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零四章 文 / abbyahy
第二百零四章
「這是必然,否則,沒有這樣的苦肉計,你覺得,你能贏得過她!」
放下杯子,君斐爭抬眼看著蘇眉的臉,不由歎息的搖了搖頭。
這張臉,太美了.
太美的東西,本來就不該留著,不是嗎?
「解藥!」
「解藥?你知道這個沒有解藥的!」
「你……你怎麼能這樣?」
蘇眉踉蹌的後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聲音一顫,「你你明知道,因為這張臉,君卿舞才將我留下,若是毀掉……」
「現在毀掉了。但是,君卿舞有將你打入冷宮?你看根本就沒有!反而,你這琉璃宮比以前更繁華了。」
君斐爭臉上的笑容,變得有幾分無情,「蘇眉,似乎你到今天還不懂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蘇眉一驚。
如果說自己的人精,那眼前這個可以說是狐狸。
天下,最難對付的不是莫家,不是太后,而且君斐爭。
若比起手段殘忍,君卿舞不見得殘忍過君斐爭。
君斐爭放下杯子,冷笑著看著蘇眉,「你知道為何,再這之前,你一直鬥不過那個叫阿九的女人,而為何,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君卿舞卻只是將她囚禁,卻不對她下手?」
蘇眉反笑,「那是因為,她懷孕了!」
「錯!就算,她沒有懷孕,君卿舞同樣不會對她下手!」君斐爭有些失望的搖頭。
「那是?」
「那是,你只用你這張臉抓住了君卿舞的眼。而那個女人……」君斐爭微微瞇起眼睛,頓了片刻,「卻抓住了君卿舞的心。」
不由想起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的場景,在選妃的大殿之上,那個女人一身素白的衣服,安靜的跪在一群姿容艷麗的秀女之中。
可是……當時的他,亦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不是因為梅思暖這個名字,那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誰是梅思暖。也不是因為她的容顏,論起來,她的容貌還
不如其中的幾個秀女。
但是,當時他就看到了她,背挺的筆直,身上有一種冷傲,更有一種不屈服和讓人想要調教的倔強。
但是……當時卻並沒有將這個女人放在心上,不過想著,或許那些倔強說不定是裝出來,想要博得寵信的手段。
而很長段時間,當她以榮華夫人的身份出現時,他心中為驚,覺得事情不妙……
現在想起了,自己竟然真的大意了,竟然任由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物在帝都,更何況,還是一個比自己更心狠手辣,做事更詭異的人。
想起了莫家的慘敗,想起了大敗歸來的寒,君斐爭笑容一凝,頓時起身。
「現在,你雖然毀了這張臉,但是你卻博得了君卿舞的同情。所以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抓住他的心。」慢慢繞進暗處,「至於你毀掉的臉,為了彌補你,本王自然也會實現之前對你的承諾——好好整治那個叫阿九的女人。」
要將那個樣不羈的,甚至讓君卿舞失控的女人調教溫順,這樣的挑戰,他非常樂意的嘗試。
而現在……
那個女人竟然真的懷孕了,這顆棋子,君卿舞可藏得真是深啊。
君斐爭帶著勢在必得的笑容慢慢的消失在暗處。
「老狐狸!」
蘇眉咬牙怒罵,將鏡子用力的摔了過去,然後絕望的靠在位置上。
天天微微亮,君卿舞躺在床上,赫然的睜開眼,紫色的眼瞳直直的盯著房頂。
屋子裡有淡淡的香氣,不是這些年來常用的龍涎香,是一種花香——茉莉。
這個季節,茉莉要保持花開時的淡雅,幾乎不可能,甚至是,本來茉莉的熏香做工就相當的難,因此,亦十分的難得和名貴。
而且,似乎茉莉這個味道,太過淡雅,早在之前,幾乎沒有人用過這種香味。
「右名,什麼時辰了?」
他輕聲問道,卻沒有得到回應,動了動眼珠,這才發現自己依舊在芳花園。
坐起來,發現手上的已經被包紮好,用力的握緊,還是能感覺虎口裂開的疼痛。
目光看過去,定在了地上的那些碎紙上,心頭不由一驚,而唇邊亦略起一絲苦笑。
一切皆幻影……
痛苦的歎了一口氣,他看向窗外,朦朧的霧氣迷茫開來,有淺光照來。
眼瞳突然放大,君卿舞突然想起了什麼,衣服沒有來得及披上就奔出了芳花園。
此時,宮燈依然通明,整個皇宮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他的心口好似被什麼狠狠抓住,而腳下的步子以越發的快速起來。
