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後宮攻心計 190 失憶6 文 / 阿襲

    190失憶6

    「有朕在，你怕什麼？」雋桓這句話聽在我心裡，蕩起微微漣漪。

    「阿嚏！」我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不禁抱緊雙臂。

    雋桓見我這樣，不禁關懷道：「別真的受涼了。你前陣子的病剛好，這會又再病了，就是朕的不是了。」

    我吸了吸氣，微笑：「這意外又不是皇上能夠阻止的。」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再忍忍，馬上就到了。」

    一到行宮，還沒下馬車，隨行的太醫早已跪了一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德海掀開車簾，向我和雋桓張望了一下：「皇上，太醫都候著呢，先看看您的傷勢吧。」

    「嗯。」雋桓淡淡應了聲，「小環，扶朕下車」

    我攙扶著他小心翼翼下了馬車，太醫們見到我和雋桓的狼狽模樣，都不免愣了。

    趙德海微怒：「還不趕快伺候皇上進殿？」

    幾個宮女立刻從我手中扶過雋桓，直朝玲瓏殿寢殿走去。

    我正思量著該怎麼辦的時候，長陵直朝我走來。

    眼看她就要到我面前，趙德海一攥我的手臂：「小環，你淨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跟著進去，待會等太醫給皇上診視好了，你也得看看。」

    急忙錯亂中我對趙德海投以感激的目光。

    避開長陵，我灼灼緊緊地跟著一大批人湧進玲瓏殿。

    解下繫在雋桓身上的手絹，傷口的血已經凝結，太醫們都相互看了看，緊鎖著眉頭。

    趙德海在一邊問：「各位太醫，皇上的傷勢如何？」

    一個年長的太醫看了之後，鬆口氣：「按照奴才的診斷，皇上只是受了皮外傷，只需敷藥，過了三四日即可痊癒。」

    「呼……」殿內明顯的一陣呼氣，聽說雋桓的傷勢沒事，都鬆了口氣。

    「朕既然沒事沒事，你們也都放心了吧。」他輕咳了幾聲。

    長陵上前幾步，含笑：「讓奴婢先給皇上換下身上的濕衣服吧。」

    「嗯。」雋桓應了聲，隨即抬頭，眸子定在我身上，「太醫也給小環看一看，朕怕她受涼了。」

    太醫面色一閃：「是……奴才遵旨。」

    所幸物品並無大礙，只是衣服淋濕了，重新換上乾淨的衣服，和雋桓一人喝了一大碗薑湯。

    我喝完薑湯的時候，見雋桓一動不動看著我，有些不自在：「皇上為什麼看著我？」

    「朕哪裡看著你了？」他眼中含笑，「朕是看你喝薑湯的這只碗呢。」

    我嬌嗔：「討厭。」

    「哈哈哈……」他長笑一聲，仰起頭，伸手停在半空。

    我怔怔地望著他。

    他說得一本正經：「陪朕說會話，彼此增進感情。」

    我坐下來，臉上忍俊不禁：「皇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幽默了？這在以前，可是聞所未聞。」

    「是嗎？」他微笑著看著我，「朕以前是怎麼樣的？呃……至少對你是怎麼樣的？」

    「很凶，殘暴，狠厲。」

    他沉下臉：「有這麼恐怖？」

    我低下頭不敢迎視他：「是。」

    「那朕愛你嗎？」

    「一開始彼此仇恨，後來……應該是有感情的吧。」

    「可是朕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若朕和你情深義重，你怎麼會離開？而朕又怎麼會失去對你的記憶？」

    我抬頭，柔聲：「說來話長。，但是皇上既然問起，我要說這之間是牽扯到德妃的。你還要聽嗎？」

    他凝神：「又是德妃？」

    說到芳華的時候，他的眼眸是微微透著藍光的，我知道，這是蠱術在發揮著作用。

    「朕愛她，而她也愛這朕……朕愛她……」雋桓一連串的喃喃自語，猛地搖晃這我的肩膀，「你這個賤人！居然敢侮辱朕的德妃，朕一定要殺了你！要殺了你！」

    我被他搖得生疼：「皇上！皇上！」

    他的嚴重偷著妖冶的狠光：「你妄想破壞朕和德妃的感情！妄想！」

    「皇上你中邪了！你中邪了！」我痛哭著，「你清醒點，我是官生！我是官生啊！」

    「朕不認識什麼官生！」雋桓用力一推，把我整個人推倒在地，我聽見手肘摔在地上咯登一聲響。

    「皇上！」外面的人聽到聲響飛快地跑進來，有趙德海，有長陵，有太醫……

    見我整個人都倒在地上不能動彈，再看雋桓一臉怒遏，都驚呆了：「這……」

    雋桓指著外面，朝我怒罵：「滾！給朕滾出去！朕不要看見你！」

    淚流滿面，雙眼迷霧。

    長陵陰陽怪氣地說：「皇上都發話了，還不趕快把她拉出去？」

    是趙德海來拉我的人，見我一動不動，驚問：「皇……小環，你怎麼了？」

    「手肘怕是摔到了，不能動。」

    「啊？」他驚叫了一聲，「太醫，跟我一起把小環扶出去，看看她的傷勢再說。」

    跟出來的太醫不快道：「趙公公，你當我是市井郎中呢？隨便什麼都給看病？」

    趙德海自然是聽出他說的那番意味了。人家是太醫，專門給皇帝妃嬪看病的，像我如今一個小小的浣衣局宮女，怎麼有那個能耐看病？

    「王太醫。」趙德海扶我在一邊坐下，隨即站起身對他說，「奴才也是知道太醫院的規矩的，一般的人是請不動你們的。」

    王太醫黑臉，中等個子，嘴上兩撇鬍子，聞言，皮笑肉不笑：「趙公公既然知道還為難我？」

    「奴才在這裡可得提醒王太醫，這個小環雖然只是浣衣局的宮女，又是一個啞巴，可是皇上對她……確實特別的。先不說今兒個單獨帶她外出騎馬，回行宮的時候又是讓她做龍攆，還放言讓她做貼身侍女……這其中的情況，莫說我，那你到王太醫還看不出什麼端倪麼？」

    趙德海這是在驗明正身地說：這個女人跟皇帝關係非同一般，你王太醫好生掂量著辦吧。

    果然，王太醫猶豫了，仔仔細細地將我看了個遍：「可是方才皇上怎麼叫她滾了呢？」

    「呵呵，」趙德海笑得意味深長，「皇上是九五之尊，素來就被人給寵慣了，難免愛發脾氣。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這個小環或許還不懂其中緣故呢。總之，聽我一句勸，王太醫做個順手人情給她看看傷勢，沒準以後人家能記著你的這個恩情。後宮嘛。今天是這個娘娘，明天或許又平白無故多出一個貴人呢？」

    王太醫終於還是被趙德海給說動了，勉強道：「好吧，我給她看看傷勢，希望今天別讓我白幹了。」又對我說，「你也爭氣點，得到皇上寵愛就飛黃騰達了。」

    我和趙德海對視一眼，他在王太醫身後偷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