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後宮攻心計 191 失憶7 文 / 阿襲
191失憶7
手肘摔得傷到了骨頭，王太醫給我細心包紮好：「摔得這麼厲害，沒個十天半夜怕是好不了的了。」
趙德海道：「還得勞駕王太醫多給診視診視。」
「你……」王太醫滿是不悅，想回絕，但想想還是忍了下來，指著我，「你可得爭氣點！」
趙德海拚命朝我使眼色。
我會意，朝王太醫點了點頭，表示默允。
他這才放心離去。
外殿只剩下我和趙德海。
我看了看裡面，雋桓的寢殿內沒有一絲聲音，長陵也沒有出來。
說實在的，我心裡有些焦急，不知道會不會……臨幸了長陵呢？
趙德海見干坐也不是個辦法，便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我看了看裡面，又看了看趙德海。
他自然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哂笑著點點頭：「奴才進去探探情況看。」他一直送我到門口，「時候不早了，娘娘早些回去歇著吧。」
我被安排住在玲瓏殿的一間小殿裡，趙德海壓低聲音道：「按說應該遵從皇上的意思把娘娘趕出去的，這可是奴才利用自己手頭的一丁點權利竭力爭取來的，娘娘，今時不同往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分寸，不能再惹皇上不高興了。」
不知是手肘痛的緣故還是怎的，我有些哽咽：「他中邪了，我不怪他。」
趙德海也怕觸景傷情，忙關上了門，顧自離開。
我一個人和衣在小床上上躺下來，手肘痛得我很難翻身，因此長久維持一個姿勢躺著。
雷雨過後的夜裡，不再那麼悶熱，蟬鳴稀少，我蟄伏在床上，一直想聽著雋桓那邊的動靜，到了寅卯交替之時才漸漸睡去。
直到趙德海來叫我：「小環？小環？」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雖然朦朧頭腦確實瞬間清醒的。因為在沒人的時候他一般是喚我娘娘的，這樣單獨進來叫我小環一定是有什麼緣故。
果然，待我坐起來後就看見雋桓沉鬱這臉站在理我兩三步遠的地方。
趙德海朝雋桓頷首：「皇上，她醒了。」
「嗯。」他沒任何語氣地沉吟了一聲，「你先出去。」
趙德海識趣道：「是。」
留下雋桓跟我兩個人單獨在屋子裡。
我輕輕咬了咬唇，從床上站起來，福身：「參見皇上。」
他低視著我：「昨晚……你的手肘摔傷了？」
「嗯……」
「昨晚後來發生什麼事，朕到底說過什麼話全都模模糊糊記不清了。是今早聽趙德海說的，才知道你摔得不輕。」說著他的手無聲地撫著我受傷的地方，「是朕誤傷了你。」
我把手一縮，他以為碰疼了我，立刻收回手：「是朕碰疼你了？」
我默默搖頭。
「朕當真不記得，如果朕清醒，怎麼會將你摔得這麼厲害？」
「既然皇上也知道當時您是不清醒的，難道還沒有任何懷疑嗎？」
他自然而然皺了皺眉：「懷疑什麼？」
我望著他，內心一陣說不出的酸澀：「皇上中邪了。」
沉默片刻，他咬牙切齒道：「你不要太放肆了！」
我沒有想到要讓一個愛我的男人恢復記憶是一件這麼心力交瘁的事，我看著他慍怒的臉，深情地問：「你告訴我，怎樣才能讓你重新記得我？我怕在這樣下去，我已經累了，怕了，逃了。」
「你。」他欲語還休，「朕也希望能夠記得些什麼，可是在朕的腦海裡，根本沒有你的任何記憶。」
我低下頭，萬分愁寧：「每次你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我，我就感到一陣絕望的氣息。」
「你再這樣說下去，朕會無措的。」
「我想念晚秋。」我的聲音已經低的不能再低，「想著她吃得好嗎？睡得好嗎？會喊母親了媽？」
「德妃會照顧她的。」
在聽到德妃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終於遏制不住基金髮狂的情緒，嘶啞這喊道：「不要跟我提起她！是她毀了我的一切！是她！」
「朕不需你這麼詆毀她！」
即使知道他是無心的，我仍怒不可遏：「那是因為你中邪了！因為你中邪了，所以才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你冷靜一點！」雋桓一把抱著我，「不要再這麼激動，你越是這樣朕就越不知道該怎麼辦。在來行宮的路上你闖進朕的龍攆就要朕記得你，朕本應該處置你，可是你的眼中總是藏著深深的憂傷。朕起了猶豫，甚至覺得應該相信你。所以給你，給朕時間，讓你幫助朕回憶起來。」
我在他懷裡咽嗚：「我多怕你一輩子都不會再記得我。」
「那就讓朕重新愛上你。」
「那你現在重新愛上我了嗎？」
「沒有……朕心裡想的是德妃……」他怕我再次發怒，忙解釋，「你不要生氣，但正的確是朕心中所想。」
「那你為何願意相信我的話？」
他凝視著我的雙眼：「因為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總是令朕不自覺的相信你所說的是真的。」再與我對視數秒後他又開始搖頭，「不行，朕的頭又開始痛了。」
我扶著他：「別想了，讓我扶你回去歇著吧。」
兩人邊走他邊對我說：「在你養傷的這幾日，就不要做什麼事了，專門睡在朕的寢殿外。」
「我可不能伺候皇上什麼事呢。」
他呵呵一笑：「不是你伺候朕，讓朕伺候你。」他又加了一句，「權當朕對你所做的補償。」
我狡黠一笑：「恭敬不如從命。」
雋桓在行宮時間有限，我必須抓住每一個機會跟他在一起，幫助他回憶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見我們二人有說有笑的出來，趙德海也樂得呵呵。
只有一人不高興。
就是長陵。
特別是當她聽說我要睡在雋桓的寢殿外，甚至要跳起來：「皇上，這可使不得，小環不會說話，手肘又傷了，怎麼伺候您？何況德妃娘娘有旨，讓奴婢好生侍奉皇上的……」
「哎呦……」趙德海推了推她，「你不說我不說皇上不說，德妃娘娘怎麼會知道那麼多？更何況，不讓你做任何事，不是樂得清閒麼？要是我，早就樂呵死了。」
「你……」長陵忿忿地瞪了趙德海一眼，你敢怒不敢言。
雋桓也呵呵一笑：「嗯……不愧是朕身邊的內建總管，趙德海說的對，就這麼辦吧。」隨即先走了進去，趙德海緊隨其後。
我正欲跟進去，長陵卻一把抓著我的肩膀：「德妃娘娘是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