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番外 之洛疾風·疾風知勁草 第6章 ：陪她一起？ 文 / 野北
第6章：陪她一起？
果然，如我所料，對於西楚國的皇帝西門夜寒，東方破曉依舊有著難以割捨的留戀。
第二天，她帶了花容和驚天以及九重宮的幾個身手不錯的宮眾離開了九重宮，我沒有隨行。
這是她特別的安排，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和草兒好。
草兒身子剛愈，還需要好好地調養。
看著他們離開，一點點地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的心一下子便空了一大塊。
「大哥，破曉姐姐好厲害！」
草兒在我身邊輕聲開口，語氣裡帶著狡黠的味道。
我忙著從他的手中抽出了我的手掌，這個小東西，一定是已經知道我的想法了吧！
消息，不斷從玉門關傳過來。
她力破北莽十萬大軍，回來報信的那個探子，一臉誇張地眉飛色舞。
我不難想像，那樣的場面是如何地壯烈和震憾人心。
以她的能力，她幫助的人自然會是勝利的一方。
這樣的結果，本在我的意料之中。
然後，我知道她留在玉門關守備府的事情和西門夜寒在一起，我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
作為旁觀者，我看得清楚，她和西門夜寒是彼此在乎著的。
兩個人，都是太過驕傲，才會誰也不捨先放下身段。
或者，這一次的事情，會成為他們合好的契機。
我努力想讓自己開心起來，一直以為，我不是一直希望這樣的一天嗎？！
草兒度過死劫，她也不再攪亂我們的生活。
可是為什麼，現在知道她可能不再回來，我反而會不開心呢？！
一次次午夜出門巡視，一次次盯著之前我們睡過一夜的雪洞發呆，連草兒都注意到了我的失態。
「大哥，你是不是在想破曉姐姐？！」
吃飯的時候，草兒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我驚訝地回神，這才發現，自己筷子上的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到桌子上了。
終於，她要回來了。
一連幾日，草兒都拉了我一起在雪丘上等。
寒風瑟瑟，他的小臉上卻一點也沒有痛苦的表情，只是心裡眼裡都透著喜悅和興奮。
草兒知道，自己的命是破曉救的，對這個本就心儀的姐姐，自然有著越多的親近。
遠遠地，還隔著一座雪峰，我便看到了她。
在雪白和淡藍的背影下，她的墨紫色身影就如同一道重彩，無比地奪目。
我的心，忽地縮成了一團。
短短幾日，竟然生出一種恍然隔世之感。
「哥哥，回來了，回來了！」
草兒興奮地晃著我的袖子。
「回來了便回來了，這麼高興做什麼！」
我盡力冷淡著語氣，強壓著心中那種彷彿要膨脹到全身的興奮和喜悅。
她迅速靠近，草兒立刻便鬆開我，急衝上去，撲到了她的懷中，細述思念之情。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像草兒一樣，衝過去，擁她入懷。
可是，我不能。
我只是站在原地，緊握著拳頭，臉上，努力保持著淡定。
「聖子哥哥，你不知道，哥哥他每天晚上都要出來，到四周的雪山上巡視好幾圈……」
聽到草兒的聲音，我頓時有些慌亂，這個小東西，卻是越來越放肆了。
「聖子先生，你不要聽草兒瞎說，疾風只是……只是出來巡查而已！」
我急急地截住草兒的話頭，臉上卻是控制不住地有了些熱意。
她輕笑出聲。
「我當然知道你是出來巡視，難不成，你還能每夜出來守護我不成？！」
聽著她輕淡的調侃，我輕輕地鬆了口氣。
心中，卻閃過一抹濃郁的失落。
等我回過神來，她卻已經拉著草兒的手，漸行漸遠。
驚天從山下牧民那裡帶來消息，說是有一個神似玄影的人曾在他家借宿。
我立刻趕回九重宮，將此事通知了破曉。
我趕過去的時候，破曉正和草兒坐在塔簷上吃點心。
她聽到消息，立刻便吩咐我和花容一起去她的房間。
看著她離開，草兒只是嘟著嘴，指著裝著點心的食盒，向我發牢騷。
「人家那個皇帝都知道送吃的給姐姐，大哥什麼都不會做……」
我只是摸著他的小腦袋歎氣，他還小，又怎麼會懂得。
有些事情，會勉強不得的呢？！
東方破曉與西門夜寒，才是最配的一對吧！
草兒一把甩開我的手去，語氣裡已經滿是怨氣。
「大哥都沒有試過，怎麼知道破曉姐姐她不喜歡你呢？！在草兒看來，大哥一點也不比那個皇帝差……」
我只是輕輕搖頭，我和西門夜寒，差得太多太多。
離開了這九重宮，我洛疾風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弟弟的溫飽都沒辦法滿足的人，有什麼姿格去喜歡她呢？！
只要能幫她做一些事，只要她開心，一切就足夠了。
