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89 出井伸之 文 / 冷無痕
岡村正的話意味難免,再考慮到東芝背後可怕的財閥背景,孫正義不免躊躇。見對方情狀,岡村正知道自己的話引人遐思,所以微笑著解釋道:「孫會長不要驚疑,我對這個小傢伙並沒有惡意,事實上我們還是關係密切的合作夥伴！可能你也知道,幾個月前,辰星科技已經買斷了東芝型微硬盤技術的專有權！該公司的ceo是個大膽激進的工程師,他本人也是個了不起的企業領袖！自從中國改革開放二十多年以來,這是一個真正具有廣闊國際視野的人！」
孫正義釋然一笑:「這也是大家都感到古怪的地方！一個基本沒有接受大學商業知識熏陶的人,何以能將經濟趨勢利用的這麼徹底！科技股崩盤之後,軟銀集團的股價正經歷著過山車般的慘淡,而辰星集團早已做好了過冬的準備……說來慚愧,曾經自詡目光深遠的我,在這一點上卻比不上這個人洞若觀火,掌上觀紋！」
岡村正笑道:「所以我才說,孫會長當初的投資培育出一個了不起的天才！」
此時,隨著大小提琴伴奏的優雅音樂從**的激昂漸漸趨向平緩,宋辰摟著趙琳,額頭對著額頭與趙琳輕輕地舞動著。從宋辰目光的角度,可以看到趙琳圓領曝露出來那圓潤飽滿的小半個酥乳。他不禁在趙琳耳邊輕輕打趣道:「平時看不出來,你的胸還挺有料的！」
趙琳俏臉一紅。狠狠地瞪了宋辰一眼,羞惱道:「少拿這邪輕薄我！」
「這可不是輕薄,這是讚美！天知道我已經多麼迫不及待地想要你……」
當初翟闊住院,宋辰取消行程回東甌之後,雖然芳心可可,但是趙琳始終沒有被宋辰奪走處子之身。濱江花苑的那套房子早已人滿為患,趙琳這段日子是跟張若曦一起睡的。
張若曦與其他女人同床共榻一起伺候過自己男人,畢竟經驗豐富。倒也不介意與閨蜜趙琳兩女在同一張床上共侍一夫。可趙琳皮薄,雖然身體已經做好了準備獻給宋辰,但心裡卻始終有一股浪漫的處女情懷。
宋辰始終沒有找到與趙琳親密的機會,又不願找酒店開房間唐突佳人,所以只好作罷。而張若曦非常瞭解趙琳的性格和想法,所以才有了讓趙琳隨宋辰出國,給她製造單處機會的時間和空間。
「真肉麻！」趙琳臉紅紅地低下頭咕嚷了一句。
一曲罷了。宋辰摟著趙琳的腰朝琳琅滿目的食品桌子走去。
趙琳剛才吃了不少的風味小吃,所以宋辰拿起小碟子為她選了一些水果沙拉之類的甜品,做足了情深意重的愛人模樣;而趙琳雖然嘴上凶巴巴地不說好話,但也十分乖巧地為自己的情郎挑衙吃的餐點。
就在兩人你情我濃,相互餵食的時候,有人看不過去了。
「支那人。你來這裡幹什麼?」阿部龍二突然出現在宋辰的身邊,壓抑著嗓音冷冷地用英語說道。
這裡畢竟是上流社會的社交生活,出行入隊地要麼是大企業的精英高管,要麼是財閥的繼承人……非富即貴！容不得阿部龍二像在火鳳俱樂部一樣放肆囂張,哪怕是松下昭雄也不敢做出有辱身份的事情。
彷彿猜到阿部龍二這個炮仗遲早會發難。宋辰一點也不驚訝,彷彿沒有聽到他說話似的用英語對趙琳說道:「琳琳。我似乎聽到小狗汪汪叫了！」
在大學時因為偏科嚴重,趙琳的英語水平實在不怎麼滴,但簡單的交流沒有太大問題,何況宋辰那「汪汪」實在太過「刺耳」！再加上情人身後那表情陰鷙的男人,趙琳掩嘴一笑,用中文問道:「他跟你有仇?」
