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七章 文 / abbyahy
第九十七章
嘲笑嗎?還是繼續要將敵方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在自己身上?
如果是嘲笑,為何他的眼神,帶著她無法看懂是深沉?
阿九似要掙脫,卻被他拽得更近,而這個時候,他面對著台下,一字一頓的道,「這是朕的第一個孩子,若是皇子,則是未來的儲君。若是公主,封地三千,永享富貴。無亂男女,都名為平安。」
阿九聽不明白他說什麼?
只覺得他拽著她的手,越發的用力,似乎要將她的手指捏碎。
而此事,她藉著宮燈才打量起他的面容。
或許的錯覺,他的面容比平日消瘦了幾分,此番他說話時,側面輪廓完美柔和,眼窩深邃,眼尾處微微向後挑,有著高貴的邪魅氣質。
而說話時,偶爾露出的兩個梨渦,而薄唇,看起來又多了一份少見的典雅。
說到這裡,君卿舞回頭深深看了阿九一眼,回頭對著眾人說道,「這是朕和榮華夫人的子嗣,因此,這孩子平安出生,帝都設宴三天,所有官員都根據官爵賞賜。然……」他聲音突然一頓,眸帶厲色的看著台下。
一時間,園中氣氛竟然凝起來肅殺之意。
他的手掌緊緊的包裹著他,原本冰冷的手心,卻是因為她而漸漸發燙。
接下來的話,君卿舞沒有說下去。
臉上恢復了慵懶而淡漠的笑意,看著眾人跪地恭賀。
朝中有許多支持君卿舞的老臣,聽到這個消息,無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在熱鬧的恭賀聲音中,直到,君卿舞放開了自己手,阿九在登時明白,又是一個彌天大謊撒了下來。
回頭看蘇眉,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保持著優雅的笑容,似乎並沒有聽到這個消息而又任何的變化。
也難怪……這樣的事情,君卿舞應該事先告知了她。
宴會到中場,阿九亦覺得喝了酒後,雖然對食物反胃不敏感,然而,卻終究是覺得疲憊。
中途離場,秋墨扶著阿九慢慢的回了琉璃宮。
『宴會上,君卿舞就隔著一個位置和蘇眉並坐在一切。
一個氣質高貴尊榮,一個美貌艷驚天下……
阿九緩緩坐在房間裡,喝了秋墨送來的醒酒的茶,然後準備簡單洗漱一番,打算睡去。
卻不料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右名的聲音。
「大人。」秋墨上前迎接,去看到他置身一人,並沒有看到君卿舞和蘇眉。
「夫人可是休息了?」
「正要休息。」
「那便好。」右名點點頭,走進屋子,對阿九恭候行禮,「夫人,攆車在外面侯著呢?」
「攆車?」阿九放下茶杯,「這攆車與我何關?」
「夫人。」右名似乎知道了阿九這般說話,命人端來一個蓋著紅布的碟子,然後掀開,露出一塊刻著她名字的象牙牌子。
那一刻,阿九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憤怒的說道,「你回去告訴君卿舞,別忘記了我們是交易,我和他只有君臣關係。」
這個是什麼牌子?
這是君卿舞選人侍寢的牌子。
他竟然敢宣她侍寢?!
「夫人,皇上說,所謂君臣關係,則是一個服從一個命令。」右名深吸了一口氣,將君卿舞交代的話都說了出來,「更何況,此時,碧公子還沒有出宮。」
碧公子出宮和阿九有什麼關係?
很顯然的,君卿舞竟然再度用景一碧來要挾她。
阿九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出來房間,上了攆車。
而這個時候,恰巧看到蘇眉的的攆車從對面回來。
之前到沒有注意,此事才發現蘇眉的攆車已十二人服侍,已然國母樣子。
看到阿九,蘇眉微微一愣,笑容為便的迎了上來,「右名,你下去一下,我有女房的私話同夫人說說。」
一干人都退到了遠處,蘇眉上前將一個香囊遞給阿九手中,「夫人,這一次又要委屈您。現在朝中情況不穩定,夫人你別我懂得多。皇上三年未要子嗣,此事突然提出來,雖然是謊言,然而目的也是為了轉移太后的注意力。亦是給莫家一個造反的誘餌。」
蘇眉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香囊,原是青樓女子常用的避孕香囊。夫人你莫要生氣,皇上當也以為,讓孩子作為誘餌方能一舉拿下莫家,然而,孩子終究是無辜的。」
「你的意思,是皇上告知天下,榮華夫人懷有身孕,將腹中孩子立為儲君,然後再借刀殺人,將孩子除去,說是莫家做的?」
阿九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
其實她也猜到,君卿舞做事情,永遠都不會就這表明一層意思,卻沒想到……
他竟然使用這樣的方式……
若是沒有懷孕還好,不過演戲,騙過天下之人。
那……如果,他竟然都狠得下心?
