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七星拱衛》 【123】從一而終 文 / 醉步凌雲
更新時間：2013-02-14
藍汪汪的冰晶斧、矛、箭……靜靜地懸浮在空中，彷彿工藝品一般閃爍著淡淡的藍芒，充滿的靜謐的美感。
和猙獰的殺機。
三個傲慢同時一甩鬼手，十五枚透明指甲光速化為百米高的金屬巨人揮動著金錘大肆破壞，宿主進行什麼動作它們就模擬什麼動作，儘管沒有鬥氣、魔能灌注，但是單以戰神武裝那恐怖的物理破壞力都輕鬆碾碎了上百名傀儡的身軀，乓乓匡匡的冰晶碎裂之聲伴著金屬抵擋傷害的悶響不絕於耳，教空中的琳娜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言語能力。
三個傲慢和十五個金屬巨人同時撐開半球形圓盾護住身體發動了盾沖，三道赤紅火影伴著十五道金色光牆快速劃過冰面，激起了漫天冰渣，但凡擋在眾人身前的傀儡無一不被撞得七零八落、支離破碎，僅有大體型的生物倖免於難，一個個呆滯地揮動武器劈砍球盾，引得碎冰四濺。
琳娜回過神來再不遲疑，一掄湛藍長棍如同炮彈一般扎進了射手傀儡的陣營，長棍敲擊冰面激起了一圈白色衝擊波，處在她半徑百米的傀儡瞬間爆成了漫天銀粉。琳娜一拖長棍，身軀曼妙宛如彩蝶翩飛舞出了一圈圈湛藍的光圈，被光圈掃中的射手傀儡身不由己地飛向高空，繼而被琳娜護身的金色鬥氣所分化的金色鬥氣箭轟成了冰塊四濺而出。
三個傲慢和十五個金屬巨人匯合到一路，形成了一面直徑百米的半球形金盾抵禦身後飛撲而至的怪物和遠程攻擊，匡匡匡匡的悶響彷彿炒豆，金盾表面的風之漩渦不時返還冰槍、冰斧將傀儡砍倒在地，巨大的神祐咒紋、鐵壁咒紋不斷在金盾後方炸開，激起一縷縷七彩的魔力之光。
眼瞅金盾的抗擊打段數即將耗盡，三個傲慢同時暴喝一聲召喚了灰燼之刃直刺金盾，一道巨大的多彩五芒印憑空出現在金盾前大放彩光，陣圈之中九系魔法符文極速旋動，讓人頭暈目眩——
「y元素盾·狂妄盾擊！」
五芒印詭異一縮，形成了一顆多彩的半球形魔法炮彈，如同多彩彗星一般拖著長長的七彩尾焰光速劃過空氣，眨眼就將場地清出了一道長約千米、寬約百米的空白空間，三個傲慢和十五名化為本尊大小的金屬化身卻是被狂妄盾擊的反作用力轟得齊齊後退了十幾米，身軀還在後退，三個傲慢連同十五個金屬化身齊刷刷地亮出了一門門魔導炮抗在肩頭，同時單膝跪地開啟了魔導炮的聚能環：「過來！」
琳娜聽見那恐怖的魔能彙集之音再不戀戰，長棍一點冰層嬌軀宛如飛燕一般電射而至，也拿出了一門魔導炮加入了環形炮兵團——
十九門魔導炮同時開火，噌噌噌噌的金屬撞擊之音伴著水缸大小的、密集如同光線一般的赤紅魔法炮彈瘋狂爆開，靜謐的地下世界頓時被爆炸的轟隆之聲所覆蓋，要不是有秘典攜帶的隔音、防護、減震三個結界在，傲慢與琳娜都得變成聾子、掉落冰河。
事實證明一點，那就是人數再多也搞不過熱兵器，一萬人、一百萬人、一億人在飛機大炮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區別，都是變成肉渣的命。
扛著炮膛、炮管燒得通紅的魔導炮，三個傲慢齊齊吐了口濁氣：「他媽的，好爽！」
琳娜的面紗不知何時已經掉落，俏臉興奮的通紅：「魔導炮果然是群戰的利器！」
看著周圍被轟得七零八落的石筍、滿目瘡痍的冰面、巖壁，傲慢本尊心虛地擦了把冷汗：「走吧，好像這裡要塌了。」
琳娜收起了魔導炮，撿回面紗戴上：「先前這邊有人窺視，但魔導炮一出他就消失不見了，其氣場靈壓並不輸我，但距離過遠我沒有探查到詳細情況。」
傲慢順著琳娜目視的方向望去，發現正是東面那個黑乎乎的熔岩洞穴時不由點了點頭：「適才我的分身也看到了一個黑影一閃而過，看起來有點像數次偷襲你的那個黑魔導。」
琳娜娥眉一挑：「日前它趁我沒有兵器在身屢次進犯，這次絕對不會再讓它逃脫了！」
感受到這女人身上流露的殺意傲慢不禁吞了口口水，施展了幻虹術帶出十幾個動向不一的殘影射向洞口。
溶洞內臭氣熏天，巖壁、地面上的枯籐上結滿了火光瑩瑩的怪異果實，隱有一股血腥味流露，讓人不由摒住了呼吸。琳娜拿出一瓶指頭大小的羊脂玉瓶放在鼻子下擦了擦，旋即對傲慢說道：「低頭。」
這東西聞起來有點像風油精，但是又沒那麼沖，抹上之後冰涼涼的，使人精神為之一震。
琳娜為第三個傲慢擦了秘藥，忽然說道：「哪個是你？剛才你們一交換位置我就分不清楚了。」
「都是我。這不是幻術，是真正的分身術，每一個我都是真實存在的。」說著另外兩個傲慢同時笑了起來，教玲娜為之一愣：「神術？」
傲慢本尊搖了搖頭：「不，暫時還不是，等會兒你就能看到真正的神術了。」
琳娜低頭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琳娜小聲說道：「你都是劍豪級別的人物了，體術是不是該升階了？」