「他跟所有的中國人都有仇！」宋辰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假意回過頭,用十分驚訝地語氣說道,「我還以為是小狗在身後汪汪叫呢！原來是阿部龍二先生,真是好久不見！」
被對方指桑罵的話氣得火冒三丈的阿部龍二表情扭曲猙獰,他向前一步逼近宋辰,用冷冰冰地語氣說道:「宋辰,上次在西雅圖的恥辱我至今,你還敢來東京?」
「東京又不是龍潭虎穴,我為什麼不能來?」詫異地望著阿部龍二,又看了看兩人之間的距離,宋辰滿懷譏諷地說道,「唔！聽起來就像是被黑社會的混子威脅了一樣,什麼時候我們血統高貴的阿部龍二先生成了流氓?嗯?」
就像風流的宋辰拒絕自己的女人與其他男人有太過親密的來往一樣,阿部龍二對自己妻子早川香織長期居住在中國且與宋辰的家比鄰的情況十分不滿！他從來不會自省自己風流,甚至將應召女郎帶回家對早川家族來說是何等的恥辱,而是將充血的目光投向了「形似出軌」的妻子！
宋辰充滿譏諷與不屑的眼神讓阿部龍二終於控制不住怒火,他抓住宋辰的衣領舉起右手就要打讓他怒火中燒的支那人！宋辰手插口袋沒有動作,倒是另一個人飛地抓住阿部龍二的手腕,並且用身體擋住阿部龍二的右側身,低聲道:「別惹麻煩,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噢,松下昭雄先生！上次匆匆一晤,別來恙吧?」宋辰彷彿一點也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衣領正被阿部龍二抓著,他不緊不慢地跟松下昭雄打著招呼。
「放下！」
沒有理會宋辰,松下昭雄的聲音低沉而有張力,阿部龍二雖然不情願,但失去理智的腦子總算轉動了起來。抓著對方衣領的手放了下來。但宋辰畢竟是「初來貴境」的風雲人物,這麼短短時間裡。很多人都已經注意到阿部龍二和宋辰猶如實質的冰冷關係。
「阿部龍二,你幹什麼?」早川香織這時候才注意到阿部龍二去挑釁宋辰,顧不得與貴太太的交談,她急忙忙地趕到宋辰身邊。
「他是個神經病！」一邊為宋辰撫平領口,趙琳一邊指著阿部龍二用不生不熟的英語嬌斥道。
倒是宋辰淡淡地譏諷道:「不要怪他,他只是患了某種強迫症！」
「支那人,你找死……」
「好了！」制止了跟火藥桶似的一點就著的阿部龍二,松下昭雄這才面對宋辰。伸出手淡淡地說道,「宋先生,我朋友只是聽到了來自中國一些不好的傳聞,控制不住脾氣,還希望你不要見怪！」
低頭看著松下昭雄的手,宋辰想起了上次在火鳳俱樂部的屈辱,就在早川香織以為宋辰會抱一箭之仇當面羞辱對方的時候。宋辰忽然哈哈一笑握住對方的手,左手輕輕地拍打著對方的左手臂,十分熱情地說道:「怎麼會呢！作為男人,阿部龍二先生的憤怒我當然能夠體會！倒是你,松下昭雄先生,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
深深地看著宋辰。松下昭雄不冷不熱地說道:「是嗎?今晚在這裡見到你,這可在我的意料之外！」
宋辰淡淡地說道:「是啊！真是始料未及！確切地說,我還沒準備好與你見面！」
「噢?」松下昭雄愣住了。
「因為這次會面對你們來說還不夠深刻！松下昭雄先生！」宋辰勾唇笑道。
雖然宋辰的微笑十分溫和,但只有面對對方的松下昭雄才能感受到對方笑容裡隱藏著刺骨冰冷的寒意！
