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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最聰明的女子 文 / 墨楓

    慕容雲舒緩緩回頭,對上聶青那雙探究的眸子,衝他微微一笑,用眼神說道,好久不見。

    聶青方才驚鴻一瞥,撇到她的背影,以為是心中所想之人,狂喜不已,此時一看正面,竟是個陌生女子,失望極了。「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他冷冰冰地說,神情有些垂頭喪氣。

    慕容雲舒很想說,你沒認錯人,可她被王朝點了啞穴,有話說不出。

    「走吧。」王朝又催道。

    慕容雲舒原想用眼神向聶青傳達信息,奈何他自從發現她並非慕容雲舒之後,壓根就不再多看她一眼,端著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子,視線完全專注於施糧之上。

    果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認出她來的。

    想起那個將自己認出來的人,慕容雲舒輕歎一聲,心中想的再不是如何脫身,而是楚長歌的安危。這一路上雖然匆匆忙忙、馬不停蹄,但也聽到了不少關於他的傳聞。聽說,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不知,現在傷勢如何……

    *

    楚長歌發現慕容雲舒早已被掉包之後,便快馬加鞭往江州追去。不為別的,只因,抓走慕容雲舒的人定會為了躲避他的追蹤而繞道走。而從西州到蜀州,不管想怎麼繞,都必須經過江州腹地——金陵。

    一到金陵,楚長歌便直奔慕容府,找到慕容府的總管,二話不說就問道:「有沒有慕容雲舒的消息?」

    錢總管楞住了,一臉莫名地問:「你是什麼人?」

    不等楚長歌開口,綠兒便搶先說道:「錢總管,您老眼再昏花,腦子再糊塗,也不能不認識姑爺啊!」自從慕容雲舒失蹤後,綠兒就由慕容雲舒的跟班變成了楚長歌的跟班。楚長歌原本不想帶她上路的,可她那日誤打誤撞破壞了方鴻飛的吸星**,方鴻飛必然懷恨在心,早晚對她下毒手,他雖然不在乎她的死活,但她一口一個『我與小姐情同姐妹』,讓他不得不勉強與她同行。畢竟,她是某人的貼身丫鬟,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某人來找他陪丫鬟,那就麻煩了……

    「姑爺?」錢總管忽然一拍後腦殼,道:「我說怎麼這麼面熟,原來是姑爺……」『爺』字的音還未完全發出,錢總管驀地臉色大變,一臉嚇破膽的熊樣,「姑、姑爺?!」姑爺……不就是那魔教的教主麼?

    「對啊,就是姑爺!」綠兒重重點頭並加重語氣,「如假包換。」

    「姑爺……怎麼會上這兒來?」錢總管一面問一面提袖試汗。

    「來找小姐啊!」綠兒白他一眼,道:「小姐到底有沒有回來過?」

    「沒有。」錢總管搖頭,「小姐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本來是在一起的,可是後來……」綠兒本想將事情的經過鉅細無遺的講一遍,但感受到某大牌姑爺不耐煩的眼神,立即將餘下數萬字歸納總結成三個字,「走散了。」

    錢總管一臉莫名其妙,「好好的,怎麼會走散呢?小姐又不是第一次出門……」

    「哎呀,走散了就是走散了嘛!您怎麼越老越囉嗦了!」綠兒沒好氣地瞪錢總管一眼,道:「那有沒有可疑人物經過金陵?」

    「沒有。」錢總管搖頭。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楚長歌抬腿便要走,卻被綠兒喊住,「姑爺啊,您看這都到家門口了,不如梳洗一番再上路吧。」

    「不必。」他此時心急如焚,哪裡有心思『梳妝打扮』。

    「我家小姐有潔癖,特嫌棄髒兮兮臭哄哄的人。」綠兒道

    楚長歌聞言止步,他看起來很髒兮兮臭哄哄嗎?

    「不信你問錢總管。」綠兒很『義氣』的將錢總管拉下水。有難同當,有難同當嘛!

    錢總管很保留地說道:「小姐的確有潔癖,這個全慕容府都曉得。」至於嫌棄髒兮兮臭哄哄的人,他沒聽說過……

    楚長歌沉吟半晌,道:「我今晚住這裡。」

    綠兒道:「我去收拾客房。」

    楚長歌道:「不必。領我去她的房間。」

    綠兒楞了下,隨之意識到他的意思,面露為難,「小姐的閨房,閒人免進。」

    「我是閒人嗎?」楚長歌挑眉問。

    綠兒立即噤聲搖頭,不是不是,我這就帶您去。

    將楚長歌帶去慕容雲舒的閨房之後,綠兒便忙去廚房張羅酒菜,卻在半路被人『攔劫』。

    「錢總管,男女授受不親,您做什麼?」綠兒對於錢總管突然跑出來嚇人的行徑很是不滿。

    錢總管花白的稀疏鬍子狠狠地抖了幾下,沒好氣地說道:「我女兒都能當你娘了,你還把我當男人?」還男女授受不親!現在的小姑娘啊,真受不了……

    綠兒有點懵,「就算您有女兒,就算您女兒能當我娘,那也改變不了您是男人的事實啊!難道……您有特殊癖好?!」說到最後一句,綠兒倏地瞪大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錢總管那幾根僅存的鬍子開始在風中凌亂起來,很有陣亡的趨勢。錢總管好氣又好笑的瞪著綠兒,暗暗忖道,「幸好還有幾根鬍子,不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思及此,他連忙護住鬍子,很寶貝的樣子。

