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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二六章 絕望(上) 文 / 大河壩

    幾年前,蕙兒與呂霜曾經交過手。不過那時候,她們可不是這樣的裝束,二人都穿著黑色的勁裝,頭戴斗笠面紗遮面,這也是她們初見之時沒有認出對方的原因。但是,她們的兵器和身上散發的氣息出賣了自己。蕙兒的長劍和呂霜的短劍,都是用了多年的兵器,劍柄處和劍鞘上的花紋裝飾,將她們的身份出賣給對方。

    初次交手的時候,蕙兒的武藝明顯比呂霜高出不少,但那時候呂霜帶著幾個武藝不弱的手下,而蕙兒孤身一人。時至今日,呂霜學得家傳武藝之後,武藝暴漲,已經棲身世間一流劍客的境界。呂霜一路風塵僕僕而來,前段時間還受了傷,而蕙兒也是一路風塵,疲憊異常,可以說兩人的狀態都不是很好,這次一交手,頓時打了個難解難分。

    蕙兒用的是長劍,就要保持合適的距離才能發揮。而呂霜用的是匕首般長短的短劍,一寸短一寸險,她的武藝都是些近身攻擊的小巧功夫,需要近身才能發揮威力。於是大雨之中的田府內院兒小花園兒裡,一個綠色的身影和一個粉紅色的身影一追一逃,在院子裡輾轉騰挪,竄高伏地。花園中的花樹可各種植被可算是倒了血霉,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花園一片狼藉,滿地斷枝殘葉。

    琳兒武藝太弱,根本幫不上忙,只能在一邊著急的大喊大叫。到現在為止,她還是沒弄清楚兩人見面就打的原因。小姐不是這種脾氣呀?這是什麼情況,怎麼跟天敵似的,見面就打呀?這得多大仇啊?

    不一會兒,聞訊趕來的賀喜和朱淵終於到了,他們一見現場的情形,頓時傻眼了。這……一個是板上釘釘的未來主母,另一個好像也是未來主母,她們打架自己能勸解的開嗎?她們會聽自己的嗎?再一看,我暈,別說勸解了,就是多看一眼都是罪過!

    兩個女子如同瘋了般的激鬥,對外界環境不敏感,可圍觀的人不一樣啊!瓢潑大雨中,兩個身影已經渾身濕透,絲綢料子的衣物緊貼在身上,將她們完美的曲線顯露無疑,這可是主母啊,看一眼都是罪過!

    王孜忙扭頭,大聲道:「都退出去,別看了,快退出去!」

    朱淵也扭頭,大叫道:「都出去,都出去,有什麼好看的?兩位主母在切磋武藝,沒見過是怎麼著?再看挖出你們的眼!」

    眾人呼啦一聲,頓作鳥獸散。

    王孜和朱淵也一同退去,王孜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急切地道:「大哥,得快點找到公子呀,不然非出大事不可!」

    朱淵也是頭皮發麻,如果不是有這場大雨,他和王孜上去勉強能將蕙兒和呂霜分開,雖然免不了受點傷什麼的,可畢竟兩位主母不會有太大損傷。可就是因為這場該死的大雨,他們根本不能出手,唯一一個能出手制止她們的人,只能是田凡,雖然田凡沒有武藝!

    朱淵道:「公子去送天使了,在城東,但是因為這場大雨,他可能會去相熟的幾位將軍家避雨,我們多派幾個人分頭去找,一定要快!」

    王孜點點頭,道:「好!」

    簡單商量幾句,二人分頭行事。

    此時,激戰中的蕙兒和呂霜卻出現了一些情況。

    聽朱淵說「兩位主母」如何如何,她們自然能聯想到什麼。原來,對面的女人也是田凡的女人?這……傷了對方,怎麼向田凡交代?

    高手之間過招,最忌分神!

