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文 / abbyahy
第一百八十二章
而這雙眼睛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每一刻看他的眼神都帶著能融化萬年寒冰的溫暖,甚至包容。
他從來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出了這個女子,還有誰,會寵溺且包容的看他。
一時間,握著對方的手突然更加的用力。
突然好想,這真的只是一個夢境,至少,只要他不願意醒過來,那他就能這樣一直握著她。
而不是,看著她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邊。而不是,她的快樂和痛苦都由那個人決定。
門口突然有身影晃動,景一碧眸色一沉,凌厲的看出去,冷聲道,「不准進來。」
「是。」
聽到呵斥聲,準備敲門的侍女忙退下。
而此時,景一碧的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苦笑。
不想醒,卻是自己將自己喊醒了。
原來,自己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不是夢。
「你怎麼來了?」
扯出一絲笑容,他輕輕的放開了阿九的手。
「怎麼受的傷?」
將藥放下,亦知道,他一定不會當著她的面將他要吃下去。
「沒有傷。只是從回來時,出了點小意外,已經好了。」
景一碧將轉身走向旁邊的小榻,那裡放著爐子,比較暖和。
然而,他的步子明明那樣牽強,甚至於,看得讓人揪心的疼。
「你知道,騙不過我的。」
阿九走過去伸手將他扶住,小心翼翼的將他安置在位置上,「讓我看看傷口。」
說著,她伸手過去,去被他抓住。
那手,竟然如此冰涼,可是,卻是沒有絲毫的力氣。
阿九看向景一碧,兩人四目相對,眼瞳清晰的倒映出對方的面容,如此深刻,好似千年以來,都刻在了心底,如何也摸不去。
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那些他背著她逃跑的畫面……撞擊著她的心臟。
而穿越千年,另外一個時空,同樣的是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這個人,竟然為了不讓她擔心,聯合另外一個人,對她撒謊。
若不是無意發現,她哪裡知道,此時的景一碧承受著要用相思子壓住的疼痛。
兩人的對視中,她明顯的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安和慌亂,還有一絲淒涼。
而她的眼神那樣的執著和認真。
衣服慢慢的解開,裡面是細沙包裹的傷口,那傷口竟然都裹住了他整個身子,而腰腹那裡,已經被血染紅。
看到這一幕,阿九眼瞳頓時一縮。
這時候不用拆開紗布,憑著多年的經驗,她已經能猜出,他身上有幾處傷。
而腰腹那個地方,幾乎是最關鍵的,穿過了肺葉,深入一毫,就可以要人性命。
然而,對方並沒有取他的性命,最為關鍵的是,這兒的傷口幾乎是非常的難以癒合,每一次呼吸,都會裂開傷口。
這是一種殘忍的傷。
阿九眼底掠過一絲恨意,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到底是誰對你下的手?」
景一碧靠在軟墊之上,深深的凝望著阿九,唇邊有一絲滿足的笑意。
這一切都夠了……
她依舊擔憂他,依舊不顧危險的來看他。
「阿九。」
輕輕的喚著這個名字,猶如夢囈那般,而他蒼白的臉,此刻掛著的笑容溫和猶如清晨初升的太陽。
突然覺得,這點痛算得上什麼,如此已經非常好,。
「我不痛,傷口真的已經好了。」
笑起來是,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眸絢爛,看的阿九一怔。
「好了?好了為何你要相思子?好了為何,傷口還沒有癒合。」
阿九聲音突然有一些哽咽,然後重新為他將衣服的意一一的穿好。
這個過程,景一碧只是抿著唇輕輕的笑著,眸子看著阿九依然溫和
似水,甚至,蒼白的臉有了幾分氣色。
若是好了,為何從帝都回來到現在,都沒看到他去上個朝堂。
不是不上,看著那工工整整的奏折,還有筆墨,阿九恍然明白,他依舊認真負責,只是傷讓他無法出行,無法每日清晨都去宮中,路上的顛簸讓他根本就難以承受。
可是,他竟然去了香山,那個時候,只是為她上演一齣戲。
「阿九,我真的沒事,一切都會好的。以後,你別這樣出來,現在帝都不安全,而且,守衛森嚴。」
他聲音有了一絲擔憂。
其實,一開始他並不知道君卿舞為何讓他去香山。
而在路口,因為顛簸,他命人在路邊休息時,突然看到從馬車裡探頭出來的女子。
那個女子面容清麗,眼眸清澈,四下張望的眼睛滿是擔憂和追尋。
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什麼。
今晚,她這樣貿然出來,他可以想像,她是冒著多大的危險。
君卿舞的個性,恐怕這世界上唯有他最能瞭解。對方的心底潛藏著毀滅性的佔有慾,若是愛的,他可以想盡辦法佔為己有,任何想要窺視,他都可以抬手毀。阿九如此,而他如今受傷更是驗證了那潛藏在這個帝王內心的殘忍。
而是多天前,那可以算是這麼多年來,他見過最殘忍的血戰。
漫天的血,讓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險些暈倒在了刺鼻的腥味中。
對方並未開殺,就已經潑血而來,而這個世界上,知道他暈血的人,又有幾個。
十七名負責送他回來的頂尖高手,在開殺之際,就被人毀掉了功力,在無力的反抗中死去。
其中,有七名是君卿舞的人……同樣難以逃脫死亡的命令。
劍穿過他的肺部,卻卡在明白的地方。就在那一刻,看著全部倒下的人,還有獨獨活著的自己,他明白君卿舞的用意。
君卿舞是在警告和考驗他,而這個傷口,之所以停留在這裡,就是為了讓他呼吸一次,就提醒自己一次,不要越軌。
所有人都死去,並被封鎖了消息,為的什麼,就是不讓這個女子知道。
那個人……從來不會有放棄的想法。即便是曾經喜歡和迷戀的東西,即便是現在無用,但是他依舊不會放開,蘇眉如是。
「如果我不出來,我如何知道你現在的情況?!」
阿九聲音頓時一沉,「這些日子,你還是少行動,若是這樣下去,傷口如何也好不了的。」
「嗯。」
景一碧點點頭,目光落在阿九有些快遮住的腰腹上,眼角突然乾澀半分,「我命人送你回去。」
「為何你還是老轉移話題。」
阿九不悅的打斷了他,顯得十分的不高興,「到底是誰?!」
景一碧顯然沒有想到阿九會繼續追問這個話題,先是一愣,「前段時間,皇上已經把事情查明,乃一群山賊所謂,畢竟還是窺視我這人頭帶來的誘惑的。」
「景一碧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耳根會通紅。」
話一落,面前的人耳根頓時紅了起來,看著阿九的眼神亦多了一絲閃躲,「阿九……可否幫我將相思子拿過來。」
他指著前面的桌子上,無力的說說道。
阿九起身,已經清楚,這句話代表著景一碧永遠都不想再踢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者。是害怕,還是恐慌,或者他根本沒有想過將那人說出來,
走過去,覺得相思子突然恨沉,目光不由移開,落在了景一碧剛才的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