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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教主夫人的福利 文 / 墨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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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長歌的聲音原本就極好聽,此時又刻意收起了戾氣,顯得格外的溫潤,讓人如沐春風。當然,春風只吹中了新娘子一個人。

    五毒教眾人聽到這笑裡藏刀的聲音,只覺毛骨悚然。但他們並沒有因此退縮,因為他們相信,寡不敵眾,楚長歌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身邊又有一個累贅,絕逃不出他們的重重包圍。

    「你把天女怎麼了?」聖女問。

    楚長歌道:「怎麼她的人不是我。」

    聖女不相信,質問道:「不是你是誰?」

    楚長歌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那種惡作劇前的笑,笑到讓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才淡淡吐出八個字,「天下九州奪命羅剎。」

    頃刻,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羅剎一出,上窮碧落下黃泉,無處可逃,唯有一死。

    在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楚長歌是個極自負的人,儘管天下九州奪命羅剎一旦聚首,天上地下所向無敵,簡直就是人間掌管生死簿的閻羅王,但是楚長歌卻從不輕易將其召集,自他接任魔教教主起,也就三年前滅唐門時召集過一次,而如今,奪命羅剎竟然在五毒教出現。難道,五毒教要重蹈唐門的覆轍?

    眾人不敢再往下想,只盼著楚長歌能說話算話,大喜之日——不見血。

    反觀聖女,卻一派泰然,絲毫不以為懼。「很好,我一直想知道,是你魔教的奪命羅剎厲害,還是我五毒教的十二天煞厲害,今日終於有了較量的機會。」說這句話時,聖女的眼中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很明顯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

    楚長歌仰天大笑幾聲,道:「那你不妨請出十二天煞,看他們還有沒有命來。」這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話,卻同時也是一種命令。聽在隱藏於暗處的九人耳中,就是——我不想再見到十二天煞。

    是以,在眾人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奪命羅剎已悄悄出動,去完成他們的使命。

    慕容雲舒正與楚長歌十指相扣,聽到他的話,立即微微用力捏了他一下。但不等楚長歌有反應,她就知道為時已晚——奪命羅剎已經走了。

    楚長歌不解地望向她,低聲問:「怎麼了?」

    慕容雲舒正要開口,想了一下,先說道:「你介意我把蓋頭拿下來之後再說話嗎?」

    「介意。」楚長歌不假思索,回答的乾脆果斷。

    果然被拒絕了。慕容雲舒其實早料到他會拒絕,他心裡一定在想著『我楚長歌的新娘子,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看的』之類的狂言誑語,可那塊布蓋在頭上,遮住了眼睛,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尤其是在這種四面楚歌的情形下,所以她還是問了一下。

    事實證明她低估了他的霸道。但願,也低估了他的實力。聖女敢說出那樣的話,就必然有與奪命羅剎相抗衡的實力。或許,派十二天煞出場只是一個障眼法而已。

    「不要輕敵。」慕容雲舒的聲音很低,然教人不容忽視。明明是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聽起來卻有幾分命令的味道。

    慕容雲舒的話讓楚長歌從自負的雲端著陸,冷靜分析眼前的形式。聖女不是傻子,明知道十二天煞不是奪命羅剎的對手,卻說出要一較高下的話,必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聖女將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底,冷笑道:「楚長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娶天女為妻,或者讓慕容雲舒給你陪葬。」

    楚長歌道:「一個經常口出狂言的人,死得通常比別人慘。我勸你還是再斟酌一下自己的言辭,免得破壞了今日的喜慶。我說過,今天是我楚長歌的大喜之日,這種喜慶的日子,一輩子也就這麼一次,若是被人破壞了,我不敢保證他(她)還有沒有再世為人的機會。」

    這一番話,楚長歌說得甚是輕描淡寫,但聽在眾人耳中,卻成了另一種意思——誰敢在我的大喜之日鬧事,我楚長歌定讓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在場五毒教教徒此時的感覺,已不是『膽戰心驚』四個字能形容的了。

    而聖女依舊不動如山,冷冷地勾著唇角,道:「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

    楚長歌揚眉,發現什麼?

