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番外 之洛疾風·疾風知勁草 第3章 :果然與眾不同 文 / 野北
第3章:果然與眾不同
她竟然讓我幫她去抱一具屍體,還要幫屍體換上她的衣服……
這樣的事情,我可一點也屑於去做。
可是,看她那樣搖搖晃晃,不住咳嗽的樣子,我終於還是從她手中奪過了衣服。
皺著眉頭幫那個死屍換上她的衣服,又在背上做了假的被掌擊傷的痕跡。
我心中明白,她是要造成自己假死的樣子,也懶得多問,只是聽她的話將那屍體丟入了後面的湖水中。
她動了血氣,再次咳出血來,在我面前倒下。
無奈地接住她的身子,她竟然再次讓我下令。
「幫我丟……丟她下水……帶我……出宮……」
想我洛疾風可曾這樣聽過誰的話,今晚上卻被一個女人支來喚去。
也罷,誰叫她替我擋了那一掌。
待我帶她出宮,我們便兩不相欠。
用鞭子捲了那屍體下水,我抱起她輕盈的身子,閃身掠向宮外。
一路帶她離開皇宮,來到皇宮後面矮山的樹林之中,蹲下身子將她放下去,我轉臉看看皇宮的方向,這才看向了草地上的她。
「好了,帶你到這裡,已經完成了你的要求!」
她的脈象還算平穩,應該很快就會自己醒來。
到時候,她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再與我無關。
這麼想著,我只是想身要走,衣衫之上卻是傳來一股沉甸甸的力量。
我垂下臉去,只見一隻白皙的小手,死死捏著我的衣襟。
這個臭丫頭,屬蜘蛛的嗎?
怎麼會,纏上人就不放!
本能地,我便將手掌伸過去,想要拍開她的手掌。
「媽咪,帶我走吧,我想回家……」
她突然吐出的胡話,卻是讓我僵住了動作。
如果勁草問起來,知道我丟她在這裡,一定會很傷心吧。
那孩子,擁有讀心術,這種事情,我一向騙不了他。
無奈地將這個纏人精,重新抱到懷裡,我只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一切,只是為了勁草,只是為了勁草!
我在心中不住重複著,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一再地強調。
帶她回破廟,草兒見了她高興得不得了,聽說她受傷,立刻便一臉擔心。
催著我又是給她餵藥,又是幫她運氣調息,拗不過他,雖然知道沒有必要,我還是一一照辦。
可是,一夜過去,她卻依舊未醒。
草兒已經失去了耐性,一次次地問我為什麼。
我又哪裡知道為什麼呢,按照我的推斷,她早就應該清醒了。
「大哥,姐姐很傷心,是因為那個皇帝打她了嗎?!」
草兒捧著她的手掌,人小鬼大的問。
傷心?!
我微皺眉,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要離開皇宮,可是她那時看向西門夜寒的眼神,卻明明是帶著心疼的。
不過,很快我便將腦海中的念頭甩了開去。
這些男女情事,我不懂,她傷不傷心也不關我事。
草兒卻突然開口,說她餓了,還說什麼,女孩子傷心的時候吃點東西會好一點。
這個小東西,從哪裡學來的這些!
我側臉看向他,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錢早已經花光了,我現在哪有銀子給她買吃的。
草兒走過來,竟然向我舉起了那只盤鳳玉扳指,他竟然要我用這個去給那纏人精換吃的。
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這個臭小子,他忘了這是娘留給他的東西嗎?!
