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足跟翅膀 0158 「360+百度」戰「3721」 文 / 冷無痕

    托宋辰的福，張若曦現在是東甌大學的紅人，走在林蔭大道上，總是能碰到不少心生愛慕嫉妒的學生。或許是宋辰的提醒，再加上項杭高方的警告，張若曦平時尤其是晚上已經很少獨自外出，最近頻頻與李婉出去看樓房，都是由高方親自接送的。

    女生宿舍裡，與李婉有約，正在專心打扮的張若曦透過一尺見方的玻璃鏡看著坐在自己床上，小腿彎在床下搖啊搖的趙琳，不由撲哧一笑：「最近你怎麼回事？每次見你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要你管！」沉默片刻，趙琳撅著嘴巴嘟嚷道，「自己倒好，不但有男朋友陪著去香港，還能陪未來婆婆逛街購物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真是讓人羨慕！天下所有的好運都被你佔光了張若曦！」

    「好運嗎？」張若曦正在撲粉的手微微一頓，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如果你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外面養了幾個女人，相信我，沒有哪一個女人會覺得這是好運的！」

    嗤笑一聲，趙琳神色鬱鬱地說道：「我看你倒是樂在其中的樣子！」

    「那又怎麼辦？」張若曦歎了一口氣，撫摸著從香港帶回來的香奈兒香水，她不無感傷地說道，「哭著喊著鬧分手？還是逼著他甩掉那些女人？」

    凝視著鏡子中清純嬌艷傾國殊色，張若曦幽幽一笑：「以前老是聽人說『取捨』『取捨』，以前不明白這究竟有什麼好糾結的，現在嘛……」

    趙琳透過張若曦的背影直視著鏡子中的如花嬌靨，輕聲問道：「若曦，你『取』了什麼？『捨』了什麼？」

    張若曦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拿起旁邊的挎包，笑道：「伯母在等我！我走了！」

    望著張若曦離去時的輕快背影，趙琳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眼角中，卻悄悄染上了一絲感傷。

    「濱江花苑，始建於1993年。96年已有業主入住，小區別墅、公寓林立，環境優美……」

    在上城房地產開發商的「濱江花苑」樓盤展示中心。聽著銷售人員的介紹，張若曦摟著李婉的胳膊眉開眼笑道：「伯母，這裡的房子挺好看的！比前兩天看的樓盤要好許多！」

    濱江花苑獨棟別墅，綠化面積高。如果不考慮小區外的空地雜草，環境優美靜謐，是個難得的高檔小區。而現在才是98年四月，東甌樓市整體向上小傾斜，每平米才兩三千。所以性價比較高。

    李婉笑著點點頭：「你是房子的女主人，你喜歡就好！」

    「伯母！你取笑我！」被未來婆婆一番打趣，張若曦不依地搖著李婉的手，臉紅紅地十分可愛。

    李婉笑呵呵地點了點張若曦的白玉瓊鼻，笑道：「模型做得好看，實地不知道怎麼樣，我們過去看看吧！」

    「嗯！」

    就在這時，一對父女剛巧走入展示中心。李婉眼尖地看到了一個熟人。迎面而來的對方同樣看到了李婉。他微微一怔，還沒有開口，便聽到身邊的女子驚訝地叫道：「若曦！」

    「咦？曉雪姐！」來人赫然是王作勇和王曉雪父女。

    自己怎麼會忘記上城房地產是王作勇的公司呢？前夫還沒進入房地產行業前，就和上城老總王作勇往來密切呢？李婉心中苦笑。

    「嫂子，真是很久不見！」心思電閃，王作勇笑呵呵地上前走了兩步。站在李婉面前微微一躬身表示致意。

    「是啊！好久不見！王董！還有，不要叫我嫂子了！」李婉頗為感慨地點點頭。

    「阿姨好！若曦。你們怎麼會來這裡？是為了看房子嗎？」王曉雪看了一眼人比花嬌愈發嬌媚的張若曦，眼中不乏嫉妒。又夾雜著羨慕的複雜情緒。

    張若曦端莊得體地點點頭：「是啊！」

    王作勇看了張若曦一眼，笑呵呵地對李婉道：「您兒子事業越做越大，您真是有福氣！那麼，這位就是您的兒媳婦，張樺的女兒？」

    張若曦臉一紅，抱著李婉的手更緊了。李婉側頭看著臉若飛霞的張若曦，含笑道：「是啊！我們正準備找個吉日讓他們先訂婚，只是小辰最近太忙沒有時間找房子，我只好代他來看看了！」