    「你的奪命羅剎並不在這裡,而且一時半刻無法趕來救你們。」聖女得意地說道。

    楚長歌問道,「他們的情況,你又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的十二天煞也不在這裡。」頓了頓,聖女又道:「我知道,十二天煞並不是奪命羅剎的對手,但是他們卻可以將奪命羅剎引開,讓你孤立無援,所以我早在婚禮前就已向十二天煞下達命令,一旦奪命羅剎出現,不惜一切代價拖住。」一個人若做了一件自認為非常得意的事,就會忍不住想說出來。聖女就是這種人。

    「調虎離山麼?」楚長歌輕蔑一笑,道:「恐怕你還不知道,我楚長歌之所以活到今日,靠得並不是手下的保護。」

    聖女道:「我們從未交過手,你又有幾分把握能夠勝過我?」

    「十分。」楚長歌淡淡道。

    聖女臉色微變,冷聲道:「你果真自負得很。」

    「這叫自信。」楚長歌的語氣慵懶極了,若不是一手牽著慕容雲舒,他此刻已開始端起手指數明日又要殺幾個人了。其實殺人這件事,他一向不喜歡親力親為,奈何如今單槍匹馬,不得不親自動手。他總不能指望自己的新婚妻子代勞,那會髒了她的手。

    這時,楚長歌感覺慕容雲舒又捏了他一下,聽她說道:「來了。」楚長歌正想問她什麼來了,忽然耳畔傳來某種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響,頓時嘴角一勾,沒錯,來了。

    聽到慕容雲舒的那一聲『來了』的人,除了楚長歌之外,還有聖女。她正思忖著那兩個字意味著什麼,忽聽楚長歌說,「看來,自負的人不止我一個。」聖女驟然一驚,難道,十二天煞沒能拖住奪命羅剎……

    楚長歌很高興看到聖女臉上出現措手不及的表情,笑吟吟道,「這麼晚才來,本教主還以為你們真被那十二個廢物困住了呢。」

    話音未了,眾人立即騷動起來,傳說中的天下九州奪命羅剎到底還是現身了?

    奪命羅剎並沒有真正出現在眾人眼前,但是自從楚長歌說出那句話起,周圍的氣氛就變得壓抑起來。眾人知道,自己的咽喉已被一股力量掐住,無法反抗,但他們卻看不見那一股力量到底在哪裡,源自何處。對敵人的未知,讓他們心中的恐懼更甚。

    「哼!少在我面前裝神弄鬼!十二天煞若沒完成我交代的任務,就算是死,他們也一定會先發出信號,讓我知道他們失敗了。」聖女看了看天空,又道:「信號並未響起。」

    楚長歌道:「或許,那是因為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將命不久矣,就已經一命嗚呼了。正如此刻的你們。」最後一句話,楚長歌是對在場的所有五毒教教徒說的。而在他發完『們』這個音時,神壇四周的肉牆,在那一剎那轟然倒下。

    倒下的眾人臉上沒有半點恐懼,連驚訝也沒有。正如楚長歌所說,直到死,他們也不知道死亡的鐘聲是在那一刻響起的,還來不及驚恐。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百名手下莫名其妙的死去,身上未見一處傷,地上未見一滴血,聖女再也無法鎮定,趔趄退後幾步,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我明明沒有感覺到他們……」

    「若是連你都能察覺他們的行蹤,他們就不會活到現在了。」楚長歌淡淡道。

    聖女沉吟了半晌,忽然抬起頭看向楚長歌,不屑地說道:「原來魔教教主,也不過是仗勢欺人之輩!」

    楚長歌道:「你不必激我。你是一教之主,有資格死在我的手裡。所以取你性命這件事,我不會讓他們代勞。但是,我今天不想殺你。」

    聖女冷哼一聲,道:「誰殺誰還不一定!」

    楚長歌彷彿沒聽見她的話,兀自陳述原因,「這三個月以來,你待我夫人不薄,今日又為我們準備這場婚禮,所以我不殺你。不過我們之間的仇已經結下,將來免不了一場生死搏鬥。我給你三年時間,三年之後,我們再一決高下,了結今日的恩怨。」

