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二八章 慘慘慘! 文 / 大河壩
老管家顫顫巍巍的走在前面,帶領田凡一行走進院落。一路上遇到的家人僕婦無一例外的,情緒不高,沒有哪怕一點點過年該有的喜氣。有些見過田凡的人一見田凡來了,頓時有主心骨,忙上前來行禮。
田凡微笑點頭,對幾個見過的小管事道:「你們很好,馬家遭此劫難,你們沒有撇下主人逃走,這很好!德衡很有眼力,我為他高興!」
幾個管事聽了,眼圈為之一紅,為首一個四十歲的漢子啜泣道:「田將軍皋ww.」「。兮扒酶嚓[親鮒靼。∥頤鍬砑藝獯嗡閌竊源罅耍根祈t酥厴耍涷t飼嶸耍↘挫[侵魅碩疾畹忝煌i暙驉i褪欽庋`挋葚L幕共凰閫輳蛛O柑焯焯燉吹仿遙馮y似梩P灰眩倌T撕眉復窩`耍M。馮y慫盜耍隋⑻h硤逡緩茫|屠肟o溜藎晶粉K皇甘夥荻革P移葹A?br/>
田凡長歎一聲,頷首道:「幾位放心,德衡和我如同兄弟,他吃了虧,我田某人理應幫他找回場子。」微微一頓,他續道:「好了,各位,你們去忙吧,我去看看德衡!」
幾人忙連連感謝,之後歡天喜地的去忙碌了。
一進主廳,田凡眼前一亮,頓時感覺大不一樣!
俗話說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以前田凡還不怎麼信,今天卻信了。
上一次來馬均家,大約是一年前,那時的馬家不光院子破舊,房屋內的陳設也很古樸。呃……說穿了,就是破舊不堪。可如今的馬家可不一樣了,雖然還是破舊的草屋,可房間內的陳設全部換了一茬,不說奢侈吧,可也配得上他現在的身份。花梨木的矮几,各種時興的銅器和漆器等器皿,精美的坐墊,甚至還有剛剛開始出產的新瓷器。
田凡不由微微點頭,這裡面的陳設,才配得上馬均的身份!
進入主臥之後,田凡聞到一股濃烈的草藥味。
老管家顫巍巍的領著田凡來到榻前,田凡顧不上打量臥房的陳設,直接看向馬均的臉色。
臉色很差!馬均雙眼微微睜開著,無神的注視著房頂,臉上毫無血色,蒼白的嚇人,面如死灰,根本看不出原先丰神俊朗的模樣。
這個人別看平時低調,可內心相當驕傲,田凡也是通過設計水車那件事,才徹底征服了他。如今無端被人揍了一頓,肇事者還沒有受到應有的處罰,反過頭來還天天來氣他,這讓他如何受得了?田凡毫不懷疑的相信,如果這個場子不找回來,馬均即使能活下去,也會離開徐州,再也不在這裡混了!
老管家低聲道:「主人,田將軍來看你來了!主人,你醒醒,田將軍來了!」見馬均沒有反應,老管家又開始落淚。
田凡也低聲喚了幾聲,也不見馬均答應。田凡長歎一聲,心中的怒火越發大了。
思雨見了馬均的臉色,頓時一驚。忙拉起他的手,幫他把脈。馬均如同沒有靈魂的軀殼,對思雨的動作沒有絲毫反應。田凡一直在關注思雨的表情,只見她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臉色也有些不好,異常凝重。
半晌,思雨長出一口氣,對田凡道:「伯光,德衡的傷勢更加重了。他本來就斷了四根肋骨,我幫他接了骨,又上了夾板之類,只要靜養兩個月就能好起來。只是養傷期間,每當他大力呼吸的時候,骨茬相互摩擦時,也會異常疼痛,毅力稍差的人,就會昏倒。」
微微一頓,她續道:「而現如今,陳浮幾次三番來欺辱馬家,德衡免不得生氣,導致肋骨再次錯位。雖然沒有刺入肺部,德衡也因此沒有丟掉性命,可是肋骨斷裂處反覆摩擦之後,有一些骨茬斷裂,在骨肉之間和肺葉之間摩擦,對他的肺葉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所以他才幾次三番的吐血。」
她微微蹙眉,問老管家道:「老先生,你家主人沒有接受過其餘人的治療嗎?為何接骨鬆動這樣的毛病都沒看出來?」
老管家顫抖著嘴唇道:「秦姑娘,我家主人跟陳家結怨的事情在下邳都傳遍了,有幾個人敢來給他看病?敢來的幾個人,前腳出了馬家的門,那藥鋪後腳就被人砸了呀。有了幾個這樣的榜樣,誰還敢來?」說著,老管家的眼圈兒又紅了。
田凡微微頷首,強忍著怒氣問道:「能救好嗎?」
思雨沒有理田凡,有些怒氣地質問老管家,道:「老先生,你為何沒有派人去找我?」
老管家哭喪著臉道:「秦姑娘啊,老朽雖然糊塗,可這種事怎麼可能想不到?我派人去了,可是城門口都有陳家的人等著,我馬家就這麼幾個人,他們都認識,只要有想出城的,不問緣由先是一頓揍啊!」老管家想起這幾天受的窩囊氣,不由哭道:「田將軍,秦姑娘,你們說說這叫什麼事啊?他陳浮這是想看著我家主人生生疼死,氣死呀!」
田凡忙勸慰道:「老管家,你別難過,這些仇怨,我會一分不少的報回來!」
思雨長歎一聲,不再責怪老管家。她將散亂在鬢角的秀髮撫到耳後,這才胸有成竹地對田凡道:「能救!只是……德衡短時間內也不能有情緒波動,三個月內不能下床,一年之內不能過度勞累。而且,肋骨的傷處會落下病根兒,一旦陰天下雨,就會酸痛入骨,難以忍受。」
田凡聽了,頓時感覺渾身有些發麻!這要是每當下雨,肋骨就酸痛,那還活個什麼勁呀?
