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番外 之西門夜寒·有你，不孤獨 第1章 ：有你，便不孤獨！ 文 / 野北
第1章：有你，便不孤獨！
我出生的那天，正值大雪，北風呼嘯。
父王為了等待我的出生，足足等了一個晚上。
那夜，寒冷徹骨。
於是，我便得名夜寒。
父王說，為帝者，應當冷血冷情，在我很小的時候，他便告訴我。
至上位者，最孤獨。
父王雖有後宮佳麗無數，得他寵愛的人卻是不多。
人們都說，我是幸運的，因為父王只我一個兒子，是天命的皇上，注定的君主。
從來，冷暖自知。
他們只看到身處皇家的光鮮，又哪裡會知道，在我身上那耀眼的光環之後，藏著的又是什麼呢？！
父王身子不好，早早便離了世，妃子們或殉葬或出宮，這偌大的後宮便只留下我和母后。
母后是個堅強的女人，從一個普通的妃子坐上皇后的位子，這皇宮中的冷暖，她早已經嘗遍。
捧九叔做攝政王，擁東方兄弟上位，兩者互相壓制權衡，這就是母后的平衡之道。
她知道，我還小，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力量對抗這滿朝堂的「狼」。
六歲幼齡，套上龍袍，坐上皇上的那一天，我抬眼看向台階下那密密麻麻的人頭。
第一次，知道了父親所說的話的含義。
這個位子，高高在上，沒有人可以走近！
哪怕是強勢如母親，也不能陪我。
果然是，至上位者，最孤獨。
十幾年的時光，恍若流水匆匆。
這其中，為了朝事，與九叔有了多少次地勾心鬥角，我早已經計不得了。
一天天地長大，我只是努力地吸收著所有的一切。
悄悄習武，來強身健體，為得是自保。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夜半之時，會不會突然有刺客將冰冷的刀刺向你的咽喉。
努力讀書，通天文地理，為得是拓智。
因為你隨時要面對，朝堂之上，各種刁鑽的問題和那一對對狼一樣的眼睛。
對每一個你身邊的人，都要保持著十足的警惕。
因為你不知道，哪一個會是誰的眼線。
那些對你笑得越燦爛的，有可能正在心中想要扼住你的脖子，將你捏成碎片。
沒有朋友，更沒有知己。
讀書一個人，上朝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
永遠，一個人！
這就是皇上的生活，萬人之上卻沒有一個人對你說真話，沒有一個人對你發自內心的笑。
他們不是怕我便是恨我要麼就是羨慕我，沒有一個人，知道我想什麼。
或者說是，沒有一個人，想知道我想什麼。
哪怕，母后。
她只是希望我能不辜負她的希望，做一個能夠一統天下的絕世帝王。
而九叔，他想的卻剛好相反。
他想要我死，想要這西楚的天下，這一點，我心知肚明。
他如此積極地將東方家的小姐許配給我，也是有著自己的目的。
東方新月，那個女孩我之前也見過，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當年見她之時，已經是精緻五官，妖嬈初現，現在想來，應該也出落成一個美人兒了。
不過，對她，我可一點也不感興趣。
一個帶著目的嫁給我的女人，我西門夜寒可不會動心。
今晚上，新婚事，我便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什麼東方渺，什麼西門旭……
所有人，現在，是該讓你們看看我西門夜寒的真面目的時候了！
走開新房外的宮女和太監們，我大步進了洞房。
端容小皇后，我……來了！
今天的新娘子盈盈地坐在喜床上，一身耀眼的紅。
喜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有些肥大，雖然是寬鬆的款式，仍是透出她的削瘦。
她的坐姿，和我見這的女人們有很大的不同。
隱約，有一種不羈的懶散。
我的心中，突然有一種想要揭開她的蓋頭。
不過，只是瞬間，那念頭便消失殆盡。
就算她有些特別又如何，一個女人，可不能改變我重回實權的想法。
她雖然上名義上的皇后，我卻不會讓她成為我真正的女人！
懶洋洋地走到床邊，我依舊是一幅紈褲皇帝的姿態。
「這一天下來，朕只是這一天折騰下來，朕只是累了，皇后娘娘，還不給朕錘錘腰腿？！」
我故意用輕佻的語氣說道，倒要看她如何反應。
像這般所謂的大家閨秀，只怕要不知所措了吧，哼！
「萬歲爺，真是報歉，這等事情，臣妾不會！」
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喜帕下傳出來，雖然有著怪異的腔調，卻掩不住那音色的甜美。
不過，我現在無心欣賞。
既然她不見棺材不落淚，我便讓她後悔，廢了她的後位。
召了人進來，廢了她的後位，我懶懶起身將臉湊近她。
「皇后，這下，您可滿意了？！」
哼，我保證，這個臭丫頭會害怕地求饒。
剛剛嫁入宮中便被廢了後位，這種事，傳出去，東方家的臉都要丟盡了吧。
「甚是滿意，臣妾謝主龍恩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竟然起身向我淡定地行禮。
這個女人，嚇傻了？！
她在幹什麼？
吃蘋果！
這個女人，是在挑釁我嗎？！
「你……」
