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五章 文 / abbyahy
第二十五章
眼中掠起一絲悲傷,她掙扎從地上爬起來,甚至都沒有來得去擦臉上的鮮血,就朝湖邊搖搖晃晃的走去,「我去拿。」
然而站在湖邊……看著那浮動的冰塊,和幽深的湖水,阿九頭似乎要裂開般,面上湧出巨大的痛苦和恐懼
那個男人骯髒的手,噁心的獰笑,她的尖叫,十一的哭泣。
到最後被丟入結冰的河水之中。
君卿舞站在橋上,看著那女子。她面色慘白,身著白衣,虛弱的似乎已經要融入雪中,然而背脊筆直。
不過,這是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懼和害怕,甚至,在他敢說要處死她時,她依舊一臉不屑,沒有一絲懼意。
一個白色的身影掠過,又如翩鴻一般旋轉回來。
景一碧拾回了洛兒的屍體,遞給了旁邊的左傾,然後道,「皇上這雪一時半會兒恐怕停不了。」
「這兒離淑妃妹妹的宮最近,倒不如去那裡吧。」莫海棠看了一眼景一碧,眼底有一絲厲色。
左傾是一品帶刀護衛,時刻保衛皇上,而此時,卻抱著那只叫洛兒的狗離開了。
一行隊伍浩浩蕩蕩的朝她的寢宮走去的時候,阿九心中真的疑惑了。這條狗不簡單吧,為何不去名為君卿舞。
「淑妃。」所以的人都走開了,唯一景一碧還是站在她身邊。
「謝謝碧公子。」
「你的臉,這個。」景一碧從懷裡拿出一張絲絹,遞給了阿九,「擦一擦。」
她這才想起,剛才莫海棠的指甲刮得自己一臉是血。這個時候的自己,一定很醜吧。
「謝謝。」
阿九低頭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帕子,白色的絲絹,旁邊繡著一朵蘭花。
然而她沒有接,只是轉身走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想連累他。所以,從他來,到幫她解圍,到現在,她都未曾抬頭看過他一眼。
秋墨脫去了身上的衣服披在阿九身上,扶著她動的似冰的身體慢慢的回到寢宮。
一路上,有多少人看過,捂嘴輕笑著走開,甚至,阿九也看到了朱雪。
到了自己的寢宮,君卿舞已經和莫海棠坐在位置上等著她。
「你今日犯的錯不小,驚擾了海棠的攆車,倒杯茶,道歉,海棠定然也不會追究的。」
君卿舞睨了一眼阿九,她神色再度恢復了默然,似乎乾脆恐懼從未在她身上出現過。
「皇上,其實擾了攆車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淑妃。」海棠接話道,「昨兒冊封,臣妾也沒有見過她。今兒,眾妹妹都來請安,卻沒有看到淑妃,臣妾聽說梅淑妃身子不好,便帶洛兒來看看。不過……皇上怎的沒有認出來呢?」
這是在她阿九的寢宮,然而,莫海棠卻是毫不避嫌的靠坐在君卿舞懷中,笑靨如花。
「昨晚天黑,朕過來坐了一遭,對這種姿色的女人朕如何記得。」似乎提到了洛兒兩個字,君卿舞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皇上?」莫海棠一驚訝,「你昨兒只是走了一遭,那……那今兒太后宮中送過去的龍鳳繡帕上的。」
此時,君卿舞和阿九兩人皆是一驚,到沒有想到,那莫海棠竟突然還揪著這個不放。
阿九頓時明瞭,這莫海棠如此針對她,恐怕也是因為那張帶血的帕子。這不也是原來君卿舞這麼做的目的嗎?
「那是繡怕,朕對這種女人根本沒興趣,如何會碰她。」
莫海棠眼中有釋然的笑,「那淑妃為何送了這麼一張絲帕呢?」
就在這個時候,先前被打的宮女突然從阿九的內殿跑出來,手裡拿著一張紙「娘娘,這裡有一封信。」
殿中所有人,景一碧,阿九,秋墨,包括君卿舞神色都是一白。
那張折疊的紙,剛好是景一碧寫給阿九的紙簽。
要這個時候拿出來,她和景一碧如何脫得了干係?!