送了一臉無奈和不甘的草兒回房，我喚了花容一起，上了九樓。
九樓大廳，空寂無人。
花容和我對視一眼，眼中有不解之色。
「你們來了！」
破曉的聲音淡淡從內室傳來，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輕響。
我本能地移過目光，看到換上女裝，微施脂粉的她，不由地呆怔在原地。
不是沒見過女裝的她，可是此刻的她，卻依舊讓我心生驚艷。
她……真的好美！
「二位，看我可像女人嗎？！」
她輕笑一聲，突然狡黠發問。
我瞬間收回心神，當即明白過來，她並不是直的想暴露女兒身，卻不知道如此假扮，又為了哪般。
雖然暫時不解，我卻依舊順著她的意思感歎。
「聖子先生姿容絕代，這般著了女裝，便是屬下也看不出半點破綻！」
「姿容絕代？！洛護法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些恭維話了？！」
破曉輕笑一聲向我看來，眼中有幾分促狹，幾分調侃，幾分撩人的妖嬈。
我的心猛地縮緊，再也不敢與她對視。
生怕，自己不小心地一個眼神，便會被她看出所有，耳根處，卻是控制不住地升起了燙紅。
「屬下……屬下是實話實說！」
我的聲音，有些控制不住地結巴。
幸好，她沒有再在我身上糾纏，而是轉身走到了花容身側，要花容夜半上九層來。
花容自然不知道破曉是女兒身，這般被她調戲，面對機智如破曉，狡黠如破曉這樣的女孩，連她也是招架不住。
語氣結巴著，哪裡還有身為一宮之主的跋扈，只是顯得狼狽而無措。
看著她無奈的樣子，我只是有些哭笑不得，想要同情她，又同情不起來。
「不用擔心，本聖子從來不會強人所強，既然你不願意，那麼……就換成駱護法好了！」
我猛地抬起臉來，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將話題轉到我的身上。
「聖子要屬下做什麼？！」我輕問出聲。
「很簡單！」
她淡淡抬起右手，向我勾了勾手指。
我心中雖有疑惑，卻仍是將臉向她湊了過去。
「今天晚上，你過來陪我一起睡！」
她的聲音輕輕響在我的耳邊，卻無異於一個驚雷。
她說什麼，陪她一起……睡？！
「什麼？！」
我驚呼出來，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一定是聽錯了，一定是，破曉她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怎麼，你不願意？！」
她輕勾著我的衣衫，微促蛾眉，語氣含嬌帶嗔，我的拒絕到了嘴邊卻又被她的目光睹了回去。
這時，她已經掂起腳尖，將唇再次湊到我的耳邊。
帶著她體溫的呼吸掠過我的耳邊，瞬間，我全身都有一種異樣地酥麻，不過，她霸道的語氣卻是瞬間澆醒了我的理智。
「想什麼呢，還不快點答應！」
這一句，她的聲音很輕，只有我一人可聞。
握緊手掌，用指尖猛刺掌心，我迅速地恢復了冷智。
心中明白，她一定是另有什麼計劃，要我配合，忙著攏了心神，答應下來。
「乖！」
看我答應下來，她只是抬手拍拍我的臉，語氣又恢復了那幅懶洋洋地誘人聲線。
我忙著告退，轉身離開，生怕她和花容發現我臉上那迅速升騰起來的漲紅。
雖然離開了她，可是她手掌留下來的觸覺，卻似乎一直糾結在我的臉上。
耳邊，隱約有那溫熱的呼吸掠過。
所有的這一切，都如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那裡，印在我心裡，再也抹不去。
這樣的我，怎麼也逃不過草兒的眼睛，吃飯的時候，那小東西一直在打趣我。
我仔細叮囑他不要亂跑，又將門仔細地關好，這才離開房門，直上九樓。
雖然明知道破曉一定是有關於對付玄影的計劃，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一步步走上樓去，向著她的房間靠近，我的心也是本能地越跳越緊。
心中，恨不得立刻見到她，偏偏，又害怕見到她。
即使是面對江湖上頂級的高手，我也不曾如此地緊張。
東方破曉啊東方破曉，難道說，你就是我的毒？！
站在九層華廳的門前，我深呼吸幾次，這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進來吧？！」
她的聲音從寢室內傳來，慵懶悅耳。
我走進去的時候，她正坐在梳妝台前，研究著那個銀色裝置。
燭光映著她露在衣衫外的雪白頸子，我突然一陣莫名的口舌乾燥。
明明飯後喝了不少清茶的，怎麼會，突然又口渴了呢？！
本能地我便要移開目光，可是眼睛卻彷彿變成了別人的，不聽使喚，只是一味地想要看著她，看著她，似乎，要看上一輩子也不會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