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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腹黑才是王道(二更) 文 / 墨楓

    當慕容雲舒在與楚慕容閒話家常的時候,楚長歌卻正在聽眾大臣唇槍舌戰,一個頭兩個大。

    「夠了。」楚長歌受不了地打斷眾人,道:「劉老將軍,既然你認為當務之急是收復疆土,那你先告訴我,天帝與夜帝明知道相互殘殺的結果只會是被我坐收漁翁之利,為何還執意如此做?」

    「他們並沒有真正開戰。」劉老將軍道,「據末將派去刺探敵軍軍情的探子來報,天帝與夜帝並未真正開戰。那些謠言,不過是他們暗渡陳倉的幌子罷了。他們的聯軍已經準備向我朝邊界發起進攻了。」

    楚長歌:「好。朕就命你為兵馬大元帥,率軍西下,收復疆土。」

    劉老將軍單膝跪地抱拳領旨,「末將遵命!」

    「皇上,如今國力衰竭,瘟患當前,萬萬不可大動干戈啊!」戶部尚書道:「以我朝現在的國力,若真開戰,最多半年國庫必然空虛。」

    「若不開戰,不出半年,天帝與夜帝的聯軍必然攻到淮河以北。」劉老將軍力爭道。

    戶部尚書道:「可以提出和解。」

    劉老將軍聞言大喝道:「我劉某一日不死,你們就休想簽那些喪權辱國的條約!除非皇上先取我項上人頭,否則,誰再趕提『和解』兩個字,我就砍了誰!」

    戶部尚書也怒了,痛心疾首罵道:「莽夫,莽夫!」

    劉老將軍也吹鬍子瞪眼罵回去:「懦夫!」

    「你們確定要將朕的話視為耳旁風,繼續爭吵下去?」楚長歌的聲音甚是輕淡,卻不怒自威。

    眾大臣立即噤聲。再多的理直氣壯,也抵不過皇上的一聲雲淡風輕。

    「諸位愛卿盡量配合劉將軍的需要,至於瘟疫,朕會想辦法。楊漣留下,其餘人都散了。」楚長歌道。

    「微臣告退。」眾人魚貫退出。文臣不甘,武將得意。

    不一會兒,房內只剩楚長歌與楊漣兩人,皆沉默不語。

    許久,楊漣忍不住問:「皇上將微臣留下,不知有何指示?」

    楚長歌又沉吟了半晌,似很難以啟齒一般,皺了皺眉,才道:「朕想問你,歷朝歷代有沒有後宮干政的先例?」

    「有。並且皆釀成大禍。」楊漣道。

    楚長歌道:「會不會釀成大禍且不說。你現在只需告訴朕,在怎樣的情況下,才能不必理會『後宮不干政』的祖制?」

    楊漣皺眉,「皇上想讓皇后參政?」

    「愛卿也覺得這是個很明智的決定嗎?」楚長歌一臉得意。

    「不覺得。」楊漣很不給面子地說。

    「……皇后替朕排憂解難,有什麼不好的?」

    「大丈夫應當頂天立地。遇見問題找夫人,算什麼好漢?」

    「……」楚長歌被楊漣罵的有點心虛了,「朕是想與皇后共患難。」

    「陛下是見不得皇后那麼閒吧。」

    「……」這個楊漣,有時候真讓人忍不住想將他拉出去午門砍上個幾百遍再拉回來。難怪自古君王對言官又愛又恨。殺了吧,可惜了。不殺吧,看著礙眼。發配邊疆吧,以後的生活就少了一些樂趣。留在身邊吧,又實在添堵。

    真是前後左右都為難啊!

    不過楚長歌是見過世面的人,從小以玩人為樂,自然不會對付不了區區一個禮部尚書。不怕死是吧?沒關係。這世上比死還可怕地東西多得是。

    「楊尚書啊!」楚長歌忽然語重心長地開口,輕輕拍了拍楊漣的肩,道:「金陵的青樓,你還沒有逛過吧?」

    楊漣嘴角微抽,「皇上不怕感染梅毒,難道也不怕染上瘟疫麼?」

    好,夠狠。楚長歌嘴角輕勾,眼底露出幾許笑意,「朕自然是怕的。不過楊大人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朕猜想你一定不把瘟疫放在眼裡。」

    楊漣聞言頓時一副被人捅了一刀的表情,「微臣從來不去煙花之地。望皇上明鑒。」聲音中明顯帶著顫抖。

    「朕知道。」楚長歌的臉上溢出一個人畜無害地笑,又拍了拍楊漣的肩,道:「大丈夫頂天立地。來到金陵不逛青樓,算什麼好漢?」

    「……皇上作為一國之君,當能容人之言。」言下之意,伺機報復不是君子所為!

