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番外 之楚楚惹人愛 第3章 ：臭小子，討厭你 文 / 野北
第3章：臭小子，討厭你
船家竹篙一點，小船便破浪而行，一路逆著江水，向著落星江上游駛去。
為了這次出宮，西門楚可是做足了準備，這次她的目的地很明確依舊是北莽大草原。
上一次，好不容易才混進了北莽部落，她還不曾見識一下茫茫草原，享受一下策馬馳騁的感覺，就因為隨行的侍衛暴露了身後，被北莽王子一陣好追，為了救那個笨蛋，她差點被對方抓了去。
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她就恨得咬牙。
這一回，她可是下定了決心，決不給任何人跟隨她的機會。
逆行而上，從前面百里的江門鎮上岸，再走陸路到北莽，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小船如一片樹葉，輕快地逆流而行，漸行漸遠。
直到，遠遠地變成一個小小的黑影，江岸上樹林裡，這才走出一個人來。
一身紅衣，在夜風中如焰而舞，正是追逐過來的洛勁草。
藏在樹林裡，他眼看著西門楚上了船，卻並未阻止，因為他知道，一定他出現，這個小丫頭不定又會臨時變出什麼名堂。
她出生那年，他剛滿十歲，初見她時，她被裹在一個小小的襁褓內，精雕玉琢，嬌弱地彷彿玉做得。
等到後來，他再見她時，她已經是個遍地跑得娃娃，而他，亦已經長成一位翩翩少年。
為了陪伴老家的東方破曉的父母，洛勁草並沒有隨他們一起牽到破曉宮，所以與西門楚也並不是常常碰到。
之前，他還常常到宮裡來，最近這幾年，東方老夫婦身體漸漸轉老，越發顯得不硬朗，所以他到宮裡來得也便越發少了。
但是，他與這個小丫頭之間，卻從來不曾斷了聯繫。
最初的一次，是西門楚十二歲那年的翹宮。
整整一個月，東方破曉和西門夜寒幾乎將兩國都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這個小丫頭的半點音訊。
無奈之後，他們才寫信快馬送到洛勁草手裡，想要借他的預見能力尋找到一些線索。
結果，洛勁草寫來的只有三個字，「不要急！」
收到洛勁草書信的第二天，西門楚膨頭垢面的自己跑了回來，手裡還抓著一隻裝在盒子裡的金蠶。
這個小丫頭，竟然因為聽了東方破曉他們偶爾提及金蠶谷，心中好奇，真的去了一趟。
眾人看著她手中的金蠶，哭笑不得。
南蠻深山，那是什麼地方，她竟然也敢去。
自那之後，東方破曉便苦逼著西門楚練習輕功，至少，要她有逃命的本事。
每有西門楚再次逃宮，追查不到的時候，東方破曉便會習慣性地求助洛勁草。
每一次，他都能為他們提供很大的幫助！
所以，如果你向西門楚問起，這天下她最恨最討厭的人是誰，她不會回答是那個追了她幾百里路，害她腳抽筋差點被抓到草原上當女奴的北莽王子，而是洛勁草。
這個回回害她被抓回皇宮的臭小子！
雖然二人已經幾年不見，洛勁草卻對這一點心知肚明，聽了別人傳來的話，也只是一笑置之。
現在，注視著那漸遠的小小船兒，他依舊是揚著唇角，帶著一慣地妖嬈笑意。
「北莽啊！那地方雖然危險，卻也不錯，既然你想去，我就陪你！」
他自言自語，那語氣裡卻有一抹掩不住地寵溺。
江面上，小船內，西門楚鼻子一酸，然後便控制不住地打了一個噴嚏。
「小公子，夜風涼，您進艙裡去吧！」船家好心勸道。
「我沒事！」西門楚站直身子，注視著遠處已經看不太真正地破曉宮，微微地皺起了眉。
今日是西門琪的大婚之日，之前洛勁草就寫了信來，說一定會來。
西門楚便一直擔心著，他會不會壞了她的大事，直到她出行前也沒有得到他已經到達的消息，她這才鬆了口氣。
這會兒，又不知道怎麼的，便又擔心起來。
那傢伙，為什麼偏偏就有預見之力呢？！
心中忿忿地冷哼一聲，西門楚凌厲地挑起眉毛，握緊了小拳頭，「哼，要是他這次再搞破壞，我一定要讓殺……不，我就讓他永遠也娶不上媳婦兒！」
殺他自然是不可能的，他的身份，洛疾風與爹和娘的關係，非同一般，他這個弟弟洛勁草，他爹娘可是比疼親兒子都疼，西門楚可不敢真的殺了他。
不能殺他，卻不代表不能整蠱他。
那傢伙，母后幾次為他提親，他都不允，一定是眼界太高，等到他哪天有心儀的女人，她一定會不遣餘力地拆散他們。
哼哼，就讓他一輩子孤單一人去！