    「咦?您怎麼知道我想扯您的鬍子?」綠兒奇道。

    「好端端的,你扯我的鬍子做什麼!」錢總管覺得綠兒這丫頭出了一趟門,膽子變大了。

    「看它是不是貼上去的啊!」綠兒說得理所當然。

    錢總管聽得火冒三丈,口不擇言起來,「你的才是貼上去的!」

    「我沒有鬍子。」

    「沒有鬍子……沒有鬍子有頭髮,你的頭髮是貼上去的!」錢總管像個小孩子一樣蠻不講理。

    綠兒哭笑不得,「錢總管,您是不是數錢數多了,腦子壞掉了?」

    「你才腦子壞掉了!」

    見狀,綠兒哈哈大笑,笑彎了腰,隔了許久才止住笑,問道:「您半路殺出來,到底有什麼事?」

    「哎呀!」錢總管一拍後腦殼,道:「看我被你這丫頭氣得,連正事都給忘了。」末了,警惕地左右瞧了瞧,見四下無人,便壓低聲音問道:「那大魔頭到底來做什麼的?」

    「哪個大魔頭?」綠兒反問。

    「噓——小聲點!」

    「錢總管,你幾時變得這麼膽小了?」綠兒嘿嘿地笑,「安啦,姑爺是來找小姐的。」

    「真的?」

    「真的。」綠兒重重點頭。

    錢總管大鬆一口氣,甩了甩袖子,踱步離開,邊走還邊念著,「不是來搶錢的就好……」

    綠兒滿臉黑線,姑爺看起來很像搶劫犯嗎?雖然聽說殺人越貨的事姑爺沒少干,但,都自家人嘛,談什麼搶……

    *

    與此同時,金陵城最繁華的花街柳巷,規模不大不小的青樓之中,慕容雲舒正左手黑子,右手白子,愜意無限。王朝與張裕則坐在一旁,大眼瞪小眼。

    一局結束,慕容雲舒將黑白子分別裝入棋盒之中,悠悠問道:「二位要不要來一局?」這一句話她已經問過八十遍了,每天十遍。她知道他們為了防止她『耍花樣』,除了每天解開她的啞穴放放風之外,基本上不與她接觸,不過她還是習慣性的在每局結束之後問一次,因為——嘴癢。每天能講話的時間本來就有限,偏偏那兩人還當她是空氣,她若不堅持不懈對牛彈琴,就太浪費這難得的放風時間了。

    慕容雲舒猜,那王朝必是覺得沒人講話悶得慌,才會在沒有旁人的時候解開她的啞穴,以慰寂寥,可又擔心會重蹈覆轍上她的當,所以只敢聽她講,不敢接話。

    人啊,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慕容雲舒微微一笑,問:「你們打算在青樓住到什麼時候?」

    「到楚長歌走為止。」王朝道。

    慕容雲舒嘴角微勾,左手執起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上,右手又執起一顆白子輕輕放下,心情好得不得了。那日初到金陵沒多久,就傳來楚長歌也來到了金陵的傳聞,王朝害怕楚長歌殺來,便想到了住進青樓這個法子。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楚長歌不近女色,絕不會來這種煙花之地。

    結果一住就是八日,而楚長歌離開的消息,至今未傳來……

    見慕容雲舒始終優哉游哉的樣子,好似被看守的人是他們,而不是她,悠閒自在得不得了,王朝忍不住問道:「說實話,這是不是又是你搞的鬼?」

    慕容雲舒將手中的黑子輕輕摁在棋盤之上,發出『啪』地一聲脆響,睫羽微抬,四兩撥千斤,「我一直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活動,有沒有搞鬼,你不是很清楚?」

    王朝長歎一聲,「算我服了你。你就告訴我吧,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想了八天八夜,始終沒想明白,為什麼他們一到金陵,楚長歌進入金陵城的謠言就會四起,而且每當他們識破謠言決定離開時,另一波的謠言又會平地而起……

    慕容雲舒嘴角輕勾,笑而不語,繼續左右手對弈,一派氣定神閒。

    王朝扶額,重重的揉了揉太陽穴,向張裕真心承認自己的失誤,「是我連累你了。」

    張裕面露詫異,但稍縱即逝,淡淡地掃了王朝一眼,道:「沒關係。」

    王朝聞言感動不已,還是自家兄弟好啊!正感慨,忽聽張裕又道:「我已經習慣了。」

    王朝瞬間石化,他很經常連累他嗎?很經常嗎?

    哎!

    膽戰心驚的貓在青樓八天,王朝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苦著臉在心中暗歎,王爺啊王爺,世上的女人那麼多,您怎麼就好死不死的挑中了最聰明的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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