    呂霜已經靠近到蕙兒身邊三尺之內,蕙兒的長劍無法發揮優勢,身後剛剛被她一劍刺斷的半截杏樹疙瘩,也讓她無法後退,於是她一拳轟出,使出了兩敗俱傷的招數。而呂霜聽見那句話,手中短劍頓時一停,恍惚之間瞥見對方停下了,她鬼使神差的出了一腳!

    於是,兩聲悶哼,兩人攸然倒飛著分開。蕙兒直接摔到一棵小小地杏樹上,那杏樹今年才剛剛結果,哪能撐得住她的體重?「卡嚓」一聲,小樹從中間折斷,被雨水摧殘的夠嗆的小樹直接完蛋了,半成熟的杏子和樹葉、斷枝撒了一地。

    而呂霜也好不了多少,她一跤跌在泥水裡,渾身上下全都變成了土黃色,連頭髮都不例外。好在兩人都有瞬間失神,加之衣服不太合適,發揮不出真實水平,打在對方身上的拳腳並沒有太大的威力,二人都不曾受傷。

    身子一著地,二人立即翻身跳起來,卻同時站住,沒有繼續攻擊。

    蕙兒的身上沾滿了樹葉,秀髮中還插著一根斷枝,那斷枝上還有一個發育不良的杏子,隨著她擺頭的動作,顫顫巍巍地,煞是可愛。她一手擺在身前,另一手平舉長劍,豆大的雨點不停的落在長劍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呂霜翻身跳起,泥水四濺,她先是緊閉雙眼側耳傾聽,擺了個防守的姿勢,微蹲著身子,兩手分持短劍,護衛在身前。聽見對方對方沒有攻過來,這才長出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重新睜開眼睛。泥水入眼,讓她的眼睛不能完全睜開,實在難受。好在雨水夠大,僅僅幾息時間,順著她額前劉海流下的雨水,就將她眼中的泥水沖刷乾淨。

    此時,琳兒終於衝到呂霜身邊,急切地道:「小姐,別打了!」

    蕙兒呂霜揮退琳兒,雙眼直視蕙兒。

    沉默,令人心悸的沉默,天地間只有「唰唰」的雨水,天雷滾滾的轟鳴,兩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她們都很狼狽,渾身濕透,衣服上粘滿了泥水或者殘枝斷葉,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顏色。秀髮上沾了泥巴,髮飾也全都亂了套,如同雞窩般亂糟糟地。

    首先打破沉默的,依舊是呂霜。

    她突然間想到一件事,好像,自己跟蕙兒並沒有多大仇怨,沒必要見面就拚個你死我活!再者,對面是田凡的女人,萬一傷了人家,田凡該不高興了。田凡不高興了,那田家還有自己的位置嗎?自己以後可如何生活?

    「你……你是伯光的女人?」

    蕙兒一愣,臉色變了變,最終堅定地點點頭,道:「不錯,我是他的女人!可是……伯光的女人我都認識,卻從來沒見過你,也沒有聽過你!」

    呂霜有些臉紅,卻還是反擊道:「我是不是他的女人,你說了不算,他說了才算!」

    蕙兒臉色一變,心思電轉,一瞬間,她下定決心,咬咬牙,堅定地道:「不管你是不是伯光的女人,今天我都要殺了你!」

    昏暗的天地突然間亮了一下,「卡嚓」一聲雷鳴滾滾而來,與此同時,蕙兒動了!

    只見她長劍一挺,長劍化作一抹白光,在閃電之中顯得尤為刺眼。長劍刺破層層雨幕,將一個個雨滴擊打成無數更小的餘地,直往飛身往呂霜心口刺去!

