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七星拱衛》 【083】商人的心事（下） 文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3-01-25
本來按照龍夏的傳統是應該擺一席結義酒宴請雙方的知己好友作為見證才是王道，但是千百萬和傲慢都不喜歡大肆張揚，所以結義的事情並未告知外人，至於結義宴傲慢則決定日後再說，畢竟目前無法之都的局勢依舊微妙，不能掉以輕心。
上午傲慢和千百萬在赫伯的書房裡一通忙碌。之前千百萬對傲慢還有所顧慮，是以赫伯的遺囑並未交給傲慢觀看，但現在千百萬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義弟，所以再沒有設防，遺囑、赫伯的書房和私人書信盡數對傲慢開放。但傲慢研究了赫伯的遺囑之後也是毫無頭緒，這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龍夏宣紙，上面的筆墨字跡也沒有什麼玄機，到底赫伯在彩虹的盡頭留下了什麼寶藏、開啟寶藏大門的信物又是什麼卻無從知曉。
劍衛披風熱火亂舞和藏寶圖是藏在水晶球裡的來龍去脈傲慢已經詳細告知了千百萬，但千百萬對此卻並不意外，因為傳奇商人的日記當中用魁斯特機構的密碼留下了這個信息，包括打造水晶球的老雅各布和他兒子小雅各布的資料都有備份。
難道說傳奇商人的信物和彩虹、千百萬兒時聽過的那個童話故事有關？
千百萬對此深感沮喪，傲慢雖然知道一個人的靈魂能夠儲存所有的記憶但是卻也沒法窺視他人的靈魂，因為傲慢對於靈魂記憶的知識沉澱少得可憐，就連靈魂的記憶是以什麼形式儲存的都不知道。千百萬記不清那個童話故事，傲慢便前往知識殿堂再度翻閱了那些海量藏書，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赫伯的那個故事……應該是他自己的杜撰的、世間並無流傳。
回到中心銀行的時候世間已經來到了正午，千百萬便邀請傲慢共進午餐。席間傲慢不斷思索水晶球和彩虹之間的聯繫，最終隱隱約約覺得可能和光有關，但是這個謎到底該如何去解卻還是毫無頭緒。
「不用多想了。」千百萬安慰道：「急也沒有用，你還是先考慮如何發展郡市才是王道。」
「那些事情我的同伴自然會處理，只要我打開克羅那帝國的傳送通道，石材、礦產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傲慢皺著眉頭道：「倒是克羅那能否取消對希曼家族的滅殺令更讓我煩惱。」
維森特已經救出的事情千百萬並不知曉，因為事關重大，所以傲慢便要求小七暫時隱瞞。由於關乎到主人的安危，所以小七至今仍未告知千百萬此事。見傲慢煩惱千百萬不由微笑道：「其實想要解除滅殺令很簡單。」
「千古一帝和凱瑟琳女士有婚約在身，雖然二者拖了五十多年還未履行，但是世間都知道千古一帝迎娶凱瑟琳女士那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只要希曼女士為千古一帝誕下皇子，滅殺令自然會隨告消失。千古一帝總不能連自己的子嗣都要斬草除根吧？」千百萬胸有成竹地說道：「只是凱瑟琳女士的心結太重，二人的良緣迫於現實而變得波折重重，如果小弟你能解開凱瑟琳女士的心結，此事自然會迎刃而解。」
傲慢翻了個白眼，心說我自己的紅線都亂成了一團，那還有心思給別人拉紅線？
「不過你自己倒是要多擔心自己，近日城中耳目回報，說千古一帝派遣了許多強者混入了城中。」千百萬猶豫著道：「你和郡主的訂婚戒指便是一個神秘人交由我轉贈你們的。」
傲慢一怔：「靈犀？」
聽完千百萬的述說後傲慢陷入了沉思，沒想到當初惡魔之眼的推理真的成為了現實。當初惡魔之眼說莫載陽會在傲慢的訂婚宴上喬裝出現，結合千百萬轉述的那個沒有任何動作便瞬間讓小七昏死過去的神秘強者的行徑，傲慢已經能夠肯定那人便是莫載陽了。靈犀這種傳承自龍夏仙界的物件除了和龍夏同出一脈的克羅那正統皇室有資格擁有，傲慢實在想不出人間界還有其他出處。
難道說莫載陽他並不想滅絕希曼家族，但是迫於現實和臣子的壓力不得已而為之？
傲慢心中有了計較，準備此間事了之後馬上使用神秘巫師的傳送卷軸前往克羅那帝國覲見莫載陽，能夠完全解決希曼家族的麻煩自然是最好，再不濟也能探探對方的意向不是？
「這東西很神奇。」千百萬貪婪地看著傲慢鬼手無名指上的聖痕，「當相愛的雙方不再有心動的感覺時它便會化為玉石回到另一方的手中，是印證真愛的手段。同時如果一方愛上了其他人，只要與其他人十指相扣，那麼另外一個人的指尖也會出現聖痕！」
傲慢一怔：「多角戀愛？那這東西還叫唯一性？」
「愛本來就是唯一的東西。靈犀之心只存在於相愛的人之間，但是是不是多角戀愛它可管不著。」千百萬詫異地看著傲慢：「再說了大丈夫妻妾成群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怎麼會如此驚訝？」
傲慢無語地看著千百萬，反駁道：「如果你喜歡的女人喜歡上其他男人並要求你和別人分享她，你會怎樣？」
千百萬勃然大怒：「那我會毫不猶豫地宰了她！」
「……」傲慢徹底沒了語言，又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傢伙。
