聲抽出朴刀,大喝道:「捉拿欽犯,閒人閃避!」
眼見刀光要起,店裡人發一聲喊,作鳥獸散。
「不好!」李尚在後院套車,聽到鬧聲衝進來一瞧,外面已被圍得水洩不通,只這會子功夫,已衝進來二十好幾個衙役,而外面還在源源不斷地往裡進人。
李江一手挽住江絮,被人群圍在中間,正在苦苦支撐,江絮摀住嘴拚命尖叫:「別殺我,我跟你們回去……」
「江哥~」李尚怒容滿面,飛身躍進人群,二人殺出一條血路往外衝:「別管那臭娘們,咱們走!」
「不行~」李江苦笑:「不能辜負少爺的托負~」
「你~」李尚長歎,咬了咬牙重新殺了回來:「好,要走一起走,要死一塊死!」
「別過來,你們別過來,我可是定遠候妃……啊~」
「候爺,有好消息!」虛神情喜悅,急匆匆地自外面飛奔而入,等不及通報,直接闖進了書房:「長春縣傳來捷報,找到江湄了!」
「什麼?」柳燁正心煩意亂,聞言精神大振,霍地站了起來:「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虛一臉興奮,連筆帶劃:「說是被人帶著逃亡,在客棧裡用早點時被衙役巡查,看出破綻,逮了個正著。」
「沒傷著她吧?」柳燁不禁蹙眉。
還指望她給破譯天書,撕破臉可不行,得哄著。
「放心吧~」虛給他定心丸:「下面人知道是定遠候妃,哪裡敢怠慢?沒少一根頭髮,恭恭敬敬地派了車馬送進京來的。」
「劫持她的人呢?」柳燁的眸子裡射出陰冷的光。
「死了一個,傷了一個。」虛偷覷他的表情,補充了一句:「李煜宸和君墨染逃走了~」
「哦,」柳燁的臉上這才露出多日未見的笑容:「江湄人呢?」
「正在路上,估計明日午後可以抵達。」這不,先趕著往這裡送信,讓主子安心呢。
「走~」柳燁扔了手裡的文件,興沖沖地往外走。
「去哪?」虛一時沒鬧明白。
「去接湄兒~」夜長夢多,遲則生變。一天的時間能發生無數的變化,他沒有辦法在這裡等她來,不能再讓她出任何意外了!
兩個人走出書房,室拿了張拜貼進來:「候爺,有客人來訪。」
「不見!」柳燁看也不看一眼,掠過他直奔大門:「備馬!」
「定遠候,別來無恙啊?」柳燁才奔出大門,就被這清潤的男聲留住,循聲望去,一乘華麗精緻的軟轎非常惹人注目地停在候府大門之外,唐郁輕佻轎簾,露出那張美得如畫的精緻的臉龐,正衝他淡淡地微笑。
「唐公子?」柳燁一怔,想不到他居然還有膽子找上門來,把臉一沉:「你來做什麼?」
別以為他之前跟柳煌之間的勾搭他不知情,江秋寒把一切都告訴他了!他以為自己是誰?用掉包計把江湄換走,戲耍了他一場之後,柳煌倒台了,完蛋了,嗝屁了,又反過頭來找他合作?
「敢問候爺,行色匆匆,是要去哪裡?」唐郁不答反問。
「本候的行蹤,有什麼理由要向唐公子交待?」柳燁神情傲慢。
現在要去接江湄,沒空理會他,等把她弄回來,再好好地跟他翻舊帳!