    呂霜心性已經變了,她已經不想殺蕙兒了,但也不會束手就縛。一見對方長劍襲來,她立即揮舞短劍格擋。

    畢竟她們的武藝差不多,一方全力以赴,一方被動格擋,心裡還有了雜念,不一會兒,呂霜完全陷入劣勢!若不是因為天氣和衣服,蕙兒不能發揮出真正水平,只怕她早死好幾次了。但即便是這樣,她也險象環生。

    呂霜臉色一變,忙出手防禦。她的心境變了,已經不再想殺死對方,所以有所保留,一邊退卻,一邊道:「我們沒必要拚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你還是放手吧!」

    蕙兒揮出一劍,怒叫道:「你沒必要殺我,我卻有必要殺你!看劍!」

    呂霜已經退無可退,她身後是一塊六尺多高的石頭,見對方這一劍勢師犀利,角度刁鑽,不管是左躲還是右閃都無法避過,忙往後彈跳一步,雙腳踩到石頭上,之後奮力一躍,身子陡然間飛起一丈多高,如同躍龍門的鯉魚一般,往蕙兒身後躍去。

    這一招倉促之間用處,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水平,高度不夠。

    蕙兒見了,眼中露出興奮的眼神,長劍一收,往上一舉,就要給呂霜來個剖腹!

    一邊兒的琳兒心都涼了,這下子小姐可沒處躲了!她尖聲道:「小姐!」

    呂霜的心也涼了,這下子完了,必死無疑!

    卻不想,呂霜飛魚轉身帶起了無數雨滴,其中有那麼幾顆好死不死地斜斜地直奔蕙兒眼珠而去!雨滴被呂霜帶動,速度可比下雨快多了,打得蕙兒眼珠生疼,條件反射般的閉眼,雙手也不受控制的回收摀住眼睛。

    於是,呂霜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這一劍。

    在蕙兒身後穩穩地落地,之後她立即轉身,見蕙兒正擦眼睛呢,她才有空看一看身上的傷勢。還好,只是小腹上劃出了一絲血痕,衣服被寶劍劃破。

    她想起剛才驚險的一幕,不由怒從心頭起,惡性膽邊生,怒視著已經擦完眼睛轉過身來的蕙兒,道:「我已經讓了你十幾招了,不要逼我,我不想傷你,可是……也不想被你所傷!」

    蕙兒努力睜著通紅的眼珠,剛才那幾顆雨點兒真要命,打得她兩眼淚水直冒,眼皮都有些浮腫,眼圈也紅了。她不依不饒,咬牙切齒地道:「沒求你讓著我!」說話間,又刺出兩劍。

    這下可好,倆瘋婆娘都紅了眼珠子,不過一個是被泥水砂的,一個是被雨點打的。

    呂霜也顧不得許多了,她發現,自己誠心想讓,對方不依不饒,再不全力以赴,只怕一會兒就得掛,想見田凡下一面都不可能了!於是,倆女人又全力鬥在一起。

    此時的田凡剛剛回到府門口,巧之又巧的,王孜派出的幾個人都沒找到他。

    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田凡非常不爽地道:「嘿,這雨真大!」

    他們沒帶雨具,一個個全身都濕透了,跟落湯雞似的,那叫一個狼狽!

    見是他回來了,門子忙上前接過馬匹,急切地道:「公子,快去看看吧,兩位夫人打起來了!」

    田凡一愣,奇道:「兩位夫人?哪來的兩位夫人?什麼兩位夫人打起來了?」

    門子急得直跳腳,道:「公子啊,是蕙兒夫人和昨天剛入府的那位夫人,她們見面就打起來了。王護衛和朱護衛派人去找你了,現在正急得跳腳呢!」

    田凡只聽了前兩句,頓時大驚失色,忙撇開長腿往內院跑去。蕙兒和呂霜的武藝他都見過,那都是厲害人物啊,她們打起來,萬一收不住手,一個不留神就要出大事的!