我急急起身，準備命令她停下，後面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因為我的嘴巴，突然飛進了一樣東西。
微甜，微涼，有蘋果的淡香。
竟然是那個臭丫頭啃得只剩下核的蘋果。
死丫頭，她不想活了嗎？！
生平第一個，我為了一個女人動了殺機。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我們很快又會再次見面。
微服出宮，這樣的事情是不能讓九叔知道的。
我已經讓張虎準備了一支暗部精銳，這些人，每一個都是以一敵十，各有所長。
他們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的鼻子……會幫我打探到各地的動靜。
也是我的手、我的腳、我的匕首，會幫我除掉我想要除掉的一切。
今晚上，我要去的地方，就是我的暗部打探到的，一個想要對我不利的人在的地方——**谷。
我已經有了一個勁敵西門旭，不能再允許其他人向我暗放冷箭。
扳倒西門旭的路上，不能再有其他人出現。
換上夜行衣，悄悄潛出，這樣的事情，我早已經熟稔。
本來我應該直奔南宮門的，可是，側門的方向有混亂的聲音傳來，我便折身向那裡摸過去，想要探個究竟。
前面那個探頭探腦的小太監，樣子好奇怪。
只戴著一件舊太監服，帽子都沒戴，這個樣子被總管看到，大概要打到皮乾肉綻的吧！
外面就有侍衛，如果他被發現，就慘了。
如果是平日裡，對這樣的事情，我才懶得理會。
可是今天，鬼使神差地，我便拍了他的肩膀。
他吃驚的轉身過來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擔心他驚叫引來侍衛，認出是我，我忙著捂了他的嘴巴。
掌心的唇瓣，好柔軟。
那臉頰，滑若凝脂。
我……我竟然一陣口舌乾燥。
他緩緩轉身，臉上並沒有膽怯，有的，卻是驚訝。
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啊，精緻如鬼匠神工，那對眼睛晶亮如星，那嘴唇……
天啊，我在想什麼？
我，我竟然想要吻他……
皇上想吻一個太監，我瘋了！
他說他叫破曉。
旭日東昇初破曉，這是個好名字。
事實上，便是他不叫破曉，只叫什麼阿貓阿狗也一樣，我也會覺得好聽。
因為這個小東西，很對我的眼！
我決定，要了他，連我都不認識的人，肯定不會是九叔的眼線。
在這皇宮裡，我也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我覺得，他很合適！
就這樣，我的身邊多了一個太監叫破曉。
那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這個小太監破曉，便是剛剛替姐姐嫁入皇宮，被我休了後位的端容皇后。
自然，也不知道，從那天起，我們兩個人的命運會是那樣地糾纏。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人生，會因為一個小太監而改變。
寵他、護他，為了他，不惜與母后翻臉。
我做了之前我從來不會做的事情，甚至想要他做我的朋友。
直到後來，我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
發現他，其實是她。
她騙得我，好苦！
原來，她之所以接近我，幫忙我，不過只是為了東方家一百多口的性命。
哼！
這樣的事情，我絕不允許！
我要報復她，凌辱她，，讓她嘗嘗痛苦的滋味。
我吻她，親她，像一個暴戾的君王那樣地掠奪……
她依舊不怒不罵不反抗，只是用緘默回應。
感覺著她身體的繃緊，每一次，我都會心軟。
其實，我真的好想要了她，可是，我不希望是這樣。
真的不希望！
哪怕這世上所有人都騙我，我也不希望她騙我。
哪怕這世上所有人都恨我，我也不希望她恨我啊！
東方破曉，你這個折磨人的小東西，你要我怎麼辦？！
生平第一次，我陷入了苦惱的深淵。
有時候，我想要放她自由，可是又總是心有不甘。
生怕，她會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
我從來不曾想過，我的世界，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變得波浪喧天。
在她面前，我一向冷靜的情緒總是會失控。
那天晚上，在書房中看到淡月舞出現的時候，我徹底地失控了。
原來，所謂的侍女，卻是男人假扮。
溜進書房來，是想要取我的性命吧？！
東方破曉，你的心好狠！
帶著滿腔怒意，我直衝向朔月宮。
臭丫頭，你最好不要讓我抓到你。
「……這玉龍腰封，雖然貴重，可是在我看來，不過也就是能夠換些銀兩的價值罷了……」
那是，她的聲音。
我寄她的保命之物，在她看來，競爭是不過如此？！
果然，原來的一切不過只是她的偽裝吧，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表面上住在冷宮，卻原來暗藏著男人，我豈能容她如何囂張。
她那是什麼姿態，她竟然護在那個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