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妖孽皇帝 第36章 ：這個女人猜不透 文 / 野北
第36章：這個女人猜不透
兩側，虞若溪和玄影卻不約而同地有了些焦躁之色。
拈起一顆梅子放到唇間，東方破曉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
「嗯，再探！」
探子恭敬地答應，轉身離去。
東方破曉的手指便再一次探進了放著梅子的碗。
這梅子，太過甜了些，並不合她的口味。
總是比不過楚京城的蘋果，清甜爽口。
西門夜寒那傢伙，不知道可聽她的話到床上休息去了呢？
突然，她又想他了！
虞若溪和玄影怎麼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即將成為南越國女帝的人。
心中想著的卻是「敵國」的蘋果和一個身為「敵國」皇帝的男人。
事實上，他們永遠也不會體會東方破曉的心境。
在別人的眼中重若千鈞的這個天下，在東方破曉的眼裡。
實際上，遠遠不如一個蘋果。
自然，更比不上一個讓她動心的男人。
當然，至於那個男人是什麼身份。
帝王也好，乞丐也罷，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可惜，有著東方破曉這般心境的人，實在太少。
就像現在，皇宮內外的歐陽爽和徐靈，早已經到了盛怒的邊緣。
伴著歐陽爽嬌喝出沖的命令，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斷了。
「衝啊，殺了徐靈這個奸臣，護佑南越江山！」
「大家挺住啊，不要讓歐陽爽這只惡狼衝進來，她要謀反！」
兩方人馬，一邊刀戈相見，一邊還不忘互相詆毀。
箭矢如雨，飛起，落下。
士兵，死傷無數。
面對手下人的手傷，歐陽爽和徐靈卻是無動於衷，只是紅著眼大喊著衝殺的命令。
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但凡戰事，真正受傷的總是士兵和百姓。
為了自己的利益，將軍從來不會在乎士兵的死活。
夜色中，火光搖曳。
正宮門上，南越國的飛龍旗在夏夜的風中烈烈飄揚，俯視著這眼前的生死場。
不遠處的普通百姓小院，正廳中。
東方破曉伸到碗內的手指，摸了個空。
側臉看看只剩下汗水的空碗，她懶洋洋地站直了身子。
「走吧，差不多是該我們出現的時候了！」
一邊說著，東方破曉便將被梅子染紅的指尖探到唇邊。
玄影抬起臉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她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掉指尖上的汁水。
那個動作，極盡孩子氣。
同時，又極盡誘惑。
霸道、天真、冷血、無辜……
矛盾的性格在她的身上倏忽閃現，哪個又是真正的她呢？！
注視著東方破曉大步走出廳去的背影，玄影再一次有了挫敗感。
這個女人，他注定是看不透的！
他注定，只能站在她的身後跟隨，或者站在人群中向她仰望。
虞若溪很敏感地捕捉到了玄影眼中的那一抹黯然，再看看走在前面的東方破曉。
她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亮色。
或者，她這個兒子，將會是她的人生再次輝煌的跳板。
南越國皇宮。
正宮門外，屍血縱橫。
歐陽爽到底是武將出身，在她的英明指揮下，在損失了近五千人馬之後。
終於，歐陽爽的人馬撞開了宮門，長驅而入，這場戰事以她的暫時性勝利而告終。
手中銀白臘槍槍尖居高臨下地指著被按在地上的徐靈的咽喉，唇邊滿是冷笑。
「徐丞相，現在，你可服了！」
「哼，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徐靈也還算是有幾分骨頭，雖然受制於人，語氣中卻並沒有妥協之意。
「歐陽爽，你要麼就殺了我，要麼我便要看你被他人誅殺的一天！」
「哈……」
歐陽爽端坐在白馬之上，只笑得身上銀甲都是一陣顫動。
「徐丞相，依我看，您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如此說著，她的眼眸之中，便有了寒氣。
右手一抽，那銀白臘槍雪亮的槍點便刺入了徐靈的咽喉。
看著眼前銀光閃過，徐靈只是本能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銀白臘槍來勢洶洶，在距離徐靈的頸不足一寸之處，卻是猛地定格。
「咦？！」
馬背上，歐陽爽控制不住地驚咦出聲。
一邊，便再次探前猛地探臂。
長槍依舊沒有動靜，彷彿被什麼奇怪的力量定在那裡一般，無論她是抽是拉，只是佇然不動。
本來已經閉目受死的徐靈也感覺到了異樣，疑惑地睜開了眼睛。
目光及處，只見一個紫色身影，從天而降。
飄逸的裙袖，在夜風中飛揚如鴻翅。