「容唐某猜上一猜,」唐郁低頭,一絲輕蔑自眼底一掠而過,再抬頭時已是一片淡然:「候爺可是要去長春縣?」
「你~」柳燁一驚,迅速升起警惕,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他:「莫非,你與劫走王妃的反賊是同夥?」
「如果唐某僥倖猜對的話,」唐郁並不著惱,只微微一笑:「我勸候爺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俗話說,響鼓不用重錘。柳燁並不笨,唐郁話中有話,他自然聽得出來,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覺——只怕找到的這個江湄,有點問題。
唐郁察言觀色,已知他心生疑惑:「候爺如果不忙的話,不如咱們進去坐下來慢慢談?」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柳燁面色陰沉。
他向來我行我素,習慣掌控全局,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很不好!就算明知其中有變,也不想在一個小了自己一輪的少年面前示弱。
「好不好談,總要談過才知,不是嗎?」唐郁唇角微勾,扯出一抹嘲諷的微笑:「還是說,候爺不敢跟唐某談?」
「哼!」明知他用的激將法,站在他的身份地位和立場卻沒有辦法不受激:「放眼天下,還沒有本候不敢做的事,不敢見的人!好,姑且聽你有何話要說?」
「候爺,請~」唐郁微微一笑,放下轎簾。
四名身材高大的轎夫立刻抬起轎子往裡走。
「唐郁~」柳燁不禁十分不悅:「你的譜,未免也太大了吧?」
進他定遠候府,竟連轎都不下,直接抬進去?他以為自己是太上皇呢?
「抱歉~」司空博趨前幾步,湊近柳燁身邊,低聲道:「最近天氣奇寒,少主偶染微恙,以至行動不便,倒不是故意如此,請候爺諒解。」
柳燁想起他白得沒有血色的精緻面容,不覺有些信了,冷哼一聲,鄙夷地道:「身子這麼差,就該好好在家呆著,學人闖什麼江湖,管什麼閒事?」
若不是有他橫插一槓,江湄現在好好地在定遠候府,兩個人雙宿雙棲,他既得美人又得權力,豈不羨煞旁人?
司空博眼睛微瞇,心中已動了殺機,但他人老成精,面上卻不露聲色,只躬著身子笑道:「少年心性,哪裡坐得住?出來闖蕩,見見世面也是有好處的。」
兩人低聲交談,唐郁在轎子裡也不搭話,也不知究竟想些什麼?軟轎一直抬進書房,司空博掀開轎簾,將他抱了出來:「候爺,是這裡嗎?」
「呃~」柳燁瞧見唐郁弱柳似的身子,也不禁一愣,心中升起一絲憐憫:「請隨我來。」
進了書房,兩人分賓主坐了,司空博給他身下墊了一個軟墊,又在他腿上放了一條薄氈,立刻又捧上一隻暖手爐。
他一絲不苟地做著這些,輕車熟路的樣子,顯見是訓練有素,那小心翼翼的態度,好像面前坐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柳燁不禁看傻了眼,頓了頓才問:「說吧,重點是什麼?」
看那樣子,唐郁病得好像不輕,身子弱得好像風一吹就會散,這樣還堅持親自來與自己面談,連他都不禁在佩服之外,生出一絲好奇。
「咳~」唐郁輕咳一聲,直奔主題:「我來是想與你合做,一起從君墨染的手裡把江湄奪回來。」
「不勞公子費心,江湄已然找到了。」柳燁心中咯登一響,知道所料不差,這個江湄果然有點問題,但嘴上卻不肯示弱。
「長春那個是江絮~」
「你怎麼知道?」柳燁聳然一驚。
「她是我從邀月帶過來,並親自交給安國候的。」唐郁並不繞彎子,直接告訴他答案:「原本是想用她換出江湄,沒想到君墨染半路殺出,又弄出一個假的,把江家二姐妹都救走了。」
「本候如何信你?」柳燁挑眉冷笑。
他如此處心積慮,很明顯也是衝著江湄而來,搞不好藏寶圖就是被他盜走——面前這個司空博長相雖大相逕庭,但身形與那名刺客十分相似,且,他看著自己的眼神,總令他升出莫名的不適感。
他是很想得到江湄,也希望可以拿到藏寶圖,得到天書以博得父皇的歡心與重視。但柳煌已死,唯一能與自己競爭太子之位的勁敵已然除去,倒不必急功近利,避免得不償失。
「唐某替候爺除去勁敵,難道還不足以表現誠意?」唐郁微微一笑,竟然毫不避忌地將真相揭穿。
「大膽狂徒!」柳燁略一思索,忽地明白他的暗示,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拍桌而起:「你謀害皇兄,竟然還敢公然入府挑釁,可是欺我定遠候府無人?來人哪,把這個奸細兇犯給我拿下!」
「候爺,稍安勿躁~」司空博身形一晃,鬼魅般掠到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