    王作勇愕然：「訂婚？兩人這麼快就打算訂婚了？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李婉神色淡淡地說道：「婚期還沒有定下來，最近一直在和張家在挑日子，等我們決定了再告訴別人！」

    別人麼……王作勇心中苦笑，這一刻，他對宋化感到無限的同情和憐憫。

    王曉雪深深地凝視著麗靨嫣紅的張若曦，帶著複雜的笑容祝福道：「恭喜你！」

    「謝謝！」張若曦落落大方地微一點頭。

    收起心中的情緒，王作勇笑道：「您來上城做客，我這個做東道主的不能不表示，就由我們親自帶你們參觀濱江花苑吧！」

    「這……怎麼好意思！」李婉遲疑了。如果可以，她不想和前夫以及前夫的朋友有太多的接觸。可她又不好拒絕，所以表情十分為難。

    王作勇彷彿沒看到李婉的為難，只是十分誠摯地說道：「說起來，小辰還要叫我一聲世叔，所以嫂子您不要客氣！」

    話剛說完，王作勇就不由分說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盛情難卻，李婉矜持地頷首笑道：「那就麻煩王董您了！」

    「您太客氣了！這邊請！」

    靠著辰星控股的「網絡產業概念」，宋辰跑馬圈地無往不利，每到一座城市都被奉為上賓。媒體鎂燈閃爍，使得他在國內的名氣更加炙手可熱。但是宋辰本人卻很克制，除了他圈定的地方，其他地方一概沒去。

    夏口、蓉城、長安、綠城、安次【註：京、津之間】、奉天、最後回轉錫城……宋辰坐飛機幾乎跑遍了大江南北，閱盡祖國的大好河山。近二十天的時間，辰星控股在各大中城市狂圈土地近4000畝，碩果纍纍令人心生佩服！

    如果將宋辰的行經路線連接起來，物流輻射範圍幾乎覆蓋了中國人口最多、最為繁華的區域。

    而在改革中的中國，輿論向來青睞於那些「雄心壯志」「高調張揚」的企業家，如「要搞服裝生產托拉斯」的步鑫生。如「罐頭換飛機」的牟其中……

    辰星控股的電子商務結合大物流產業鏈戰略，人民日報毫不吝嗇地表達了溢美之詞：「論野心勃勃，此子稱雄！」

    但是這段時間。最令人側目的，不是宋辰跑馬圈地的故事。而是在四月二十六日的時候，百度首席執行官朱鐵軍在接受《微型計算機》記者採訪時指名道姓地炮轟3721網站是流氓網站，「國風因特軟件公司」總經理周鴻禕是「流氓軟件集大成者」！

    報刊一出。輿論嘩然。

    「3721從一開始的「反覆提示」式為主，後來又加上了「捆綁」，以「一拖三」的安裝方式在客戶端悄悄植入另外的模塊。當網民被3721的彈出廣告折騰的實在沒有辦法，想要卸載的時候，發現3721流氓軟件擁有完善的自我保護機制！」

    「3721流氓軟件有三大獨立子模塊。包括3721上網助手、地址欄搜索和搜索助手。從安裝、保護、卸載、修復幾個環節來看，各個環節環環相扣，任何一環沒有正確處理，則就無法實現表面的乾淨卸載！真正徹底卸載除非手工清理，否則無法實現完全卸載！」

    「更加令人憤慨地是，3721上網助手，在瀏覽器裡不告知用戶，擅自植入有關利益者的廣告。而且大多數內容都充斥著不堪入目的標題。是有名無實的廣告內容！」

    此前，《計算機世界》《新潮電子》《電腦報》等報刊曾經撰文對3721的流氓行徑予以譴責，但是沒有像朱鐵軍那樣態度強硬。在《微型計算機》的報道中，朱鐵軍最後十分誠摯地告知用戶，可以到360或baidu網址上免費下載360安全衛士軟件。

    360安全衛士是朱鐵軍以及和從百度剝離出來的技術研發部門開發出來的第一款安全防護軟件，目前針對的是市面上已經比較流行的3721上網助手。極具針對性！

    朱鐵軍這次之所以發動輿論，自然不是純粹針對周鴻禕。除了為360安全衛士造勢，也有為百度自己的獨立網站造勢的企圖！不過這次百度被踩到痛腳似的輿論戰有利有弊。並不能說算百度贏了。