    「奈何朕天生一副小肚雞腸,心裡又裝著一個人,實在容不下其他東西了。」楚長歌一副很遺憾地樣子。

    楊漣的嘴角又狠狠地抽了兩下,他敢肯定,再對峙下去,結果必然是他被強行打包送去青樓。天曉得,他不怕被殺不怕被貶,唯獨怕毀了一世清譽。所以,楊漣決定做一個識時務的人。「國家危難之際,經內閣大臣一致同意後,後宮可以參政。」他說。

    楚長歌聞言大喜,「愛卿果然是朕的好忠臣。」

    楊漣垂頭不語。就這樣屈服在皇上的『淫威』之下,他實在擔不起忠臣二字。

    楚長歌又道:「內閣那邊,也有勞愛卿了。」

    「恕臣無能為力。」楊漣果斷拒絕。

    「是麼?」楚長歌黑眸一沉,道:「朕聽說秦淮樓的花魁美艷無雙……」

    「皇上!」楊漣憤然打斷楚長歌的話,沉默須臾,用那種生不如死、痛定思痛的語氣,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臣、遵、旨。」算他楊漣倒了八輩子的霉,遇上這麼一個不按理出牌的皇帝!

    楊漣離開後,楚長歌便拿著雞毛當令箭,笑悠悠晃到了慕容雲舒面前。

    見楚長歌出現,慕容雲舒道:「你來的正好,我有事情要問你。」

    「我也有事情要告訴你。」楚長歌道。

    「爹。」小慕容回頭喊了楚長歌一聲,然後轉頭繼續作畫。

    楚長歌瞟了畫布一眼,道:「你在畫什麼?」

    「人。」

    「……什麼人。」他當然知道畫上那一個鼻子一對眼睛的東西是人。

    「我。」

    楚長歌聞言稀奇地瞇起眼仔細地看了看,道:「你的肩有這麼寬嗎?」

    「這是十年後的我。」楚慕容認真地答道。

    楚長歌無語,「你才四歲,怎麼知道十年後的自己長成這樣?」

    「娘知道啊。娘說,比爹現在的樣子年輕一點,帥氣一點,善良一點,威風一點,討喜一點,就是十年後的我。」楚慕容說得一本正經,表情無比莊重神聖,像在念聖旨一般。

    「……」楚長歌神色幽怨地看向慕容雲舒,「夫人,為什麼在你眼中,為夫處處不如他?」

    「因為他的娘比你的娘強。」慕容雲舒回答地從容不迫。

    楚長歌楞了一下,接著滿臉黑線,「夫人,拿已經作古的人襯托自己,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為。」

    慕容雲舒揚了揚眉,不置可否。反正不道德的事,她也沒少做。

    楚長歌又道:「你方才要問我什麼?」

    「哦。」只顧著跟他鬥嘴,差點忘了那事兒。「小慕容想知道,當年是你先追的我,還是我先追的你。」

    不等楚長歌回答,前一秒還一門心思畫自己的楚慕容立馬回頭,一雙清澈漂亮地眼睛盯著慕容雲舒,道:「娘,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他就不能偶爾配合一下麼?唉,這麼不上道,要他還有什麼用!慕容雲舒無力地給楚慕容一個白眼,「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楚慕容一臉無辜,「我真的不想知道。」

    「……」此時此刻,慕容雲舒非常想生個女兒,一個比這株嫩綠牆頭草還伶牙俐齒的女兒。當然,最最重要的是與她一條心。

    見母子二人意見沒能統一,楚長歌非常愉快地悶笑幾聲,然後問楚慕容:「你認為是爹先追娘,還是娘先追爹?」

    「當然是爹先追娘!」楚慕容不假思索。

    慕容雲舒瞠目結舌,現在的小孩子都喜歡靠打擊父母以求自娛自樂麼?真真是一株——牆頭草。不過,不管怎樣,他能在某人面前說出這句話,算是給足了她面子。儘管某人不在時,他持有的是另一個觀點。

    毫不意外地,楚長歌深受打擊。「為什麼是爹先追娘?」他惡狠狠地問。

    楚慕容完全不受親爹眼神威脅地影響,轉過身繼續畫自己,嘴上甚是輕描淡寫地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娘這麼希望自己是被追的那一個,滿足一下她的虛榮心也無妨。反正,說一句假話,又不會掉一塊肉。」

    慕容雲舒石化了。這是一個四歲半的小孩子該說的話麼?少年老成也不帶他這麼少這麼老的啊!

    不同於慕容雲舒的凌亂,楚長歌樂得開懷大笑,「兒子,你越來越有為父當年的風采了!」

    楚慕容卻悠悠回頭,投給他鄙視地一眼,「你敢對娘說謊話麼?」

    「……」

    「所以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

    這回換慕容雲舒幸災樂禍了。「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楚長歌作懺悔狀,「是我的錯,忘了教他做人要謙虛。」

    慕容雲舒非常理解地說道:「這不怪你。畢竟你自己都不懂得謙虛為何物。」

    「……夫人,外患還在,此時不宜內訌。」楚長歌意有所指地說。

    慕容雲舒也覷了楚慕容一眼,贊同地點點頭,「此外患最擅長左右逢源、挑撥離間。」

    「娘。我還在呢。」楚慕容一臉哀怨地出聲提醒某不良娘親,外患的耳朵還沒壞。

    慕容雲舒淺笑盈盈,「知道,就是專門說給你聽的。」

    「……」楚慕容拿筆的手抖了抖,一滴墨汁滴在畫布上,不偏不倚地擊中畫中人的腹部。

    這個意外告訴楚慕容,善良討喜什麼的都是浮雲,腹黑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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