他忙問道:「你只能做到這樣嗎?能不能把那點病根兒給他去掉?」
思雨皺眉搖頭,道:「我做不到!」微微一頓,她續道:「德衡受傷的肋骨部位,由於反覆摩擦,有些骨茬碎了,留在骨肉中,這才是留下病根兒的根本原因。世上……」她目光中露出嚮往的神色,道:「聽師父說過,世上只有一人能去掉這種骨茬,這個人就是華佗神醫!」
田凡聽了一愣,轉念一想,問道:「吳普和樊阿怎麼樣?」吳普和樊阿是華佗的弟子,現在就在醫護營裡面擔任主官,以前是思雨的手下,去年年末征討袁術一戰結束之後,思雨正式退出醫護營,現在醫護營以吳普兩人為主官,吳普為正,樊阿為輔。
思雨聽了,略帶不屑地道:「他們?他們兩人只學會了元化先生的一點皮毛,在腿上和胳膊上開開刀還行,可德衡是傷在胸肺部,一不留神可能就會傷到肺葉,而且很容易感染,這種程度的手術他們可做不了。」微微一頓,她續道:「其實……其實只要有麻沸散,這個刀,我也能開!」
田凡有些懊惱的搖搖頭,道:「可是這麻沸散只有元化先生有,連吳普和樊阿都沒有學到,這要怎麼找?」
微微一頓,他搖搖頭,道:「別的先不管,先把德衡的性命保住再說吧!」
思雨點點頭,道:「好!」
正在這時,馬均醒了,或者說,他回過神來了。
一見田凡,他蒼白的嘴唇哆嗦幾下,低聲叫道:「田先生!」叫了一聲,他就要起身,可只是移動一下身子,立即痛的冷汗直冒。
他的聲音沙啞,難聽之極。可在田凡耳中,卻如聽仙樂,他忙輕輕按住馬均的肩膀,低聲道:「德衡,你不要起身。你的傷勢又重了,要好好躺著養傷。我把思雨帶來了,現在就讓她幫你療傷!還有,你不要激動,免得傷勢加重。」
馬均微微點頭,哆嗦著嘴唇閉上了眼睛。
田凡長歎一聲,道:「德衡,你放心,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了!你的委屈,我不會讓你白受,這個仇,我田凡替你報了!聽思雨說,你斷了四根肋骨,一根腿骨,這是五根骨頭,我保證,陳浮會斷十根骨頭!」
微微一頓,田凡長吸一口氣,聲音有些發顫地道:「德衡啊,千萬別說什麼離開徐州的話,咱是條漢子,在那裡跌到,就要在那裡站起來,不能因為受不了這些鳥氣咱就躲了,那是懦夫!德衡啊,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啊,匠造營離不開你,我田凡也離不開你呀!」說著這話,田凡的眼圈兒有些發紅,思雨也被田凡的話感動了,微微有些唏噓,老管家又哭了。
馬均睜開眼睛,看向田凡,聽了田凡這些暖人心的話,他的眼角帶著淚花,委屈的像是個孩子,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動,連連點頭不已。
思雨見他情緒激動,忙從藥箱裡抽出一個銀針,刺到一個穴道上。銀針刺穴之後,馬均呼吸漸轉平穩,不一時,他臉上掛著微笑睡著了。
馬均的情形太慘了,讓田凡有火沒處發,心裡憋得難受。
見馬均睡了,田凡擦擦眼角的淚水,道:「思雨,你先替德衡處理傷勢,我出去透透氣!馬叔,你掌燈!」
說完,不待兩人答應,他大步出了屋子,來到門前。
清冷的空氣大口大口的吸入肺腔,田凡盡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思考這件事的始末。
本來,他的計劃是打斷陳浮的雙腳和雙手,可見了馬均的傷勢,聽了老管家的控訴之後,他打算打斷陳浮的十根骨頭!
而現在,見了馬均委屈的模樣,田凡的主意又變了,他打算為民除害!讓陳浮的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
同時,他的心中升起一種不平!馬均受到這樣的傷害,難道劉備不知道?他手中有暗夜,一定知道。可劉備為什麼不站出來主持公道?還不是因為馬均是個工匠?說起來,馬均是匠造中郎將,可實際上呢,只怕劉備是看田凡的面子,才給馬均等人封了這樣的官位。除了田凡和軍營裡那些確實得到了馬均等人帶來的好處的武將士卒們,傻呵呵的當了真,其餘人都沒怎麼當真,包括劉備,不然,陳浮不可能如此對待馬均。
劉備啊劉備,你把這件事當成一個工具,交給我田凡自行處理,你就沒想到馬均現在受到的傷害,讓我傷心嗎?你就沒想過,萬一馬均死了,會讓我心寒嗎?你是不在乎,還是不明白?
田凡閉上眼睛,混亂的思緒紛至沓來!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一陣亂糟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