    3721推廣神速，但是這是建立在網民極度憤慨鄙視的立場上，3721不是病毒文件，所以歷史上瑞星、江民殺毒軟件無所作為，國家公安部開發的kill又對3721的行徑採取了漠視，結果導致3721、cnnic之流迅速壯大開來。直到2005年網絡行業協會公佈了網民深惡痛絕的十大流氓軟件，形勢才煥然一變。

    如果歷史上沒有辰星控股的hao123，在沒有比較前提下，3721作為一種方便的導航、搜索、中文實名網址的工具無疑是十分先進的，用戶還能忍受。但是導航網址大全在3721出現之前一直被hao123壟斷，用戶早已習慣了簡潔乾淨的hao123網站，3721的胡作非為無疑鬧得天怒人怨，360安全衛士在360和baidu首日下載量分別高達三千五和一千就是這種力量的體現。

    也幸好此前百度採購了三台ibm服務器能容納這樣的下載量，否則早期的網絡窄帶就能把服務器擠崩潰了。當然，朱鐵軍的目的也達到了，內容還十分單薄的360和baidu首天訪問量達到驚人的五十多萬，如果按照去年的網民規模，相當於每一個網民都在360和baidu網站留下了足印。【註：非獨立ip】

    但是有件事就是朱鐵軍沒有想到的，他的一番輿論也在一定程度上為國風因特軟件公司打響了知名度，3721更是被記者戲謔地評價為：「手段拙劣，但推廣市場的目的卻達到了！不過hao123自己也談不上多麼乾淨，如果不將hao123設置成首頁，彈出提示不比3721上網助手光彩到哪裡去！」

    周鴻禕無愧後世能在企鵝統治下打下一片江山的梟雄，儘管對朱鐵軍如此激烈的競爭手段。但是3721畢竟不用一分錢就達成了宣傳的目的，隨之而來的風險資金印證了這一點。

    不過，市場壓力畢竟很重，再加上360安全衛士完全針對3721的產品，再用這種手段進行下去短期內或許能佔有部分市場，但是從長期看，公司無疑將成為中國互聯網市場第一個「過街老鼠」！風險太大，周鴻禕不得不讓技術人員重新對軟件進行修改，以免引起市場的反彈，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3721儘管受挫，但是周鴻禕卻冷笑著對手下員工說道：「朱鐵軍如果以為這場戰爭是他贏了，那就太蠢了！360安全衛士的出現，踩得可不只是我們3721的痛腳啊！」

    周鴻禕說得沒錯，現在國內最緊張的，不是周鴻禕，而是國內安全防護龍頭：江民和瑞星，他們對辰星控股不打招呼一隻腳踩進網絡防護行業的行為極為憤慨，因為他們想起了此前剛剛推出殺軟的金山公司，所以難免有些憤慨。

    面對媒體採訪，江民公司發言人表示：「此前辰星控股的規模一直局限在（指宋辰）電子商務、im、軟件等領域，但是360安全防護的出現，說明了辰星控股將來不再僅僅滿足於現在的事業版圖，我們將密切關注對方，並且推出我們自己的反流氓軟件！」

    依靠技術、資本的雄厚，百度以及辰星控股以獅子搏兔的方式一舉擊敗了3721企圖擴大市場份額的企圖。

    由於殺毒公司一直認為流氓軟件手段低劣難看，但屬於合法軟件，所以當時還沒有所謂的「反流氓軟件市場」。這個新興市場直到後世360和「血緣親哥哥」3721鬧翻，雙方掄起大棒互毆，殺毒廠商們才驚訝地發現：原來用戶早已對這些流氓軟件深惡痛絕，誰能殺就用誰。

    這無疑是個極為龐大的市場！於是殺毒廠商們才一湧而上，加入對流氓軟件的征剿大戰中。而現在，這個市場卻因為辰星控股的介入，不再變得那麼隱蔽——這也是為什麼早期宋辰一直小心翼翼的根由。尤其是qq保持低調的原因，一旦qq率先盈利，那麼將迎來無數模仿者，qq企圖壟斷中國市場的目的就會付諸東流。

    但是，反流氓軟件又涉及到「客戶端戰略」，所以宋辰回到東甌之後第一時間來到公司，與新成立的技術研發實驗室三十六名員工，其中工程師二十四人，高級工程師十二人，包括技術總監朱鐵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