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後宮攻心計 187 失憶3 文 / 阿襲
187失憶3
等我跑到外面，環顧四周，那人影兒早就了無蹤跡了。
我鎖著眉，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但卻沒感到恐慌，有些意會，有些不明。
站在門外許久，直到腳底心感到絲絲涼意，我才回到屋子裡。
徹夜未眠。
明明感到倦意，明明勸自己要看開，可是卻怎麼也睡不著。
心底甚至有份念想，希望那個人影能夠再次出現。
再次出現……
一邊想，一邊默默流淚。
我不知這是我第幾次流淚了，只知道這段時間以來自己一個人所承受的實在太多太多，除了安靜做事，餘下的時間除了發呆就是流淚。
那種頻臨絕望地處境，幾乎把我整個人逼瘋。
第二天一早，我拖著一雙眼袋很深的眼睛回到原來的的職位當值。
管事內監看見我一雙眼睛如此倦怠，嚇了一大跳：「你就打算頂著這麼一副眼睛去覲見皇上？」
我揉了揉眼，強顏含笑。
「得了得了！」管事內監破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反正你一個啞巴，問你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你趕快準備一下去玲瓏殿覲見皇上吧。」
有些訝然雋桓會召見我，我以迫不及待的速度換了一身淡綠色衣服便前往玲瓏殿覲見雋桓。
今天一早開始，天就黑壓壓的重重疊疊繞在人頭頂，到現在我走在路上，天幾乎是不亮堂的，路上的宮燈陸續亮起，邊上的各個宮殿也都亮起了宮燈。
等我快走到玲瓏殿的時候，轟隆隆一陣接著一陣的雷聲，我被突如其來的雷聲著實嚇了一大跳，不免加快腳步快速走路。
在我措手不及之際，大雨接踵而至，嘩啦啦彷彿一片水倒下來似的。
等我跑到玲瓏殿，早已經渾身濕透，頭髮凌亂，慘不忍睹。守在外面的幾個內監仔細一看：「這不是啞巴小環麼？」
「小環，你怎麼這麼狼狽跑來了？」
「是皇上讓你來的？」
我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噴嚏，隨即點點頭表示真的是雋桓的命令傳召我。
門口的內監同情的看著渾身濕漉漉的我，轉而進去通傳，過了一會是趙德海緊接著出來，見著我這般狀況，忙道：「皇……小環趕快進來吧！」
我捋了捋濕透的額發，跟著趙德海踏進了殿門。
一路走到偏廳，他順手從邊上拿了塊毛巾：「快擦乾身上的衣服再說。」
跟著他走到偏廳，雋桓正埋首批閱奏折，趙德海看了看我，隨即福身：「皇上，小環來了。」
我跟著跪下：「參見皇上。」
「哦。」他應了聲，抬首，看見我，愣了，「你怎麼了？」
不待我回答，趙德海已經替我說了：「小環前往玲瓏殿的途中遭遇了雷雨，淋濕了全身。」
「淋雨了？」雋桓從座位上站起來，朝我走來，不禁皺眉，「怎麼淋得這麼濕？剛好的熱風可別又病著了。」轉而吩咐趙德海，「把朕的那件小長衫去拿來。」
趙德海略略一愣，立刻道：「是。」
等他把衣服拿過來交給雋桓，雋桓又隨手遞給我：「去裡面換了。」
我不敢隨便接過衣服，愣愣地看著他。
雋桓把衣服塞到我手裡：「還不快去？還有，趙德海你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退下？」
「奴才……」趙德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奴才這就退下。」
等他退出去後，雋桓見我還不動，一把拉著我就往寢殿走去：「手怎麼這麼冷，可別真的病了才好。」
「只不過稍微淋了一下雨，應該不礙事的。」
「快把衣服換下來。」
「是。」
在我換衣服之際，又聽見雋桓在外面吩咐：「去熬一碗薑湯來。」
他的這件小衫罩在我身上，寬寬鬆松，待我走出來，他正在外面等我，見我穿著他的衣服，竟然笑了。
「皇上笑什麼？」
「朕覺得你穿著這身衣服很可愛，呵呵……」
我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
心裡有些疑惑，他這是怎麼了，先前對我討厭地很，怎麼自從我病了之後天天送點心今天還讓我換上他的衣服呢？
他見我這樣站著，便指了指邊上的位置：「坐吧。」
「奴婢不敢。」
「你不是自稱是朕的皇后嗎？有什麼不敢坐的？」
我望著他：「皇上不是忘得一乾二淨，不相信臣妾說的話嗎？」
他站起來，直朝我走來：「一開始還以為你是胡言亂語，但朕見你說得頭頭是道，問趙德海，他又顯得有些為難。所以朕後來想了想，或許你說的事對的呢。」
我驚喜地看著他:「你相信臣妾所言了？」
「不是朕相信你，而是朕要願意給你一次機會。」雋桓忽而一笑，「朕會給你機會，只要你能讓朕重新記得你，那就能證明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機會？」
「是的，如果你能讓朕重新記得你，那麼朕就願意相信你。」
「真的？」
「你要不要高興地過早，朕可是有條件的！」雋桓神色鄭重，「如果朕回行宮之前你還不能讓朕記得你，那麼朕就會……殺了你。」
倒抽一口冷氣，背脊陣陣發涼：「殺了我？」
萬萬沒有想到時至今日他竟會用我的生命來換取我的一次機會。
雋桓凝視著我：「怎麼樣？願意嗎？願意就這麼定下來，不願意你就繼續做你的啞巴小環，從此不要再在朕的面前提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什麼，只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唯一的機會讓雋桓回憶起我。
「好，」我堅定地輕輕地說，「我答應你的要求。」
他抿嘴，表示默允。
看著他這個細微的動作，我微微瞇起眼睛，淡笑：「以前，皇上和臣妾之間總是彼此談條件，彼此反悔，最後不了了之。」
「是嗎？」他竟也笑了，「可惜朕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