恍惚中，她竟然生出一種見到了神跡的感覺。
甚至，連心中本能地對於死亡的恐懼一時間也丟到腦後去了。
「歐陽將軍，您妄自帶兵，進攻皇宮，這是要謀反？！」
清靈的聲音裡，隱約透著促狹地笑意。
歐陽爽猛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臉，不由地怔在原地。
只見半空之中，一個削瘦身影，卓然懸立。
微抱著胳膊，精緻無匹的臉上隱約有一抹調侃地笑意。
懸立於空，飄然若仙，卻不知道怎麼的，讓她的後背生出一股寒意。
「你是什麼人？！」
歐陽爽本是想要質問，話一出口，卻不知道怎麼的就沒了底氣。
淡淡撇嘴，東方破曉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歐陽爽對寡人如此不敬，掌嘴！」
啪！
不等歐陽爽反應過前，眼前黑影一閃，她的臉上已經挨了重重一掌。
垂臉看看落在歐陽爽馬頭的玄影，東方破曉語氣中隱約有些不滿。
「太少了！」
「你……」
歐陽爽還要再開口，玄影的身子已經再次掠起。
啪！啪！啪！
連續三巴掌，最後一巴掌落下去的時候，歐陽爽的人已經從馬背上滾翻在地。
被東方破曉的氣勢所懾，左右一萬精兵，竟然沒有人一個敢上去扶自家將軍一把。
緩緩落於馬背上，東方破曉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依舊躺在地上的徐靈。
「徐丞相，還躺在地上做什麼，這樣的姿態，可是對寡人的大不敬啊！」
徐靈這才回過神來，紅著臉從地上爬起來。
「大膽狂徒，你是什麼人，怪自稱寡人……」
歐陽爽一邊擦著唇角的血一邊罵道。
微皺起眉，東方破曉目露不悅。
「歐陽將軍，寡人念你也是一員猛將，只是掌你的嘴，你若再不收斂，卻是要逼寡人殺人了！」
一邊說著，她便猛地甩下了衣袖。
歐陽爽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只覺膝蓋後似是被人重重擊了一棒，人已經跪到了馬下。
馬背上，東方破曉身子一閃，飄逸地坐下，一邊便笑著看向歐陽爽。
「嗯，這才對嗎，見了皇帝，自然要跪地行禮，看你如此知禮，你的腦袋便先留下好了！」
歐陽爽想要反駁，想要開口。
卻發現自己，不僅身不能動，連嘴巴都似乎被人鎖住，動彈不得，更不要說出言反駁了。
她，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身側，丞相徐靈剛剛閉上的嘴，瞬間又瞪大了。
一是驚愕於這突然出現的紫衣少女的來頭，二是驚愕於歐陽爽的反應。
歐陽爽竟然主動向這個少女下跪，前國師玄影竟然如此聽令於她。
這個少女，究竟是什麼人呢？！
「大家都到離天殿說話吧！」
輕夾身下駿馬，東方破曉驅馬向前，腰背挺直，自有一股天下任我獨行之勢。
緩步向前，如入無人之境。
玄影微怔，接著便閃身過去，牽住了她的馬韁。
白馬銀鞍，紫衣如墨，纖瘦的背影，卻是憑生出一股強大的威壓。
上萬兵士，竟然無一人敢動攔她的心機。
坐在馬上，任由玄影牽著向前走了幾步，東方破曉這才緩緩過身。
「歐陽將軍，要的害怕，便把你的一萬人馬帶上！」
這一句，卻是極盡調侃。
待到人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的人已經走得很遠了。
待她走遠，歐陽爽這才感覺到，身上的壓力突然一輕。
下意識的，她便看向了身邊的徐靈。
而徐靈此時，也剛好向她看守來。
剛才還苦鬥的二人，一瞬間，卻似乎成了一對難姐難妹。
眼神裡，俱是閃爍著明顯地懼意和疑惑。
二個人，誰也摸不清對方究竟是什麼身份。
心中，有好奇，更多的卻是恐懼。
不是因為東方破曉的突然出現，卻是她就那樣走了。
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這裡的一萬多兵士。
走的，那麼輕描淡寫。
便是歐陽爽，自認也沒有那樣地狂傲。
輕吸了口氣，她抿了抿被打得嘴角裂開的唇。
「所有人，跟我一起去！」
「果然，歐陽將軍真是害怕了！」
身側，徐靈只是嘲笑出聲。
「哼！」
歐陽爽冷哼一聲，很是鄙夷地斜了徐靈一眼。
「我才不會中她的激將法！」
一邊說著，她便揮下右手。
「我倒要看看，這人究竟是誰，竟然如此狂傲！」
徐靈自然也有這心思，當下也揮手示意他剩下的幾個人一同前往。
於是，一萬餘人便在歐陽爽和徐靈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向著南越國皇宮離天大殿行了過去。
徐靈和歐陽爽帶著眾人來到離天大殿外，遠遠便大殿之內燈火通明。
東方破曉琚傲地坐在代表著帝位的龍椅之上，身後護衛著面色冷然的玄影。
台階下，以虞若溪為首，依次站了六七個大臣。
自然，這些俱是虞若溪的幕僚，審時度勢，站在了東方破曉的陣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