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後宮攻心計 196 再到大理1 文 / 阿襲
196再到大理1
趙德海看了看我，又撇過頭看了看玲瓏殿裡忙碌的人群，盡量壓低尖細的嗓音：「奴才權且盡力試一試。不過娘娘得先換身衣服。」
悄然跟著趙德海到一間隱蔽的屋子，趙德海遞給我一套內肩服：「娘娘快把這套衣服換上。」
這是要我掩人耳目便於離開。
待我換好內監的衣服後，又將身上所有細物全部卸下來，藏在衣兜裡。
趙德海帶著我一直往東門走，我驚詫：「東門是正大門，哪裡人多，這樣一來不是……」
趙德海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接話茬道：「東門那邊的侍衛都是奴才熟絡的，娘娘現在是小太監的裝扮，出不了差錯。」
他既然這麼說，我也不再說什麼，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一直往東門過去。
總覺得行宮裡的宮燈沒有宮裡的燈明亮，晦暗的燈光從紙籠裡透出來，教人幾乎看不清眼前的路，之得一路小心翼翼走著。
到了東大門，侍衛們見到趙德海紛紛禮讓三分：「趙公公！」
趙德海神色嚴峻：「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玲瓏殿內外候著，呆會宮裡的德妃娘娘連夜趕來，你們全都給我打著精神恪盡職守！有誰三心二意，只管來稟告我，我來做主處理！」
侍衛們都知道趙德海雋桓身邊的紅人，見他這班發話，豈有不理會之理，紛紛道：「我們全都聽趙公公的。恪盡職守……恪盡職守……」
趙德海朝我使了個眼色：「這個小太監是專門前去接應德妃娘娘的，我讓你們準備的馬匹，你們準備好了沒啊？」
眼尖的侍衛立刻將眼睛投遞在我身上，黑夜裡，也看不清我的面容，連聲道：「是是是……早準備好了。」
趙德海朝我低了個眼色，沉聲一喝：「那你還不趕快上馬前去迎接德妃娘娘？」
馬匹牽出來後，我縱身一躍，駕輕就熟的駕馭技術讓我對馬匹再也不感到恐懼，腳一蹬：「駕！」
身後還傳來侍衛的餘音：「呦呵！這小太監還有兩下子嘛！」
我回頭看著趙德海，他正凝神望著我離開的方向。
多年侍奉在雋桓身邊，主僕輕易深厚，正因為如此，他才會義不容辭幫我這麼多。
當初皇后要他背叛雋桓，真是走錯了棋。
馬兒在黑夜裡飛快地奔騰，這是我生平第三次前往大理。
第一次是尋找雋弦幫忙，第二次是隱居大理，第三次……是要讓尹俊生幫忙。
成與敗，千鈞一髮間！
等到我感到大理，直奔尹俊生的家，尹俊生見到我的第一眼，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你……」
我只覺得渾身是汗，用手胡亂在臉上抹了一下：「尹大夫，是我。」
「皇后……」尹俊生低低地喊出了聲，「你是……」
尹娘從外面回來，一邊走一邊問：「俊生，家裡怎麼有一匹馬在……」
話音剛落就看見我：「這位是……」
我一個回身，尹娘往後踉蹌退後一步：「我的娘啊，這個是誰？」
上前一步，面帶微笑：「尹娘，是我啊！你還記得我嗎？」
尹娘神色一變，轉而看向尹俊生。
尹俊生解釋：「娘，這位就是官生。當初你救下的官生。」
尹娘「哎呦」一聲，連忙放下手中的籃子，用手在她的青藍紋理布衫上一揩：「我道是誰。原來這個小花臉是官生啊。」
我這才有所意識地摸臉：「我的臉像小花臉麼？」
尹俊生確實再也忍不住了：「你快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的臉都成什麼樣了！」
尹娘也是再也忍不住了，拿出一面鏡子來給我照。
我「啊」的一聲驚叫出聲：「這是我嗎？」整張臉已經沒有一處是白色，全都蒙上了幾層灰塵，又加上我不斷摩擦，完全不似原來的模樣，也怪不得尹俊生和尹娘看到我會認不出來。
尹娘又端來水讓我清洗，等我洗完了臉，她這才道：「這回我總算認得是你官生了。方才可真是……哈哈哈……」
尹俊生在一邊淡笑，並不言語。
我對尹娘說：「尹娘，我有事找尹大夫。」
尹娘會意，忽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哦……這樣啊，俊生，你先和官生聊著，我去準備一些菜。」
尹俊生依然一動不動站著，看著我，似乎明白我想說的。
我囁嚅：「尹大夫……」
尹俊生開口：「如果你是希望我幫你解除德妃娘娘下的蠱，那麼你找錯人了，我不會幫你的。」
雖然一開始就明白他不會輕易答應，但是尹俊生這麼回答我，我心裡還是有著深深地失落感，低頭，不語。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我不死心，又說了第二遍：「可是……除了尹大夫，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皇后娘娘還是請回吧。」
「尹大夫！」我對著尹俊生跪下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皇上遇刺，生死未卜，德妃又咄咄逼人，再這樣下去，只怕我會死。」
尹俊生很無奈：「你這又是何必……」
我哀求地望著他：「尹大夫，就算我求你。」
他有些猶豫，卻依然搖搖頭：「不，我不會幫你的。」
「為什麼？」我的心都快碎了，「尹大夫莫非真的要見死不救麼？你我雖然是萍水相逢，但是我一直都覺得尹大夫是個好人。」
「這跟好人還是壞人無關。」尹俊生義正言辭地拒絕我，「你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去摻和這些事的。」
我看著他：「要怎樣你才會答應。」
「任何條件我都不會答應。」尹俊生還是一味固執己見，「您還是請回吧。」
我依然跪著：「如果尹大夫不答應，我會一直跪著，跪到你答應為止。」
「娘娘非要為難我嗎？」
我誠懇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我有辦法就不會千里迢迢求尹大夫幫忙了。」
過了很久，他終於有所動了：「那……容我仔細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