就在松下昭雄、阿部龍二、早川香織和趙琳仔細咀嚼宋辰話語夾雜著的深意的時候,忽然一陣沛然有力的笑容傳來:「瞧瞧今晚有哪位貴客上門了！」
宋辰幾人回頭。便見到一個白髮蒼蒼飽經風霜的中年男子笑吟吟地攜著老妻走了過來,後面跟著一個姿色天然。秀色可餐的女子,正是宋辰懷疑與松下昭雄關係密切的女子。
出井伸之出生於1937年東京,父親是著名的日本早稻田大學經濟學教授出井盛之,索尼創辦人井深大的女婿。追隨父親的足跡,出井伸之後來同樣畢業於早稻田大學政治經濟部。
1960年,出井伸之進入索尼公司,1962年公派至瑞士留學,前後兩次被派至瑞士工作。
1968至1972年調任法國,成立索尼法國分公司,之後歷經視聽事業部的部長等職,於1989年擔任董事,1989年升任常務董事。
1995年4月,大賀典雄出人意料地欽定出井伸之為自己的接班人,榮任索尼社長。
當時,眾多媒體甚至不瞭解出井為何許人也！而索尼轉型的陣痛,就是出自這個人的手術刀！
在宋辰不甚瞭解的歷史上,出井伸之在索尼10年任內積極改革索尼公司,在管理上採用美式管理制度,並提高外部董事,在營運策略上以「數字?夢想?孩子」為口號,積極推動索尼公司的數位化、絡化工程。使索尼從家電品牌跨入資訊科技產業,並在索尼2001年財務報上,創下史上最大市值。
2000年,出井伸之提出要在寬帶時代打造「索尼夢幻世界」;2001年,他進一步提出索尼要轉型為「個人頻道絡解決方案公司」;到了2002年,出井伸之又提出索尼要成為「傳媒和技術企業」。
愚者常立志,慧者立長志！
當時,索尼產品從數碼相機、cd播放器、pc到電影、音樂以及視頻遊戲等娛樂內容,所不及！索尼為實現變革,不斷地製造目標,不斷伸展觸角,當一家公司擁有如此長的產品線之後,隨之而來的最大問題就是難於管理,結果令自己陷入泥淖。
業務多元化的確導致索尼失去了對市場需求的敏銳感悟,因而錯失了液晶面板技術,再加上電子產品價格不斷的下降。索尼危機浮出水面,最終引發了類似納斯達克崩盤的「索尼衝擊」:索尼股票連續2天跌停25。並誘發日本股市的高科技股紛紛跳水,帶動日經指數大幅下跌,震撼了日本股市,高科技公司的股票紛紛遭到拋售。
出井伸之遭受批判作夢做太久、不務正業聲音也不斷出現,從過去被評選為最成功的ceo淪落成最差勁的ceo……
而此時,站在宋辰面前的這個華發老人即將到達他人生職業生涯最巔峰的時刻,這讓64歲的他看起來精神矍鑠,充滿自信！他的笑容看似溫和。但目光銳利深邃,令人敬畏。
「出井先生,很高興能夠當面見到您本人！」宋辰主動走上前遞出手。
目光在宋辰還有些皺褶的西裝領口上停頓了片刻,出井伸之握住宋辰的手,笑呵呵地用熟練地英語說道:「宋先生比我想像地年輕,我很欣賞你,年輕人！你對興經濟的洞察力讓人敬佩。我在生的辰星集團上看到了朝氣蓬勃！」
「在商場上,我還有很多經驗要與前輩學習！」宋辰十分謙遜地說道,「事實上,若不是您和孫會長的熱情,不久後我總是要來拜訪您的,不知道出井先生晚宴過後能不能撥冗一段時間與我洽談有關辰星集團和索尼集團之間緊密合作的事情！」
聽到「緊密合作」。出井伸之「噢」得一聲微微怔了一下,他半開玩笑地說道:「我聽說你可能會接受孫正義的邀請加入軟銀董事會,也聽說你可能注資軟銀集團！莫非你對索尼公司也有興趣?」