草兒自然看出我的心思,可是他並沒有把那扳指收回去。
「看到破曉姐姐,我就像看到了娘,我希望她開心……」
他的話讓我無言以對,摸摸他的腦袋,將那只扳指重新放到他的貼身處,我只是向他保證,會想辦法。
身上只有兩個銅板,不過就是買兩個饅頭,這東西,那纏人精剛受了內傷哪裡吃得下。
我摸遍全身,值錢的也不過就是那只紫金鞭。
這條鞭子是娘當年花重金為我量身打造,跟在我身邊十幾年,不知道沾了多少的血,也算是娘留給我重要的物件。
現在,我要當了它,但願娘不會怪我。
一條於我意義非常的紫金鞭,換回的不過是十兩薄銀和一紙當票。
也罷,以後待我為草兒解了毒,尋一處安靜所在安頓下來,那鞭子於我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給草兒買了最愛吃的醬牛肉和包子,我這才走進一家鋪子,為那丫頭買粥。
粥要現熬,於是我坐等。
付了錢,卻遇到兩個對手。
其實,我是不認得他們的,或者之間見過,亦早已經忘了。
本能地探手到袖間,這才想起那只鞭子已經不在身上了。
取了吃食,端了那碗粥,我只是利用輕功甩了那兩個傢伙。
現在,沒心情收拾他們。
當鞭子的事情瞞不過草兒,我安慰他會想辦法贖回來的時候,稻草上卻傳來了那丫頭有氣無力的聲音。
「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們贖回來!」
草兒一臉驚喜地奔過去,我卻只是淡淡地將粥放在她頭側的案台上,一邊便冷聲拒絕了她的好意。
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要請我做保鏢。
我本能地便要拒絕,她卻突然低罵出聲。
「洛疾風,你混蛋!」
在這個世上,還沒有人敢這樣罵我,敢這樣罵我的人,已經死了。
如果不是看在草兒的份上,我毫不介意現在便將她的咽喉捏碎。
她卻走到我身邊來,向遠處的草兒努了努嘴。
一看草兒,我頓時無言以對。
可是,與她同行,她可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你沒有想過,與我們同行,會惹禍上身?!」
我輕聲問,心中已經有了動搖。
「洛疾風,恐怕你還不瞭解我,我東方破曉生平最怕的就是平淡!」
她琚傲一笑,蒼白的臉上滿是不羈的狂放。
仔細權衡之後,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已經當了鞭子,還有什麼可當的呢,去偷去搶那樣的事情又做不出來。
現在的情況,又不能安定下來尋個差事,答應她大概已經是唯一的選擇。
草兒身上的毒,能不能解,現在還是未知。
如果他真的不能解去這毒,也許這條命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這段時間,我希望他快樂,也希望他能吃得飽,而不是和我一起風餐露宿。
草兒一臉興奮的雀躍,能與她同行,最高興的是他。
東方破曉只是向我要了當票去,又拉了草兒一起喝粥慶祝。
看著一人一小兩個精緻的人兒,只是一碗素粥也喝得不亦樂乎,看著草兒臉上那少有的興奮和發自內心的快樂,我的心也不由地溫暖起來。
或者,如果一直這樣,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在草兒的毒解掉之前。
他的毒,一定可以解掉的,一定!
入夜後,草兒一臉滿足地睡去。
我卻不得不帶著她,前往東方府。
就像她說的,現在我是她的保鏢,要聽她的,她要去的地方,我自然只能陪她。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抱她,貼著她鬆軟的身子,我仍然會覺得不自在。
一路上,我都在努力控制不去想,懷中抱的是女人。
不是女人,她是什麼呢?!
「就是這裡了!」
她突然將唇湊到我的耳邊低語,我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
放開她,我終於舒了口氣。
坐在屋脊上,看她掠進院子,推門而入,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像她這樣,生在富貴之家,嬌生慣養,後來又嫁入皇家,為什麼要故意與皇上做對,為什麼要離開那錦衣玉食的溫柔鄉呢?!
那些富貴人家的子女,不是都喜歡被人寵被人愛被人慣著嗎?
她,難道真的與眾不同!
不可能!
很快,我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也不過就是一時無趣,想要找些新鮮的刺激罷了。
第二天一早,我的鞭子回來,除了為自己購罩了不少東西,她甚至還為草兒和我買了新裝。
我拒絕的時候,她只是鄙夷地翻個白眼。
「我不想我的保鏢寒磣的像個乞丐,現在,你是我的人,就要聽我的!」
果然,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
為了草兒,我就忍了。
換上新衣,甚至換了車子,我們上路出發。
馬車內,除了她和草兒,還有滿滿一大籃子的吃食,除了草兒愛吃的牛肉和一些其他的,最多的便是蘋果。
那丫頭,對蘋果有著明顯的偏愛。
甚至,還將一個送到我面前了。
二百兩銀子便賣身成人別人的保鏢,被命令著換衣服,吃水果,如果九重宮的人看到這樣的一個人,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呢?!
咬著蘋果,我一臉地自嘲,唇間的蘋果,卻是那樣的甘甜怡人。
她起初說是向南,後來又突然改了口。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去看看草兒說的雪山,還是放不下那親自北征的皇帝西門夜寒呢?!
算了,這些,又與我何甘呢,揮鞭驅馬,我們直奔北方。
所以,之後,不管她指哪條路,我便走哪條路,哪怕明知道再向前已經沒有村鎮,便要露宿。
我們露宿野外,她取柴搭火架,嫻熟地不得了,實在不像一個做過皇后的大小姐的樣子。
甚至,還會讓魚兒主動跳上岸來的把戲。
可是,我觀察了許久,卻不曾見她向水中投藥,也不曾做過別的手腳。
難道說,她和九重宮的例屆宮主一樣,擁有「神力」?!
我尚未想到答案,那些追我們的「狗」已經再次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