「當初喬安向我要求贊助，說什麼他要武裝武鬥館成員加強無法之都的防禦，我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千百萬眼中露出了強烈的殺機，猙獰地笑道：「我父的教訓已經讓我知道金錢不能與權力走得太近，雖然我個人對於希曼皇室並無惡感，但是我卻一直刻意與他們保持距離，而喬安那個莽夫……」
「數次索取未果之後他竟然敢用武力威脅我！」千百萬輕蔑一笑：「我連夜將此事轉告了總部，當夜總部便派遣了二十四名神階巔峰的大劍師、魔導師來到無法之都。喬安或許是強，但據悉當初他正是剛剛步入天階，面對實力遠超他一個等級的強者他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
「隨後喬安便和琳娜小姐離開了無法之都。那時我心如刀割，念在琳娜小姐的份上我心軟了，按照喬安的要求雙倍提供了贊助和補給品，因為我以為永遠都沒機會看到她了。」千百萬嘿嘿冷笑，「但是沒想到喬安半個月之後灰頭土臉地回來了，並央求我賒給他上佳的材料以供他改造臂鎧。」
「我命小七從中安排，將斗皇臂鎧中的魔力星作了一些手腳。」千百萬猙獰更勝，冷笑連連地說道：「那時小七已經為我打造了一個信息網，我知道喬安是要和他的死對頭對決，所以……」
「時隔不久便傳來了喬安的死訊。」千百萬狂笑道：「其實那天他離開無法之都的時候小七便占卜到他命不長久，但是沒想到他死的會是那麼慘！竟然連一塊完整的骸骨都找不到！更主要的是那礙眼的斗皇臂鎧也隨之消失無蹤！」
傲慢冷汗淋漓，但是對於那個叫喬安的傢伙卻一點同情心都興不起，甚至心中隱隱覺得千百萬幹得好。旋即想到千百萬提及的臂鎧傲慢不禁有些心虛，雖然現在臂鎧已經變成了黑色而且在城中的時候傲慢並不會裝備它，但是傲慢卻不敢保證千百萬是否是不知道臂鎧的最終下落，萬一……
「隨後琳娜小姐便成了寡婦。一個可笑的、未過門便守寡的寡婦。」千百萬說到這裡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倒在沙發上：「當她受尚武之魂之命坐鎮無法之都的時候我很激動，我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眷顧著我。」
千百萬看著傲慢，認真地說道：「十年前我並不是這樣的。當年我如同你一般年少、英俊挺拔，女人們喜歡我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的相貌，你相信嗎？」
傲慢點了點頭：「我見過傳奇商人，現在的他擁有無限的青春活力，相貌的確不賴。」這是真心話，怎麼說赫伯和千百萬都是富二代，富人的老婆會丑到哪裡去？基因優良的赫伯生得眉清目秀，整個一個花花公子的皮囊，千百萬的母親又是貴族，想必年輕時的千百萬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其實眼下的千百萬隻是肥胖而已，面相倒也不難看，依稀可見赫伯的影子。
千百萬愣住了：「無限的青春活力？」
傲慢將那天看到赫伯的事情詳說了一次，當千百萬聽說老傢伙下了地獄還能左擁右抱之後不由憤憤地說道：「那個該死的老東西……」眼中卻是噙滿了淚光。
千百萬調整了一會兒情緒，繼續說道：「不說他了。那時候我用盡了各種手段來追求琳娜小姐，但是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法獲得琳娜小姐的芳心，她……」
「她是個善良的女子。她顧及我的顏面，在人多的場合總是巧妙地避開我，而人少的場合她則嚴肅地拒絕了我，說什麼龍夏女子都是從一而終的……」千百萬沮喪地說道：「男人的確很想擁有這樣忠貞不渝的妻子，但是可惜這樣的妻子卻是別人的。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所以我並未放棄努力，最終我利誘凱瑟琳女士出面提親，但是……我卻惹得琳娜小姐暴怒了，那一次她當著凱瑟琳女士的面痛斥我無禮，差點就對我大打出手。」
「我並未放棄。男人的臉是什麼？那是比城牆還厚的東西，臉皮薄的男人是找不到好老婆的。這是老東西從小就交給我的道理。」千百萬自嘲地笑了笑：「但是最後一次的追求卻讓我完全喪失了信心。我看到了琳娜小姐的眼淚，她哭著央求我不要再騷擾她了……」
「從那之後我便自暴自棄，短短幾年時間我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千百萬痛楚地說道：「但是我心裡從未真正放下過琳娜小姐。我想看看，這世上除了我還有誰能配得上她！」
「但是斗者的壽命……有時候我真的想問問她難道就準備這麼孤苦伶仃地活夠三百年？但是這句話卻始終問不出口。現在我們成了朋友，她對我非常尊敬，但是每每看到她我的心總是疼的厲害，我總會問自己為什麼我不是斗者而是商賈！」
「當我知道你獲得了斗皇臂鎧的時候，我很想殺了你。」千百萬苦澀地笑道：「但是後來我卻想通了，愛一個人有時候並不是佔有，只要看到她幸福我便會開心。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