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妖孽皇帝 第35章 ：為何不跪？ 文 / 野北
第35章：為何不跪？
「陛下生死未明，姑娘說出這等話來，實在大逆不道，被外人聽了去，可是要砍頭的喲！」
「哈……」
東方破曉只是朗笑出聲，臉色，極盡狂傲。
「虞大人，如果破曉當您是外人，這會兒也不會坐在這裡了！
至於那青顏公主，她確確實實是死了，九毒血蜂的毒，天下無藥可解，我真手將那蜂針刺入她的體內，您以為，她還會活著嗎？！」
這一回，便是虞若溪也不禁變了臉色。
眼前這個小丫頭，看上去似乎只是生得嬌嫩，弱不經風。
難道，卻有殺掉青顏公主的本事不成？
難道說，她……也有莫離公主的「神力」嗎！
她的臉色，東方破曉盡收眼底。
知道時候差不多了，她這才探手從身上取出那兩塊赤金雕龍牌。
「光顧著說，我倒忘了介紹自己！」
一邊說著，她便將那兩個半塊的赤金雕龍牌捏在指間豎起。
「這樣東西虞大人想來是認識的吧？！」
「這個，虞某自然識得！」
虞若溪本能地答道。
「既然虞大人識得……」
東方破曉霍地站直了身子。
「見到本公主，為何不跪？！」
最後這一句，東方破曉突然轉了語氣。
聲音，一下子變得冷若冰霜。
便是玄影的心，也不由地一緊。
虞若溪身後的那個新娶的側夫只是嚇得差點便要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至於那兩個丫環，更是後背發寒，雙腿發軟。
虞若溪的心，也是控制不住了緊了兩緊。
剛要開口，只覺自己膝蓋一軟，她的身體便控制不住地從椅子上滑下去，跪到了地上。
當然，這並不是出於她的本意。
究竟發生了什麼，就連虞若溪自己也不清楚。
她明白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跪在地上了。
看她跪下，她身後的那個年輕側夫和兩個丫環哪裡還敢再堅持，趕忙便隨著跪了下去。
斜一眼滿臉驚愕地不所知措的虞若溪，東方破曉淡淡勾起唇角。
「我就知道，虞大人是識時務的人！」
一邊說著，她便緩緩向上踱了兩步。
「當年，玄空先生為我和我的母親做了那麼多事，我這次來，並不是真的需要你們為我做什麼。
只是想要給玄影和虞大人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以報當年玄先生之恩！」
虞若溪跪在地上，也很快明白過來。
她這一跪，必然是東方破曉做的手腳。
心中明白，東方破曉卻是手下留了情。
畢竟，東方破曉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她跪下，自然，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她死。
青顏公主在朝堂之上曾經隔空將一個大臣捏成碎片，而東方破曉能殺了青顏，實力自然也她之上。
如果說之前虞若溪還有點懷疑不相信的話，那麼現在，她是徹頭徹骨地信了。
東方破曉的語氣，看似溫和。
在虞若溪聽來，卻是滿含著殺機。
她自然聽出了東方破曉的話外之音。
如果她不識時務，如果她不幫忙，那麼，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虞若溪不敢想像。
她相信，那是比死更可怕的東西。
因為，東方破曉的臉上雖然在笑，那眼睛裡卻有著濃得化不開的陰霾。
那是……殺氣！
讓人汗毛倒豎，冷汗直流的殺氣。
不僅僅是虞若溪等人感覺到了，便是玄影也感覺到了。
此刻，東方破曉與平時的不同。
她確實是在笑，那笑容不深究的話，也可以算得上可愛，單純，甚至，可以說是無辜。
可是，她的眼睛，絕不似平時那樣地乾淨清澈。
如果說，平日裡，她的眼睛是一彎潭水。
那麼現在，這彎潭水已經冰結。
雖然依舊深邃迷人，可是那寒氣，遠隔十足仍能感覺到。
虞若溪暗自權衡，終於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
「公主仁慈，下官自當全力輔佐，南越國早就需要一位明君！」
淡淡看一眼她的臉，東方破曉唇邊的笑意越發濃烈。
「虞大人，您不覺得，你說錯了什麼嗎？！」
虞若溪呼吸一窒，片刻才回過神來。
「臣糊塗，臣糊塗，請陛下見諒，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這一帶頭，身後的那個側夫和兩個丫環自然也不敢怠慢，忙著齊聲呼道。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東方破曉眼中冰氣漸融，唇邊卻是笑意未減。