    那門子跳著腳大喊道:「公子,在內院,內院的小花園裡!」

    史阿和唐老爺子忙跟上去,那門子卻拉住了他們倆,道:「二位,你們不能去!」

    兩人一愣,史阿掙脫了他的手,急道:「為何?伯光不會武藝,萬一傷著了怎麼辦?」

    門子再次拉住他,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史阿一愣,頓時明白過來,白淨的臉上不由一紅。摸摸鼻子,他看了看唐老爺子,道:「唐老,今日無事,天氣又挺冷,不如燙上一壺酒,晚輩陪你喝兩杯,如何?」

    唐老爺子捋鬚點頭,笑道:「正合我意!不過……」他甩甩濕透的衣服,一片水珠飛揚,搖頭苦笑道:「先換件衣服吧,這樣喝酒,再好的酒也喝不出好兒來!」

    不說他們喝酒吹牛,單說田凡那邊。

    當田凡跑到內院兒門口時,聽見一聲痛吟和一聲尖叫,還有琳兒驚惶地喊聲!

    「小姐!」

    田凡頓時麻了爪,自己還是晚來了幾步,還是出事了!

    他大步跑起,帶起一片水珠,厲聲吼道:「都給我住手!」

    一進內院,他頓時看見了雨幕中的三個人影,忙加快腳步直奔她們而去。

    幾步趕到三人近前,田凡終於看清了三個人的樣子。

    丫鬟琳兒還好,雖然全身濕透,髮髻也亂了,好在不是那麼狼狽。而蕙兒和呂霜就要嚴重的多了,她們二人不但全身濕透,曲線畢露,秀髮散亂的披散在頭上,上面還粘著幾片樹葉,而且渾身血跡斑斑。雨水沖刷,將血跡沖淡,可是她們落腳的地上,留下的是一個個淺淺的血腳印,雖然很淡,但是觸目驚心!

    而小花園兒也被她倆禍禍的夠嗆,要不是那幾塊石頭還在,田凡幾乎認為自己走錯了地方。田凡暗暗咬牙,敗家娘們兒啊,真是敗家娘們兒!要是老爺子知道他心愛的幾顆牡丹樹沒了,還不得心疼的吐血呀?

    明知田凡來了,可是兩個女子都沒有停下手腳的意思,依舊奮力搏鬥。蕙兒只想快點殺死對方,而呂霜也打發了性子,顧不得許多了!她們的衣服上都有多個裂口,除了少數為兵刃切割而成之外,其餘都是因為襦裙不方便打鬥,她們打發了性子之後奮力掙開的。反正內院兒裡沒有男人,大家都是女人,啥不好意思的?

    見兩人都活蹦亂跳的,田凡放心了許多。可是,再仔細一看,田凡無語了,這都是什麼人啊?發起飆來連春光乍洩都不顧了?得虧王孜和朱淵見機得快,不然自己虧死了!

    見她們還在耍性子,田凡怒吼道:「兩個瘋婆娘,都給我住手!」

    蕙兒不管不顧,只要能殺了對方,瘋婆娘又如何?

    呂霜卻想退,田凡回來了,有他在,自己沒事了。而且她更加清楚自己的情況,田家是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歸宿,她不敢惹田凡發飆!

