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妖孽皇帝 第55章 ：善良如他 文 / 野北

    第55章：善良如他

    雨大如注，時間一點點地推移。

    叢林雨天的夜，來得格外地早。

    山洞內，東方破曉依舊躺在包裹上，沒有動靜。

    雨，漸漸地小了下來，淅淅瀝瀝地恍若是天上有位多情的人在哭泣。

    山洞口內，對坐的花容和石驚天，卻是不約而同地睡了過去。

    包裹上，「熟睡的」東方破曉卻是悄悄地睜開眼睛，看看洞口內睡著的二人，她微勾唇角，接著便挺身而起。

    大步走過去，順手從石驚天身側提起還余著半壺酒的酒囊，她的目光深沉地掠過對坐的二人。

    「不要怪我，我這樣做，只是不希望你們***下做出傻事！這酒力的迷藥，差不多會支撐你們睡到明天晚上，到時候，你們再去救回草兒，應該剛剛好！」

    輕揮手，用意念控制力，將二人移到山洞內躺下，東方破曉又從二人的包裹裡取出稍厚一點的外袍來，蓋在二人身上。

    「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是東方破曉到這個世界的幸事之一！」

    輕語一句，她彎身抓起酒囊和自己的包裹，轉身掠出了山洞的洞口。

    洞外，雨依舊在下。

    不過，已經不再是磅礡有聲，而是細細軟軟地，帶著些清爽之意灑在臉上。

    少有地，閃出幾分溫柔。

    夜色濃郁，並沒有影響東方破曉的方向判斷。

    一路迎著細碎的雨點飛掠，她直奔與晨露約好的地點。

    其實，此時，天色還有些早，離三更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這一點，東方破曉當然知道。

    她卻是，故意要早來的。

    很快，東方破曉便在之前她遇到晨露的崖上落下了腳。

    正如她的想像，晨露還沒有到。

    四下看看，她便在一株巨蓋如傘地闊葉喬木下頓住了身形。

    這顆樹，樹冠很大，便是這樣的大雨，仍是遮出一片不算小的乾燥區域。

    在草地上坐下，東方破曉直接從包裹裡摸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兩粒藥丸來。

    想了想，終於還是把兩粒都吃了下去，接著，便將那瓶子隨手丟到了山崖下。

    感覺著精神一陣舒爽，她這才將包裹放到樹下的草地上，側身枕上去。

    拔掉酒囊上的木塞，她小心地用手掌接了些酒液，小心地抹到衣襟、領口、唇側……

    輕輕嗅嗅身上的酒氣，東方破曉這才將木塞重新塞緊，將酒囊放到懷中抱緊，瞌上了眼簾。

    細雨，無聲飄灑。

    樹下的東方破曉，抱著酒囊，縮著身體，呼吸一點點地平緩下來。

    好像，睡著了。

    雨，慢慢地停了。

    風起，吹散了烏雲。

    恍若黛眉的新月破雲而出，灑下了淡淡的銀色光輝。

    一抹雪白的身影，衝出遠處濃郁的夜林，由遠漸近。

    終於，在山崖上停了下來。

    不是別人，正是晨露。

    四下巡視一眼，晨露的目光便在那棵巨樹下的那個小人兒身上停了下來。

    雖然光線暗淡，可是在黑暗之中，東方破曉那張白皙的小臉，仍是可以看出精緻的輪廓。

    一陣夜風襲來，雨下的風，雖然是夏夜，依舊有著寒意。

    樹下，東方破曉的身子似乎是著了寒氣，一陣輕顫。

    似乎是被寒意侵襲，她身子微動，接著便睜開了眼睛。

    微瞇著眸子，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晨露，東方破曉妖嬈地彎起了唇角。

    「晨露，你的心……好狠！」

    「我？！」

    晨露微挑眉，面露不解。

    「當然了！」

    緩緩起身，東方破曉微嘟起櫻唇，目光懶洋洋地看向晨露的臉。

    那樣子，卻似在向著情人撒嬌，語氣，似嗔不嗔。

    「你明明知道我會在這裡等你，卻偏偏要到了時辰才來，害我在這裡挨雨受凍，不是狠心是什麼？！」

    「我……」

    晨露再次語塞。

    事實上，她會在這裡等，他確實是已經預見到了。

    可是，面對一個妖嬈強勢女子，這樣嬌柔地撒嬌，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青顏公主一向是強勢的，便是在晨露面前，撒嬌這種事，她也從來不會做。

    這樣的經歷，於晨露還是第一次。

    晨露不知道如何應答的時候，東方破曉卻已經單手撐地站起了身子。

    她的眼底，閃過晨露沒有注意到的狡黠。

    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快走到晨露身邊的時候。

    東方破曉故意裝著不慎踩中石縫，然後便身子趔趄，控制不住地向著濕漉漉的草地摔了過去。

    「哎喲！」

    她驚叫出聲，那樣子，沒有人會懷疑，她是做假。

    本能地，晨露急探胳膊，接住了她倒下去的身子。

    扶起東方破曉，晨露本能地便要抽回手臂。

    東方破曉卻是雙臂一探，便將臉倚在了他的胸口。

    「我知道你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麼，你有沒有看到，接下來，我們會發生什麼？！」