「這……我原本以為夫人知道的。」
蘇眉深深的低下頭。
「現在知道了。剛好,待會兒要面見皇上,這話,當真要問個明白。」
說著,也不理蘇眉,上馬車,示意工人朝嘉宇宮趕去!
馬車停下的瞬間,阿九跳下馬車,直接衝入嘉宇宮。宮人見是她,都紛紛低下頭,無人敢上去阻攔。
在夜風中搖曳的宮燈,映在緊閉的門上。
阿九已經顧不上心中的怒火,一腳踹開了那門。
於此同時,屋子裡傳來棋子落地的聲音。
阿九愣在門口,看到窗戶的小榻之上,景一碧和君卿舞隔著棋盤而坐。門打開的瞬間,阿九看到景一碧回頭正驚訝的看著他。
那雙藍色的眼睛裡,寫著深深的歉疚。
「景愛卿,你輸了。」
唯有君卿舞,並沒有抬頭,反而是將手中的棋子放在角落,慢悠悠的說道。
依舊是慵懶略帶華麗的聲音,卻掩藏著帝王才有的氣勢。
景一碧回頭,手中還捏著白棋,看著棋子上的佈局,慘然一笑,「臣,的確是棋藝不精,輸了。」
「不是愛卿棋藝不精,而是,阿卿你今日有些分心了。」
君卿舞笑道,似乎心情很好,只是並沒有看向阿九這邊。
阿九站在門口,微微的喘了一口氣,因為景一碧在這兒,她不得已的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夫人,如今你已有身孕,不該如此莽撞,會傷了身子。」
君卿舞抬起頭,對著阿九微微一笑。
那笑容,溫和的有些不真實,然而他的眼底,還是噙著一抹無法融化的冷凝。
這個笑,只不過是他帶著的面具罷了。
「臣定當注意的。」
阿九微微行禮,道,「皇上,剛才臣是莽撞了,看樣子,您還要和碧公子下棋,那臣退下。」
「不用。這棋已經下完了。」
聽到君卿舞這麼說,景一碧放下手中的棋子,「臣現行告退。」
「嗯。」君卿舞點點頭,「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臣領命。」
景一碧默默的退出去,走到阿九身邊,微微側開,然後遠去。
他身上不再掛著他們生日時,她送的那個小玩偶,取而代之的,還是一塊碧綠的翠玉。
門被人緩緩的關上,屋子裡此時,就剩下了兩個人。
那一腔怒火在胸口燃燒,阿九揣著拳頭,卻只是冷笑的看著靠在軟墊上,眉色慵懶的男子。
「裡面沐浴的水都已經備好,秋墨說你不喜歡人伺候,那就自己進去吧。」
剛才是笑容已然逝去,他聲音冰冷異常,正認真的將棋子一顆顆的收回盒子裡。
「呵……」阿九終於不可抑止的冷笑出聲,「君卿舞,你要拿下莫家,多的是借口,何必要一個孩子做幌子。」
「孩子是最好的借口。莫家動了孩子,就等同於弒君,這個罪名,誰擔當得起。」君卿舞身子朝前微微前傾,伸手去拿最遠的棋子,耳邊的頭髮垂落,拂過他密長的睫毛,將眼底的情緒一一掩蓋而去。
「但是,這和侍寢有關麼?」
「有。」
他將盒子收好,「因為你必須懷上朕的子嗣。」
「君卿舞,我不是你生孩子的工具,更不是你玩偶!」說完,阿九已經覺得,和這種人完全無法交流,轉身便走。
「你踏入宮門,自從找上朕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有今天?而現在,你覺得,你還有得選擇麼?」君卿舞扭頭看向阿九,深紫色的眼瞳,冷得猶如凝結了的冰,「你匆匆趕過來,是為了什麼?你比朕心裡更清楚。你要踏出這一步,你該知道,朕會怎麼做?」
阿九的手扶著門框,漸漸的扣緊,聽到他繼續說道,「對你的忤逆,朕不會一而再的容忍。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無論將來,景一碧犯了什麼錯,站在什麼位置,朕都會因為你而放他性命一次,至於你,幾年之後,你要去哪裡,朕亦不會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