宋辰微微一愣,摸著後腦勺靦腆地說道:「若我有一千億美元,我想我會承認對索尼公司有興趣的！」
納斯達克科技股的影響雖然嚴重打擊了科技產業。但對索尼來說影響還不大,索尼市值最高達到1070億美元。所以宋辰含蓄的讚美讓出井伸之開懷大笑:「好！我現在對你的合作充滿了興趣,等我接待了客人之後再來與宋先生深談！」
「謝謝！」
出井伸之點點頭,又看著滿臉陰沉的阿部龍二和松下昭雄,淡淡地用日本話說道:「有這麼多人在這裡,你們是這樣對待貴客的嗎?」
松下昭雄暗罵阿部龍二的愚蠢,但也只能在心理腹誹,他低頭道:「抱歉,下次我們會注意的！」
「有幾個長輩要見你,走吧！」
「嗨！」
松下昭雄雖然走了,但阿部龍二也不敢再找宋辰的碴,只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強拉著早川香織走了。
宋辰輕輕吐出一口氣,就在這時,孫正義端著葡萄酒悄然站在他身邊,用淡淡地語氣說道:「你不應該惹惱這個只知道貪圖享樂搞破壞的人！」
宋辰側頭看了他一眼,歎息道:「若是在二戰,他是個激進的民族主義者！這樣的人,即便我不惹他,他還是來招惹我的！不管我軟弱或強硬回應,他都會有一種歇斯底里的征服欲！這種人,沒有理性可言！」
孫正義微微一怔,看了宋辰一眼,他突然笑了。
笑容晦澀難懂。
隨後,孫正義帶著宋辰認識了很多日本企業家,其中就包括東芝任社長岡村正,宋辰對東芝研發的「偉大技術」表達了自己的敬意,並且十分關切地詢問1.8英吋微型硬盤產能的問題。
「1.8英吋5g微型硬盤因為才剛剛走出實驗室,產能不多,客戶僅有你們辰星科技一家！不過最遲年底之前就能達到每個月量產10萬片,相信能滿足你們辰星科技的要求了！」
實際上,1.8英吋微型硬盤產能之所以不足,與東芝普遍不夠重視有關！這個技術剛剛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實驗室的工程師甚至不知道這樣的硬盤能拿來做什麼！
若是在沒有宋辰的歷史上,這項技術還要等到明年2月份,與托尼?法德爾一起爭搶「ipod之父」尊稱的喬恩?魯賓斯坦才發現了這個產品,並且與喬布斯的數字媒體播放器夢想相契合……而在宋辰裹挾著強大的「重生紅利」之後,辰星版本的「ipod」注定要擊中喬布斯的軟肋,蘋果「從此變得偉大」的旅程開始面臨多的不確定！
宋辰自信一笑:「若是今年以前,每個月量產10萬片的微型硬盤我們還真吃不下來,不過我相信這種情況很就會改變,明年東芝還要加大1.8英吋5g以上微型硬盤的投資！」
「哦?」岡村正不動聲色地說道,「宋先生為什麼這麼篤定,要知道,消費電子這個產品不同於互聯軟件,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宋辰微笑道:「因為我堅信辰星科技將是一個偉大的公司！」
岡村正不以為然,連旁邊的孫正義也狐疑地看著宋辰,不明白宋辰依仗的底氣究竟是什麼?若非知道宋辰這個人的確有令人信服的天賦成就,在場的幾個人也許根本就不會把這個人當一回事！
當宴會到了尾聲,出井伸之派人來請宋辰往別墅一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