沿路的宮女和太監還沒有來得及下跪,已經看到皇上匆匆而過,面色凝重。
清河殿,還是那樣的清河殿,依舊是守衛森嚴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君卿舞卻明顯的感覺到不同。
站在門口,的確沒有看到右名,眸間掠過一絲黯然,他反身回了芳花園。
馬車剛通過秘道出了皇宮,暗人們個個面色凝重,警惕的一邊加速前行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地形。
「大人,後面好像有人追來。」
「帶人回頭看看。」
右名下意識的握緊了馬韁,然後看了看這邊的地形,不由疑惑的皺起眉頭。
應該不會是敵兵,這個地勢,不對。
頭頂又翅膀上閃動發出、的聲音,隨即一隻信鴿落在肩頭。
信鴿的腳上並沒有信紙。
「停!」右名忙名人停下馬車,回頭看向身後,不由歎了一口氣。
他到底,還是不放心的追了過來。
看到出現在遠處的那個人時,右名跳下馬,恭謹的跪在地上,輕聲的喊道,「皇上。」
來人越來越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馬蹄濺起的煙塵撲在臉上,而就在靠近馬車時,對方用力的拉著狂奔的馬,輕輕躍了下來。
「怎麼樣了?」
對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喘息聲,右名抬起頭,看到對方的手已經被血染紅,白色的絲絹呈刺目的鮮紅。
看樣子,剛才騎馬,他昨晚才包紮的傷口又裂開了。
沒等到右名回答,君卿舞已經掀開簾子,翻身進了馬車裡。
女子正蜷縮著身子睡在鋪著厚厚狐裘小塌之上,因為十分的柔軟,她嬌小的身子幾乎陷了進去,唯有露出那一頭烏黑的青絲和白皙的清秀面容。
儘管深睡,然而她的手卻交叉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似乎在睡夢中都竭力的保護著什麼。
鼻子突然一酸,君卿舞坐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將女子抱在懷中,纏著血絲絹的手一遍一遍的撫摸著她的臉。
她的臉型很小,眉有些清淡,這明明是一張讓人憐惜的臉,可眉宇間去透著讓人心疼的倔強。
她說,因為排名第九,所以,名字就叫阿九。
殺手是沒有姓名的,就如他手下那些殺手。
「皇上,夫人已經吃過藥了,須三日後方能醒來。」
馬車外,右名小心的提醒道,於此同時,為了不耽擱時間,馬車繼續朝前加速行駛。
而君卿舞有些神情恍惚的抱著阿九。
吃過藥了……難道是,戀人草。
「阿九……阿九」
他不停的在她耳邊喚著,似乎想將她叫醒,「阿九……」
然後懷中的人深深睡去,卻是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呼吸都那樣的淺。
據說,戀人草的浸泡過的水,服下去之後會昏迷三日,而三日醒來之後,將會忘記前塵往事。
右名曾說,戀人草其實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飲下前塵。
三日之後,她會忘記一切,忘記蘇眉,忘記景一碧,忘記自己。
此時,他已經無能無力了,只有堵上這一把。
他已經不敢和她正面交鋒了,他怕自己輸不起!
手指輕輕的落在她唇上,那樣的柔軟,他忍不住低下頭,輕輕的吻上。
只有這樣,她才會屬於他,他的阿九。
不……不是阿九,是……
腦子裡有一個名字慢慢的浮現,越來越清晰,好似聽人喊過,好似被人封印在了心底。
而這一刻,卻突然清醒了起來。
「九兒……呵呵呵……九兒……」
他癡迷的捧著她的臉,兩人額頭緊緊相碰,他夢囈似的喊著這個名字。
這個只屬於他,只有他才知道的名字。
「你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九兒,你只要忘記他,忘記過去的一切,那我可以做到。」
其實,他很早就做到了,只是因為放不下。
而昨晚,在面對著那幻影一樣的畫像時,再毫不猶豫的將它撕碎的時候,他決心放下了。
有時候,放不下,不是因為掛念,不是因為癡迷,亦不是因為愛戀,而是因為嫉妒和憎恨。
他嫉妒憎恨景一碧,嫉妒明明自己才是她的丈夫,可是她的心裡偏偏卻要裝下那個人,甚至為景一碧赴湯蹈火。
甚至要和他作對!
恨得想要殺她,但是,若非是因為那種強烈的愛,會有那樣強烈的恨嗎?
世人都道他愛蘇眉,但是如果愛,那如何有今日的榮華夫人……
如果愛,那為何他偏偏此時卻奔波到這裡,擁著她不肯放開。
如果愛,為何只有她偏偏讓他痛得撕心裂肺,甚至嗜血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