    聖女道:「如果我今日就想要一個了斷呢?」

    「那你自盡吧。」楚長歌道。

    聖女大怒,「不取你性命,我誓不為人。」瞬時,一條三尺白綾從她袖中飛出,如一條巨蟒朝楚長歌張開血盆大口。

    楚長歌抱住慕容雲舒旋身輕鬆躲開這一擊,然後將慕容雲舒推到百米開外,再喚出青龍迎戰。

    刀光劍影,天崩地裂。

    慕容雲舒看著眼前的決戰,心驚不已。原來,真正的高手對決,是這般毀天滅地。

    隨著決鬥的推進,現場已是一片廢墟,而以慕容雲舒為中心,方圓十里內,卻完好無損。

    這九個鬼魂一樣飄忽不定的人,倒真是名不虛傳。慕容雲舒一面在心裡這樣感歎,一面問道:「這場比試還要持續多久?」

    沒人回答。

    慕容雲舒皺眉,道:「不說話,留舌頭何用?」淡淡地聲音,帶有威脅之意。慕容雲舒知道自己這句話很有狐假虎威之意,畢竟她是沒本事割他們的舌頭的,但是楚長歌說過,狐假虎威、仗勢欺人是她作為教主夫人的福利之一,她可以隨意享受,所以她一點也不心虛。

    再說了,她會莫名其妙的穿著鳳冠霞帔坐在本該屬於天女的花轎之中,必定是他們九個搞的鬼。雖然不用想也知道他們的這一行為是楚長歌授意的,但是,她還是要把賬算到他們頭上。

    她不介意與楚長歌成親,但是,很介意在這裡成親,穿別人的新裝,拜別人的高堂。

    正想著,左側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教主已經贏了。」

    慕容雲舒很高興有『魂』肯開口說話,更高興的是,聖女正捂著胸口搖搖欲墜,而楚長歌則神態自若,像一柄永不倒下的劍,矗立風中。

    「三年後一決高下之時,我希望你倒下的慢些。」說完這句話,楚長歌收起青龍,一躍來到慕容雲舒身邊,道:「走吧。」

    慕容雲舒遠遠望了聖女一眼,只見她也正看著自己,頓時心一慌,連忙轉身隨楚長歌離開,若無其事的樣子。

    楚長歌正想著另一件事,是以沒有察覺到慕容雲舒這一異動。「你是怎麼發覺他們九個的?」甚至比他還先發覺。

    這一問簡直問出了九人的心聲,立時,九道目光一齊投向慕容雲舒。

    當然,這些目光慕容雲舒是看不到的,卻能夠感覺到,而這種感覺很不好,要不是她知道確確實實有這麼九個人存在,她會以為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盯上了。「我從來不為見不得人的人解惑。」慕容雲舒答非所問。

    楚長歌楞了一下,隨即說道:「他們並非見不得人。」

    暗處,九人嘴角輕顫,心道:夫人也沒說『見不得人的人』就是我們啊!

    慕容雲舒道:「既然不是見不得人,為何不出來見人?」

    九人垂淚,好吧,說得就是他們。

    楚長歌笑了笑,道:「作為魔教的終極守護者,要保持一份神秘感。」

    慕容雲舒揚眉,「作為魔教的教主夫人,我也要保持一份神秘感。」

    「……以前你對人的好奇心沒這麼強烈的。」

    「那是因為以前遇到的人都不值得好奇。自從認識你以後,我發現但凡與你有關的人,不是怪胎就是怪物,很值得好奇。」

    九人大受打擊,教主,你到底娶了個什麼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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