冷哼一聲，西門楚甚是得意。
江門鎮，原本不過就是一個不起眼的江邊小鎮。
後來，東方破曉除建了臨江鎮這裡的橋之外，又幾次打探，尋找合適的地點。
然後，便確定了這江門鎮，又在這裡建了一座不遜於臨江鎮通江大橋的石橋，以方便江水兩岸的百姓，無需再練道臨江鎮的大橋。
有橋之後，道路通暢，江門鎮也就越發發展起來。
十年的功夫，早已經脫胎換骨，因為江門臨海，與海外各國的貨物流通也便漸漸從臨江鎮轉到這裡來，所以這裡發展的比之臨江鎮甚至還要快上幾分。
原來的低矮民房早已經被鱗次櫛比的高樓所替代，原來不過就是走一輛馬車，下雨天泥濘地無法行動的一條主街現在早已經擴寬到六車道的大路。
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主街上都滿是行人，車輛絡繹不絕。
來來往往的，不光有中原人，還有從南部趕來的異族，北部過來販馬的草原蠻族……各色人等，應有盡有。
街面上，各種店舖，天南海北的衣飾，吃食……更是琳琅滿目。
西門楚早在昨天晚上就下了船，尋了個客棧短暫地休息了一晚，早早就興奮地出了門。
手裡捧著一袋子新購來的瓜子磕著，看著左右新鮮的一切，她的小臉便也滿是興奮。
現在，是該去買馬的時候了！
北莽國前路迢迢，她可不想靠著這雙腿走著去。
靠著自己的甜嘴，她很快便打聽到了馬市的地址，一路磕著吃著就來到了馬市。
雖然時間還早，馬市裡卻已經人滿為患，到處都是看馬的人。
買東西要趕早，早來了才有的挑，這個道路是人都懂。
現在過江不用做船，馬匹便成了最得心應手的交通工具，所以這馬市自然也是十分熱鬧。
西門楚一路走走看看，始終沒有看到稱心的馬匹。
這也難度，她來得本就滿了，好馬早就被人家挑得差不多了，她又十分挑釁，非要尋一匹白馬，有一點雜毛也不滿意，自然很難找到稱心的。
就在西門楚垂頭喪氣地決定，是不是先湊和著買一匹先騎的時候，就聽得遠處傳來一陣叫賣聲。
「好馬啊，從北莽國運來的上等好馬，大家快來看啊，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四肢長健，奔跑起來就和塞北的風一樣快……」
聽到這聲音，西門楚頓時雙眼放光，迅速推開人群，便向著那叫賣聲方向擠了過去。
終於，她看到了那匹馬。
果然，玉樹臨風。
那馬站在一眾馬中，比別的馬要高上半個頭，通體毛白如雪，就連四隻蹄子都是銀白色。
馬鬃飄飄，馬尾順直，四隻腿又長又直，肌肉線條順條，一看就是極有爆發力和速度兼俱的好馬。
「老闆，這馬多少錢！」
西門楚一看便動了心，大步擠進去，便開始詢價。
她雖然不是缺錢的人，能帶上身上的錢卻也不多，更何況，前路迢迢，她可不能亂花，最重要的一點是，手擲千金露了富，極有可能會引來不懷好意的人來招惹麻煩。
雖說西門楚也有不少的麻煩，可也不想自己在到達北莽之前，總是被人追殺來追殺去的，那就無法辦法好好遊山玩水了。
「一千兩銀子！」胖老闆笑瞇瞇地答道。
一千兩，說多不說，說少不少，如果對一般人來說，自然是不值的，可是對喜歡這馬的人來說，這馬卻也絕對值這個價。
「這馬，我要了！」西門楚正要從身上掏錢，斜下裡卻突然有人聲響起，然後一張銀票便送到了胖老闆面前。
那聲音悅耳如春風，那捏著那銀票的手掌白皙而纖長。
看到那金燦燦的銀票，胖老闆立時笑得有牙沒眼，抬手便要接過銀票。
「慢著！」西門楚卻是急吼一聲，手掌一抬，捏著銀票的手，便攔住了胖老闆接銀票的胳膊，「這馬明明我已經看中了，你不能賣給他，不就是錢嗎，我也有，那，一千兩!」
說罷，她目光一斜，便看向了那另外一張銀票的主人。
只見初晨的金色陽光下，那人頭上布笠垂著紅紗，遮住臉面，看不清五官。
一身紅衣，燦爛如火。
「小兄弟，這馬明明是我先買的！」來人並沒有因為她的話便縮回捏著銀票的手掌，而是十分固執地堅持著。
「你先買？！」西門楚冷哼一聲，「我剛才向老闆詢問，大家都聽到了，我正準備掏錢，您就插手過來，我說這位先生，難道您不懂得什麼叫先來後到嗎？！」
「即使如此，也是我先來的！」紅衣人語氣從容，「不信，你問這位老闆？！」
胖老闆嘻嘻一笑，「二位不要爭，既然您二位都看中了這匹馬，我倒也不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