傲慢尷尬一笑，不敢搭這個話茬。上次回黑風村的時候二人本來都已經開始訓練了，但當時一則是琳娜中了千魂引，二則是二人因為歐麗娜的事情而鬧得不歡而散，所以這事一直就這麼拖了下來。當時二人曾交手數次，但每一次傲慢都留有餘地，因為不知道琳娜受了傷，所以覺得導師級體術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但最近這段時間和博肯以及他的校友切磋之後才明白導師級體術有著極多的玄妙，一直想要找琳娜幫忙突破卻又奈於面子不好開口。怎麼說傲慢現在也是和琳娜平級的導師人物，儘管試煉等階比琳娜低了一個大階，但真打起來琳娜肯定不是傲慢對手，其次則是傲慢的自尊心作祟，不想在琳娜面前丟了面子。對任何人低頭都可以，但是琳娜不行。
「我知道你抹不開面子。」琳娜慧眼如炬，嗔道：「此間事了我們找個地方密訓一段時間，不會讓你在他人面前落了面子。」
傲慢一愣，繼而心中又是感動又是錯愕又是狂喜又是沮喪，猶豫再三傲慢還是乾咳一聲說了實話：「其實……我是怕在你面前落了面子，其他人我倒還不怎麼在意。」
琳娜腳下一亂，差點摔倒。聰慧的她聽出了傲慢話中的意思，雙頰火燒火燎，一顆芳心劇烈地跳動不休。推開了傲慢攙扶的手，琳娜掩飾道：「你是小小的意中人，在我面前還要什麼面子？長姐如母，不要多想。」
傲慢心中黯然，只好沉默不語。
琳娜深吸一口氣平穩了心情，但氣氛尷尬的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四人沉默著前行，但前方的道路彷彿沒有盡頭一般，讓人有些無力。
「聽說尚武之魂要調你回歐普斯總部？」傲慢嗅著琳娜身上的幽香，心中忽然湧起了一絲不捨，鬼使神差地問道。
琳娜微微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道：「是魁斯特先生告訴你的？」
傲慢點了點頭。
「王室和克羅那的事情很複雜，我的身份特殊，不好再糾纏其中。日前小七回來的時候帶來了我父的書函，信中也提及了此事。此間事了……」琳娜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還是要回去覆命的。現任見習鬥神是我的堂姐，她年底即將大婚，夫家不喜歡她拋頭露面，所以她準備辭去見習鬥神之職。」
「你是要繼承見習鬥神之位？」傲慢馬上問道。
「繼承？尚武之魂可不是家族傳承的組織。」琳娜又好氣又好笑，白了傲慢一眼道：「是需要競爭的。見習鬥神一職已經連續三屆由女性擔任，那些男性格鬥士心中皆有不服，所以這一屆的見習鬥神大賽估計會引起整個西方世界的格鬥士參與，能不能獲得鬥神殿下的青睞，我心裡也沒底。」
「是擂台爭奪嗎？」傲慢又問道。
「一部分，大部分還是看個人的領導才能和鬥神殿下的眷顧。」琳娜瞥見傲慢神色心中不由有些慌張：「你問這些做什麼？」
傲慢猶豫了一會兒，吞吞吐吐地說道：「我聽說見習鬥神是不能結婚的。」
琳娜眉頭緊皺，只覺得身心一片冰涼：「是。」
「那你能不能不要參加？」傲慢停了下來，認真地問道。
琳娜一陣慌亂，但被傲慢擋住了去路她也只能停下了腳步：「為什麼？」
「你應該嫁人生子，而不是一個人孤獨終老。」傲慢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勇氣說道。
「你！」琳娜神色一寒，想也沒想地就是一巴掌蓋了過去，但是卻被傲慢抓住了手腕，琳娜全身的力氣像是瞬間消失了：「你、你要做什麼？」
「你認為女子從一而終男子三妻四妾很公平？那個該死的喬安他何德何能能讓你為他這般犧牲？」傲慢鬆開了琳娜，不敢看她的眼睛：「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優秀的女子，應該獲得幸福，而不是……」
「不要再說了！」琳娜屈辱地喝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瞥見琳娜眼中的淚光傲慢心中一陣刺痛，想也不想地說道：「小小和我說過你和喬安的事情。你們本就沒有感情，何必為了他而苦了……」
「啪！」
由於帶著臂鎧，所以這一巴掌極重。傲慢白皙的面上頓時出現了一個紫黑色的五指印，嘴裡一陣鹹味瀰漫，心頭更是苦澀難當。本來傲慢可以輕鬆躲過這一巴掌的，但傲慢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會不閃不避。
「龍夏女子從一而終千古使然，這就是我的命。此事以後不要再提，不然……」琳娜咬著銀牙想要說句狠話，但是瞥見傲慢面上的掌痕和眼神中的隱痛時不由心軟了，鼻子一酸，哽咽道：「當我求你了，可以麼？」
二人再度沉默著前行，心中皆煩悶不堪。看著琳娜被面紗遮蓋的面容，傲慢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
從一而終，傻不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