之前，她總是不懂。
那些帝王端坐在高位上，究竟有什麼意思。
現在，眼看著幾人在她面前跪拜，她終於也感覺到了身處高位究竟是什麼感覺。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著東方破曉的背影，玄影終於也是跪了下去，沉聲低呼萬歲。
聽到他的聲音，東方破曉不由地轉過臉來。
看著他向她俯身跪下，她的心中突然升起異樣的感覺。
西門夜寒說，至上位者最孤獨。
之前，她雖然意會，但是並沒有深切的體會。
現在，當之前可以與她平起平坐，甚至對她大打出手過的玄影，竟然也這樣向她跪拜的時候。
她，終於懂了。
當你越向上走，站得位置越高，所有的人也就會離你越來越遠。
眼下的情況，不允許東方破曉想得太多。
片刻感慨之後，她便輕咳一聲。
「好了，大家都起來吧，現在，咱們來詳談一下，如果可能，我希望盡量少些傷亡！」
她開了口，玄影和虞若溪等人這才從地上站起身來。
這一次，虞若溪身上的氣勢已經被她擊得粉碎。
親自走到一邊，虞若溪主動將東方破曉讓到了正位上。
一邊，又忙著命那位名喚湘子的側夫去親自沏茶來。
「湘子的茶道很有些造詣，陛下一會兒可要好好品一品！」
這一句，虞若溪的語氣隱含著幾分曖昧。
東方破曉自然聽出，她所謂的品一品，有著另外一層含意。
當然，也聽出了她語氣中明顯地討好之意。
這虞若溪，變臉倒比翻書還快。
東方破曉的心中，便有了幾分鄙夷。
若虞若溪對她還有幾分冷淡，反倒東方破曉會覺得她有幾分風骨，值得信任。
現在，看來，她也不過是強頭草一樣的人物，東方破曉便也放下了重用她的心思。
當然，現在，臉上自然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畢竟，眼下她還有些利用價值。
時間消然流逝。
錦州城，再次被夜色籠罩的時候。
每一個百姓都湊到了空氣中漂浮著的危險的味道。
早早的，大街上便有了行人。
便是平日裡很晚才收攤的小販們，也早早便收了攤子回了各自的家。
果然，百姓們的嗅覺絕不是一般地靈敏。
夜色剛剛降臨，城西側便衝出了一隊人馬。
為首的女將，三十來歲上下的年紀，一身銀甲，身上背著一桿銀白臘槍，英姿颯爽，正是大將軍歐陽爽。
在她身後，當然是她在京郊的二萬精兵。
青顏公主的死實在是出乎歐陽爽的意外，但是，意外歸意外，這樣的機會，她可不會放過。
青顏公主活著，她是青顏公主最信得過的將軍。
青顏公主死了，她便要替她做這個天下的君王。
什麼叫忠誠，忠誠就是該背叛的時候絕不猶豫的背叛。
當然，這背叛也要打著忠誠的旗號。
所以，歐陽爽的借口很嘹亮——守君護國。
畢竟，現在青顏公主究竟是真的死了，沒有人確定。
歐陽爽的旗號，還是可以招搖的。
歐陽爽率軍前往皇宮的時候，皇宮內的另一方勢力，自然也沒有閒著。
那一方勢力，便是左相徐靈和她的兒子徐家遠。
徐靈先後送了兩個兒子入宮，大兒子徐家勤一直未得青顏公主寵幸，只不過就是個普通地王側夫。
徐家遠因為生得精緻，人也能言善變，還算有些心機。
因此，青顏公主也到他的雲黛宮中去過幾次。
雖然徐家遠服了無數母親提供的靈藥，卻依舊沒有辦法讓青顏公主懷上半個子嗣。
但是，到底是勝過大哥徐家勤，也被封了王，位置僅次於王夫晨露。
徐靈心中明白，這朝堂之中，能與她爭一爭的，不過一個歐陽爽。
所以，這一天，他也沒閒著。
早在之前，她就已經把這御林軍頭領換上了自己的心腹。
現在，真是派上了大用場。
整個皇宮中，赫然成了徐靈和她的兒子徐家遠的天下。
不僅如此，她還派了親信快馬加急送信給因弟而榮，任了南越國南海郡郡王的女兒，要她立刻派兵馬支援。
很快，這兩方勢力便在正宮門內外成了對恃之勢。
歐陽爽大罵徐靈狼子野心，徐靈則罵歐陽爽居心叵測。
宮門外，是歐陽爽在京郊大營的兩萬精兵。
宮門內，是聽命於徐靈的八千御林軍。
一方人數佔優勢，一方有宮牆可依，易守難攻。
算上來實力差距不大，勝算究竟在誰的身上，現在還很難說。
錦州城內，離皇宮不遠的一處普通宅院中，半舊的方桌上，一碗冰酸梅已經吃上去了大半。
桌邊坐著的東方破曉卻依舊是臉色淡然，不急也不慌。
「陛下，歐陽爽的兵馬已經到了正宮門外，與徐靈成對恃之勢！」
又一個眼線，衝進來報告著事情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