    可是,她想退也退不開,剛才的激鬥中,蕙兒一劍刺傷了她的左腿,傷勢雖然不重,可身法不比平時靈活,奮力抵抗才能有一線生機,否則必死無疑。

    田凡見她們還是不停手,不由氣得直跳腳,他大吼道:「我靠,老子治不了你們了是吧?唵?誰再不住手,家法處置!」

    呂霜不知道田家家法的厲害,蕙兒可是知道。想起那令人面紅耳赤又血脈賁張的田氏家法,她不由身子發軟,手上招法散亂了許多,動作也不復剛才的靈敏。

    呂霜趁機急退兩步,一邊雙眼注視著蕙兒,呼呼地喘氣,一邊擺出防禦姿勢,準備隨時應付可能的突然襲擊。

    琳兒忙跑過去扶住她,焦急地道:「小姐,你怎麼樣?」

    呂霜皺眉搖頭,示意不妨。

    田凡反應也不慢,立即見縫插針,穿插入二人之間的位置。

    此時剛才瞬間失神的蕙兒已經醒了過來,長劍一指,又要攻擊的呂霜。突然間看見田凡出現在她們中間,蕙兒長劍一停,焦急地吼道:「伯光,你讓開,讓我殺了她!」

    田凡瞪她一眼,道:「住嘴!」

    看了一眼呂霜,他道:「說說,到底怎麼個情況?為什麼見面就打?」

    呂霜沒有回答,她呻吟一聲,蹲下身子按住小腿兒上的傷口。其實傷勢並不算重,但是在雨水之中止不住血,又被衣服摩擦的徹骨疼痛,這才讓她受不了。

    琳兒嘴快,憤怒地看了一眼田凡,指著另一邊兒呼呼喘氣卻仍不想放棄的蕙兒,吼道:「我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逛院子逛得好好的,突然躥出個女瘋子,見了小姐就喊打喊殺的!小姐能怎麼樣?難道要引頸就戮嗎?她當然要打回去啦!」

    說完,琳兒憤憤地瞪了蕙兒一眼。

    田凡看向蕙兒,蕙兒做了個深呼吸,兩眼死死地盯著一邊處理傷口的呂霜,沒有回話。手中的長劍,卻一直不曾鬆開,只有越握越緊,緊的手指骨節都發白了。

    田凡頓時感覺到危險,他忙一把抓住蕙兒左臂,厲聲道:「別鬧了……」

    蕙兒一聲痛吟,原來田凡一把抓到了她的傷口。

    田凡忙鬆手,訕訕地笑了笑。

    蕙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將長劍插到地上,摀住了傷口。

    田凡咳嗽一聲,藉以掩蓋心中的尷尬,接著板下臉,嚴肅地問道:「怎麼回事?你們倆有多大的仇怨?怎麼見面就打?」上上下下看了看蕙兒,之後又扭身看了看呂霜,他摸摸鼻子,略顯尷尬地道:「走光了,你們都不在乎?」

    兩人這才注意到,站在她們面前訓斥她們的,是一個男人!

    兩聲尖叫,她們蜷縮成了一團,面紅耳赤地看著田凡。

    田凡忙平時遠方,好像那裡有一個絕世美女一般,連眼珠子都不動,雙手連擺,大喊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兩人同時瞪了他一眼,騙鬼呢?

    田凡咳嗽一聲,道:「你們這個樣子,還適合見人嗎?還不快去洗洗,換身衣服?有什麼事都跟我說,我來做評判!快去吧!」

    兩人聽了,也感覺這話有理,怒視對方一眼,收起兵器飛速返回各自的房間去了。她們的動作多少有些彆扭,看得田凡渾身不自在。

    田凡嘿嘿一笑,大聲道:「我在正堂等你們!」

    雨,突然停了,幾天不見的太陽也露出了那張圓圓的臉。

    田凡搖搖頭,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水嘩嘩啦啦的流啊!得,咱也得換一身衣服!

    他先讓丫鬟僕婦為兩女送了熱水和乾淨的衣物,以及傷藥、繃帶之類,這才去了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又趕到正堂,他用了不到十分鐘,堪稱神速。主要是怕兩個不省心的女人,再打起來!

    可是,他卻忽略了「美」這個字在女人心中的地位,苦等了半個多時辰,喝了六壺茶,跑了三趟廁所,問了十九次,兩女才珊珊來到。

    她們幾乎同時,一個從正堂西面的過道,一個從正堂東面的過道而來。蕙兒換了一身黑色襦裙,而呂霜則換了一身淺紅的衣裙。雖然還是襦裙,但是兵器都帶著了,彷彿怕田凡調解不成功,準備著再打一場。