    微仰著臉看他，她吐氣如蘭，隱約帶著酒氣。

    「你醉了！」

    晨露努力挺直著身子，不去看她。

    可是，她的氣息，卻是毫不客氣地包圍了他，挑戰著他的理智和冷靜。

    「我沒有醉！」

    東方破曉的語氣微微含糊，帶著明顯醉酒的特徵。

    「便是醉了，也是怪你，我原來帶了一整袋的酒來，久等你不來，只好自己無聊喝了些！」

    一邊說著，她便向他晃晃提在手裡的酒囊。

    晨露下意識地瞟了那酒囊一眼，這酒囊之前確實是滿的。

    只不過，東方破曉喝過了，花容喝過了，石驚天也喝過了。

    所以，此時已經少了大半，剩下的，不過只是小半袋而已。

    懷中的人兒，一身酒氣，語氣含糊。

    任何人在這個時候，都不會懷疑東方破曉是真的醉了。

    晨露，自然也不例外。

    他雖然擁有預見力，卻不像草兒一樣擁有讀心之術。

    眼前這個看似單純，實際上已經經歷了兩個人生的東方破曉。

    如果真的耍起心機來，可不是一個如晨露這般雖然擁有預見力，卻在簡單的環境中長大的少年所能應付的。

    「我有些事情，耽擱了！」

    終於，晨露編出一個實在有點無聊的借口。

    只聽著晨露開始變了節奏的心跳，東方破曉便知道，事情正在向著她希望的方向發展。

    抓著酒囊搭上他的肩膀，她挺直身子迎上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在騙我！」

    以東方破曉的心智，不難猜到。

    晨露之所以晚來，是因為他一直在猶豫，猶豫著到底是該來還是不該來。

    這個少年，雖然因為青顏公主的死恨著她。

    可是，他善良的本質，卻讓他始終在猶豫和搖擺。

    這和他對待草兒的態度便能看出來，一個真正狠心的人，怎麼會為自己的人質配製治頭疼的解藥呢？！

    一個肯為了不相干的人，在自己在意的女人和其他男人纏綿的時候，跪下來乞求的人。

    再狠，又能狠到哪裡去？！

    注視著那近在咫尺的晨露的臉，東方破曉的眼中便多了一抹憐憫之意。

    這一抹憐憫，卻不是演戲，而是緣自內心。

    「晨露，因為我殺了她，你很恨我，對不對？！」

    抿了抿唇，晨露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東方破曉會問出這些。

    醫者難自醫，這句話用在晨露身上也一樣。

    雖然他具有預見力，但是，與自己有關的事情，卻看得並不真切。

    所以，他知道東方破曉會等在這裡，但是，他與她會發生什麼，他並不知道。

    他之所以晚來，正是在猶豫。

    潛意識裡，他甚至有些害怕再見到東方破曉。

    只不過，現在，晨露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原因。

    深吸了口氣，晨露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冷靜和理智。

    「東方破曉，你醉了！」

    一邊說著，他便伸出手臂，想要將她圈在他頸上的手臂移開。

    「哈……」

    越發將他圈緊，東方破曉只是朗笑出聲。

    「沒錯，我是醉了，醉到站不穩，所以，晨露你一定要抱緊我才行！」

    一邊將晨露的手拉過來，扶住她，東方破曉便湊向他，斂住笑容發出了聲音。

    「晨露，從現在開始，叫我……破曉！不要忘了，我的條件，這一天一夜，你必須聽我的！做男人，要說話算數！現在，喚我的名字！」

    東方破曉的語氣，霸道中帶著一抹撩人的溫柔。

    月光下，她的眼睛微微眸著，纖長的睫毛讓那對本來深邃精明的眸子顯得有些迷離和不真切。

    卻，越發誘人。

    晨露不出聲，想要抽回落在她腰上的手掌，無奈東方破曉的手掌抓著他的腕，他跟本動彈不得。

    掌間，隔著薄衣，可以隱約感覺到她肌膚的溫暖。

    那腰，好纖細！

    似乎，不堪一握。

    那腰，好柔軟！

    似乎，吹彈得破。

    晨露的心跳越發急了幾分，呼吸也控制不住地開始變得粗重。

    「不行！」

    急急吐出兩個字，晨露猛地大力抽回東方破曉抓住的手掌，向後退了兩步，遠遠地躲了開去。

    東方破曉的身子，晃了幾晃，在晨露本能升起來的擔心中，終於還是站直了沒有倒下。

    「原來，你最在意的還是她！」

    垂下臉，東方破曉眼底有狡黠地笑意。

    語氣，卻是愁悵而憂傷。

    好像，晨露是她最在意最鍾情的男子。

    「你不用再演戲了，我知道，你心中真正喜歡的男人是西門夜寒！」

    不看她，晨露冷著語氣說道。

    「晨露，你……吃醋了？！」

    抬臉看他，東方破曉的眼睛在月光裡閃閃發光。

    「我就知道，其實你……是在意我的！」

    「我沒有！」

    晨露突然生起氣來，控制不住地便低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