「該死的奴才。」卻不料,此時君卿舞一聲冷呵,龍顏大怒,「這裡好歹也是淑妃的寢殿,也是你一個奴才能亂搜的,朕看你越發老了糊塗,這腦袋該搬家了。」
那宮女一聽,嚇得哆嗦的跪在地上,「皇上饒命,饒命。」
右名眼尖,上前從那宮女手中抽走了紙簽,呈到君卿舞手中。
梅小姐之言,謹記。
中間那三個字用筆塗抹掩蓋去了。君卿舞不動聲色的收起來,目光深沉的看著阿九。
「皇上,臣妾看這事情定有蹊蹺,淑妃用一張假的絲帕送到太后那兒,定然是心中有鬼,想掩飾什麼。臣妾看,應該讓宮女們再驗……」
「貴妃。」君卿舞輕喚了一聲,紫瞳冷然,「朕自有定奪。」
「是。」莫海棠默默的從他身上起來,然後退到一邊,臉上到有了些許敬畏之色。
「右名,傳朕口諭,淑妃今日不遵守宮中規矩,未向貴妃請安行禮,並驚擾了駕攆,還對宮人大打出手,有辱婦德。即日起,這梅隱殿便為廢宮,梅思暖為庶人,終身老死宮中,而其他人沒有聖旨,也不得入此宮,違令斬。」
說完,君卿舞頭也不回的獨自出了梅隱殿,留下一群茫然不知所措的人,呆在原處。
一夜淑妃,次日庶人。
她梅思暖昨日冊封大殿上,就因為一個『丑妃』而名揚帝都,名揚君國。
今日,她梅思暖的名字又將飛過帝國,因為一夜『寵幸』之後,便被打入冷宮。
莫海棠看著地上那個,滿臉是血,卻面帶笑容女子,有些不甘的帶著宮人出了去。
「小姐……小姐。」秋墨跪在地上,緊緊的抱著阿九,「都是秋墨不好,是秋墨拖累了您。」
「秋墨,這是好事。」阿九笑了笑。
「是啊,秋墨,這是好事。」景一碧依舊沒有走,他目光看向阿九,「淑妃,皇上這麼做,或許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我?」怎麼會保護她,想的就是辦法折磨她。
「若那張送到太后手中的絲帕,不管真假恐怕都對淑妃不利。」景一碧微微一笑,看了看本就淒冷的梅隱殿,「有時候,冷宮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有些寂寞罷了。」
後宮三年,無人有子嗣,如果那張帶血的龍鳳繡帕是真的,那她阿九定然會死於非命。
如果是假的,那太后定然會追究她的欺君之罪,這恐怕就會滅族。
但是……如果對於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庶人,誰還會追究?
君卿舞當初明明就是為了讓那血帕讓她阿九引起他人嫉妒的,可為何反而過來幫她。如果幫她,為何在太液池,那種眼神,又要將她置於死地?
「碧公子,臣妾斗膽再問一個問題。那只叫洛兒的寵物……到底是?」
「兩年前,也曾有一個像淑妃一樣明艷天下的女子進宮,深得皇上喜愛。然而,那女子才入宮三月,就暴斃而亡,皇上曾因為臥榻一月。而那女子死了,只留下了一同帶入宮中的犬寵,洛兒。」
因為心愛的女子死了,便盡可能的照顧好能讓他回憶的東西。
所以,當時聽聞洛兒死了,君卿舞眼中才會有對她如此深的恨意?!
阿九看著外面的厚重的積雪,有些難以置信,倒看不出這個討厭鬼竟也是這般癡情的人?
可又如何,自古帝王多無情?
這個道理,就如同殺手一樣。
所謂的神情,不過是片刻貪歡。
而至於君卿舞當時突然改變主意幫她的原因?
阿九沒有多想,對君卿舞,除了那枚玉珮,她沒有多大的興趣。
相反的,倒是對莫海棠,昨兒那筆賬,她可是記下來了。
她不願意別人留下傷,是因為,誰對她留下傷,她就要誰留下命。
等雪溶化後,她打算再將皇宮走一遭,必須找到那玉。
梅隱殿的宮人除了秋墨,全部都離開了。不過早上有人送來了另外一隻暖手爐附帶著一瓶膏藥。
雖然沒有留下片語,然而阿九和秋墨都知道,在帝都,除了碧公子,也沒有人再對大人冷宮的妃子費心了。
秋墨昨天為了護住阿九,臉上身上也是紫青一大片。阿九將藥遞給了秋墨,才發現她手腕上有一個月牙的痕跡。
第七日,雪完全融化,夜間月亮明朗,阿九的傷勢也好了差不多,便穿好了夜行衣,潛伏出了梅隱殿。
今晚,她打算再去探視君卿舞可能去的幾個地方。
如果再找不到那塊玉珮,那很可能她走錯了時空。她會考慮一把火燒了這個皇宮,然後離開。
雪融後,晚上出奇的冷,空中寒風蕭瑟,阿九貓腰走在圍牆上,卻突然發現太液池旁邊有一個消瘦的背影,穿著黑色的長衫,打著一把怪異的白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