    她們的傷勢本就不重,此時洗了澡,敷上由秦思雨配製的傷藥,清清涼涼的,立即就沒有大礙了。所以,外表上看不出她們受過傷。

    呂霜沖蕙兒點頭一笑,算是打招呼。蕙兒卻不領情,怒目瞪了呂霜一眼,頭一仰,氣哼哼地先進了房間。

    呂霜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蕙兒進房一呼一吸的時間後也跟了進去。她身邊的琳兒卻受不了了,氣哼哼地瞪了蕙兒一眼,道:「什麼人啊,沒禮貌,真是欠管教!」

    蕙兒距離田凡還有兩三步遠,正面帶羞紅,不知道該坐在那裡。今天被田凡看了個飽,即使過些日子要嫁給他,她也很不好意思。聞聽此言,她立即扭頭,一雙噴火的眼睛怒視著琳兒,厲聲吼道:「你說什麼?」

    琳兒雖然武藝不行,可是膽量不小,而且嘴也很快,她毫不在意地道:「我說什麼了?我說你沒禮貌,欠管教!真不知道你媽是怎麼教育的你!」

    田凡正欣賞這兩位未來夫人的美態,暢想著美好的未來生活,聽了這話,立即知道完了,要遭!他忙起身,飛身往蕙兒身邊撲去。

    果然,蕙兒臉色變得慘白,渾身發抖,尖叫道:「小賤人,我殺了你!」

    說著,長劍出鞘,飛身往琳兒撲去!

    母親,是蕙兒的逆鱗,一直都是。只要是說起蕙兒欠管教,尤其是提及她的母親,她必然會發飆,田府有資格跟蕙兒聊天兒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沒有人會說這些話。

    呂霜一見蕙兒的臉色就知道這事兒大發了,忙將懵懵懂懂不知道闖了大禍的琳兒拉到身後,同時抽出腰間兩柄短劍,準備開干!

    眼看著兩個瘋婆娘又要打起來,這一打起來可能又是沒完沒了,幸虧田凡見機得快,速度也夠快,從後面奮力將蕙兒攔腰抱住。

    蕙兒真是怒了,尖聲叫道:「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那個小賤人!」

    田凡大聲道:「蕙兒,冷靜冷靜,聽我說。啊……好疼!」

    此時的蕙兒哪裡聽得進去?她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小母豹子,田凡怕她傷人,奮力將她整個身子提了起來,她雙腳不著地,借不上力,急於擺脫田凡的控制,於是整個身子扭呀扭呀的,尖利的指甲在田凡手上撓著,胳膊肘子往田凡身上撞著,腳後跟往田凡腿上踢著,總之一句話,除了治命的寶劍沒對田凡用上,其餘能用上的武器全用上了!

    把個田凡給疼得,齜牙咧嘴的一臉苦相。還不能放手,放了手就是一場大戰。

    他齜牙咧嘴的勸了蕙兒幾句,見蕙兒冷靜不下來,不由有些發怒。他恨恨地瞪了琳兒一眼,怒吼道:「你個臭婆娘,你是不是人?會不會說人話?不會說人話給我滾!」

    琳兒被蕙兒的瘋狂模樣嚇得心驚膽戰,淚珠滾滾,差點沒哭出來。此時一聽田凡的怒吼,她更是又羞又怒,狠狠地一跺腳,捂著臉跑了。

    呂霜一見,扭身就要去追。琳兒縱有萬般不好,也是她的貼身丫鬟,從歲就陪著自己,一直到現在都年了,情同姐妹,此時負氣離開,她不能不擔心!

    田凡怒吼道:「別去!讓她去死,死了乾淨!你敢出這個門試試?」

    呂霜身子一顫,淚珠也滾了下來!

    紅著眼睛扭頭看了看田凡,狠狠地一跺腳,義無返顧地追了出去……女人啊,真是不講理!你看不出我是在幫蕙兒降火嗎?你咋就不能配合一下呢?

    田凡張大了嘴,無語了……

    我靠,我是一家之主好吧?怎麼連自家婆娘都管不了?這……這也太失敗了吧?

    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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